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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玲瑶求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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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阳还站在墙角那,心里直委屈。抬头一看,这日头也不知几时才下山。都要无聊死了。他拉着一副苦瓜脸,用手一下一下戳着墙面的青石砖。叨叨的念着:“这也怪我,那也怪我!动不动就站墙角,看我不把这砖都戳烂!”原本平整的墙面上,现在都是沐阳戳出的凹洞,难看得很。

    忽然半空中闪现一抹鹅黄色的身影,坠落梨园中,影子直奔奚夜所休憩的房间。沐阳一个激灵,从墙角蹿出,轻灵的他扑向那一抹身影。

    “大胆小妖?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沐阳大喝一声,对着身影就是凌空一掌,那身影猝不及防就被打得现了形。

    人影现行后,一个回闪后退。迅速从腰间取出一盏金色摇铃,祭在空中,那摇铃呈塔状,层层堆叠,分外耀眼夺目。只闻得摇铃在空中晃动。铃声悦耳,引得满院梨花四处纷飞。竟像下雪了一般。

    “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敢动你姑奶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光亮中传了出来。

    沐阳这时才看清,那身影居然是个漂亮的小女孩,约莫八九岁的年纪。她穿着鹅黄色的短衫和短裙,上衣的对襟处绣着绿色的藤蔓。衣服上太阳花的刺绣正如她本人般,灿烂而灵动。

    她下身的短裙长至大腿间,正好露出膝盖上方一寸白皙的皮肤。黄底黑边刺绣的长靴至膝盖处,显得小巧而可爱。

    沐阳一看是个小女孩,遂松了口气,放下警惕的姿态。

    “哟,人挺小,脾气还挺大!你是谁家的小妖?”

    “小妖?”玲瑶笑了笑,轻巧的取回空中旋转的摇铃,往沐阳身旁一挥,沐阳所在的地方似是一股风刃刮过。地上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沐阳瞪大了眼睛,这小丫头,身手不错啊!

    玲瑶双脚点地,轻跃到梨树上,睥睨的看着这个看似风流的英俊男子。她眨了眨灵动的双眼,嘴角微微往上一翘,骄傲的笑着说:

    “我乃姑获族的镇堂使者,玲瑶!你这没见过世面的妖怪。还好意思厚着脸皮在我面前嚷嚷!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沐阳听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说小姑娘,你长得还是娇俏可爱,怎么爱吹牛?你可知道这镇堂使,没有几千年的修为是不可能的!你这是在忽悠谁?”

    玲瑶双眼微眯呈狭长状,露出侵略的目光,丝毫不见女童的稚嫩神情:“这有没有吹牛,一试便知。”

    沐阳看情形不对,冷笑一声,就从手中幻化出一把白蓝相间的雀翎长弓。他左手执弓,右手拉弦,只见弓弦前端显出一道青光化为长箭。青光嗖的一声射出,瞬间化为数十只带着雀翎的长箭射向玲瑶。

    玲瑶见状,衣袖一挥,用法力打散部分箭只。其余的一个灵敏的翻滚就躲了过去。她回首一笑,转身将手中金色的摇铃祭在半空中。双手施法,刹那间金光普照,刺得沐阳睁不开眼。

    屋内在休憩的奚夜,听到屋外噼里啪啦的嘈杂身。便起身出门去看,才开门就看见了玲瑶。他那平时就有些爱胡闹的小妹,此时正和沐阳斗得不可开交。

    玲瑶虽在步步紧逼,沐阳却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每每一落下风又打玲瑶一个措手不及,激得玲瑶又红着眼拼命起来。这两个不靠谱的凑一起,倒是靠谱了。

    “玲瑶,你怎么来了?”奚夜出声喊她。我若再不做声,这两个小孩心性的人,怕是到天黑都打不完这场架。

    听见奚夜的声音,玲瑶马上脸露笑颜,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她长衣衣袖一挥,灵敏的转身后跃。就像可爱的宠物听见主人的呼唤一般,瞬间就奔了过去。丢下搞不清楚情况的沐阳在原地凌乱。

    “这就不打了?”沐阳一头的雾水。又看奚夜和玲瑶那样子,大概是认识的。哎,这下没得玩了,又得蹲回墙角去了。

    “奚夜哥哥!你让我好找!”玲瑶就像明媚的小太阳一样,一跳三蹦的跑到了奚夜的面前。原本可爱的小脸笑起来更加漂亮了。

    “听说你受伤了,玲瑶好担心。快让我看看!”还没见奚夜作答,玲瑶就开始围着奚夜打起转来。焦急的样子让人觉得有几分好笑。

    奚夜张开了双手,转了一圈,笑着看玲瑶说:“你看,这不好好的嘛。你别瞎操心了。”

    “我不嘛,奚夜哥哥你说谎,明明未叶大哥说你浑身是血的从暮雨山跑下去的!你还说......”

    “嘘!”奚夜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前,瞪了下玲瑶,又小心的看了沐阳一眼。

    玲瑶会意后,也做起他的样子,将手指放在嘴前。

    原本玲瑶说漏嘴没什么,但现在两人这样,看起来倒是怪怪的了。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奚夜哥哥既然不让提,那我就不提吧。”玲瑶眨着大眼睛一副可怜巴巴的神色。又从兜里掏了一个白玉瓷瓶递到奚夜手中。

    “听说你在人界,我怕你耽误医治。特地给你送些丹药过来给你调理。”说到特地两字时,玲瑶脸上有些微微泛红,像一只粉嫩的水蜜桃。

    “玲瑶,多谢了。”奚夜拿着小瓷瓶后,将它放入衣袖。

    “只是,这人间并不是什么好玩得地方。你若是没事,就赶紧回姑获山去。也免得你父母担心。”

    “我这才来,奚夜哥哥就要撵我走吗?”玲瑶说着咬了咬嘴唇,面有愠色,心生委屈的样子。

    “这人间本就不该是你来的地方,况且现在交远城也不太平。”奚夜扫了玲瑶一眼,故意冷着脸说道。

    玲瑶瞄了一眼墙角的沐阳,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看了看面色发冷的奚夜,叹了口气。

    “既然奚夜哥哥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多留了。只是......”

    “只是什么?”

    “这次来有件要紧的事要和奚夜哥哥说呢。”玲瑶咬了咬嘴角,羞怯的看了奚夜一眼。

    “什么事?”奚夜是一头雾水。

    玲瑶扭捏了一会,小手搓了搓衣角,又憋红了脸才慢慢说:“我们俩人都已到适婚年龄,正好相婚配。我想知道,奚夜哥哥你怎么想?”玲瑶说完以后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是说出来了,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都要噗通噗通跳出来了。

    “婚事?我和你?”奚夜觉得莫名其妙,这什么鬼?

    玲瑶脸都红到脖子跟了,咬着嘴点了点头,也不敢看奚夜一眼。

    “玲瑶,别胡闹。我对你只是兄妹之情,这也太胡扯了点。”

    玲瑶听奚夜略带怒意的声音,像被一盆冷水临头浇了下来。

    “奚夜哥哥是不愿与我成婚么?”

    奚夜哭笑不得:“我和你原本就不会有婚配之事,再说未叶大哥不是喜欢你的么?他的真心你难道看不到?”

    “你不要说他!就说我们!若我,若我是喜欢奚夜哥哥你的!你愿意娶我吗?”玲瑶闭着眼睛,一口气说完这些,浑身都有些微微颤抖。她低着头,小手紧紧捏拳,想听奚夜的回答。

    玲瑶的这话说的奚夜懵了。他和玲瑶,未叶,虽相识已久。但他对玲瑶从没动过男女之情的心思。玲瑶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小女孩。

    奚夜摇了摇头,认真的沉声说道:“不愿意,玲瑶,我从来都只是拿你当妹妹。”

    听到这话,玲瑶的眼泪就像豆子一样,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她睁着微红的双眼,定定的看着奚夜:“夜鸩的少主是看不上玲瑶么?”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与你本就无男女之情,和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关系?”奚夜冷声说着。原本搭在她肩上的手也收了回来。

    玲瑶听后,看着奚夜认真的神色,愣了片刻后。突然哇的一声大哭出来,一跺脚,转身就跑。她边哭边嚷:“不嫁了!不嫁了!打死也不嫁!我还看不上你呢!”

    奚夜看她这样,又哭笑不得。还是如此一副小孩心性!

    玲瑶跑出园子后,夸张的哭声就停了下来。

    她整个人都开始蜷缩在一团,幽幽的呜咽抽泣。虽然咬着嘴唇尽力压制,但难受的哭声想压都压不住。滴滴掉落的泪水,似乎想把心中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都宣泄出来。

    玲瑶双眼泛红,不时的用衣袖擦拭着眼泪,甚是可怜。

    如果我不是因为天命所迫,永远只有九岁孩童的模样,奚夜会不会就能答应和我的婚事?

    他不知道,哪怕我最后故意嚷着说不嫁了。也只是不想以后见面难堪,连他嘴上的兄妹情谊都失去。

    她又用袖口擦了擦已经红肿的眼眶。

    原本我这样的人就配不上那样美满的爱情!

    今日他也不过是将我心底微弱的奢望给掐断了而已。

    只是从今往后,我心中的这份爱意就只能掩藏的更深。

    想到这玲瑶又抑制不住哽咽,失声痛哭起来。

    奚夜被玲瑶那样一搅,也是没有心思休息了。他有些失神的坐在梨园的石凳上。他没想清楚是怎么回事?玲瑶这一出哭闹虽然看似像玩笑,但又似带有真情?

    哎,罢了,往后还是疏远些好。

    庭院中一阵轻烟腾起,玄觞面色焦躁的抱着凌晓心急急赶往房间。坐在院内的奚夜看见了,面色一沉,立马从石凳上弹起。单脚点地轻身一跃,落至玄觞面前。不容分说主动伸开双手,接过凌晓心的身体,将她环抱在怀中。

    “凌晓心怎么了?”奚夜眉头紧蹙,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安。他着急的盯着怀中的凌晓心。怎么一会不见,她就这幅模样了?

    “哎,说来话长。她被妖气侵蚀了,你先将她抱入房中。”玄觞叹了口气,又想到他那惹事的弟弟沐阳。一边抬脚匆匆走向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