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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故梦不饶人,新披旧貂裘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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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警官确实想遏制兰馨的情窦,但现在不便细说,而且背后说人坏话也非他作风,只能概括两句此人多么可恶云云,“他是个长袖善舞的人,绝非善类,远离他总没错的。”

    “知道了。”兰馨别过头,看着窗外夕阳余晖下飞闪而过的街景,像一个被训了不耐烦的孩子,“接着说正事吧。”

    沙警官看看她,顿了一下,还是说回了正事,“你脚下左边有两个包裹,打开,捆在身上,然后披上右边袋子的大衣。”

    兰馨把东西翻出来,仔细看,吓了一跳。

    “炸、炸弹?捆在我身上?”

    这惊喜,一波接一波啊!

    她承认她是有些横,还有些淘气,但也不带这么玩的……

    “放心,炸弹是真的,但是没有引线,做个样子而已。”

    兰馨半信半疑,仔细查看了一下,不情不愿地捆在身上。

    “你得保证……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沙警官见她一副壮士断腕的模样又笑了,递给她两个小东西,“还有这两个是遥控器,小的摁了会爆。”

    “不是说了不会爆的吗!”

    “别咋咋呼呼,我还没说完……”沙警官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选错了。不过小晁给他打电话说找到她,还将她和葛天力的过节概括了一下,他就觉得应该让她去,而且现在时间也不多了,倒车回去也来不及了,只好接着解释:“我提前安排了人在老冰海鲜档的鱼池装了小型炸弹,就是为了让你全身而退的,你摁这个小一点的遥控器,那枚炸弹就会爆,他们就会相信你没在撒谎。”

    原来如此……

    “还有,如果我估算没错,鹰帮的两兄妹也会在场。你告诉殷娜,她要的东西在她车上,然后再想个理由,把殷武赶出去,最后把这个交给刘荣冰。”他又拐了个弯道,然后从抽屉摸出一个东西。

    “你可真看得起我,这么多人,我哪记得住谁是谁啊……”

    “我说一遍,你记住,你记得住!”沙警官并不同意她的说法,继续道:“殷娜是一个长得很凌厉的女人,喜欢很鲜艳的红唇,跟你现在这副模样差不多。”

    是吗?

    兰馨不自觉拿手指摸了摸嘴唇,然后使劲蹭了一下,把口红的轮廓蹭花。

    “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不喜欢跟别人一样。”

    沙警官有些无奈,这个小孩,脑袋里都是什么……

    “殷武是个光头,手臂纹了一只大鸟,很好认。至于刘荣冰,就是席上年纪最大的。”

    “我认识他,海鲜档的老板。”她在海鲜档吃过饭。

    “嗯。”

    “这是什么?”兰馨拿起小盒子,很好奇,打开一看,又咋呼了一下。

    “一千万!你、你贪污!”

    “别胡说八道。”沙警官澄清道:“这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谁给你的,这么多,不是贪污是什么?”兰馨还是难以置信,一边盖上盒子,一边摇头,“外头说,西区的警察真是不能信,狡猾起来比黄鼠狼还狡猾,鸡贼起来比老鼠还鸡贼!”兰馨突然觉得自己想被坑上了贼船。

    沙警官没有理她,而是突然将车刹住,停在距离海宾大街还有两条街的十字路口旁。

    “到了吗?”

    兰馨抬头,心跳突然加速。

    “我们要在这等一会儿。”沙警官摇下车窗,从车抽屉拿出一包烟,点燃,吸了一口,“五时恭候,六时入席,老一派的人很守规矩,不开席,主角是不会到的。”

    “沙警官,没想到你也会抽烟……”兰馨有些意外。

    “多正常,也许有一天你也会抽的。”沙警官看着窗外,平静道:“一会儿看见了他,想办法把他带出来,尽可能保住他的命,万一情况不对,就跑。”

    兰馨不是半途而废之人,逆流而上惯了,既然已经打肿了脸,就不能白挨一顿打,这个胖子怎么也得充下去。

    “我知道。”

    “这个带上。”沙警官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副大圆墨镜。

    “哦。”

    “千万不要有什么意外……”

    呵,兰馨冷笑。如果有意外,她应该就是这场宴席最大的意外了吧。

    但是听沙警官的语气,她才逐渐意识到,这不是一场游戏,不是粉丝追偶像的游戏……而是真的会有危险。

    “好,我会安全回来的,保证完成任务。”兰馨认真到。

    突然,一辆火红色玛莎拉蒂从旁边擦过。

    沙警官注视着车驶入海滨大街,徐徐抽完剩余半支烟,拉动了手挡,从新发动车子。

    要开始了吗?

    兰馨心里一阵悸动,终于要看见他了……

    **********

    兰馨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

    那是一个隔很远才能看得见一盏路灯的高级住宅区,人烟稀疏,大门在坡下,院门在坡上,从大门到远门,连车都要开上好久。她花光了身上全部的积蓄,打车才找到那个大门。

    外来车辆禁入,所以她只好下车,但是大门的保安拒绝了她。她说了好多遍,她来这里找一个人,如果找不到,会死人的,好不容易才求得他们放行。

    她一只手拿着伞,一只手拿着一张被雨水浸湿的纸条,从大门走到院门,又走了好久。

    大雨淋湿了她……

    从头到脚。

    但是院门的保安很不近人情,怎么都不愿意放她进去,无论她如何恳求,只是冷冷地说:“如果每天都有人求着要来,我都放进来,那我也会死的。”

    他们把她推出保安室,把她的伞从窗外扔了出去。

    她不想走,所以她走到闸门中间站着,无声地抗议,她站了好久。直到他们出来撵她、骂她、推她,甚至想把她绑在保安室隔壁的栏杆上。她还手了,那是她第一次打大人。

    后来坡下开上来了一辆车,闸门缓缓地开了,她想也没想就冲过去,一个保安死死地拽住他,一直跟道了闸门前,她把他的手咬出了血痕。

    另一个保安没有办法,只好把开了一半的闸门重新关上。

    那辆车在闸门之前被迫急刹,差点撞到了她。

    车门打开,车上下来一个人,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

    他没有撑伞,淋着雨在大雨中一步一步走向她,脸上带着怒意,气息比落在她身上的雨还要冷冽。

    她虽然被人死死箍住,还是忍不住看过去,她不知道这人是谁,但能感觉到身后的保安手有些抖。

    他走到她面前,揪起她的衣领,将她一把提了起来。

    “你,找死吗?”

    声音有些疲惫,有些慵懒,沙哑,还有些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