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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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罢饭,政政和小梅来到房间,小梅说:“文骊公主今天穿的衣服,梳的发型,好像天外来仙。慵懒的神情,好像是叹息着的,风情万种。”政政说:“是有点仙、脱俗。像芳草那样,打扮的五颜六色飘飘欲仙,装成人们心目中的仙女形象反而庸俗。”

    小梅说:“听说她在韩国,有块封地,她把她的封地办成了女人当家做主的社会。假如女人当家做主的社会,会不会更美好一些?”政政说:“不见得。女人得能让男人发挥好作用,一般女人做不到。女权是越来越没落的。”

    小梅说:“也许。女人要带孩子、做饭、让伤口平复,时间已经不够用。男女分工不能模式化了。不能就让女人干这些事情。”政政说:“难以不战争。得到的快乐不长久,失去的痛苦更长久。万人万物都会争……”他说的似乎有点陷入回忆,痛苦。

    小梅:“但是万物也生了你爱的人事呀?”政政说:“无限的原谅,即使自己死去。桑桑还不懂得什么是得到和失去。”小梅说:“你不能释怀桑桑。如果桑桑没有难产,就不会死。”政政说:“我觉得一个人的态度是可以影响自己的生死的,当然外界的作用力也是决定性的。”小梅没说话。

    政政又说:“文骊对我没兴趣,这让我轻松。”小梅说:“那么多女人喜欢你追求你,你一点都不感动吗?”政政说:“带给我的是负担。主动追求的一般女人多,男人少那么执着而长久。”小梅说:“尤其追求一个遥远不知未来的偶像性质的人男人少。”

    政政说:“可能就是想要好的配偶。但是即使意淫也得人家同意,人家不同意还非要意淫,有个机会意淫就去意淫的,那是强,奸。”小梅说:“也许因为陛下那么美好,带给别人美好。‘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政政说:“美好的缺陷就是让人发现了不美好,就落毛的凤凰不如鸡。鸡在污浊里混着,却沾上一点凤凰毛就上天。他们喜欢我不过因为我是大腕,美好只是一个借口。”小梅说:“可是陛下的确出生富贵,什么都比别人有,又人品美好。什么都是最好的。”

    政政说:“我也有我这个位置的困难,没有几个人注意。我可以得到所有美好,也要摆平一切不美好。努力不够才会寄望获得外界帮助,我希望能靠自己就行,然后再动用外力,完成一番事业。”小梅说:“我怎么能不爱你。我真弱。王上为什么爱我?我的美德太少不堪配王上。这让我想后退。”政政说:“爱是不因为‘值得’去爱,但是爱多结果一定是‘值得’。我爱你。”

    小梅说:“我知道,因为你爱我,所以我又因为爱勇敢。但其实......太多的原因让爱情失败,最后那些爱情不如眼看春水一泓的温柔。风、雨、植物和水,哪点比爱情差,哪点比人的情谊差。我承认我对人是忽略了,可是我为什么忽略。爱情是秘密的,一被说出来就可能被伤害。”政政说:“你以为不说出来就不会被伤害?你沉默,正好有空子可钻,说出来都还不够呢。”小梅说:“也许可以保存的久一点。”

    到了下午,政政和一干大臣、宫廷侍卫,去打猎。他们骑着马,穿过长长的城墙,跑过石拱桥、木头栈道,到上林苑去了。

    魏芝带着侍女,从自己休息的房间离开,上了几个石头坡路,穿过别馆中间的大殿,到后面的温泉池沐晚上,将要在这个大殿举行宫廷内部的宴会,她看着一楼高大粗壮的木头柱子,还有楼顶华丽的颜色、图案,心想:“今天晚上我是明珠,我要让这里生辉。”

    她走出大殿,在石栏杆边站着,看了看附近的一所房子,那所房子的屋角在众多的屋角之中,勾向这边。她说:“勾心斗角。”那里是小梅住的地方。她是被爱的女人,而自己是不被爱的女人。

    到了后面的温泉池谷,就见一个夹角的两边,分成了许多的小房子,每所房子里面都是一个浴池。夹角外面是天然的大浴池,魏芝是美人,不能在这个大浴池洗澡。大浴池附近木头栈道进到山谷之中,在山脉中间有条河流,河流往下有个下坡,下坡那里,也有几个温泉,层层叠叠,好像花瓣一般开放,冒着热气。魏芝看了看眼前的景色,便进了夹角最尖的那里的一所房子。

    政政和一干人等来到上林苑狩猎场门口的石门前,早有王翦、蒙武、李斯等人,等候在那里。众人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给政政行礼。政政说:“今天痛快的打一场。”众人便都换了单马,相继骑马跑进了上林苑。

    二月的天还有些寒冷,有些地方的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化,政政骑着一匹暴花马在头里,众人跟在后面。政政说:“别都跟着我。一个时辰后咱们去神殿聚合,看谁打着猎物。”

    冯去疾、杨端和,还有王贲、蒙恬、昌平都自行玩去了,王翦、蒙武、李斯、尉缭、王倌、赵高,和一干护卫还跟在政政后面。政政回头看了看,王倌等人说:“猎物在眼前我们也打不着,不如跟着王上看王上打。”蒙武、王翦没说话,政政也没问。

    政政一伙人,上了一片土丘,不远处一群黄鹿都回了头,看向这边。政政说:“上林苑里的动物跟野生的还是不一样,毕竟有人定期投掷食物,所以才能养的这么肥大,动作也笨拙许多。”

    他策马往前一奔,黄鹿便向山林里跑去,众人跟进了林子,政政取出弓,打了一箭,一只黄鹿便负伤倒下。赵高赶紧下马,李斯也帮着他去把黄鹿放在赵高的坐骑上绑好。

    政政说:“在韩国的内奸岳凡差点被发现,这次的教训要汲取。”尉缭赶紧回道:“幸亏岳凡不顾被追赶的及时跑了,后来解释说当时他不在车里,那些黄金也是他儿子跟人做买卖,说担心被抢劫,急忙着把黄金送回家,没听见后面的人呼喊。我们也提前准备了些凭据,当作商业交易往来的证据,都有公证人的,韩王安的人这才没起疑。”

    王绾说:“也是之前想的周到。这也是姚贾他们在王上统一六国、造福天下的伟大目标指导下,用正确的历史观武装头脑,心里有王上有秦国有天下人,才能考虑周全、不出纰漏。”蒙武说:“王上知道做卧底的人危险,对他们的努力给予了足够的肯定,又给予了他们丰厚的赏赐,所以他们才能有动力。”

    尉缭说:“一般能叛变的人,都是爱财,不爱财的,我们找到他们的兴趣,没什么兴趣的,我们也会培养出他们的兴趣。”王绾说:“我们现在派出去的卧底,男女共计几百人,恐怕是六国之中用间谍计最多的国家。相信付出有回报。”

    政政说:“那个叫腾的可靠吗?”李斯道:“他是臣仔细挑选的人选,他这个人,贪慕富贵,容易耍横来狠,但是有自知之明,懂得顺时势而为。他听臣跟他说了秦国的强大韩国的弱小,以及他在韩国的前途利益分析,就已经动了心思。”政政说:“耍横来狠?”

    李斯说:“他跟同僚经常不和,就耍横来狠,以为这样同僚会怕他、听他的,树了些敌人,有些同僚就说他狭隘小气,有点排挤他。不过摸着他的脾气,他也很听话,有时还会放弃自己的坚持。”王翦说:“这个人,连跟同僚搞好关系都不懂,也难怪会叛变。我们内部可别也出了这样的内奸,要搞好团结,利益一体,互相扶持,不使叛变。”

    李斯又捡起政政打的一只野鸡,说:“韩国的臣子都是每日战战兢兢揣摩上级心思,上级让说什么做什么,他们就说什么做什么,出了问题也都糊涂当不知道,都不在乎干事。他们的国王也是看哪个国家强大就抱哪个国家大腿。韩国贫富悬殊严重,若是来场天灾人祸,乞丐就更多了,那些穷人打仗往往都是为吃的,不像我们国家士兵打仗会为了荣誉。韩国贵族等级森严,那些有点小权的人,一般都会觊觎眼红上层的人,欲壑难填,人事斗争非常激烈。我们国家则不同,无论是农民还是官员,都好像拴在一个绳子上的蚂蚱,上下一心,遵法令生活。”

    政政说:“眼下没有能力搞小灶,让单个人都满意。都是按着先人们的智慧行。不过这次,北地郡的一个法官,眼看天下暴雨将咱们养的马场毁坏,还处罚养马的人,也算是按法令办事?!”李斯苦笑道:“生活在组织里面,他担心不处罚的责任,现下收回之前处罚,他也不受处罚。”

    政政说:“底下的人按法令办事,就算做错了,纠错也容易,否则下面人自行其是,不可收拾了。但是不是目的让这样的情况发生的,不能让他不受处罚,而且他应该及时报告给组织。”李斯等人都称是,又说会检讨也让他自我检讨。

    政政又说:“国家人丁还是单薄。”王绾说:“我已经给下面布置下去了,新兵人数超额完成任务数的奖励,不能完成任务数的处罚。有些地方官就想方设法的从犯罪犯禁的人里面抽人充新兵。”政政说:“罪犯不能充新兵。” 王绾说:“是。”

    王翦说:“搞不到几个实权人物。”政政哈哈笑道:“咱们连韩王安的宠妃都掌握了,还怕不能影响韩王安吗?”蒙武疑惑道:“韩王安的宠妃,怎么为我们所用的呢?”王绾笑道:“我们给她的宠妃找了一个伶俐的侍女,她已经离不开这个侍女了,还把她当成姐妹相待。”蒙武说:“韩王安的宠妃真蠢。”政政说:“也不是的。我们只是利用她,也没亏待了她。”

    政政说:“如果赵国没有李牧,咱们早就平了赵国。”王翦、蒙武低头赧然道:“臣不才。”李斯道:“臣办事不利。”尉缭又道:“臣没有培养好武将,这是臣的过错。”政政说:“本王有愧秦国。不过,本王对李牧是很欣赏的,若能为我所用,最好不过。”

    李斯道:“李牧此人,冷静狡诈,然而胆小如鼠,不敢冒天下之打不韪,背叛自己的国家。但是,他带兵打仗是个天才,于人群关系处理却是一般。”政政说:“有隙可乘?”

    几个人又左奔右突了一阵,打了几只野鸡、野羊,来到了神庙。蒙恬、杨端和等人,已经等在那里。

    政政看看神庙巍峨的外观,方正的体积,高耸的柱子,说道:“这里香火不能断,好保佑我们国家森林物产丰富。以前不能断,以后也不能断。”旁边的神庙工作人员说道:“是。不会断。”

    政政几个人进去上了香,出来在神庙院子里,一个半圆形的湖泊对面的烧烤场围着坐下。侍卫点了火,又去切割刚才打的野兽的肉,拿来烧烤。

    政政看着湖泊里人造的假山瀑布,说道:“今年,蒙恬、王贲上战场,跟着前辈多学习。”蒙恬、王贲都称:“诺。”蒙武道:“蒙恬第一次带兵就输了,还是不带兵的只是看看吧?”政政说:“不带兵也行。都随意。学习为主。”

    王贲拿出一个酒壶,早有侍卫准备的一个个酒杯,王贲把酒倒了进去。王翦说:“在战场上学习,跟平日带兵,真不一样。真打起来,不是纸上谈兵。”王贲、蒙恬说:“是。”众人拿起酒杯来,喝酒。

    政政看赵高没精打采,问道:“怎么,有心事?”赵高颓然道:“我很不适应离婚,十分痛苦。”政政说:“赵高,夫妻不和,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赵高说:“我说不出的难过。她背叛了我。只要她能过好日子,离开不离开无所谓,但是我想,她离开我她过不好的。”蒙恬等人都安慰道:“已经分开,就别挂念太多。”又说:“离开了,她过的好坏,无须为她多想了。”

    蒙恬取了背上的琴,拨弄了两下,赵高说:“蒙恬将军,能弹奏一曲《江有汜》吗?”蒙恬说:“行呀。”政政说:“琴都是5弦,你这个改成12弦,变形为瑟,琴身改竹子为木头,有趣。听听。”蒙恬说:“音复杂些。”便弹奏起来,赵高一边和曲唱了。

    一曲罢了,政政说:“不错呀!再来一曲。”赵高说:“《击鼓》?”蒙恬又弹,赵高又唱,大家都和着拍子。政政说:“不错。配合的不错。”

    政政又说:“我妹妹,清纯公主,新寡在家。她年纪还很轻,不忍她守寡。你们看,年轻一代谁可为婚配?”冯去疾道:“年轻一辈里,合适婚配的,还没有娶妻的不多了。有些样子丑人又笨的,配清纯公主,也挺扯,恶心人了。”

    政政看着李斯道:“你几个儿子,有没婚配的吗?”李斯道:“臣惶恐,三儿还没婚配。”政政说:“清纯公主虽然嫁过两次,丈夫都死了想来是凑巧,运气不好。她貌美、性子温柔和顺,嫁给你儿,你可愿意?”李斯道:“臣儿的荣幸。”政政说:“那就这么定了。”王翦等几个人都向李斯道贺。

    政政说:“蒙恬新娶了王翦的女儿,现在正新婚蜜里调油吧?”王翦听了摇头,说道:“臣的女儿王兰,给蒙家人添麻烦了。”政政说:“怎么说?”王贲说:“我姐姐让人没法说了。我们两家,谨慎按六礼为她准备婚事,可是,她到了蒙家,车队都还没散去,宾客也都没坐满酒宴,蒙恬还没敬酒,她就拉着蒙恬跑了。”

    王翦说:“家门不幸,有此孽女。”李斯赶紧道:“蒙恬曾经在我手下学习审理狱讼,我知道他是个懂礼的好后生。”王翦羞愧道:“都是孽女不孝,把蒙恬带坏。”

    政政看着蒙恬,一副好奇模样,蒙恬说道:“王兰跟我说,在家斋戒数日,到宗室之中主祭,就已经头大了,好不容易挨到拜了天地。当一个伴娘扶着她的裙摆,一个伴娘小心的指引着她走路,往洞房而去的时候,她就决定,婚礼完成的恰恰好,就像大部分人想像中的那样,没意思。她说:‘我不喜欢你跟别人喝太多酒,也许你醉的连我也认不出来了。让我们逃跑吧。’我就跟她逃跑了。”

    蒙武说:“我儿也有错。”王翦说:“不,不是你儿的错。他年轻,宠新妇,谁没有个胡闹的时候。”

    蒙恬说:“王兰就是没耐性,我们真没有不礼的意思。我们已经知错,我们还学习了一些贞女贞男的典故。礼不备,而成婚,是犯奸,淫,也是对婚姻的不尊重,对对方的不尊重,对对方家族的不尊重。”王翦点头道:“你们认识到就好。圣人制礼定尊卑,就是为防奸邪事情发生。”

    蒙武道:“孩子年轻,谁没犯个错。”蒙恬给大家敬酒说:“小辈错了,给大家敬酒。”众人喝了酒,说:“年轻人嘛,都是闹腾多。没什么大事。”

    王贲道:“蒙恬,我是王兰弟弟,我也绝不偏袒她。你现在跟她度婚假,礼节不顾,以后她就更不遵礼了。她日常就常常不给我父母请早安礼,睡懒觉。”蒙恬说:“我本来觉得开心就好。”

    政政说:“什么度婚假?”王贲说:“他们结婚当天,就脱去礼服,去了城墙边、梅花林、野外游玩。后来,蒙恬去官府做文书的工作,王兰还装成仆人去找蒙恬,有次被我看见了。”

    王翦脸上下不来,说道:“蒙恬真是个好孩子。蒙武将军,王兰寡廉鲜耻,累你也跟着丢脸。你现在要求王兰懂礼守规矩,我也放心,王兰不会被休了回家。”蒙武笑道:“孩子大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他们过他们的小日子。只要大家一起生活,开心、过的去就行了。”

    蒙恬说:“我妈妈日日拜神,对我们的事情,也不喜欢多问,她也不喜欢小儿女常常去叨扰她。她对我和王兰,也都很好。”蒙恬说:“我不会休了王兰的。”王翦似乎放下心来,说道:“我女儿太不像话了。嫁出去就是你家的人,你们看着管教吧。”

    王贲说道:“我姐姐也是被惯的。若一般人家的女子,哪容你愿意不愿意,到年纪就嫁了,财产也一点不给。”

    王绾说:“女子年纪到了不嫁人,其实不利于人口增长。”李斯道:“要不然我们拟定法令,女子年满15,男子年满20,都要婚嫁吧?”政政说:“强迫婚嫁,可能不幸福,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到时候又闹离婚,制造更多问题。”李斯笑道:“是。人活着就是为了各自的那点乐趣。”

    赵高道:“我前妻良悌以为分走了一半家产,就能在外面过的好了。我听说她父兄想谋她的财,她不肯,就独自外面过活,我想帮也帮不上她了。”蒙恬说:“她不肯,一般人家的女人往往不敢不肯。”

    政政说:“男尊女卑,女子往往不能继承财产。要是那种不富裕之家,男子又三妻四妾,好多孩子的,女子更没有保障了。这不利于人口增长。这样吧,蒙恬,你负责修改继承法律,规定女子对娘家和夫家的财产,都可以继承。再规定一下财产的继承顺序和多少,保证女子获得的利益不比男子少。”蒙恬答应了。

    政政说:“以前新兵往往没有训练多久,就上战场,是会赢率少的。我看再练练兵吧,下半年再出军韩国。”李斯等人曰:“诺。”

    李斯又道:“我国现在的人口,登记年龄比较乱,征发兵卒、徭役不方便。”政政说:“有道理,这事由你负责吧,有个梗概再跟我报告。”李斯曰:“诺。”

    蒙武说道:“我国灭韩国没问题,但是要防止赵国救助韩国。”尉缭道:“赵国国内的兵不足为患,那李牧率领的兵一个顶赵国国内的兵好几个,他们的骑士比我们的灵活。我们的弩机射程有限,只有30步,在马上颠簸也不利射击,长刀□□不利骑士马上与步兵对敌。”

    政政说:“蒙恬,你们几个年轻的武将,也常常去军工厂看看我们的武器改良情况,给提出点意见。现在我们改良弩机,配以三棱铜箭镞,虽然战斗力提高了部分,可是也只是马背上的步兵。比较落后。”

    冯去疾说:“以前我们让弩机手,分成3批,一批射击,一批准备,一批装箭头,大大提高了射死射伤率。可是敌国也很快学了去,现在三棱铜箭镞也早被敌国学了去。王上不怕花费金钱、人力、物力,打造这个军工厂,虽然能取得一时的胜利,但是也很快被敌国追上。”政政说:“一时的胜利,就是领先了。花费的有所得。不过以后要注意保守军事秘密。”

    尉缭道:“那李牧,用兵以奇为主,他喜欢设置埋伏,引人上钩,趁敌人势力薄弱,缺少准备,再雷霆一击,尽量多的斩杀敌军有生力量。雁门防守站和肥下之战都如此。”政政说:“他的作战方法,喜欢有必胜把握才出击,减少自身伤亡,歼灭敌人有生力量为目标。”

    尉缭道:“当年李牧采取守势,桓齮率主力进攻肥下,为诱使赵军往援。可是李牧不为所动,一点不担心肥下丢失,反而说:‘敌攻而我救,是致于人,乃兵家所忌。’秦军主力去了肥下,见赵军没有战意,疏于防备,又被李牧乘机袭占大营。李牧预知桓齮必然回救,又部署一部兵力正面迎击,将主力配置于两翼,大破了秦军。去年,他凭借邯郸之南有漳水和赵长城为依托,南守北攻,各个击破,先败北路军,又败南路军。此等人物,虚实诈骗奇正之道用于无形,一般人短时间内,都看不穿他的心思。他却处处料敌于先机,掌握主动权。”

    王翦道:“他够顽固。他不打没把握的仗。我们也学他的优势。”

    政政说:“杨端和、昌平,你们一直不说话,有什么看法吗?”杨端和说:“臣在学习。臣觉得,我们的锐士选拔、楼船训练也不能掉以轻心。”政政点头:“水上作战,也很重要。我们的楼船一向有点薄弱。”

    蒙恬突然说:“楼船远距离射击,靠弩机,我建议把我们的战车改成体型高大,上面也载有各式努箭,发射起来密集如雨。不同的距离使用不同的弩机,可以有效的对付敌人的骑士、步兵。”政政说:“这个建议好。干脆,蒙恬,你可以把手中的文书工作放一放,每个月抽出一半时间去军工厂监督武器的改良吧?”蒙恬说:“诺。”

    李斯说:“蒙恬将军文武双全,很多方面都远远超过我。”政政笑道:“你有你的优势。”

    政政又说:“法官队伍里有帮派思维,同个帮派的就支持,不同帮派的就不支持,这不是为官之道。都想想怎么解决这个‘帮派’问题。”王绾说:“有些人就合得来,有些人就合不来。帮派是不好了。但是大家都那样,不重视帮派就做不成事情。”政政说:“合得来能做好事情也行,不能干涉到别人做好事。互相拆台不行,要互相配合好,多讨论做事。”王绾等说:“臣等会仔细考虑。”

    冯去疾说:“别的国家,哪个国家不想先消灭秦国,可是他们还说我们秦国是虎狼之国,仿佛他们就是礼仪之邦。我们有了这名声仿佛就是该人人得而诛之的无道。”

    尉缭说:“我们尚首功,让他们觉得我们虎狼吧。”政政说:“已经开战,还什么礼仪。尚首功是先辈们定下的制度,提高了士兵的战斗力。”

    李斯笑道:“秦国的社会就是爵位的社会,人们重视爵位多过官吏,有财产可拿,要获得爵位最好的办法就是斩敌人的首级,谁不奋勇争先啊。反正是要去打的。那些国家蠢,不舍得给当兵的财产。”李斯说:“当今乱世,暴力才是最好的工具,利益奖惩次之。我们用暴力惩罚和利益引诱让人民跟着分利,强大了秦国。爱民就是爱国就是爱君。”

    政政说:“蒙恬再弹两首。”蒙恬便弹了《小星》、《采蘩》,边弹边唱。政政看着眼前的人,王贲一直喝酒,他看上去豪爽,好像一根肠子通到底,看的清楚,实际上眼角眉梢心思不少。昌平穿着一件紫色的外褛,面上涂着□□,富贵刁钻的模样,眼神一面是诱惑一面是阴险。赵高好像一直昏睡不醒,可是压抑隐藏的凶气比最恋物的暴徒也不少。杨端和神情妄动,却按耐性子装着沉稳,王翦驯从而狡猾,擅长跟随反制,蒙武和王绾都爱装样子,蒙武是色厉内荏,害怕什么装成什么,王绾是外和内狠,喜欢什么装成什么。蒙恬身材彪悍,神情轻松自在,似乎还没入武将行。蒙恬弹奏着下等人的歌曲,其他人都或者讥讽,或者被感染,或者装傻装不知道曲意,他却若等闲。

    杨端和和王贲烤着野鸡、野羊腿,王绾说道:“臣建议扩建咸阳宫。”王绾说:“咸阳宫太小了,比别的国家一点不大,眼下国力也强盛了好多。正好这段时间不打仗。”政政说:“那就准了吧。王丞相你负责这事情吧,我们暂时在章台宫大朝。”王绾说:“诺。”

    几个人喝酒吃了两口烤羊腿、鸡肉,起身上马,出了上林苑,回到骊山别馆,看了会儿百戏,有钻刀圈、走索、《东海黄公》,然后便是晚宴的时间。

    魏芝下午看了《干戚舞》改编的武舞,这会儿夕阳西下,想到远方的父母、国人,心情惆怅,取了支笙,在夕阳之中望着家国的方向,弹奏了一曲《葛藟》。清越悠长的曲声回荡在空气中,风萧萧,她的心情满是忧愁……

    政政与众臣晚宴结束后,众臣便离开了。政政来到大殿,众妃嫔正在那里喝茶聊天,他刚坐下,看到文骊走了进来。她没用别人给托拽着裙摆,就裙摆拖地走,那流淌在地上的裙摆,好像星光下的浪花一般耀眼。她里面穿着柔软的礼服,外面是有型的外衣,搭配的也符合她的气质,柔美清新之中有男子的帅气。她过来跟政政行礼,然后归座,还甜甜的笑着跟其他妃嫔打招呼。

    政政笑道:“灯红酒绿之中的美丽传说,闻到她走过的气息,便已沉醉。表里不同,可惜是个凶残淫,荡的女人,让人畏而却步。”文骊道:“我本清纯,可是没有人相信。如果你不是瞎子,就不要用流言了解我。”政政说:“你的意思,本王若用流言了解你,就是瞎子了?你这个女人,胆子真不小,本王就用流言了解你,该对流言里的你怎么样,便对你怎么样。”

    羞恼的红晕,浮上了文骊的脸,她说道:“那又怎样?”政政说:“把你传说中会的本事,现场使出来看看吧?”文骊说:“不清楚传说中我会什么,我给王上唱个野曲吧。”政政说:“好。野曲最有趣。”文骊便站到了大殿中央,轻舞着唱了一首歌......

    (《男人这东西》干,露,露)

    早有乐工上来奏乐,她的小腰轻轻款摆几下,身体的线条,便显得格外动人,声音里有着青涩的哀怨。政政听了哈哈大笑,也不禁对她起了怜惜。

    文骊间或又做了几个软软的飞吻,摆几个可爱的姿势,抚弄几下头发,或很乖的把双手交叠放在腿前面,甜甜的笑一会儿,再前后转了两次圈,让你看清她的身材,看到她裸,露的光洁背部,修长的腿。

    魏芝听了,笑个不停,小巧的身体在灯光的映照下,好像一朵海棠花,盛开的满是热情。这跟她往常冷美人的形象很不同,咕咕鸟问:“有那么好笑吗?”魏芝手指着上方说:“不是。我觉得这几个乌鱼形状的吊灯很好看,灯光照在我身上,把我高兴的。”

    政政看着魏芝,她是一个成熟到饱满极了的女人,可是他没兴趣去吃,他有厌食症,还挑食。文骊唱完,跟政政打了个飞吻,就走了下去。

    魏芝站起来说:“王上,我为你准备了一支舞。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政政说:“哦,那表演来看看。”魏芝便脱了外面的皮草,还有柔软的里衣,露出里面的身体。她竟然只用一层纱把身体包裹了起来,修长饱满的大腿,光滑的小臂,都裸,露在外面。她脸上的妆很淡,只是嘴唇涂的特别艳丽饱满,所有人都惊呆了。

    魏芝开始舞蹈起来,乐师也奏起了乐曲,魏芝完全投入了舞蹈,她跳的是鸟舞,让痛苦、自我伤害衬托了爱慕。她唱起《式微》,声音里却是求而不得的嫉妒,她把自己献给爱慕的人,可是爱慕的人却爱着别人,她的爱慕便转化成仇恨,仇恨要把一切都毁灭,爱慕的人,还有爱慕的人爱着的人。

    舞蹈着舞蹈着,她开始脱去身上的纱衣,一点点,最后竟然全部解完了。她裸,露着身体,站在政政面前,停住。”政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他以前是看过艳舞不少,但是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看过。他完全懂得魏芝要表达的意思,可是这不能让他心动。

    二月的天还是挺冷的,尽管房间里有壁炉,可是魏芝也冻的够戗。当她穿了衣服,再上来见政政,政政说:“你不冷吗?”便赐了她一些珍宝,又说赐新衣服、新暖炉。

    谁知道,魏芝僵硬的说了:“谢王上赏赐。”那些珍宝就都给摔在地上。政政发怒了,想要鞭打她。可是看到她娇嫩可爱的身体,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她冷漠、骄傲的样子,又不忍心了。

    魏芝说:“生生世世,无论你皈依法,还是皈依情,总有一世,你是皈依我的。我是你眼中第一人,任何人的任何都无法越过我。”政政恼怒了,道:“什么皈依?大胆。想我变成你的狗?那么,也许总有一世,我将彻底离开你。”

    魏芝说:“只要我们在一起,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政政说:“你不知道,我已经彻底离开过很多女人了吗?恐怕你也将和她们一般,彻底背离我。你说的皈依就是背离,我太知道了。背离便是沧海一粟的陌路人。我记得所有背离的往事,我隔着背离的距离,爱你们。不要野心贪婪。你们该感谢。”

    魏芝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她说:“好像你很爱我们。我渴望能单独跟你在一起,但是请你记得,我不会开口要求见你。这不是因为骄傲,你知道我在你面前毫无骄傲可言,而是因为,唯有你也想单独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见面才有意义。”

    政政说:“不要用你包装着脆弱的骄傲,企图打动我,让我以为你是爱慕我的。我的心肠不懂你,不懂包容不安分的安分。你下去吧。”魏芝便行礼下去了,政政甚至没有叫她到自己附近的位置坐下,她仍旧回去原来的位置坐着。然后众人继续谈笑,节目继续表演。

    咕咕鸟说:“小梅怎么没有来?”政政说:“她昨夜没休息好,现在房间里休息。”咕咕鸟说:“嗯,人都肉人啊,应该照顾好身体。休息不好不行。”政政说:“为什么不是精神和肉体互相友好,而是从属关系?”咕咕鸟不快说:“从属,人就是喜欢极端。”

    这时候,魏芝站起来,靠边走离开了宴厅,旁边地上,许多花朵形状的小灯,发出五颜六色的光。她迤逦走过,就好像是飘出去的。政政远远的打量了她两眼,跟众美人继续玩,魏芝听到身后有人唱《竹竿》。

    晚会结束了,政政从大殿离开,来到小梅住的住处。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个小丫鬟问小红:“能不能找一个他爱我多,我爱他少的人呢?”小红说:“我小时候觉得找男人要找帅的,后来觉得要找聪明又有钱的,后来是专心只爱护我一个的。现在我对男人的要求是能吃下我做的东西就行。”

    小丫鬟说:“女人的厨艺能留住男人。”小红说:“所以说呀,我伺候不好男人,但是我都放低找男人的标准了。只要男人对我认真,就算是他的缺点像天上的星星那么多,我的喜欢也会是浓重的乌云,能遮挡住星星看不到了。我觉得,一个男人认真的时候,会散发无穷的魅力。”

    小丫鬟说:“可是男人很难对女人认真。”小红说:“我是没有尊严的小狗尾巴,也要李信能用手温柔的握住我,不要去摘其他的花。有些女人心眼特别小,嘴巴又坏,一口咬死男人的前任们比自己难看,还觉得自己是被宠的小公主,简直可怕。不知道你有没有遇到这种人,反正我是。”小丫鬟笑起来。

    小红又说:“所谓的两口子,就是不约而同的觉得什么不好吃,臭味相投的对彼此作弊,心有灵犀的都有个下棋输了就掀桌的爆脾气。”小丫鬟说:“那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过什么样的日子?”

    小红说:“不喜欢生活有风浪,因为混吃等死的日子我最喜欢了。我很英雄主义,不管干什么,都是想让别人赞许我,夸奖我,依靠我。就像我是主角,心里不停的说:‘来吧,都看这里,你们好好看看我。’我这个人,特长一直都是表演。就算我弹琴常常弹错,但是一脸装逼不露怯所以得到的都是夸赞。即使绣花能绣到撑子以外,我也能让别人以为我是绣场第一人。这是别人羡慕不来的本领:看上去很厉害。”

    小丫鬟说:“你之前也说李信幼稚固执?”小红说:“男人一辈子悠闲一辈子固执、幼稚都没有关系,因为有我。不过我希望他可以偶尔帮我洗手帕还有尝试做一两道菜。我包里钱从来不超过五十个子,都是买廉价品,想买的东西不敢买。是穷的直打滚的可怜虫,每天都要为饭钱发愁。赚钱维持生活很难。李信是出身好的,但不败家才更聪明给我。”

    小丫鬟又说:“本来今天王上过生日,蕊美人忙活了半天,自己却没有去,让别人出风头了。”小红说:“王上疼主子,没事的。”小丫鬟说:“打水可真麻烦啊,洗碗也真麻烦,轱辘要是在屋子里就好了。”小红说:“过些日子回了葭露宫就好了。”

    政政推开门,走进了院子,小红和那小丫鬟赶紧行礼,政政穿过院子来到房间。小梅正在灯下看书,政政说:“白天看吧,晚上看累眼睛。和丫鬟玩一会儿,看书看的成了聪明的傻瓜。”小梅说:“我是聪明的傻瓜,我就喜欢看书,这是我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我要把喜欢的书一本一本,全看完。现在不用想着必须做什么,不用穿不喜欢的衣服,环境不闭塞,又比乡间还悠闲,周围的人也没有跟我不和善的,简直前所未有的开心。”

    政政看着她真的很开心也很享受的样子,说:“那还有什么最喜欢做的事情呢?”小梅说:“让我想想啊。跟我养的花在一起,跟小狮子在一起,跟你在一起,跟孩子在一起。”政政说:“还有呢?”小梅说:“太多了,一时说不过来。”政政说:“你很能抓住身边的幸福。”小梅说:“但不总是有幸福在那里,我可以抓的。我是幸运儿。”

    政政说:“只是因为被吸引所以去读书吗?会不会有些什么目的?比如至少在跟人说话的时候,让人称赞大家风范。”小梅说:“很多人把知书达礼当成贵族才具备的优秀品格,为什么我不理解。我不会为别人对我的夸赞或者贬低而被左右。我不会被任何人左右。我会用我的努力和表现来证明给大家看我是这样的。我是为了生命而努力,不是为了荣誉而努力。”

    政政说:“也许你就是对精神有欲望。你跟我妈妈一样不喜欢一些聚会。”小梅说:“我都尽量去参与的,不过有时也觉得会让我漂浮起来,说不来。”政政说:“你没有尝试去理解别人,跟别人说的来。”小梅说:“大家兴趣不同。我不想浪费时间。”政政说:“你宁肯对着书本。”小梅说:“其实有些人他们内心里是有个排位的,我这样出身贫苦又没有后台的人,跟他们关系不近,他们不会重视我的,也不会跟我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政政说:“觅姜?”小梅说:“她对我不比别人差。不过当时我在她宫殿里院子里做事,要到她屋里做事,我就得拿出钱来贿赂人。那些人知道,很多人挤破脑袋想要一个能靠近主子的工作机会,可以露脸也可能得到更大的升迁。平时我要是哪里让他们不满意,甚至他们会无缘无故的挑我一点小错,给我薪酬减少。但是同样都是做事,为什么我要不尊重自己的劳动,变成廉价的打工者?我不想走歪路,在找不到更好的工作机会前,尽量做好手边事情,绝对不去拍马屁。”

    政政说:“那你会不会觉得因为别人比你更优秀所以才得到更好的职位?”小梅说:“也有的是有优秀的地方所以被提拔的,但是在有些主子看来都是给自己做事的而已。”政政说:“那对于不公你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小梅说:“人家脾气相投。我跟人家不投,我也只是做事而已。只是待遇差一点。”政政说:“可是差一点就是差一点啊。”小梅说:“有人争这差一点,可是我也有别的多一点。”

    政政说:“如果你露脸了就可能被什么权贵看上,交往的也是权贵多,办事有人说话容易。”小梅说:“攀龙附凤我真不一定跟人合得来。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性格。”政政说:“其实小梅长的好看的,以前也没觉得可惜了这容貌没用上,还隐藏?”政政说:“世界上哪里有天上掉馅饼。以前人家还说伴君如伴虎,主子对自己的看法很重要,我觉得自己玩不转。我就算得到了别人眼中的好环境好人缘,我又要付出多少?要是得到一个好活儿,孝敬主子这孝敬心不是干活吗?”

    政政说:“你就是少点不认真中有认真,又能认真的不认真,上不了权贵阶层。那做那些简单的事情你就满足了吗?”小梅说:“那些事情实在太简单了,无法满足我。我宁肯花时间去留意我想留意的,看看书,在别的方面努力和付出。”政政笑着说:“付出?就对升官之路没兴趣了,也不担心你的名利前途就黯淡无光了。其实我理解。你的努力和付出肯定有用,这有用不是为自己。但是你不担心操纵势力太强,让你没有退路吗?甚至面临生死问题。”小梅说:“我喜欢彼此自由。”政政说:“也给了人可乘之机。自由是互相尊重的,但是要了你给的自由装给你自由,实际跟表面两回事。”

    小梅放下书说:“我在看管理类的书。我以前不喜欢‘管理’、‘操纵’这样词的,现在看法家看的,有点忘记了以前想法。书上很多说的模糊,界定的不清楚。”政政说:“模糊的界定,有时是为了达到模糊的目的。面对‘管理’、‘操纵’,人性自私,你应该有点认识。”

    小梅呆呆想了想,又转移话题说:“今天我觉得,有些人故意的去表现专注于一样事情、一个人,等等,有点装,和炫耀给人看。”政政说:“专注于一个人可以得到一个人尽量多,也可能失去自己尽量多。我就不是为自己活的。其他都不顾及,自己也不顾及,忘我了,沉溺了,陷入被动,钻进牛角尖了。”

    小梅说:“王上今天是你的生日。”政政看着她在灯下微笑,说道:“怎么?”小梅说:“继续向伟大的方向前进吧,统一六国,天下无敌。”政政看着她的笑容,很安心的感觉,说道:“你若安好,便已天下无敌。”小梅想:“王上怎么说出我真实的想法了。你若安好,便已天下无敌。”

    小梅说:“今天女恒过来,我想她离开她也不离开,她笑容很奇怪,老是发出嘲讽的笑容。”政政想起曾经见过的她对小梅笑,说道:“可能她发现自己的丑陋,被你知道了。她可能发现装不下去了。”小梅说:“什么丑陋呢?我没注意。”

    政政说:“比如她看到什么衣服就给打上她的烙印,让人一看这衣服久变成她穿着那样了,她成范本了,不让别人穿了,没有别人穿的空间了。我是以前看蓝色一下就被吸引进去了。”小梅说:“颜色很多学问啊。”

    政政说:“有些颜色你打扮了刚生点美好的感觉就被害了,无法持续更无法保存。”政政说:“再比如用某人的黄色思维思考一下事情,用某人的蓝色思维思考一下事情,你就知道很多了,因为这人对这个颜色的认识里包含了很多。再比如白关注什么颜色多,什么颜色就从你这里互动到的白多,那个颜色的黑就会装逼和凌驾于人搞坏多。”小梅说:“没有想过这些。”

    政政说:“再比如颜色攀附颜色,一个人从粉色的花朵里收拾了美好汇聚在一起,这美好却构成了紫色或者蓝色,更甚或黑色、灰色、白色等颜色。因为这粉色里包含了这些其他颜色,他们收拾的时候就拿了这部分,取。黑是没有美好只有吃美好,往往是搞攻受搞出别的颜色,这个过程破坏多。白想阻止破坏让每个颜色是每个颜色……”

    小梅说:“可是不同颜色兑在一起就是会搞出另一个颜色来。”政政说:“是呀。比如你现在穿这个黄色,你觉得是娇柔的颜色,我看着是重色,不够满足我想要的细腻、娇柔。看到被刺激到。”小梅说:“我穿你喜欢的颜色。”政政说:“你知道那不是我本意。”

    小梅说:“我穿这个颜色还怎么呢?”政政说:“你喜欢它的明亮,不过你不是迷这个颜色。一个人喜欢一个颜色往往喜欢的是优点,长久就容易依赖对方这个优点,也往往优点互动了,别的颜色别的思维往往很难插进去。不过一个人迷的颜色往往就好像正妻,不能少的基本需要,可是往往也会看久了厌了,想着红杏出墙。再比如我以前有阵迷蓝色,喜欢蓝色纯净,结果我就被装逼纯净的诱惑了。”

    小梅说:“深蓝色陛下觉得呢?”政政说:“把我淹没了,让我的精神无法表现。”小梅说:“黑色呢?”政政说:“我觉得黑色是疯狂的颜色。黑色是我无法指责的颜色,有些颜色黑我能指责,有些颜色黑我没有能力指责,因为这世界就是黑多,弱者需要黑来获得保护。还有些我了解都不了解,怎么指责?比如有些颜色还喜欢隐藏自己,更难了解。”小梅说:“隐藏可能是自我保护,不管黑白都是。”

    小梅说:“我不明白,就算死在最后,难道就不是死了?我也常常任性的时候说出绝望的话,那是因为冷酷降落到我的生命,我没有多余的爱和耐心来照顾自己,就让它死去。至少比我爱的人死去让我舒服,可是我从来不愿意主动去让别人死去。也许那些让别人死的人,很多也一样,她们只是被斗争胁迫着那样。”政政说:“一厢情愿。但也许吧,死亡有把人拖入宿命的力量。他们想要活得好,屈服于死亡。”

    小梅说:“我多希望可以改变这宿命。我现在爱别人没有以前多了,也不那么痛苦了,可是活着的动力也比以前少了。很多人欺骗我害我,成为了我学习的资本,我很努力很努力,发现还是走向堕落。现在什么让我不愉快,我就了解什么,情绪、言语、意思,人、社会、动物,很多。可是,我自己知道,我的生命很早以前就快干枯了。”政政说:“其实你只是越来越多注意到自己的干枯和堕落,不代表你以前没有被人背地里搞死了。”小梅说:“也许吧。”

    政政说:“你需要的是多休息,吃完喝好玩好,让自己的欲望得到满足。看到喜欢的就拿来。”小梅说:“我可不敢,地狱好过,天堂难过。我犯下罪过却无知怎么办?但是陛下,我不是十全十美,总有些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被你发现的。”

    政政说:“嗯。太清醒,就不会犯下无知的罪过吗?有时午夜梦回,发现自己之前的人生都很傻,别人的人生也都很傻,便想要认真,可是认真难道不也是傻?对人对人生对任何都要有点玩和利用的心态。其实日常我说话做事,都有隐喻、暗号,很多看似毫无意义的言行,其实也只有少数几个人能看懂。我不会说的那么明白,说的明白也是傻,不明白也是傻。”

    小梅说:“是不是曾经觉得谁不傻,过后发现也是个傻子,走了一路,发现前面是悬崖?”政政说:“有时发现过去的经验和赖以生存的条件都丢失了,因为都被否决了,前面是迷茫的雾气,似乎潜伏着无数的危险,眼前什么都不能生长,再往前一步就是悬崖,无路可走。”小梅说:“可是毕竟都走过来了。”政政说:“都不知道怎么走过来的,也许应该像你一般多点感恩。”

    小梅说:“陛下,我觉得也许长相厮守,就好像植物一样,固定的。”政政暗道:“父亲用行动告诉我,男人可以三心二意,可是我没有办法对不起她们。难道只是因为我爱上桑桑,因为我爱过桑桑,就没办法再三心二意了吗?三心二意爱不起来了。妈妈也说应该专心一意,小梅能跟我永远在一起吗?”

    小梅说:“想到以前,有时寒冷孤单,那时候觉得表达爱,就是不自然、不真实的爱。现在早习惯了表达,不知道离爱近了还是远了。但是我一直记得,如果不是遇见你,说不定我就被黑暗吞噬了,现在我能冷静的看待黑暗,并且没有被仇恨的感情主宰,这是我的幸运。我觉得现在的我不算解脱,可是我也仍然不愿意去主宰什么,我不喜欢被主宰。我也不喜欢被选择,也不愿意去主动选择什么。”政政说:“要知道别人跟你不一样,没有义务配合你,何况在你也是不配合别人的那些观点。”

    小梅说:“如果小时候没有看到你救我弟弟,如果进了秦国宫殿没有看到你发火受伤时的自虐,也许我只是远远的惊叹,你是一个帅气美丽又有内涵的男人,不会爱上你。即使看到你的眼泪,也不会痴迷,何况你是高高在上的王上,我只是一个小宫女。可是一切就那么发生了,我爱你愿意放弃所有,来成全你。可是,我也渐渐的发现,你的心,你不让我去探询你的心,说是为我好,可是我怎么能忍住不去探询?我不在乎自己的爱是不是一个笑话,有没被你欺骗,我也获益很多,可是我已经爱你爱到不能伤害你一点。我觉得我是有点拒绝去认真、发现真相的,我甚至有种惶恐,如果发现了真相,如果真相是你对我的爱是虚假的,你是自私的,我要怎么办?”

    政政说:“我落泪?”小梅说:“你会哭泣,只不过你不会让别人看到,因为你觉得别人看到了就只会唾弃你。”

    小梅说:“很多问题,不知道怎么认识。我想起小时候,妈妈拉着我的手,走了很久很久的路,差不多半天。走到中途,我很累,不想走了,想要休息或者被妈妈抱,可是妈妈不答应,就一直拉着我的手要我走。一直走一直走,到后来也不觉得累了。我觉得我一直被捕捉,一直在逃脱而无法,这让我觉得活着不知为了什么,没有生命的感觉,也许某天我会叛逃。”

    政政说:“如果生命不是快乐,又有什么值得赞扬?你觉得爱是什么,爱情是什么?”小梅说:“我也说不清楚,爱也许就是,好像一生下来就会吃饭一样的,我们不由自主。”政政说:“把爱当成吃饭一样的需要,就会被需要捕捉,当然要被需要捕捉,首先就得受饿。大部分人的恋情开始可能容易,要维持长久就困难。如果开始就难,维持长久可能更难。世界上好多爱情不成的,所以成的爱情必然包含着这种种不能,有不能的结果在里面。”

    他说:“我去沐浴。”便走进了旁边的屏风后面,那里是一个小型的温泉沐浴室,屏风上是一块薄纱,绣着一些大小的花朵,好像雨滴一般的垂落,被灯光映着,花朵显现出来。小梅继续灯下沉思。

    一会儿政政走出来,换了一件黑色的睡衣。小梅说:“你是我见过最美的男子。你穿黑色,像太阳,让黑色也变得平常。你不是火,把自己和别人燃烧怠尽,照亮黑暗,那是绝望、厌世的抗争,终究被黑暗扑灭。”政政说:“其他的颜色也一样。”

    他走过来,亲亲小梅,说道:“你好像很冷,坐这里太久了。下次注意。睡觉吗?”小梅点点头,政政便抱起她,来到床上,又亲亲她,说道:“睡觉吧。”政政说:“今天我让蒙恬草拟遗产法令,你觉得取消遗产继承好,还是允许遗产继承好?”小梅说:“不是说睡觉吗?”政政说:“好吧,睡觉,睡觉能把所有不舒服的感觉抚平。”

    那边,魏芝也睡不着,她起身,让玉娘点了床边的灯,那灯是一个小蜻蜓的形状,又让玉娘把墙上几个攀援的小人灯也点亮了。她说:“总能找出不错的理由,纵容失眠,还是给我拿杯酒,喝了酒,就能睡着。把这几盏灯也亮着吧。”玉娘劝道:“美人不要沉湎于不快之中放纵自己了。”

    那边,文骊正在和狐少使鬼混,她说:“你睡觉的时候,特别纯洁,苍白的脸,特别招人疼。”狐少使说:“王上说你凶残淫,荡?”文骊说:“不过就是以前杀过几个臭男人嘛。”狐少使说:“你跟男人恋爱过吗?”文骊说:“你多虑烦躁。我以前也跟一个男人确立过那样的关系,但是我们从来没有碰触彼此的身体。我赶不走他,就好像我是被他参与的,我都不属于我,随时会被他主动歪曲迫害装。我无法一个人。于是我就结束了他。”

    狐少使说:“结束?”文骊说:“我们在两个世界里永远不相见。他就是人类的蛀虫。不知道是什么让我和男人不能相见。我一直都很爱男人的,想必男人也是的,否则他们不会舍生忘死的撒谎。许多女人爱慕着男人,她们以为就会获得男人的爱,我觉得是错误。”

    狐少使说:“我白天表演的节目,是不是不好?王上都没有一点笑意。”文骊说:“亲爱的人,别说那些了。”狐少使不说话了,文骊把她抱在怀里,亲吻她的脖颈,她的衣服也被撩开,腿露了出来,文骊自己的腿也露了出来。然后文骊说:“我肚子疼,喝热水。”狐少使便乖乖的下床给她倒水去了。

    春草绿绿,春水涣涣,春天到了。这日阳光明亮,花舞和众多妃嫔在花园里玩乐。芈华的女儿,诗曼躺在水波形状的软椅上,盖着荷花花瓣模样的小被子,软椅的边缘,一根木头擎着的是一个荷叶形状的挡光布盖。觅姜看她在椅上睡觉不老实,刚想提醒芈华,诗曼就滚下到草地上。不过她没哭,又爬上软椅,继续睡觉。

    花舞坐在香樟木雕刻的亭子中间,面前桌上放着许多点心,在看扶苏等几个小孩吃点心。小孩子总是,给点吃用的就很满足。女官拿过一个玉壶,倒出一些酸梅汤,几个孩子都嚷着喝。花舞说:“喝多了肚凉。”

    觅姜的女儿元曼吃了一块点心,跑去亭子旁边的一棵大树下,在秋千上荡着玩。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只照了少许她身上。觅姜在刺绣,时刻留意着她,这时抬起头来远远的看着,说道:“小心点,别跌下来。”

    花舞对阴曼、扶苏说:“吃饭要细嚼慢咽,才能长的高。”扶苏又跟别的小孩在空地上跑来跑去,玩捉人游戏。花舞看着小梅的儿子将闾还穿的挺多,袖子口、裤腿也绑起来了。花舞说:“这样不透气了,血液也不流通。”小梅说:“是。”便松了将闾的袖口、裤腿,只拿被子盖着将闾。花舞看着远处元曼跟小狗玩,又说:“元曼,小狗脏,嘴巴里有细菌,别跟小狗亲吻。”

    芳草和魏芝在下棋,狐少使在不远处的树阴下练琴。不远处,河流从一道弯桥下流过,河水清澈,几只野鸭在水里扑腾来去。河边的青草长了老高,棣棠、黄杨等许多植物都开花了。河流流过了花舞她们右边的一个小湖泊,继续向前流去。湖泊依靠的小山全是绿色,倒影在湖泊中。

    文骊说:“这真是好笑。王上身边的一个小宦官,因为当众放了一个屁,说他肚肠有疾病又因故生气了,可是还是被赵高罚去冰室里呆半天。说让他冻的再不敢放屁,以后也不让他在王上身边待了。”小梅说:“冰室里除了冰什么也没有,想要找个地方窝起来也不能。”芈华说:“这个宦官,不想办法怎么从不礼不尊方面,为自己脱罚,还只是强调原因。”

    阴曼颈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一会儿拿下来看看,一会儿又戴上,一会儿又拿下来看看。文骊说:“你老是看什么呀?”阴曼说:“我好喜欢这项链。我觉得项链就应该是这样的。”花舞说:“小孩和大人,眼中看到的不一样。”

    又问阴曼:“你妈妈有没有跟你说,遇到说话怪腔怪调的怪叔叔,不要尖叫,要问他:‘你说什么?’或者‘你看什么?’然后赶紧离开?”阴曼说:“妈妈说了。”花舞点点头:“公主也得学习防骚扰。”

    又对小梅说:“小孩一般都爱往嘴巴里随便放东西,吸吮手指头,脏。小孩不知道有些东西有毒,药也不能乱吃,现在看着他,等他长大一点就要告诉他。扶苏那时候还偷吃芳草的药,幸好没事。”小梅点头。

    觅姜说:“玩具和可能绊倒人的物品也要收拾好,不在高处、危险的地方玩耍,不在河边、湖泊、动物身边玩耍。浴盆也可能溺水。小心小孩不了解火、刀、烟、灯等容易玩出事故。热水、热汤也要小心。容易烫着。被烫着要赶紧冲凉水。涂太医开的药膏。”咕咕鸟说:“禁止不好吧,还是让他自己认识。”

    花舞说:“小孩一、两岁就可以学游泳了,不过小孩游泳到深水处还是危险。小孩尽量不要没有大人陪着却游泳。”觅姜说:“要是看到小孩掉进水里,应该大声叫人,找人帮忙,而不是自己跳下去救人。水井口、蓄水池,平时都是有盖的,有时取水,没有盖盖,小孩等懂得远离。小孩也要知道,如果发生火灾,下大雨在外面,地震了,该怎么办。”

    花舞点头:“最好都摹拟、演练一遍。还有什么注意的平常多交流。”几个人说:“是。”文骊说:“我小时候玩兵器结果掉下来砍着自己脚,幸亏只是斜着弄破点皮。”

    这个时候,狐少使在不远处弹奏了一曲《有狐》,花舞说:“太单调贫乏的音乐,唱的又好像垂死挣扎,把人肚子都弄破,让人变蠢。”文骊赶紧远远的叫了声:“小狐,别弹唱了。”花舞说:“她刚学琴,让她离我们远点弹奏吧。”文骊便走过去,跟狐少使,背对背坐在草地上说话,阳光照着她们。

    魏芝说:“狐少使弹奏的挺有旋律感的。”花舞说:“让人捉住旋律的音乐是简单的音乐。她弹一下,停一下手,都是一个调调。”芳草说:“我听着有点泛黄的旧岁月感觉,有点忧愁,有些地方逆风飞扬,洒脱、积极、乐观。”小梅说:“我听着,有些地方有点疲惫但是也很自信,她的自我意识是很强,能跳出演唱来抓住人的注意。”花舞说:“缝衣裳,束腰带,离开她就似乎不会做了。”芈华说:“那是。”

    文骊走了回来,狐少使去了更远处弹奏去了。文骊说:“男人爱女人的生殖能力,也是为了把女人的生殖力掠夺走。”花舞说:“变成乌黑的淤泥,男人在女人之上成长。不过,也没有人说,只有天仙才配去爱,魔鬼就不该爱。”

    小梅说:“将闾的降临让我感受到其实我的生命才真正开始。我热爱花朵,所以就算是变成淤泥,让花朵在我之上生长,我也愿意。这不是卑微,是愿意孕育而生。生是女人的天性。只不过我不愿意爱魔鬼,如果谁爱我,就必须改邪归正。我爱了别人,也是为了大家都好,别人若是不爱我,我就损失了。如果连身边的人,也不爱我,我损失的更彻底。损失的我可能连淤泥也做不成,又怎么孕育。”

    花舞说:“纤细的枝蔓,缤纷的花朵发出馥郁的香气,无限的欣赏和迷恋。因为爱花,也愿意花在自己之上繁荣。”文骊说:“即使有最后的宣判,也无可挽回毁灭的结局。不可原谅,给予的希望,一点一滴的沦丧。地灭天荒,又算什么。这也是爱‘生’的报复。”花舞说:“很难有全然的爱。接受死亡的结果而不去努力,也是一种放弃。”小梅说:“我克服不了破坏的力量。”花舞说:“破坏的力量就是跟生长的力量相反。你也可以再跟他们相反。”

    文骊说:“谁都希望能长久的活着待在青春里,被爱滋养着。对于女人来说,坐到王后的位置,就是得到被爱最多吧?”魏芝说:“哪里有一步登天的。你看我们都是品级‘美人’,可是我们也是家里父辈努力了很多年,才有的我们今天。”

    芈华说:“我们地位高了,也愿意提携地位低的,问题是,得对我们自己有好处。我们不能总是做好事,去提携对自己没好处的。”芳草说:“我做慈善家,我成了穷鬼,又给人要慈善,那多蠢。”芈华说:“狐少使真得宠了,不知道怎么整治我们呢。”芳草说:“看她那样子,嘴巴瘪着,闭的紧紧的,却有颗吃害别人心的霸道野心。心机深。”文骊说:“你们整天盯着她,把她当成敌人,可是现在她威胁不了你们。我听说小梅以前也是小宫女。”魏芝说:“是。在王上的眼里,我们不如小梅优秀。”

    这个时候,魏芝赢了棋,非常高兴。芈华在旁边看着说:“魏芝,你总是把芳草引入你熟悉的战局。”芳草说:“这样有趣吗?”魏芝说:“那你老是输,觉得有趣吗?”芳草就有点身体里烦躁的样子,不自在,还有点郁闷。魏芝说:“赢也是因为下了苦力。”

    文骊说:“狐少使可爱,她当了王上的妃嫔,就想要和王上相爱,这不是正常的吗?她表现的那么明显,你们心有欲望、野心却掩藏。”芈华说:“我不相信大家的眼睛都瞎了,她也根本不爱王上。”文骊说:“狐少使性子很硬。”芳草说:“你不滋养男人,滋养女人。”小梅说:“王上曾经说过,那些打着不利益的旗帜,拆别人台的,是欲盖弥彰,越描越黑。不在乎功利,不算爱。”

    文骊说:“表达自己的人在这后宫不会吃亏。狐少使说话可能暴露了点。”魏芝说:“可是别人愿意听我的表达,我还不愿意表达呢,我不愿意自己的心被剥开。那些表达的人,表达的就是真实的吗?想要真实倒是真的。”小梅说:“真实需要证明,需要被尊重。”

    这个时候,阴曼说:“为什么女人没有喉结?”文骊说:“男人有喉结,就是好像一个石头挡在路上,没法好好说话,变傻。”阴曼似懂非懂的看着她。魏芝说:“你万箭穿心,别人也许会同情,但永远不会清楚你伤口究竟溃烂到何种境地。”文骊说:“找医生一检查就知道了。”魏芝说:“医生也不是病人。”

    花舞站起来,倚着栏杆,看着远处的湖泊,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来又说:“你们个个都青春美丽,青春真好。”她又看看远处奔跑的孩子说:“看到他们想到政政,转眼之间他长大了。”文骊说:“经常听长辈说‘转眼之间’。小孩继承了父母的遗志吗?也不一定。一个女人要过的开心,不需要男人。我看我报复男人的太少了,报复其实就已经算是爱他们了。”

    文骊说:“全然的爱是不是能把所有伤害都化解,甚至起死回生?”魏芝说:“全然的爱一个人不行,多个人就爱多了。可能别人有些地方比我出色,但是也不能掩饰我的光辉,我是优秀的独特的,我配的上获得被爱。”觅姜突然说:“一般男人还是愿意负基本的责任的,不过也有些女人流浪在外,无家可归,成为□□、乞丐。”

    这时候远处扶苏在爬树,别的小孩也跟着他爬,好像在比赛,还互相推对方。花舞见了,紧张的说:“让他们小心,别互相推。”女官便叫了起来,跑过去。花舞说:“爬树也可能抓的不牢,不知道掉下来的后果。要告诉他们。”大家说:“是。”

    芳草说:“坐车的时候也是,有时车跑的快,扶苏还觉得坐快车很过瘾。我让他不要打扰车夫,他会跟我急。”花舞说:“在安全和快感之间,他选择快感,你告诉他这不聪明。上下车也应该注意,还要在路边人少车少的地方玩。走安全的地方,尤其拐弯的地方,看不到另一面的人和车,往往容易出事。天黑以后,在外面有灯也很危险。”芈华说:“我见过小孩,在车子行驶的时候去玩车轮,结果被车轮的辐条搅到手脚。”

    文骊说:“不管男女之间是否有爱,就生小孩,就算好生活?”小梅说:“你也喜欢小孩吧?”文骊说:“我不想为了孩子活着。缺少男人的爱,没办法爱小孩。”小梅说:“小孩是我从小就做好准备要生的。生了一个孩子,给孩子什么是重要的,我能给的太少了。创造出了一个生命,孩子的生命就不属于自己,有存在感了。”

    文骊说:“为了男女关系,女人究竟不自由了多少,为了孩子,女人又不自由了多少?其实可以不必烦恼,遇到喜欢的人在一起,能生孩子才尽量生孩子,没有说必须怎样的。”觅姜说:“我觉得女人不生孩子不叫女人,生活也不能太自私,男人条件差不多就不该拒绝。”芈华说:“文骊看到男人的不美好多,不愿意生,但是有些女人会看到男人的美好多,就愿意和男人生。”文骊说:“不生我也不会让人类就死绝了。”

    小梅回到了葭露宫,看到小狮子爬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看着自己。她过去摸了摸它,小狮子高兴的跟她玩耍。仆人拿来食物,小梅喂给它食物,它吃东西时候,饮食的幸福,把人都遗忘了,小梅也被遗忘。人是被它蔑视的吗?不当回事?还不如草美丽?人真丑,是不是?可是它现在被不当回事的人给捕获了,还把它跟它的亲人分开了。

    小梅回到了房间里,政政正在闲着看书。小梅说:“小狮子被喂养,会逐渐失去野性。现在露露不吃喂养的食物,就无法生存。它被强迫,愿意被囚禁,还要被强迫接纳人这异类,仰赖人和感恩,即使它其实感觉被人伤害,被过分索取。所以它才那样的眼神。它不快乐。它会被人驯服,成为人的附庸,它也会更加仇恨人。最好的办法是放它回野外。”政政说:“你想要放就放吧。”

    小梅流下了眼泪,说:“露露很乖,我舍不得它,可是……人跟狮子,不一样在什么地方?露露很孤独,等待我去倾听它的心语,我真想跟它是朋友。”政政说:“那就再养一个月,再放它回野外。”小梅说:“我跟露露一般,有个野性的自我,甚至想流浪。”政政说:“流浪让你感觉更开阔?”小梅说:“有点。不过我会想女人往往无法流浪,是被固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