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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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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蜂蝶扑飞,寻觅着自己的归巢,日落西山,最美最柔和的夕照散落在辽阔的大地上。山野已尽万点红,寒冬过去,总会等来春暖花开。生命,不知是否会如此。

    叶晓天只是缓步行走在颇为崎岖的官道上,时不时的飞奔过去一只高头大马,莫不在意的他自顾自的思索着接下来的行程,只剩下最后一个目标了,终于可以回杀手壕复命了,无奈的神剑门之行,留下的只有淡淡的伤感,淡淡的却无法磨灭,终究是回不去了,也许只有找到杀害师父的凶手才能够改变一切,但是,三年前的一剑究竟是一种钻心的痛苦,灭世修罗,这是自己的名字,世不容我,留他何用。

    或许是无心与后面跟着的两个人计较,叶晓天一直没有回头,任凭两个人跟着自己走了许久,但是,必须找个机会将两个人甩掉,否则定然会阻挠自己的计划。

    忽然,却听得后面一阵喧嚣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什么队伍夹道而来,排场甚是宏大,应该是哪户有钱人家出门,他不禁感叹,富者出门乱,穷者难出门,世道如此,奈何奈何啊。于是便没有理会,径自地走下去,不仅远眺前方的漫漫长路,心中无限感慨起来:自己无奈之中看到师父死去多时的尸身,无奈的被打成重伤,无奈的成为杀手,无奈的去执行师父水镜交给的任务,无奈地结束一个个之前与自己毫不相干人的性命。太多的无奈造就了这个人世,自己又无力改变什么,只能无奈的继续下去。

    突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咦?你不是那天的那个叶公子吗?”声音如此美妙,依旧如鸟儿鸣唱一般,正是岳迎阳。

    叶晓天转身望去,四人抬的大轿子中一个清丽的面庞从帘子后露出,正在笑盈盈地和自己说话,这叫他不觉有些奇怪,但是不知道对方真实底细又不好冒然不理不睬,于是笑道:“原来是孟阳姑娘啊,真是相请不如偶遇,能在这地方遇见姑娘真是一种缘分。”叶晓天面对如此倾城美女不免有些紧张,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只见对方“扑哧”地笑了,心中更是万般凄苦,在杀手壕的时候和朱灵儿妹子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这种不知所措,或许是和那个女子不甚熟悉吧。

    “公子怎么脸红了?呵呵呵呵……”岳迎阳笑道。

    “啊,没什么,没什么,许是天气渐暖,还有些不适应,不知姑娘所行何方?”叶晓天恭敬地问道。

    “呵呵,公子不必如此拘泥,小女子在清塘城的远房亲戚明日过寿,爹爹已经前去,我本不想前往,只是如此便失了礼数,无奈只得快些过去,公子见笑了,我实在不喜欢出行。”岳迎阳显得有些惭愧。

    “哦,哦,哦,姑娘毕竟是大户人家,哪有时常出行之理呢,不过既是亲戚过寿还是过去看看为好,不过当真是巧的很,在下也是前往清塘城,要去办一些事。”叶晓天莫名的心中大喜,面对萍水相逢的女子竟是有一种亲切。

    “喔?公子也是去那里,可是公子也没有个马匹,路途遥远定会劳顿。”

    “劳烦姑娘关心,在下已经习惯了步行跋涉,走这点路途还是无妨的。”叶晓天放松了许多,同时感觉到,远处跟着的两个人也是停下了,大概正猜测与他交谈的这位女子是何人。

    “公子若不嫌弃可与我们同行,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岳迎阳试探地问道。

    “这……不太好吧,若是叫别人见了定会说闲话的,我怕对姑娘有什么……”叶晓天似乎有些难处。

    “公子不必在意,清者自清,大家一路上谈天说地又何乐而不为呢,世间便是俗人甚多,我们无法改变什么,就不在意他们便可。”岳迎阳此时觉得叶晓天很是不简单,因为她事先也注意到有两个沧海派的入室弟子紧跟着这个年轻人,进而联想到那也陌桑城,叶晓天既然知道自己可能犯险,定是同样遇到了那批刺客,竟然能毫发未损地脱身必定不是泛泛之辈,如何不在路上一探虚实,若是此人威胁甚大当即除了便是,免得将来遇上个对手。于是她又邀请道:“公子不必推让了,若是公子不远同乘轿子,我可叫人给公子一匹马,公子骑上马与我们同行,可否?”

    叶晓天的想法竟是与岳迎阳出奇的相似,他先前听得此女子呼吸吐纳用的竟是洪泽明照,而且并不是一般的水平,定是从小修习,如今已经算是顶尖高手了,一下子杀掉那么多刺客,此人决计称得上是高手,如何不一探虚实,或许与杀害师父的凶手有些关联,听得对方如此盛情邀请,自己后面又有两个跟屁虫,如此便可找个机会将两个人甩掉,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便答应道:“好吧,姑娘如此盛情邀请,在下也不好推辞了,愿骑马跟随在姑娘轿子旁。”说完叶晓天笑了。

    “甚好,甚好。”岳迎阳同时也笑了。之后便唤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叫他为叶晓天找了一匹马,让他骑上了。

    两人的笑大概是有同样的意味吧。

    后面的两个人见状心中甚是莫名其妙,那两个人是什么关系?怎么会同行?那当真是在江湖上兴风作浪的杀手?诸多的疑问竟是让两个人有些焦灼。“师弟,我想他们是去清塘城了,既然没法继续跟着了,我们就去清塘城等他们。”旁边的那个道人点头应了一声,于是两人当即变换了路线,顺小路快步走掉了。

    “公子,不知去清塘所谓何事呢?”岳迎阳娇声问道。

    叶晓天一怔,忙道:“啊,我去那里拜访一位朋友,许多年未见了,不知他是否还好。”说罢他哑然失笑,觉得自己实在想不出什么借口了。

    不过,岳迎阳也未追问,只是悠然笑道:“有道是天涯莫过故人情,千里相寻知音意。公子可知那位朋友身居公子可知那位朋友身居何处?时过境迁难有定数,若是公子寻不得友人,则可去寻小女子以及家父,家父定然会款待你的。”说完岳迎阳似是不好意思的笑了。

    “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有要事在身,不便去贵府打扰,还望姑娘见谅,若是在下得闲,一定先登门谢罪。”叶晓天骑在马上道。

    “呵呵,公子真是会说笑,既然公子有要紧事又何必怪罪于自己呢?有朝一日公子来自当告知小女子,府内一定好好宴请公子。”说罢,岳迎阳优雅的点了下头。

    叶晓天会心一笑,双手一抱拳连连道谢,却一时间分不清这个女子的内心,迷茫了。心中不住的想:她究竟是何方神圣?举手投足之间看不出有任何古怪,更看不出有什么企图,难道就是一般的大家闺秀?不可能的,鸿泽明照是杀手壕至上刚猛的内功心法,一般人不可能学会而且有那样的修为,会是谁教的?莫非是失踪的那三个人其中一个?茫茫长路,赶走了两个苍蝇,却贴近了一条毒蛇,究竟利弊如何。

    “对了,姑娘的远房亲戚是城里的哪户人家呢?”叶晓天无意间问了句,谁知岳迎阳的回答令他大吃一惊。

    他分明听见岳迎阳吐出了那句:“他是我的叔叔,号称清塘飞鱼的孟黄玄……”这个人便是叶晓天要解决的第十个人,水镜给他的信上说,此人勾结南疆凤神宫,强行吞并周边帮派,强行控制全城的票号牟取暴利,哄抬集市米价,并且近日与凤神宫来往密切,妄图对中原几大门派不利,是个比较危险的人物。这下叶晓天似乎有些眉目了,眼下的这位孟阳小姐,定是与凤神宫有些联系,暂且将计就计,到时候来个一网打尽岂不甚好,于是叶晓天故意装出很是羡慕的表情,道:“姑娘好家事啊,竟然和远近闻名的大商人是远亲,等真令人羡慕,不过姑娘既是大家闺秀,为何深夜在湖心亭抚琴?”

    岳迎阳忽的叹了口气,怅然道:“都是我那个父亲,非要将我许配给他的儿子,我都没有见过面,怎么能无故出嫁,如此将来不会幸福的,唉,不如我同公子出逃吧,公子带我游山玩水如何?”说到最后女子竟是出此惊人言语,逼得叶晓天连连说:“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姑娘,绝不可违背令尊的意思,不然他会很失望的,更何况你我萍水相逢,姑娘已经对在下很好了,在下是个四海为家的人不能让姑娘……”哪知他话未说完,女子竟是捂着嘴笑了起来,半天也没能停住,之后断断续续道:“哎呀,呵呵,呵呵,公子真是好笑,呵呵,小女子只是与公子开个玩笑,家父怎会如此鲁莽呢?呵呵……”这一下叫叶晓天涨红了脸,无奈地摇着头,道:“姑娘真是,真是开朗,呵呵,献丑了,献丑了,玩笑玩笑呵呵。”

    岳迎阳见叶晓天面色绯红,害羞的很,心中似是有些欢喜,从前在凤神宫,所有人无论是否真心,都是对她毕恭毕敬,如今这个身份不明的年轻人竟是给自己带来了许多欢笑,一时间她凝望着眼前的年轻人,竟是好一会。面容微微消瘦,双眼炯炯有神,眉宇间有着一种愤世嫉俗的气息,孤高却又不愿意张扬自己,有一种内秀于心深藏不露的感觉。眨眼间,叶晓天似乎感觉到了女子在看她,转过了头,这下反叫岳迎阳有些不好意思,红唇微翘一脸桃红,仿佛一朵芳菲含苞待放,楚楚动人,蓦地,她转过了头,放下了帘子,道:“公子岂不知不可盯着女人家久看?”

    叶晓天一怔,心中愤愤不平:这哪里是我盯着你看了,分明是你盯着我。但是他嘴上却是连连道歉,待轿子里面的人回道不在意之后便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远方,思索着自己的计划,这次的击杀不知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古旧的官道慢慢远去,两旁的沙尘渐渐扬起,那时脚步溅起的涟漪,山路弯弯曲长,丛林幽幽繁密,纷飞了春天的气息,一步步的向前走去,一句句的说笑,远远望去竟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仿佛一种黄鹤夹翅纵横天际,海鸟倦飞戏水池边的清闲。但是,沉浸在快乐中的叶晓天深知接下来会是一种惆怅的交锋,不免心中有些迟疑,究竟世道给了自己什么,全然是敌人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