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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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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过了一周后,黎悦澜和顾清河再次有了命运般的交集。

    黎悦澜的自行车真的可以用老古董来形容,一踩踏板就咯吱咯吱响,在人群中完全是独具一格,可偏偏又舍不得扔,毕竟在那个年代,不是挨家挨户都买得起四个轮子的车,所以,黎悦澜的自行车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此刻,黎悦澜正蹲在自行车前,看着后轮胎皱眉叹气,真的该换了。

    “黎悦澜”顾清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

    被他吓了一跳,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离放学有会儿时间了,还是有零零散散的人看到这一幕哄笑起来,包括顾清河“你还真是读书读傻了”说着粗鲁的拽着黎悦澜的胳膊起来,黎悦澜晃悠悠的起来,心里不知是该怪他还是谢他。

    “自行车坏了?”

    “嗯,好像是后轮胎有问题,你……帮我看一下吧”

    黎悦澜不像梁婧,有事相求就发挥那闪亮亮的大眼睛,真诚比那很有用。

    “爆胎了,而且你这车看起来有些年份了,链条都生锈”顾清河站起来“送你吧”

    “啊?”他们还没熟到那份上呢,像是顾清河下一秒能吃了黎悦澜一样惊慌,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还要把车推回去”

    “都烂成这样还当宝,放在这也没人会偷”对任何东西只有一个月保质期的顾清河来说,黎悦澜的自行车完全算的上是典藏版。

    黎悦澜对他的话也是见怪不怪,有钱人的世界她是这辈子也领悟不彻底“修一修还能用”

    “你倒是守财奴,天气预报说会雷阵雨,你不是想淋着雨推过去吧”顾清河又说“我上次砸到你,送你回家就算还你的”

    这又不是借钱,也不知道顾清河的思维是怎么运转的“我家离得不远”,

    那人终于怒了“坐我车犯你命不成!上来!”

    黎悦澜也是个倔骨头,顾清河越这么说,她就越不听,他又不是她的谁,凭什么说什么就是什么,两个人就这么僵持在停车棚前,其实黎悦澜除了不好意思还有其他的原因,那人每天都开着极为拉风的机车来学校,招摇的很,所以她才不愿意,到时再成了学校风云人物,反倒顾清河第一次被人反抗,自尊心受到了创伤,抓着自行车的车龙头,冷着脸道“不去我现在就扔了你的自行车”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不过后来常常想,她当时就应该坚持下去,这样她以后的人生也是截然不同的。

    黎悦澜坐过公交车,梁婧的私家车,还有骑过自家的自行车,就是没有坐过危险交通工具——机车,顾清河平常飙车飙习惯了,后面坐着人好像跟没人一样,飙的飞快,吓得黎悦澜紧紧抱住顾清河的腰。

    角度刚好能看到后视镜,那人也正好也在看,一对视,黎悦澜赶紧挪开眼。

    怕被熟人看见就让顾清河停在小区门口。

    “到了”

    黎悦澜把安全帽还给他“谢谢”,说完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路上都抱着那人,搞得自己还不好意思,现在该怎么办,直接走吗?不太礼貌吧。

    扭扭捏捏的样,顾清河一眼就看穿了,直接拆穿道“没什么害羞了,有人想抱还抱不着呢”

    “……”真自恋“你快点回去吧,路上小心”

    “恩”

    拐角时黎悦澜特地回头看了眼,顾清河竟还停在门口,她摇了摇手,继续向前走,几步后才听见那辆机车专属的马达声。

    顾清河的名声在学校里并不好,特别是在禁止恋爱的学校里,顾清河的花心是出了名的,再加上他周围的狐朋狗友,很多人都和他保持距离,觉得和他呆久了就会变坏,黎悦澜倒没有刻意的和他保持距离,只是她坐在第一个,而那人坐在最后的角落里,再加上她一门心思的扎进功课书本里,更没有多余的时间给顾清河。

    这天中午,黎悦澜收拾东西准备和梁婧去食堂,从前门走进了一个女生,那叫宋婷,是顾清河的现女友,隔壁班的班长,黎悦澜和她接触过几次,人很好,温柔大方,面容姣好,又长有直的发垂下,完全就是个淑女,是个很漂亮的女孩,个子又高,再加上穿了带跟的鞋,黎悦澜有些不自在。

    宋婷朝顾清河的位置走去,看顾清河还在看漫画,笑着说,“怎么还在看?快点收拾去吃饭啦,今天我们一起去吃行吗?我们已经好几天没一起吃饭啦”

    顾清河把漫画书合拢,耸肩回答“随便”

    宋婷踌躇的站在原地,沉默几秒后道“明天是我的生日,你有空吗?”

    “我有事,不能陪你”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了钱包,抽出了十张红色大钞,顾清河对女朋友向来都是以大方出名的“找几个朋友去吧”

    宋婷脸上难掩失望,却还是接过了钱,顾清河说了声抱歉,宋婷抬头,露出了微笑,挽上顾清河的胳膊“没事,我们走吧”

    梁婧看黎悦澜还在茫然的发呆,于是用胳膊肘碰了下黎悦澜“还不走啊”

    “再等等”她在等顾清河,学校组织篮球队,呼吁同学积极参加,看顾清河平常那么爱打篮球,指不定会有兴趣,在那人经过门口时,喊住了他“顾清河”

    那人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她,这应该是黎悦澜第一次主动和他讲话。

    某人一脸认真的解释道“学校有组织篮球队,你要参加吗?”

    “我们老师也讲过,组了队以后还要参加训练和比赛,很累的,别参加了吧”宋婷在顾清河之前已经开口,宋婷身为顾清河的女朋友,也算有决定权,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黎悦澜也不好勉强“那好吧”

    “什么时候?”顾清河突然说。

    “啊?”黎悦澜一愣,还以为他不会答应呢,慌张的从桌子翻找出报名表,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水杯,碎了一地,洒了一桌,黎悦澜蹲下去捡,梁婧刚想开口提醒她不要用手碰,一只大手突然横了过来抓住黎悦澜的手腕,口气中带着点蛮横道“你就不怕扎着手!”

    顾清河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一个哆嗦抽了回来,慌张道“我……我去拿扫帚”

    宋婷看了看一脸不自在的黎悦澜,黎悦澜的大名算是如雷贯耳的,毕竟是年级的成绩尖子,只是没见过真人而已,此时看到是个非常清秀而又腼腆的女生。

    她又多看了黎悦澜两眼,便对顾清河道“走吧”

    梁婧伸长脖子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你干嘛特意去问他”

    “没有啊,他篮球打的不是挺好的吗”

    “可老师不是在班里了说了很多次吗,你还对他浪费口舌”

    “你这叫偏见”

    梁婧“切”了声,“我怎么觉得他对你异常的关心啊”

    “瞎说什么呢你”黎悦澜把碎渣倒进垃圾桶。

    “我是说真的,顾清河哦,你别看他不爱学习,其实会的才能,比如乐器什么的……我听说他经常去那种地方玩”

    “那种地方”黎悦澜重复“哪种地方?”

    梁婧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吞吞吐吐道“就是那就…不干不净的地方”

    “你怎么那么了解啊”

    “哎呀,帅哥嘛,你懂得”

    黎悦澜笑着摇头,梁婧成绩差实在是情有可原。

    顾清河吃饭回来就报名参加了校篮球队,要是桌上还有个水杯,黎悦澜保证吓得能把那个也不小心摔了,因为她心里有点小兴奋,这种小兴奋是说不上来的,有种悸动和激动,就像是从农村到城市来,第一次胡吃到同口的牛肉粉丝一样兴奋还带着新鲜感。

    在面临高考的重任,所以参加的人也不多,班里统共也就四个人参加,不过那时候的校篮球队是帅哥云云的地方,个头高,容貌好,气质佳,站在又有了顾清河这么一招摇的人物,往那一站,非凡的气质是轰动整个操场,在学校住宿的女生,放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打篮球,当然并不包括黎悦澜,她还是比较沉迷于书的海洋。

    顾清河和宋婷没多久就分手了,类似顾清河和某某某分手的消息已经让人习以为常了,要真的长久交往下去才让人惊讶,不用说,伤心的自然就是宋婷。

    学校后面有条小吃街,一到放学,大部分的学生基本上都会去那里浪一会儿,有时候梁婧趁放学混在通校生里,和黎悦澜一起去潇洒,里头要什么有什么,放眼望去,小吃街基本上都被学生包了场。

    “老板,快点,我还急着回学校呢”梁婧一个劲的催促,要是校门关了,她就只能翻墙了。

    老板回道“快了快了,一分钟就好”

    “你也是,非要来买,被班主任知道看你怎么办”

    梁婧挺着胸膛强词夺理“学校要是有卖我不是就不出来了吗”

    这街道在没开小吃街前是很清静的,但现在忽然热闹起来了聚集了一大群人,这条路本来就不宽,自行车,电瓶车……还往这开,发动时那轰轰的引擎声,刹车时那刺耳的摩擦声,围成了一个大圈子。

    所谓城市,无非是由一个个人组成,加上高楼大厦,马路的车来车往,和夜晚永不熄灭的灯火,

    “再陪我去买份酸辣粉吧,买好我就回去”

    “走吧”

    那家店她们常去,老板也很热情,每次都会往她们的那两份加很多肉和粉丝,梁婧同样的,边跺脚边催促,旁边的男生很听了,以为她是生理上憋不住,连忙告诉了她厕所的位置,梁婧连说不是,结果都都尴尬在原地。

    “真没礼貌”男生在的时候梁婧不好意思说,等走后,才撇嘴腹诽,看黎悦澜在一旁捂嘴笑,气大叫“黎悦澜你还笑!”

    不笑怎么办,这事怎么安慰?

    听到熟悉的名字,一桌的其中一个男生一愣,喊到“黎悦澜?”青少年的变声期在十八岁已经结束了,那人低沉的声音带着他独特的磁性。

    黎悦澜正寻望声音来源处,一转头,就看出顾清河坐在最靠近门口的座位,手里还拿着一次性筷子。

    梁婧也转头看去,眼珠子差点瞪出来,高高在上的顾老大怎么在吃地摊上的东西!

    “这女的谁啊”黎悦澜这才看见,顾清河不是一个人,旁边还坐着她不认识男生,剃着平头,不穿校服,坐在那人旁边,显得长相也一般。

    “同班同学”那人淡淡地回答,然后有风轻云淡的对她们邀请道“坐吧”

    “我们吗”梁婧满是怀疑外加不确定的问。

    “不然呢”

    梁婧比黎悦澜胆子大,去就去呗,那么多人,还能先奸后杀不成,拉着黎悦澜的手,大大方方的坐着,后者却是跟坐老虎凳一样战战兢兢的坐下,没人开口说话,气氛有些诡异,剃着平头的男生说“既然你和顾少是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我叫李连杰”

    梁婧是个自然熟,最大的本事就是刚见一面就能一见如故,听完这名字,哈哈大笑道“李连杰,你咋不叫甄子丹啊,哈哈哈”

    幸好对方脾气好,没生气,反而还跟着梁婧笑起来“你呢,叫什么”

    “我是梁婧,她是黎悦澜,我们可是两朵小金花”

    李连杰听了毫不掩饰的大笑“小金花?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

    “切,小金花怎么了,我人长得漂亮,还对不起这称呼不成……倒是你,叫的那么霸气,你怎么没有李连杰大哥那么帅气威武啊”

    “那是我不屑……”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不亦乐乎,倒是另外两个人显得沉默至极,一顿酸辣粉下来,左边的一对人是喜气洋洋,右面的是沉默是金。

    冬天的日落要来的早,现在薄暮的余晖已经洒向大地,两旁店肆林立,普洒在红砖绿瓦之间,照亮黎悦澜一侧面容,她低着头,一半的阴影全在领子里,她的棱角本来就柔和,现在又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顾清河正看得着迷,脸的主人就说话口。

    “给”黎悦澜递给他一个红豆饼,心想幸好买了两个,一人一个,不至于尴尬。

    顾清河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没看就接了下来。

    半尴不尬的感觉让黎悦澜这么个不爱说话的感觉都难以忍受,终于鼓起勇气道,那人却先开口道“你自行车修好了”

    “恩”想了想,又加了句“谢谢那天你送我回家”

    “不用,反正……”铃的一声,手机响了起来,顾清河拿出来看了一眼后很快就挂了,黎悦澜绝对是无意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是宋婷,虽然知道别人的事情不好活问,但还是忍不住问“你不接吗?”

    “我们都分手了,接不接都一样”

    黎悦澜吃惊,这消息其实早就传遍了学校,只是黎悦澜整天闷在书堆里,不知道也很正常“你们分开了,为什么!”

    “没感情了自然就结束”

    “就……就这么简单”

    “你以为呢”

    这话黎悦澜就听不惯了,好像把宋婷当玩具一样,要的时候抱她一下,不要的时候一脚踢开蔸嫌不够远大的“你自己也太不用心了,感情又不是东西,说有就有,说没就没”

    那人一双像夜空一样深邃的眼眸,深沉和温柔,没有一丝一毫的修饰,淡淡的,细看之下,他的眼睛如湖水般清澈,话却一点也不正经地说“看你这样就还是个处,没事,等你谈了恋爱,再跟人开个宾馆,兴趣什么的早在床上磨没了”

    黎悦澜手里吃到一半的红豆饼差点掉在地上,这个说话还能再直接点吗,亏那人还能笑着看她,就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吗。

    原谅黎悦澜对男女的人□□故只限到拉拉小手,最严重也就是亲亲小嘴,再往下是想也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