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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净生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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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墙角的沐阳远远瞧着这一幕,这是怎么了?心里也不安起来。莫不是凌晓心真出啥事了?

    刚进门,奚夜立刻轻柔的将凌晓心平放在床榻上,然而刚将她放下,只听得她开始猛然咳嗽。浑身四周隐约见黑色的气团在上芸绕不肯散去。

    凌晓心恍惚的睁了睁眼,眼前的一切都模模糊糊的。只觉得头晃得厉害,浑身上下冷飕飕的。皮肤像不着寸缕被千年的风雪刮过一般。寒透心间。

    “我这是要死了吗?”她眼睛半睁半眯的轻哼了出来。这都是倒了什么霉!好不容易穷鬼翻身了。居然会被给狗屁都不是的妖怪弄嗝屁了。她嘴角浮出一丝自嘲的笑容。

    奚夜看凌晓心晕乎乎的在哼唧着,嘴角还有一抹诡异的笑容。样子跟普通凡人中邪确实差不多。他还想着要不要先往她脖颈劈下去,击晕她。免得被邪魔入侵,乱了心智。

    他正犹豫着。身边的玄觞一皱眉,右手伸出两指,指尖一道白光瞬时击中凌晓心的眉间。凌晓心只觉得像头上挨了一记闷棍,疼得直接昏了过去。

    玄觞见凌晓心安定下来后,面色稍稍缓和。又将指尖的白光对准她脖颈处的黑雾细细探测。只见白光时强时弱,黑雾一时散去又聚集。两簇光像在争夺猎物般,彼此撕磨。

    玄觞原本沉静的面容现在眉头紧蹙,额头间也渗出丝丝汗水。只见他突然目光如炬,神色凌厉。指尖术法的变化不断,只一瞬整个屋子一震。于此同时凌晓心周身芸绕的黑雾也瞬间褪去。

    玄觞深呼一口气,这才将术法散去。而凌晓心仍像之前,紧闭着双眼。面色发青,静静的躺在床榻之上。呼吸均匀,像是陷入梦境一般。

    “这就算是好了么?”奚夜询问的眼神投向玄觞。

    玄觞摇了摇头。他心底诧异,这凌晓心不过凡人一个。为什么帮她驱散邪气时,她体内还有异样的气息,气息又很微薄。算了,不如等她醒了再问她。

    “我方才只是用术法将表面的浊气驱除了。如果要将她体内的浊气驱除,需要服用净生泉水才行。”

    “净生泉?这我倒是听过。传说中有妖怪,在迷途林拾得人类之子。也能将其在妖界抚养长大。不过是在其日常所吃食物中添加一缕清泉即可。而这缕清泉,便是能化万物浊气的净生泉。”

    “正是此物”玄觞看着奚夜,眼里露出赞同的目光。

    奚夜迎着他的目光,大方的笑了笑。

    “嗯,我正好有相识之人在姑获山,听闻姑获山曾供养一汪净生泉水。我且去讨些来。只是这来去怕是要些时日......”

    “无妨,凌晓心这里,我用术法替她拖着就可以了。”玄觞缓缓说道,突然又话锋一转:“只是这姑获山的泉水传闻从不给外人,你这?”

    奚夜笑了笑:“山人自有妙计!”说着他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走,猛地将房门拉开。

    不料躲在房外听墙角的沐阳,一时猝不及防,跌了个满怀。他这汉子一扑,料是奚夜这练家子也觉得胸口撞得直疼。

    “你在这干嘛?”玄觞厉声吼道。

    沐阳看见玄觞瞪着双眼,眉头可以拧出水来,就知道他这次可是真正生气了。

    他讪讪的笑了笑:“我这,我这,不是怕出事么。就想过来看看。”他说着悄悄瞟了玄觞面色一眼,又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奚夜。

    “沐阳估计也是担心,你又让他受罚不许动。怕是因此才来悄悄听墙角的。你和他本也不是外人,也无妨。”奚夜虽然心有不悦,但还是帮着沐阳说话。

    “就是!就是!大哥,你看这外人都这么体贴我,你就不能多包容些么?”沐阳挤了挤眼睛,又谄媚的笑了笑。如果不是奚夜在场,估计沐阳巴不得直接抱着玄觞的大腿去撒娇了。

    玄觞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包容?在虚无岭,你四处听墙角,捅破的窗户怕是也有上万张了!踩坏的屋檐上百个,翻塌的围墙也有数十座了!若不是我护着你,你哪能活到今日!”

    “大哥!能别揭短嘛?还有外人在呢!”沐阳哭丧着脸,嚎起来。撇了撇眼看着在一旁憋笑看戏的奚夜。

    奚夜这算是明白了。沐阳是个彻头彻尾的祸根子,这刚见面就扒我衣服,如此看来倒算是轻的了。也难为玄觞这么多年了。只是沐阳有这嗜好,以后看来我的窗户外,要设个机关了。

    “再说了,大哥,也不能怪我捅窗户纸!既然都去听墙角了,自然是要听清楚。隔着墙你不看一眼,知道谁是谁啊?”沐阳还不死心的搅了两句。

    “大哥,我也就是听听。谁家的老汉出去结新欢了,谁家的媳妇又勾搭谁了,我从没说出去过啊!”沐阳说着靠近玄觞,可怜巴巴的盯着他。

    “大哥,你就别再生我气了!”

    奚夜站在这里,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要说这沐阳这模样也是生的好,不管怎么说都是风流倜傥的才子相貌。

    宽阔的额角,刀锋般的剑眉和凝视时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和菱角分明的脸颊。但凡正常点,也不知多讨女人欢心。

    怎么偏偏有着这般的小孩心性,起先还以为是装的。现在看来倒像是真的。

    玄觞看着沐阳做起那可怜相,眼里闪过一丝说不出的阴云和愁绪,原本盛怒的神情就缓和下来了。

    沐阳看大哥像是消气了,就主动说:“凌晓心跑出去时,都怪我没跟着,就让我将功折罪去找泉水吧。”

    “不行!!”两个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玄觞是担心沐阳受伤,奚夜是觉得这救命的事,他去不靠谱。

    沐阳祈求的眼神,看了看两人。“我这人最不爱背良心债,这凌晓心是因为听了我的话,才跑出去受伤的。我不做点什么总是良心不安。”

    “再说,奚夜说的姑获山,此去甚远。我有一处地方倒是颇近,不过三两时辰就能取回泉水。怎样?”沐阳又换上了平时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奚夜听后默不作声,这时间上确实是快很多。他现在去姑获山若遇见玲瑶也是尴尬,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愿意去的。

    “给个立功表现的机会吧!大哥!”沐阳又急吼吼的嚷道。

    玄觞一看奚夜默认了,也就不再出言阻扰。

    床榻上面色发青的凌晓心突然咳嗽起来,奚夜闻声后,心间一紧,赶紧坐到床沿边,看了一眼。

    凌晓心紧闭的双眼,蹙起的眉头。又让奚夜想起她受箭伤的那个夜晚。那时候她衣衫凌乱,全身淤青,伤痕累累。那时候我也不过觉得她可怜。

    而今日她锦衣华服,也未身受重伤,只是一声咳嗽就惹得我紧张。这是怎么了?

    玄觞看奚夜的神情,心里猜到一二。就说:“我外出添置些药材,她这宅院虽大,但说到常用药物倒是一点都没有。”

    奚夜笑了笑答道:“她这宅院买下来不过几日,确实有许多要添置的。”

    玄觞又笑了笑,便拖着沐阳合上房门出来了。

    两人走到梨园墙角处,沐阳正亦步亦趋的小心跟着,突然玄觞停下脚步,回身用目光扫了沐阳一眼:“你说这附近有净生泉水,你是怎么得知的?”

    “这有何难?”沐阳一脸轻快,洋洋得意摊开手掌,只见掌心处幻化出一副画轴。

    “这是什么?”玄觞不解的问。

    “天机图。”沐阳得意的将画卷展开,手指轻轻一挑。只见画卷浮在空中,周身散发青色气息,突然空气中压迫感逼近。

    玄觞看到此物以后,面上一惊:“这可是妖界宝物,乃第一次神妖大战后,妖王用赤炎兽之皮为卷,龙犀角为墨,寒鲸刺为线所绘的妖界万物图。此物倾尽妖王半生功力才铸成,因此能显万物方位。怎么会到你手里?”

    “唔......”沐阳挠挠头,“我记不得了。反正有了此图很方便,不论多少年的变化,多少妖力幻化。只要你需要找何物,这卷轴就像活地图般能呈现你想要的东西在何处。”

    “你看,据我们现在现在所在之地。三公里之外就有一处泉水,只是略微小了点。不过论距离,比那姑获山不知近到哪里去了。”沐阳用手指一点,天机图又飞回到他手中。

    “等等,你有此图,为什么方才不拿出来?”玄觞问道。

    沐阳摇摇头,似笑非笑的说:“不行。我不能当外人拿出此物,终归是不好。”

    玄觞苦笑道:“你这又是抖得什么机灵?难道我不算外人?”

    他话音才落,沐阳就脚底生风,一溜烟人就不见了。这时玄觞才看见这梨园转角处青石砖上满是窟窿。

    他面色一沉,待沐阳回来,定饶不了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