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水中央 > 54.第四十一章 芍药美人

54.第四十一章 芍药美人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我思忖,他吞了个凡人,我吞了个神仙,要真合算起来我不吃亏,但令我又羞又窘的是,都还未咽下呢,只硬生生得卡着,再吐了出来。

    我甩甩头,不管如何,如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一半,羞愧也无济于事,我便厚着脸皮当个讨绣被的“划船越人”吧。

    而此时火堆己渐灭,鱼也早烤糊了,再瞧见自个儿身上衣物又皱又脏,多想无益,我还是回屋里去换身衣物较为妥当。

    匆匆行回紫竹院,才走到院门口,只见一道雷光由院中直窜而出,我便不知东南西北得被撞飞数丈高。

    所幸,来者揽腰抱着我旋了一圈,便优雅轻巧得落地。

    待我自晕眩中回神,我愕然盯着那张与行风如出一辙的面容。

    “你是谁?长相竟与行风如此相似?”

    来者一听面露惊喜,问道:“你是如何识得?我还以为天上地下只有一人得以分辨我和他的不同。”

    我一听,更惊讶了,竟连声音也是非常相似。然而,他二人面容几是一模一样,但当这个“伪白行风”笑时,眉角眼尾那抹行风没有的妖惑之色便显露了出来,且他瞧人的目光直爽利落,不似行风总好含雾带水,故作温润,虽是毫厘之差,但只要有心切实能分辨无误。

    “你那双眼虽有一环金边却没有紫蕴。”不想多说,我简单答道。

    “紫蕴?我知道他那颗心黑得发紫,却不曾见过他那对眼有紫光。”来者眉心蹙峦,有些疑惑,但不一会儿即释然。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又在我身上嗅了嗅,哼笑道:“哎呀!我果真来得不是时候,莫怪乎他见着我时还直冲我发怒。但那些迷上他的、巴结他的、想设计利用他的、或想要他命的,三界各族送上门的仙妖精魔魅什么样的美色没有,已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了,竟也会失了自制,乱了方寸。哈,难得一见,真是妙极了!”又喃喃道:“不过,这娇巧丰润的身段、这身异香及凉气……啧啧,不媚不艳却十分透心,确实是稀奇得诱人。”

    我一身汗湿,本就凉得浑身不舒服,来者搂着我,又言行轻浮,语气中有兴味亦有嘲讽,让我羞红了脸,并瞪着那张与行风相同的脸皮。

    来者噗哧一笑,如水葱般的指尖轻勾我的面颊,“才几句话就双腮生霞!看来还是个未经人事的,但你和我哥哥都双宿双-飞这般久了,莫不是……”

    哥哥?

    “他”就是行风的鸾生妹妹!

    他忽地一脸婉惜状,贴近我耳廓暧昧呵气,低声道:“莫不是我那哥哥心有余而力……”

    “哎哟!疼呀!”话未说完,他忽地抱头大叫。

    “白临云,你一个未出阁的神女如同个乡野鄙妇般胡言乱语些什么。”行风从紫竹院内走出,拿了一领翠绿色的斗篷往我身上里。

    我本要对临云脱口答道──

    这问题的答案我才刚要知道,却被你打断了。

    但见行风黑了脸,便知晓质疑这种事断不会有好下场,遂庆幸我未将话说出口,不用因说错话而咬舌头了。

    临云吃痛得揉着后脑勺,朝行风丢了记白眼后,向我赔礼,“方才多有冒犯之处还请故娘见谅。”

    待我退了几步细瞧,才注意到她一身鲜明大气的红裳素衣,是作女子装扮,又瞧她身板高挑纤长,但胸腰曲线玲珑有致,确实是位货真价实的女子。

    临云见我打量她,也不觉得唐突,反而毫不扭捏得转了一圈,并来回指着她的脸蛋和衣裳笑问:“如何?这张脸配这身装扮合衬吗?”

    这乍看之下虽有点詑异,但委实赏心悦目,我禁不住向她点头称道:“是个美人。”

    眼前风情细腻如画,但临云一抚掌便煞风景得大笑不止,“真妙,自从他在歧山斩杀上古魔兽,又剜自己的一块腿肉补地洞并重新封印歧山后,我便再也没听过有任何生灵敢戏称他美人了。”

    一旁的行风面色不悦,向临云喝道:“把你那张脸换回来,莫要拿我的脸皮招谣撞骗。”

    “你以前可没少拿我的面貌去戏弄旁人,如今倒好,竟还反过来教训我。”临云嘟囔。

    只见她扬袖往自个儿脸上一拂,不尽如川剧般变了五官,发上的光晕一展开,墨黑长发瞬间刷为银白色。

    我吃惊得捂了嘴。

    临云的五官与行风仍有六、七分相似,但她肤色还比行风白了几分,一双美眸是深蓝色,虽无金边作衬,但眼尾微微上勾,好生妩媚,一张红唇也比行风圆润,少了儒雅之气多了分妖异的艳丽,最为令人惊叹的是她发色在月光下银光闪闪,夺目非常,唯一与行风全然相同的是那对细致的剑眉,为娇媚的五官添了几分英气。

    临云将她佼好的面容凑近我,问道:“孟欣是吧!你瞧我此时的这张脸,是我美些,还是行风美些?”

    我见这人间少有的美人妖娆一笑,霎时回不过神,且这道题就如同问莲花和芍药哪朵美般,我一时不知该做何作答,便两眼发直得盯着她瞧。

    她亲切得拉着我,并睁大了湛蓝眸子对我问:“你喜欢我?”

    “喜欢。”我向来对美人无招架之力,便如实道。

    临云见状,笑得更是欢快,“我也喜欢你这种坦白的人,总比某些人老冷着张脸让人猜不透心思要强得多。”

    但当临云瞥见我的手腕,却皱了眉头,“炙焰珊瑚做的镯子!”

    神情蓦然一变,临云指着行风愤愤磨牙:“我就知道是你,之前东海龙宫一状告到天庭,说我先是干扰海象,扰乱东海生息,后又打伤敖玉。我还疑惑是否我哪次劈雷时没留意,失了准头,劈坏了他家的定海神针,原来是因为你想取这炙焰珊瑚,才使了这一计,诱出那心高气傲的敖玉。你偷鸡摸狗便罢了,又顺带坑我背黑锅,你没瞧见敖玉告状时那嚣张的嘴脸,真是气煞我也。”她五指一收,紧攥拳头,像是恨不得拧死什么般。

    行风斜昵临云一眼,风凉道:“我可没拿你那张脸皮去欺他,谁叫你在外常以我的面目示人,行事作风又是恶名昭彰,让他自个儿认错了,我也没法子。”

    临云嗤之以鼻,“得了吧你,当我第一天认识你啊!不过那敖玉,还真瞎眼了他。”

    听来,这镯子引发了不小的风波,我便向行风问道:“是否该想个法子取下这镯子拿去还他们,别再让临云为难了。”

    不待行风回话,临云急促开口:“甭还,我罪都赔了,那还能再把这玩意儿还给他们,况且这玩意儿摆在宝库也是无用,不如放在你身上让这东西帮你避避寒,可别小看它了,即使处于极阴之地它也能保你不受寒气所迫。”

    临云走来,谄异得笑了笑,瞅着我再道:“更何况,白行风在临海城干的疯狂事何止这项,还有那白石阵的求援灵光呢!哎!我真万幸,亲眼瞧了一回烽火戏诸侯。那上畅九垓、下坼八埏的鸡飞狗跳啊!这差点颠覆三界的滔天祸水啊!”

    我望向行风,而行风淡然向我道:“莫要听信,她夸大其词了。”

    临云嗤笑一声,摇了摇头,随即拉起我的手,笑言:“难为你与这只表里不一的笑面虎朝夕相处了,不如,你别跟他在一块了,还是随我走吧。我另一副外貌与行风一模一样,若你喜欢,我也可以用他的模样与你一同过日子,你道是如何啊?”

    “不只脸,衣衫下的亦是一模一样。”她冲我挑了眉梢,唇角一勾,摄人心魂。

    我还未从临云惊人的言行中反应过来,行风素袖一卷,即将我从临云身旁收了回去,冷声道:“她是我的人,你少打她的主意。”

    临云白眼翻了翻,“我与她说笑而已,紧张什么啊你,我当然知道她是你的人。哼!偷吃也不知道擦嘴,瞧你俩颈子上那些证据,且她一身凌乱的,是我打扰了你们的好事了吧!”

    听到这话,我面上一热,才反应过来我该先去换身衣服了,便扯扯行风的衣袖,示意他让我先回屋里去。

    “你还有急事,该走了。不送。”行风丢下一句话后便牵着我回走院内。

    身后传来临云音色凝重的话语:

    “我向来鲜少过问你的事,如今,我仍是尊重你的决定,只望你要三思而后行。目前陛下巡幸东苑,凌霄殿由东明宫代掌,而莫沧已将他在临海城的所见所闻上奏龙渊,对于此事你自个儿心里可要有个底。”

    行风依然故我,连偏头也没,但我回首,见立于院外的临云神色肃然,毫无方才谈笑的轻浮。

    一声长叹后,临云又向行风喊道:“今日我尚有公事在身,你吩咐的东西我改日再送来。往后若还有其他需要便直说吧,我不愿见你作茧自缚,却也不愿见你追悔莫及,另外,这谷地结界的维持仰赖你的神力,而今这结界……我先帮你修补,免得有小妖小怪钻洞进来,但你可要自己多保重。”语毕即快步向紫竹林的出口离去。

    方行至樱花树旁,我便拉着行风停下了脚步。

    “临云这番语重心长的话是什么意思?是怕天兵追来吗?还是魔族?”

    “近来人间有狐妖作乱,她身为天界武将,肩负匡扶正道的重责,所以总会多想些,未雨绸缪罢了,别忧心。”行风又柔声道:“这时候太晚了,你先去盥洗,我煮碗汤面让你先垫垫胃,至于烤鱼……”他伸手轻抚我的颈子,指尖缓缓揉挲,像在确认些什么。

    我低头瞧,见着我胸口的浅红斑痕,不禁羞涩,便连忙将他的手拉下,抬头一瞥,却见他颈上的斑痕凌乱如红樱,似是比我还严重许多,我也不由得心生羞愧得道:“先不、不吃鱼了。”

    “你和临云不过初次见面,几句话间便对她坦白,可是你却总对我遮遮掩掩,还东躲西藏,何况最初时,你对我连说一句喜欢都心不甘情不愿,姑娘你这是否太偏心,欺我太甚了?”行风故作嗔斥,抬手便要拧我的腮帮子。

    我偏头闪开他的攻势,将他的双手皆攥牢,道:“这不同,临云确实讨我喜欢呢!”

    “方才在山溪边你还对我离情依依,此刻便口口声声向着别人了,再怎么薄情寡幸也不该是如此吧。”

    行风双掌一反便扣住我的手,向我压近,我退了一步,再退一步,靠上了樱花树,枝头轻晃,又是一阵樱雨霏霏。

    我抬头,理直气壮反驳道:“非也。只因家师曾言教、身教,诲我谆谆,曰:‘某些人太重要,是只能放心上念而不能挂嘴上说的。’”

    行风挑眉:“贫嘴的功夫越来越了得了。”

    我得意笑笑,这巧言令色的功夫,师承白大公子。

    许是方才抓到了我的命门,行风嘴角勾了勾,一伸手便精准得往我腰上软肉拿捏,我逃不开,痒得靠在樱树上抖。

    “知错了、知错了,徒儿心里唯有家师一人,再无其他。”

    樱花纷飞间,我认输告饶,他才在烈火快复燃前停手。

    行风抿着唇,几次嘴角上扬压了下来,却又忍不住笑意,最后拨落了我发上的樱花,笑了开:“放你一马,在为师的回心转意前,快回屋里去吧。”

    我夹着尾巴落荒而逃,却亦是克制不住嘴角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