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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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哥儿！不就是蒙古人和藏人的事情么？不用你操心，我带着一师两个月给你搞定。”敖沧海看到李枭，吓了一大跳。
病床上的李枭脸色潮红，脑袋上搭着凉水浸过是布巾子。咳嗦起来撕心裂肺，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球似乎都要从眼眶子里鼓出来。
敖沧海吓坏了，虽然李枭今年只有二十五岁。可天气皇帝也之活到二十三岁！他不敢想象，今天的大明如果没有了李枭镇着，天下会有几人称帝。毕竟，现在京城里面没有皇帝。老百姓和百官，也在适应没有皇帝的日子。可以说，李枭就是现在大明帝国事实上的皇帝。只不过，李枭没想这么做而已。
“您歇了吧！你一师数万人马，人吃马嚼加上弹药，你知道一天消耗有多大。就您这队伍上高原，我得派多少后勤辎重跟着。一旦被人断了粮秣弹药，我就该给你收尸了。”李枭无奈的一撇嘴。
他知道这是敖沧海给你宽心，这可亏他李枭是吃定了。兰州城的事情，他注定没办法报复。这一次蒙古人根本没打算占领兰州，抢了东西杀了人。然后人家扬长而去，连报复的机会都不给你。
“那就这么算了？”
“不算了怎么办？难道说大冬天的派部队进藏？还是远赴伊犁河谷报仇雪恨？醒醒吧，蒙古人是游牧民族。啥叫游牧，就是逐水草而居没有个固定的地方。银川距离伊犁河谷几千里地，这一路上单单是补给就要了老命。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你不会不知道补给的重要性吧。”
“只要你咽得下，我就咽得下。”敖沧海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其实，这事情应该怪我。是我低估了藏人和蒙古人的关系，葛尔丹，这他娘的就是个藏人的名字。借道藏地攻击兰州，这是我早应该想到的。不应该把祖大寿当预备队放在西安，而是应该把他放在兰州才对。”李枭躺在榻上懊悔万分。
“我总觉得西北这么拖着不是个办法，是不是把我们一师也派到西北去。我们三个师在西北，至少能保证甘肃没问题。只要甘肃没问题，整个西北的局势就会稳定下来。蒙古人再猛，也不敢往我们三个师里面钻。如果他们敢来，老子就让他们有来无回。”敖沧海非常不喜欢江南的气候，为了离开江南，他甚至愿意去苦寒的西北。
“不行啊！这次来江南，就是要一下子把江南的局势稳住。江南是朝廷重要的财源和粮源，湖广丰天下足。加上苏松二府的钱粮，只要江南安定。朝廷将再无粮饷之忧！
刚刚你也听到了，咱们的兵工厂一年只能生产一万多枝步枪。为什么产量上不去，除了郑森说的原因之外，更重要的是朝廷没钱。没有钱，就不能建造更多的兵工厂。也不能建造更多的学校，培养更多的技术工人。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前几年我就想组建第五师。可没钱啊！我跟艾虎生说要组建第五师，他都快哭出声来。要建学堂，修铁路，还要建工厂。这么大个国家，各个地方都需要钱来支撑。
哎……！钱呐！”李枭躺在榻上，长吁短叹。
敖沧海伸手摸了一下李枭的脸，吓得连忙缩回来。李枭现在烧得惊人，怪不得刚刚说话都是胡言乱语，这人都烧糊涂了。
“顺子！顺子！枭哥儿这样多长时间了？”敖沧海紧张起来，刚刚还只是开玩笑，现在看起来如果李枭不能尽快退烧，会死在江南的。
难以想象，李枭如果死在江南天下会是怎样的大乱。
“已经调飞艇去京城接李先生，算算时间今天怎么也该到了。”
“把这里的人都给老子看起来，枭哥儿的病情谁敢泄露一个字，杀！”敖沧海脸上露出一抹凶光。
“敖爷！这……！”
“我把二团调过来，从现在开始临湖殿里不出外不进。老子就坐在这里，李先生一到，立刻用飞艇把枭哥儿送回到京城去。江南的事情，我和杨嗣昌、骆养性处置。不就是杀人吗？老子从辽阳开始，这一路杀的人没十万也有八万。不差这几个！
若是有人谣言蛊惑，说一些对枭哥儿不利，对我大明不利的话。别怪老子手黑！”敖沧海发出夜枭一样的冷笑，顺子感觉后脊梁一片冰凉。
敖爷这话说得明白，所有人。包括顺子！
顺子丝毫不怀疑，敖沧海真的敢杀李枭身边的人。而且以李枭跟敖沧海的交情，最大可能是杀了也就杀了。
“诺！小人安排！”顺子赶忙招呼手下人，告诫他们不要触了敖爷的霉头。
“来人，把二团给老子调来。没老子的话，临湖殿里面跑出一只耗子，老子送他碗大个疤。”敖沧海气势汹汹的命令自己的传令兵。
“诺！”传令兵应诺一声，连忙跑出去，翻身上马而去。
“大帅！敖爷……！”顺子小心的在李枭耳边询问。
“这里的事情交给敖爷，你们都受敖爷节制。”李枭的声音有气无力，事实上他现在连撒尿的力气都欠奉。连续高烧了五天的人，哪里还有体力。
二团就驻扎在玄武湖边上，得了敖沧海的命令，迅速包围了临湖殿。一时间临湖殿边上人喊马嘶，士兵们荷枪实弹的站在临湖殿外面。只要有人靠近百步之内，立刻就有人过来询问，你小子想干嘛。
如果吱吱呜呜说不明白，大兵立刻就会把人抓起来带走。
更惨的临湖殿里面的人，一个内侍不知道禁令，刚跟哨兵吵了两句。正巧碰见巡视到此的敖爷，拎小鸡一样的把内侍拎过来，拔出手枪对着太阳穴就是一枪。
手枪直接把脑盖儿给打飞了，内侍临死连惨叫都没叫出来。
“再有这样的，别废话，毙了！”敖沧海接过手下递过来的布巾子，擦了干净迸在脸上的脑浆。
临湖殿里面的内侍，一个个吓得像耗子一样，再也没人敢跟大兵们叫嚣。
下午三点的时候，天空中传来巨大的轰鸣。巨大的飞艇，好像从云朵里面一下冒出来。空气上，小兵拿着旗子使劲儿的摇摆。
很快，飞艇降落在空地上。旋梯放下，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走了下来，后面出来的是李中梓和汤若望。在他们俩的身后是德川千姬，在德川千姬身后跟着的是一身长袍的张煌言。
“敖爷！大帅怎么样了？”德川千姬拉着敖沧海的袖子，急切的问道。
“五天了，高烧不退。只能喂进一些米粥，我也是早上刚刚赶回来。我的兵封了这里，不过我想消息应该早就走漏了。”敖沧海好像是在回答德川千姬，眼睛却看向张煌言。
“嗯！大帅的病情，的确已经传扬开来。这里的事情交给老夫，敖爷你带着人护着大帅出来。赶紧上飞艇回京城，这里的治疗条件，没有京城的医院好。”张煌言听完敖沧海的话，立刻改变了决定。一路上由李中梓和汤若望照看，赶紧回到京城的医院。不管怎么说，医院的设备和条件都要优于临湖殿。
四名侍卫抬着李枭的矮榻，旁边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手里拎着一个玻璃瓶子。玻璃瓶子下面连着胶皮管子，一根针直接插进李枭手上的血管。
这是李中梓最新研究出来的治疗方法，可以将青霉素药液直接输入到血液里面，见效非常快。
李中梓手里拿着一根体温计，脸色非常凝重。
“李先生，大帅怎么样？”顾不上人多，德川千姬急切的问道。
“高烧不退意识模糊，情形很紧急。需要赶快回到京城救治！”李中梓语气非常严肃。
“不要耽搁，上飞艇。老夫留下来，指挥处置江南的事情。敖爷你陪着大帅，到了京城之后你再赶回来。江南这事情，还离不了你。”张煌言大声吩咐。
老家伙很鸡贼，如果不让敖爷跟去京城敖爷肯定闹事儿。不如让敖爷跟着走，他张煌言坐镇金陵，继续江南的事情。
果然，敖沧海二话没说。指挥着侍卫们把李枭抬上了飞艇，飞艇很快再次轰鸣起来，向北飞了过去。
飞艇在天上全速前进，饶是如此敖沧海还是一会儿一催。飞行员在敖沧海左轮手下枪口下，把速度开到了极致。
饶是如此，到了通州已经是半夜。
京城正在下雪，通州降落场一片灯火通明。在天上，远远就能看到圆盘一样的降落场。飞行员松了一口气，任谁也不愿意脑袋边上总是有支左轮手枪顶着。
飞艇顺利降落到降落场，数辆宽大的马车风一样冲到飞艇下面。刚刚从秦皇岛赶过来的李休，亲自等在旋梯下面。看到从飞机上抬下来，面若金纸的李枭，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李先生，我大哥……！”
“老二，先别问了。快些送枭哥儿去医院！”敖沧海隔开李休。
李休红着眼睛看了一眼敖爷，还是让开看着侍卫们把李枭抬进马车。
降落场边上，已经等着百十名骑兵。在骑兵护翼下，马车向着医院方向疾驰而去。
十七世纪是信息时代，这年月最值钱的就是消息。医院门口，早就等候了无数官员。黑压压的一片等候在医院门口，这个时候态度很重要。
大多数人都在赌，赌这位年青的大帅不会像天启皇帝一样短命。在大帅病重的时候，在医院里面为大帅祈福，如果被大帅看到并且记住，那今后还不飞黄腾达。
事实证明，天上下刀子，也阻止不了官员们进步的心。
马车刚刚停下，就有一个穿着五品官服的人走过来牵马。没想到先到的大兵，一脚就把他踹倒在地上。
“闪开！都给老子闪开！”李休站在最前面的马车上，手里拎着左轮手枪。他眼睛已经红了，这时候谁敢阻止马车前进，他真的会杀人。
进步的心，还是比不上左轮手枪的威慑。官员们一瞬间散开，穿着白大褂的护士下了马车，医院里面有人推着车出来。李枭被侍卫们抬下了马车，直接放到车上推进去。
“大帅洪福齐天，天祐大明，天祐大帅！”有一个穿着七品官服的家伙跪倒在地上嚎叫起来。
“大帅洪福齐天，天祐大明，天祐大帅！”能当上官儿的，就没有傻子。有第一个人叫唤起来，就有第二个。地上顿时黑压压的跪了一大片人，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楚谁是谁。个别心眼儿多的，专门跪在电灯下面，而且还是直挺挺的跪着，生怕马车上的人看不清楚他的脸。
这时候没人在乎官员们的小心思，所有人从马车上下来，跟着进入医院。官员们想要跟进去的时候，却被门口的卫兵拦住。
走廊里面回荡着急匆匆的脚步声，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喘气，生怕惊扰了这位已经发烧烧糊涂的大帅。大帅并不可怕，可后面还跟着两头吃人的凶兽。
李休和敖沧海！
“大哥！”李虎在烟容和小红的搀扶下，站在走廊里面看着李枭被推进来。可此时的李枭，却没能睁开眼睛看看李虎。
“大哥……！”脑袋还缠着纱布的李虎，眼泪夺眶而出。
“大哥！”小玉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扑到李枭的身上。此时，以前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在小玉眼里，这个就是病得要死了的大哥。那个从死人堆里面，把她抱出来的大哥。
“小妹！不要捣乱，大哥还没死。”李休拉开小玉，护士们这才敢推着车前进。
“敖爷！前面就是抢救室，这些人身上带着病虫，不能让他们进去。”李中梓看到这些人，立刻央求似的看着敖沧海。他知道，这时候能说了算的也只有这位敖爷。
“都站住！让李先生救治枭哥儿！谁也不准进去！”护士推着车进了抢救室，敖沧海站在抢救室门口，颇有些横刀立马的味道。
李中梓赌对了，敖沧海一声吼，再也没人敢往前走一步。
“等着吧！老天爷不会收枭哥儿走的！”敖沧海看着眼前一张张面孔。
“枭哥儿！不就是蒙古人和藏人的事情么？不用你操心，我带着一师两个月给你搞定。”敖沧海看到李枭，吓了一大跳。
病床上的李枭脸色潮红，脑袋上搭着凉水浸过是布巾子。咳嗦起来撕心裂肺，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球似乎都要从眼眶子里鼓出来。
敖沧海吓坏了，虽然李枭今年只有二十五岁。可天气皇帝也之活到二十三岁！他不敢想象，今天的大明如果没有了李枭镇着，天下会有几人称帝。毕竟，现在京城里面没有皇帝。老百姓和百官，也在适应没有皇帝的日子。可以说，李枭就是现在大明帝国事实上的皇帝。只不过，李枭没想这么做而已。
“您歇了吧！你一师数万人马，人吃马嚼加上弹药，你知道一天消耗有多大。就您这队伍上高原，我得派多少后勤辎重跟着。一旦被人断了粮秣弹药，我就该给你收尸了。”李枭无奈的一撇嘴。
他知道这是敖沧海给你宽心，这可亏他李枭是吃定了。兰州城的事情，他注定没办法报复。这一次蒙古人根本没打算占领兰州，抢了东西杀了人。然后人家扬长而去，连报复的机会都不给你。
“那就这么算了？”
“不算了怎么办？难道说大冬天的派部队进藏？还是远赴伊犁河谷报仇雪恨？醒醒吧，蒙古人是游牧民族。啥叫游牧，就是逐水草而居没有个固定的地方。银川距离伊犁河谷几千里地，这一路上单单是补给就要了老命。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你不会不知道补给的重要性吧。”
“只要你咽得下，我就咽得下。”敖沧海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其实，这事情应该怪我。是我低估了藏人和蒙古人的关系，葛尔丹，这他娘的就是个藏人的名字。借道藏地攻击兰州，这是我早应该想到的。不应该把祖大寿当预备队放在西安，而是应该把他放在兰州才对。”李枭躺在榻上懊悔万分。
“我总觉得西北这么拖着不是个办法，是不是把我们一师也派到西北去。我们三个师在西北，至少能保证甘肃没问题。只要甘肃没问题，整个西北的局势就会稳定下来。蒙古人再猛，也不敢往我们三个师里面钻。如果他们敢来，老子就让他们有来无回。”敖沧海非常不喜欢江南的气候，为了离开江南，他甚至愿意去苦寒的西北。
“不行啊！这次来江南，就是要一下子把江南的局势稳住。江南是朝廷重要的财源和粮源，湖广丰天下足。加上苏松二府的钱粮，只要江南安定。朝廷将再无粮饷之忧！
刚刚你也听到了，咱们的兵工厂一年只能生产一万多枝步枪。为什么产量上不去，除了郑森说的原因之外，更重要的是朝廷没钱。没有钱，就不能建造更多的兵工厂。也不能建造更多的学校，培养更多的技术工人。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前几年我就想组建第五师。可没钱啊！我跟艾虎生说要组建第五师，他都快哭出声来。要建学堂，修铁路，还要建工厂。这么大个国家，各个地方都需要钱来支撑。
哎……！钱呐！”李枭躺在榻上，长吁短叹。
敖沧海伸手摸了一下李枭的脸，吓得连忙缩回来。李枭现在烧得惊人，怪不得刚刚说话都是胡言乱语，这人都烧糊涂了。
“顺子！顺子！枭哥儿这样多长时间了？”敖沧海紧张起来，刚刚还只是开玩笑，现在看起来如果李枭不能尽快退烧，会死在江南的。
难以想象，李枭如果死在江南天下会是怎样的大乱。
“已经调飞艇去京城接李先生，算算时间今天怎么也该到了。”
“把这里的人都给老子看起来，枭哥儿的病情谁敢泄露一个字，杀！”敖沧海脸上露出一抹凶光。
“敖爷！这……！”
“我把二团调过来，从现在开始临湖殿里不出外不进。老子就坐在这里，李先生一到，立刻用飞艇把枭哥儿送回到京城去。江南的事情，我和杨嗣昌、骆养性处置。不就是杀人吗？老子从辽阳开始，这一路杀的人没十万也有八万。不差这几个！
若是有人谣言蛊惑，说一些对枭哥儿不利，对我大明不利的话。别怪老子手黑！”敖沧海发出夜枭一样的冷笑，顺子感觉后脊梁一片冰凉。
敖爷这话说得明白，所有人。包括顺子！
顺子丝毫不怀疑，敖沧海真的敢杀李枭身边的人。而且以李枭跟敖沧海的交情，最大可能是杀了也就杀了。
“诺！小人安排！”顺子赶忙招呼手下人，告诫他们不要触了敖爷的霉头。
“来人，把二团给老子调来。没老子的话，临湖殿里面跑出一只耗子，老子送他碗大个疤。”敖沧海气势汹汹的命令自己的传令兵。
“诺！”传令兵应诺一声，连忙跑出去，翻身上马而去。
“大帅！敖爷……！”顺子小心的在李枭耳边询问。
“这里的事情交给敖爷，你们都受敖爷节制。”李枭的声音有气无力，事实上他现在连撒尿的力气都欠奉。连续高烧了五天的人，哪里还有体力。
二团就驻扎在玄武湖边上，得了敖沧海的命令，迅速包围了临湖殿。一时间临湖殿边上人喊马嘶，士兵们荷枪实弹的站在临湖殿外面。只要有人靠近百步之内，立刻就有人过来询问，你小子想干嘛。
如果吱吱呜呜说不明白，大兵立刻就会把人抓起来带走。
更惨的临湖殿里面的人，一个内侍不知道禁令，刚跟哨兵吵了两句。正巧碰见巡视到此的敖爷，拎小鸡一样的把内侍拎过来，拔出手枪对着太阳穴就是一枪。
手枪直接把脑盖儿给打飞了，内侍临死连惨叫都没叫出来。
“再有这样的，别废话，毙了！”敖沧海接过手下递过来的布巾子，擦了干净迸在脸上的脑浆。
临湖殿里面的内侍，一个个吓得像耗子一样，再也没人敢跟大兵们叫嚣。
下午三点的时候，天空中传来巨大的轰鸣。巨大的飞艇，好像从云朵里面一下冒出来。空气上，小兵拿着旗子使劲儿的摇摆。
很快，飞艇降落在空地上。旋梯放下，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走了下来，后面出来的是李中梓和汤若望。在他们俩的身后是德川千姬，在德川千姬身后跟着的是一身长袍的张煌言。
“敖爷！大帅怎么样了？”德川千姬拉着敖沧海的袖子，急切的问道。
“五天了，高烧不退。只能喂进一些米粥，我也是早上刚刚赶回来。我的兵封了这里，不过我想消息应该早就走漏了。”敖沧海好像是在回答德川千姬，眼睛却看向张煌言。
“嗯！大帅的病情，的确已经传扬开来。这里的事情交给老夫，敖爷你带着人护着大帅出来。赶紧上飞艇回京城，这里的治疗条件，没有京城的医院好。”张煌言听完敖沧海的话，立刻改变了决定。一路上由李中梓和汤若望照看，赶紧回到京城的医院。不管怎么说，医院的设备和条件都要优于临湖殿。
四名侍卫抬着李枭的矮榻，旁边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手里拎着一个玻璃瓶子。玻璃瓶子下面连着胶皮管子，一根针直接插进李枭手上的血管。
这是李中梓最新研究出来的治疗方法，可以将青霉素药液直接输入到血液里面，见效非常快。
李中梓手里拿着一根体温计，脸色非常凝重。
“李先生，大帅怎么样？”顾不上人多，德川千姬急切的问道。
“高烧不退意识模糊，情形很紧急。需要赶快回到京城救治！”李中梓语气非常严肃。
“不要耽搁，上飞艇。老夫留下来，指挥处置江南的事情。敖爷你陪着大帅，到了京城之后你再赶回来。江南这事情，还离不了你。”张煌言大声吩咐。
老家伙很鸡贼，如果不让敖爷跟去京城敖爷肯定闹事儿。不如让敖爷跟着走，他张煌言坐镇金陵，继续江南的事情。
果然，敖沧海二话没说。指挥着侍卫们把李枭抬上了飞艇，飞艇很快再次轰鸣起来，向北飞了过去。
飞艇在天上全速前进，饶是如此敖沧海还是一会儿一催。飞行员在敖沧海左轮手下枪口下，把速度开到了极致。
饶是如此，到了通州已经是半夜。
京城正在下雪，通州降落场一片灯火通明。在天上，远远就能看到圆盘一样的降落场。飞行员松了一口气，任谁也不愿意脑袋边上总是有支左轮手枪顶着。
飞艇顺利降落到降落场，数辆宽大的马车风一样冲到飞艇下面。刚刚从秦皇岛赶过来的李休，亲自等在旋梯下面。看到从飞机上抬下来，面若金纸的李枭，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李先生，我大哥……！”
“老二，先别问了。快些送枭哥儿去医院！”敖沧海隔开李休。
李休红着眼睛看了一眼敖爷，还是让开看着侍卫们把李枭抬进马车。
降落场边上，已经等着百十名骑兵。在骑兵护翼下，马车向着医院方向疾驰而去。
十七世纪是信息时代，这年月最值钱的就是消息。医院门口，早就等候了无数官员。黑压压的一片等候在医院门口，这个时候态度很重要。
大多数人都在赌，赌这位年青的大帅不会像天启皇帝一样短命。在大帅病重的时候，在医院里面为大帅祈福，如果被大帅看到并且记住，那今后还不飞黄腾达。
事实证明，天上下刀子，也阻止不了官员们进步的心。
马车刚刚停下，就有一个穿着五品官服的人走过来牵马。没想到先到的大兵，一脚就把他踹倒在地上。
“闪开！都给老子闪开！”李休站在最前面的马车上，手里拎着左轮手枪。他眼睛已经红了，这时候谁敢阻止马车前进，他真的会杀人。
进步的心，还是比不上左轮手枪的威慑。官员们一瞬间散开，穿着白大褂的护士下了马车，医院里面有人推着车出来。李枭被侍卫们抬下了马车，直接放到车上推进去。
“大帅洪福齐天，天祐大明，天祐大帅！”有一个穿着七品官服的家伙跪倒在地上嚎叫起来。
“大帅洪福齐天，天祐大明，天祐大帅！”能当上官儿的，就没有傻子。有第一个人叫唤起来，就有第二个。地上顿时黑压压的跪了一大片人，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楚谁是谁。个别心眼儿多的，专门跪在电灯下面，而且还是直挺挺的跪着，生怕马车上的人看不清楚他的脸。
这时候没人在乎官员们的小心思，所有人从马车上下来，跟着进入医院。官员们想要跟进去的时候，却被门口的卫兵拦住。
走廊里面回荡着急匆匆的脚步声，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喘气，生怕惊扰了这位已经发烧烧糊涂的大帅。大帅并不可怕，可后面还跟着两头吃人的凶兽。
李休和敖沧海！
“大哥！”李虎在烟容和小红的搀扶下，站在走廊里面看着李枭被推进来。可此时的李枭，却没能睁开眼睛看看李虎。
“大哥……！”脑袋还缠着纱布的李虎，眼泪夺眶而出。
“大哥！”小玉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扑到李枭的身上。此时，以前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在小玉眼里，这个就是病得要死了的大哥。那个从死人堆里面，把她抱出来的大哥。
“小妹！不要捣乱，大哥还没死。”李休拉开小玉，护士们这才敢推着车前进。
“敖爷！前面就是抢救室，这些人身上带着病虫，不能让他们进去。”李中梓看到这些人，立刻央求似的看着敖沧海。他知道，这时候能说了算的也只有这位敖爷。
“都站住！让李先生救治枭哥儿！谁也不准进去！”护士推着车进了抢救室，敖沧海站在抢救室门口，颇有些横刀立马的味道。
李中梓赌对了，敖沧海一声吼，再也没人敢往前走一步。
“等着吧！老天爷不会收枭哥儿走的！”敖沧海看着眼前一张张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