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修真日记 > 第三十五章 该前进的时候

第三十五章 该前进的时候

作者:一米七书生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你好,我是王湘湘的朋友,我叫盐淡淡。”

    “施主有礼。”

    盐淡淡最近就这么揪着一个人就谈,谈兴很高,而且基本出口不离佛。

    但是和王湘湘谈过了几次,也几乎和所有僧人和信徒都谈过了,连那个冷冰冰的陈柔也谈过了之后,她感觉自己还是需要去找一下那个人。

    那个人这几天一直都在被住持带着,辟谷,在各个地方参佛,静若处子。不要说自己,就算是其他人,也是有些冷冰冰的。

    今天早上起,住持就离开了佛子的身边,佛子一个人在上午美好的阳光下静坐。盐淡淡感觉有一件大事正在悄悄发生,但是现在是最适合与他交谈的时刻。

    她顺顺利利地走了过去,来到他身边。那被称为佛子的男孩子在远远地看见她之后,便一直看着她走过去。却一直端坐着,直到与她面对面,也一直沉静地与她对视。

    相当地淡定。

    石小方没办法不淡定,他现在动一根手指都嫌累,强烈的饥饿感简直要了他的命。

    “佛子?你应该认识我了。我就直说了,我觉得我们好像很熟悉,应该见过?

    “你不用说话,我知道我们肯定有不一般的缘分,但在此情此景,我们都不应深究。

    “其实我最近比较暴躁,有些不安。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我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自己割肉喂动物的场景,没错,就是在各个场景里,用不知道利的还是钝的刀子,一刀刀把自己的肉割下来或者斫下来,喂猫喂狗喂猪喂狮子喂老虎甚至喂人都有过。可是在十多天前,这个梦断了,甚至其他梦也没了。对此我很郁闷,因为我总觉得这个梦是我参佛与瑜伽的成果之一。而这个梦,在我参佛与瑜伽有一定成果后,已经伴随了我五年多。现在却不见了。

    “这个事比较大,让我心慌慌,意乱乱。我怎么办?这是我的信念动摇了吗?佛祖降罪了吗?还是昭示着我已经不需要减肥了?对这事万岁住持笑而不语,你能为我解惑吗?”

    石小方微微叹了口气,几乎没有任何声息。他本以为盐淡淡是终于想起了他,来找他兴师问罪的,结果是这样。而他实在不想就这一点在他看来很小很小的事情而动作。

    盐淡淡看石小方看着自己,却只是很轻微地叹了口气,就一动不动,心中没来由地一恸,暗暗叹息说道:“果然是这样吗!”

    “嗯?”看她似乎是有什么误解,石小方可就坐不住了,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只是饿得不想动,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嗯?”盐淡淡有些意外,“我以为你是在接受什么考验,然后刚才又想考验我。”

    石小方点头,然后摇头,却一句话都不想说。

    盐淡淡聪明,理解了:“你的意思是,你的确在接受考验,却不是打算考验我?”

    石小方一动不动,默认。

    “你轻了没有?你这样辟谷会不会变瘦?”

    石小方抬眼看了一下,发现盐淡淡是认真的——为什么一个只是略微丰满的女孩子会那么在意胖瘦?

    “我饿得不行,你拿吃的来,我现在撑死都无所谓。”

    宗教使人迷,盐淡淡的答案与其他人一模一样:“不行,万岁住持既然让你辟谷肯定有道理,我不能破坏他的行为。”

    对,连陈柔都这样说。这位美丽强悍的女兵似乎很满意住持关于他们回国的安排,这两天安安静静地待在这里,除了似乎和王湘湘打得火热,姊妹情深,其他没有什么特别的,似乎也很乐意饿死石小方。

    石小方又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你去吧,我不想说话。”

    盐淡淡发觉了,这个万岁住持极其重视的佛子,似乎也就是个普通的男孩子。心中的一丝疑惑和不安,以及敬畏烟消云散。她一时也没有什么好活动,干脆坐在石小方身边一起晒太阳。石小方斜了她一眼,干脆由她去。

    坐了一会,盐淡淡随口说:“佛子你是叫石小方?这名字我真的没有记忆,但是你让我觉得挺眼熟,不知道你会不会这样觉得?”

    石小方脊背略僵硬了一下,就又放松下来。

    “我们会不会是前世的姻缘呢?嘿嘿。”盐淡淡口无遮拦。

    石小方心念电转,觉得坦白比较好,于是开口说:“其实小时候我们是……”

    他的话被打断了,盐淡淡惊呼一声:“你看那里!”

    石小方闻言看去,只见一根恨天高的木柱子从那边建筑后立起,上面有几根麻绳。

    这是要搞吊杀?这是什么邪教仪式!

    没有让石小方疑神疑鬼的时间,接着又接连立起了三根立柱,然后几个跟猴子般灵敏的僧人爬上爬下,不过几个上下,就架好了一个巨大的红布帐篷。

    石小方向盐淡淡吐槽:“你看那红得,像不像火?每个老人,好像都挺喜欢把我架在火上烤。”

    盐淡淡歪头看他:“是哦?你经常被赶鸭子上架吗?”

    “是。”

    “你是能耐很大吗?”

    “不是。”

    “那你是很擅长溜须拍马咯?”

    “你觉得呢?”

    “你很帅?”

    “你的眼睛呢?”

    “那你总不能是无缘无故平白得来的吧?如果没有因而有所得,你会折寿的。”

    “不知道呢,也许这些人就是怕我活太久?不然饿着我干嘛?”

    石小方这话就有点过分了,不够尊重,但盐淡淡却出奇地没有反驳,而是安慰了一句:“不知情处,自然有知情者爱你。”

    石小方转头认真看了眼盐淡淡,想起了很多与她过往的细节,对比她的这一句话,别有一番意味。于是他点点头表示认可:“是的,在不知道的地方,有很爱我们的人,也许会有我们不知道的福泽。”

    “赞哟!”盐淡淡高兴得眉飞色舞,“你此句大善!我劝解你的那句是我曾经冥思许久才有的妙手而得,你却信口拈来,也许你真的是有宿慧的佛子哦!”

    对此,石小方很想说一句那反驳万岁住持的话:“屁的通透,任何一个闲得扯蛋的普通人,都能这样闲扯淡。”

    但是刚才的话已经让他很累,他不想说话,干脆只是摇头。

    此时,盐淡淡和石小方都看见了前方拐角处出现的一行人。盐淡淡站起来,低着头对石小方说:“既然你不知道前路为何,那就该前进的时候,就前进吧。”

    石小方敷衍地哼了一声,没有送盐淡淡。面对来请自己的僧侣,也只是敷衍地哼了一声,磨叽无比地前往。

    认真想一想,作为同样辟谷了几天的万岁住持,还比他多了很多接待活动,而且刚刚全力发功,还是个残疾老人,却还能强行挣扎精神,去主持一个无遮大会。石小方作为一个年轻后辈,实在没有理由去哼哼。在之后很长的时间里,回想起自己当天惫懒的态度,石小方都十分难堪与后悔。

    当天应该是盛会,来了十数个操持不同语言和口音的老和尚,更得加上他们随从的僧侣和信徒。

    无遮大会,并不是那种小说里面丑角或者反派主持的没羞没臊的邪教大会,无遮,是指没有遮拦,指不分贵贱、僧俗、智愚、善恶,平等看待,原指布施僧俗的大会。

    万岁住持声音虽然沙哑,但是说话看起来无碍了,借助音响设备,在台上妙语连珠,让石小方见识到人格魅力与长相真的没有太大关系。让石小方比较心安的是,住持并没有让石小方上台发挥然后挥发,一个人掌控全场,把一众佛徒都听得心神荡漾,连石小方都感觉自己的佛学有了精进。

    石小方一向秉持“多而不精,精则愈精”的态度进行学习,喜欢的愈发钻研,不在意不稀罕的也不至于听不下去学不进去。这也是他一直能够保持一个比较旺盛的好奇心,以及一个非常旺盛的平常心的原因。不过这个时候的他并不太清楚自己的这个优势。

    因为陈柔不耐在此的原因,所以他也许比在座的都能打,比在座的都能敲代码,比在座的都年轻,但是他听着云里雾里的哑谜和包在外衣里典故,依然在感叹:牛逼,我也希望我能这样,可惜我就是个普通人。

    非常乐于参加此会的盐淡淡坐在一个比较居中的席位上,看着满满当当的佛徒,听着佛教纶音,心中感觉无比幸福。

    她披着一身海青,以居士的身份,与身边隔着一个位置的老僧小声谈着。这老僧是中国来的,与盐淡淡谈得比较相得,也为盐淡淡拓宽了佛门人脉,他们时不时对夹在两人中间的中年和尚道歉,这个中年和尚虽然因为语言不能与他们交流,但涵养极好,总是笑眯眯的。

    因为万岁住持的主持还没结束,两人只小声交流了不久,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便各自坐好。盐淡淡又转头看另一边,是一个年轻和尚,秉持礼貌态度,她本想交流一番,却突然想到了谁,转头四觅,在很前排的地方,发现了藏在一堆老和尚中间的石小方。

    她有些疑惑于万岁住持始终没有让石小方上台,或者介绍一下石小方。而石小方的侧脸显示他似乎还在状况外,根本不知道今在何在,懒散的神态与身边肃穆的年轻僧人对比起来非常讽刺,觉得他实在不适合坐在那么重要的位置。

    此时的石小方坐在一堆穿着火红僧衣的老和尚之间,脸色微白,神色痴呆,偶尔会扭头四望,却都是红色,连四周的幕布都是火红的,乍一看仿佛真是在火架上烤的小鸡子。

    盐淡淡最近浮起笑意,然而那笑意突然僵住,她慢慢瞪大眼睛,这一副在火海中看着一个男孩子的景象,让她记忆中某个埋得极深的景象慢慢浮现。

    “跑!往前跑!该前进的时候,你就给我跑!”火海中,他的父亲就是这样向她喊的,而火海中很远的地方,似乎就站着那个男孩子。

    盐淡淡旁边的年轻僧人本来以为这个姿容姣好的女居士会与他交流,他神色肃穆地暗暗准备着,却始终不见她来问。偷偷斜眼看去,却发现此女子居然呆若木鸡,且泪流满面。惊了一下,然后心中崇敬,听佛言而流泪者,身心洁矣,反倒是自己着相了,顿时静心敛意,专心听讲。

    而声称不耐此地氛围的陈柔就站在阴影处,看着那个男孩子张着嘴巴,仿佛痴呆儿一般地观着礼。心里有些无语。

    她已经通过她的方法,确认了石小方是本次任务进度的第一人,作为离他最近的军人,而且是比较优秀的那一批,她自然地被指派了保护他的任务,万岁住持给了回国的最佳方案只是她陪着他安心留在这的辅助原因。

    不过除了依稀猜到这个男孩子的身手不简单,他与他父亲的截然不同,他有些厚脸皮,某些地方很蠢,但这些了解并不足以支撑陈柔去理解此子的离奇的际遇。

    心在佛,情在道,身在红尘,进击于血火之中的陈柔,觉得这个男孩子有成为自己一类人的潜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非常抵触于成为自己这样卓越的人。陈柔思来想去,觉得最大的可能是因为父亲过于优秀,偏偏家庭不睦,导致石小方抵触于这个特权者的圈子。

    是的,如果他愿意优秀,加上出身,他天生就是最特权的那一批特权者。

    “为什么该前进的时候,你总是会后退呢?”陈柔很无语,不觉有些发呆。

    而同样不耐此地氛围的王湘湘,正在自己的厢房里完成着最后的工作。她面前的草图已经基本完成,是一个似瓶非瓶的容器,造型似佛非佛,是个光头,却姿势似躺非躺,光头男坦胸露乳,高举一杯,仿佛邀月,便是瓶口,姿态极其闲散,神情似呆非呆,感觉总是在状况外,不知道今夕何夕今在何在。

    此时的王湘湘,一直坐在椅子上,动作与石小方基本一致,微微抬着头,微微张着嘴,静静发着呆,心中五味陈杂,脑子一片混沌,仿佛一下接受了太多的填鸭式教学,又仿佛一下子领悟了太多。

    某一时刻,突然平地里一声雷,原来是有人点了一个响炮,把几个在发呆的男女子都惊醒了。

    石小方极不雅观地擦了下嘴角的口水,盐淡淡默默擦去泪水,陈柔捏了捏眉心,王湘湘突然如有神助,福至心灵,一直抓着的笔被她狠狠敲在桌沿,铅笔应声而断,露出森森硬茬,以及一截多出来的不规则笔芯,而王湘湘就那么拿着这一截笔芯,很随性地往图纸上弯曲地一划——

    图纸中多了一条极深极明显却略不规则的骨线,如同那似佛非佛的人的脊椎龙骨,让原本惫懒地斜躺着的姿态顿时立体起来,如同随时会动作起来,勇往直前而去。

    “怎么越来越像那个什么佛子……石小方?”

    王湘湘嘀咕,但是她真心觉得很满意,满意于自己这次来的成功,喜不自胜。

    此时的石小方也噔楞一下醒了过来,佝偻的腰如龙一般直了起来,因为他和会场现场的人一样,都是喜不自胜,因为来了个重量级的人物,大多数人都认识,连石小方都认识,因为曝光率很高。

    少林寺方丈,释家,永信。

    这是一位真大佬,石小方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小庙居然请到了这一位大佛。石小方相信,就是是一个天马行空的小说写手,要端出这尊大佛也要多加斟酌。

    “我们非常荣幸能够邀请到您。”万岁住持此时手中多了一串佛珠,与随着响炮进来的永信大师见礼,“刚才老僧不揣浅陋,在台上多发言语,污了众耳,还请您放清音,以清视听,以飨佛众。”

    “阿弥陀佛。”永信大师念佛号,礼众人,很客气地赞了一圈,客套了半天,跟个正统高官一般。

    然后他执着比他矮了一大截的万岁住持的手,在台上大讲文武之道,说佛的慈悲与金刚怒火,论佛的大法力,说佛的灭世手段。

    与会各位虽然有些奇怪于这个不太祥和的话题,与这次大会佛众来说,有些过于怆烈,但既谓之无遮大会,也没有太多人去奇怪。

    而石小方听到此处,却是叹气连连,该来的还是来了。原本以为住持是觉得自己没有受烤,如今看来却是有更大的扇火人选。

    但是并没有。

    没有任何人提起石小方,或者请石小方上去站一下,他就好像一个有一点背景的年轻人坐在首席观众席上,平平淡淡地观完了礼。甚至最后大会结束,都没有邀请他上台,搞得一群红衣僧人都上了台,就他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前排,显得非常格格不入。

    石小方并没有觉得难堪,事实上除了一开始有些紧张于可能会被赶鸭子上架,后面随着逐渐听入迷,他已经浑然忘我。所以最后看着一大群老和尚中年和尚在台上念佛谢礼,他很特立独行地激烈鼓掌了,混没有发现其他人都是回佛礼的。

    这样让那些本没有太注意他或者说在意他的人都对他另眼相看,觉得这个人有些莫名其妙。

    永信大师和万岁住持齐齐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他这才发现有些不妥,合十点头哈腰行礼,怎么看都好像更不妥当。

    最后,石小方在永信大师和万岁住持见了一批又一批的客人,他自己则饿得晕了又晕的时候,终于被邀请去见大师一面。而大师实在忙得不行的样子,与和石小方一起进来的盐淡淡、王湘湘和陈柔随意见了一礼,略说了几句,便让他们离去了。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让石小方走进前去,用手指沾了些茶水,在他眉心上抹了一指。

    痒痒的,淡淡的,香香的。

    平平淡淡的。

    这种感觉很奇怪,石小方感觉自己很少会有这种情况,自己又惊又愿的事情,又想要又想逃避的东西就这么平平淡淡地离自己而去,被自己度过。

    但是受了那一指好像是极不得了的事情,所以石小方终于得以开饭了。可他只是吃了几个果子,然后就慢慢喝着菜汤,发着呆。

    他在慢慢消化着今天的所得,不但是万岁住持和永信大师的讲话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永信大师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对他那平淡的态度,带给他的感受非常新奇,于是他也在揣摩着他,揣摩着自己。

    揣摩了半天,好像也只是坚定了自己是个普通人的想法,另一个猜测就是,他老子的权势大概就是永信大师那一级左右。

    这是他觉得最合理的猜测。

    他自己在那恍惚了半天,盐淡淡也恍惚了半天,她比石小方醒悟得早,然后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石小方来了,就这么坐在旁边看着他吃东西,莫名有些脸红。

    然后心里浮出无比的难过。

    而随着他们来这里的陈柔和王湘湘其实已经碎碎聊了一路,她们本来是打算一起去送一下永信大师的,但是发现两个看起来失魂落魄的家伙行尸走肉一般地去斋堂,叫都叫不应,嘀咕了一下还是跟了过来。

    此时看盐淡淡好像终于醒了神,不由得关心了一句。

    盐淡淡还是有些神不守舍,在两个女孩子面前那脸莫名变得滴血一般,支吾了两句。

    此时,万岁住持已经送了与会的各位离开,与清理现场的僧众问起,往石小方这边来了。进门便看到脸红如朝霞的盐淡淡,一脸莫名其妙的王湘湘和陈柔,以及还在神游的石小方。

    住持人精,转眼便猜到盐淡淡大概是想起了石小方与她的一些过往,微微一笑,顺手端了一盘蒸番薯,走到石小方桌边坐下,三个女孩子赶紧起身见礼,石小方依然神游……

    老和尚边一个个发番薯,边一个个点过去,他对盐淡淡再申一句:“来往皆是缘,无论来往。”

    盐淡淡欲言又止。

    他对陈柔说:“明日可与佛子回国。”

    陈柔说:“得咧。”

    他对王湘湘说:“女居士如何?”

    王湘湘客气地回话:“回住持,我已经完成自己的愿望,打算与姐姐一起回国。”

    住持肉眉耸动,本来已经端起的番薯又放下了,有些不讲究地在僧衣上擦了擦:“哦?大善,可否给老僧赏看?”

    王湘湘干脆地应是,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张图纸打开,移步到住持身边,端着给他看。

    住持一打眼,顿时浑身一颤,小眼睛瞪得溜圆,鼻息都粗重了起来,他颤抖着手在那最后落笔的龙骨上轻轻摩挲。旁边的王湘湘面有得色,深感不枉此行,但不免也觉得住持表现得有些过了。

    “请收起。”住持颤抖着说道,“请收好……请稍待。”

    然后他拿出手机,拨通号码,向那边说道:“大师,我佛慈悲,希望你能马上回来一趟。”然后便挂了。

    三个女孩子猜到电话对面那人是谁,顿时惊讶无比。

    石小方还在神游物外。

    过了不久,住持都还没哆哆嗦嗦地吃完两根番薯,一阵燥烈的摩托声响起,生生把石小方都给震醒了,一个年轻人几乎把一辆黑色的摩托车怼进斋堂门口,而摩托车后的和尚身手敏捷地接着惯性跳了下来,大踏步进来,直奔住持而来。

    王湘湘有眼力见,已经提前打开图纸,供两位连寒暄都来不及的和尚赏看。

    大和尚看得连连点头,连声称善哉。

    大和尚看罢,仿若得尝大心愿,长叹一口气,请王湘湘珍重收好,然后以食指在王湘湘眉心抚了一指。

    合十念佛,他大声喝道:“年轻人们,该前进的时候!”

    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去了,那年轻人带着他又开着摩托车飞走了。

    石小方刚醒不久,有些莫名其妙,却见盐淡淡嘴角意味深长地笑着,对他说:“是啊,该前进的时候就得跑,哪怕前面是火海。”

    石小方脸色一白,觉得还不如让自己继续浑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