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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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简介,封面版本有一点修改

    原来设定的B区总是容易跳戏,不符合基调,所以改成了西区。

    ——————这是正文分割线——————

    多年后,一个夜雪初霁的大年初一傍晚。

    阳光和水分一如既往在西区循环着。

    西北部雪山脚的旧城古道张灯结彩、人烟稀疏,五彩的风马旗猎猎作响。尘土在风中扬起,混着落叶在地面打几个旋、又再落下。偶尔某处老房子升腾起的炊烟里,也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时间依旧光怪陆离地流动着、沧桑着,却盖不住岁月喧嚣。

    老城墙头,一个女子左手牵着带兔耳朵绒帽的小女孩,右手牵着带机车护目镜的小男孩,身后两米跟着身姿挺拔的男子。

    四人走在银装素裹的古道上,静谧和谐。

    小女孩跳一步一个脚印地认真踩雪,男孩一言不发地安静走路,不时抬头看的女子,不时回头看背着包托着相机的男子。

    女子身上的白呢外套和地上的雪融为一体,双颊被大红围巾衬得柔和恬静。

    男子穿黑色冲锋衣,带黑色针线帽,同款红围巾将颈后的图案遮得严实,胸前的相机镜头一直对着玩耍的母子三人。

    画面里安静的孩子,和比孩子还安静的女子。两个小孩子,一个大孩子。

    他和她的孩子,他的妻子。

    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男子正沉浸在融融暖意里,镜头里的男孩就牵着女孩跑到了一旁,女子突然跨出城垛,张着双臂站到城墙边悬空的石台上。男子心头一紧,松开相机直奔向前。

    时间磨掉了她身上锋芒毕露的棱角,也敛去了他肆意乖张的戾气,如今,他已经习惯将她整个揉入怀中,不再担心何时会失去她、刺伤她。

    被生拖下来的女子清脆笑开,转过身踮起脚尖,将头埋进丈夫的肩胛,若有若无的发香撩得他心头发痒。

    曾经险些失去,所以倍加珍惜。

    “你这是在做什么!说对不起,下次不会再犯了!”呵责里带着如孩子一样的着急。

    遇到对的人,骨髓也会得到新生。

    “对不起……下次不会再犯了。”她嬉皮笑脸,又一本正经。

    忘了从何时起,只要坦诚和道歉,所有错误都能被原谅,这是二人的默契。

    “乖。”男子心头松了下来,眼底尽是温柔。

    “岩哥……”

    “嗯?”

    “真好,两个坏蛋竟然都可以善终。”女子抬头,目光清澈,有些侥幸。

    男子拨开女子额前的头发,迎向她的目光,指腹触及她的脸、以及眼角周围的刺青,搂住她的手臂忍不住加重了力道。

    “又开始胡说八道。”

    “才没有。”她说得很认真,目光虔诚得像信徒。

    “张暮岩同志,感谢你,拯救了我的生命、我的爱情、我的幸福、我的全部。”他是她的信仰,无论在光明中还是黑暗里。只想有他在,即便一辈子被黑暗包围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他笑笑,胡子拉碴的脸暖得就像此时南海岸的阳光,本想说的一句话,开口却变成了另外一句,“那毕兰馨同志……还请余生,继续指教。”

    其实他想说,你何尝没有拯救我的生命、我的爱情、我的幸福、我的全部?

    光明中她是他的影子,黑暗里她是他的全部。她一直在用她的方式对自己不离不弃。

    “你终于明白了。”

    “我早该明白的。”

    原来,他是一团火,她是一只蛾,命中注定,她要扑向他,他会烧死她。

    后来,她才发现,她肚子里装着另一团火,不死不生。

    一团火能烧死一只蛾,能烧死它肚子里装的另一团火吗?

    原来,她将他刻在命门上,对他说,你是我活着的信仰。

    后来,他将她刻在肋骨上,对她说,你是我唯一的软弱。

    无论世道混乱还是清明,有些人注定相遇、注定擦肩、注定走岔、注定离别,也注定驻足、注定回头、注定羁绊、注定厮守。

    一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像他们。

    一头相吸一头相斥的俩人,在西区黑白两道的明枪暗箭里,爱恨缱绻、剑拔弩张、纠缠到老、至死方休,终究敌不过俗气的六个字。

    在心尖,在身边。

    蹲在远处的两小童正专心玩着地上的雪,不时抬头瞥一眼又缠在一起胡闹的双亲。女孩瞪大眼睛,扯着哥哥的袖子,不明觉厉。男孩叹了口气,好像早就习以为常,捂住妹妹的眼睛,别过头,眼不见为净。

    太阳会落,也会再升;雨雪会降,也会再晴。

    至少此时此刻,天边的云霞烧得火红、明亮,让人不想起一句浪漫的谚语。

    晚霞行千里。

    余生路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