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光风宝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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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重天外，似把利剑插在地上，枯青峰拔地而起，高达万仞。
峰顶有块凸出的巨石，方圆数丈，平滑如镜，婆娑树就种在巨石上,临近山崖。站在崖边向下望去，茫茫云海一直延伸到天边。
我在数步外搭了间草舍，没事就窝在躺椅里，右手边放书，左手边放茶水。听到对面有异动，眼皮也不抬便是一记真元轰出。
伴随着声吱的惨叫，不知名的怪鸟扑棱棱飞走，半空中便飘飘洒洒落了几根羽毛下来。
那树名为婆娑，枝叶却很是繁茂，似是个婀娜的美人，俏生生的站崖前，迎风招展。
摇光怕我苦闷，隔三岔五便来探视，顺便带些茶叶过来，并帮我把手头的书换上一换。
上次来的时候，她在袖中掏出个红豆送我，那玩意儿约莫半块指甲盖那么大，红艳艳的甚是好看，用银线穿了，给我挂在胸前。
“上君，你这算是定情信物么？似乎有点突然，本神君不是很适应。要不，你再给我俩天时间考虑考虑？”
玲珑骰子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这些手段，我在尘世之时是见惯了的。
“呸，你想的美。”摇光上君红了俏脸，轻啐了一口，道：“只是个样子罢了，你可还记得咱们在老仙君的白寒宫见到的天光镜？”
我点点头。
摇光在我胸前将红豆捞起，抓在掌心，轻轻呵了口仙气。
那红豆顿时涨大了几十倍，变作透明，再看，那里面竟幻化出副景象来。
墙壁上鹅卵大的夜明珠发着清幽的白光，墙角的香炉里烟雾袅袅，微风拂过，浅黄色窗帘上的流苏轻舞，细细雕着朵朵梅花的檀木桌旁，摇光上君单手托腮，端坐桌前，她的眼里似乎有潭胡泊，静谧的几欲让人沉沦。
手边是大摞的古籍，书旁摆放着个人脸大小的青铜镜，她皱着眉头思索一阵，再翻翻古籍，摆弄摆弄铜镜，再眨巴眨巴眼睛，又去思索。
正看的出神，摇光凑到我面前，明媚干净的脸上笑意盈盈，发丝不经意间拂到我的脸上，痒痒的。
“如何？”她轻声道。
一阵幽兰般的清香漂浮在鼻端，我手一抖，镜子差点摔到地上。
“这是你在制作这个玩意儿吗？不错，不错，小妮子心灵手巧的，本神君很是欢喜。”
“喜欢就好，有了它你在这想看什么就看，也不会寂寞了，只是只能看最近一月发生的事情，比不上老仙君的天光镜。”
说完，抱歉的冲我笑笑。道“就当个玩物吧，送你啦。”
“那我就不客气啦。”我将红豆收好，道：“虽说是个小玩意，上君也费了不少功夫在里面，总得有个名字才是。”
“那你说叫什么好？”
“摇光鉴？”
“太招摇，而且这又不能代表我格物致知的真正实力，就叫‘光风鉴’好啦！，你我共鉴，嘿嘿。”
恩，还算不错的名字。
光风鉴倒是帮我打发了不少的无聊的时光，没事就拿出来瞅瞅凌霄殿上的勾心斗角，瞅瞅兜率宫里的老君炼仙丹，瞅瞅多宝元君各种奇珍异兽，瞅瞅念尘宫外荷塘里的荷花和金鱼。
当然，瞅的最多的还是摇光上君。瞅的久了，心中不免疑惑，上君肯定是要洗澡的，为何我从来没有瞅见过？
.......
熬了一天又是一天，熬了一月又是一月，熬了一年又是一年。
看惯了晨星点苍穹，看惯了落日映彩霞，看惯了风吹云海流，看惯了秋月话清风。
终于到了第九百九十八年第三百六十四天。
婆娑树上挂着八十一颗红艳艳的果子，竟然是心的形状，每隔段时间，便有滴清水自果子上滴下，啪嗒一声脆响，砸在树下的青石上。
想想明天就能回天宫交差了，我心里有点激动，在念尘宫待着是无聊，但在这枯青峰，是无聊加无聊。两害相权只好取其轻了。
当夜，摇光携了酒来为我庆贺，看的出来，她也很高兴。
崖前的婆娑树下，冷月无声，洒了一地斑驳。我和摇光并肩坐着，推杯换盏，俩大坛酒不知不觉就见了底儿。
此情此景，难免感慨良多。我道：“初来此地时我还发愁的要命，不知道要怎么捱日子，现在看来这千年的时光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婆娑树长的也不算慢。”
摇光莞尔，道：“若是你觉得还不过瘾，交完差过来继续在这住着，也没人管你。”
“别，”我连连摆手，“再住在这儿我非疯了不可，我扶风神君的‘扶’字也得去了，叫做疯神君，大概‘神’字也保不住，叫做‘疯君’了。”
“不对，我看‘君’字也保不住，叫‘疯子’算了。”
我俩齐声大笑。
“说起来还得多亏了上君的‘光风鉴’，帮我打发了不少时光，小妮子你看咱俩这么谈得来，不如拜了把子如何？”
我在尘世之时，除了父母和之蓝，最好的朋友就是那结义兄弟大骚，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觉得，除了亲人之外，世上最亲密的关系就是结义兄弟了。
之所以没有将我和摇光上君的关系往男女之情上想，一是因为我心里还住着之蓝，即使是几万年后的今天。二是小妮子摇光上君样貌完美，道法高深，身上没有哪怕是一丝的人间烟火气。
后来想想，这句话实是嘴欠。
月光下，摇光听了这句话，身子明显一颤。
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慢慢的站起身来，道：“不必了，我有点困，先回去了。”
那声音黯哑低沉，是我从未听到过的语调。
只是觉得她突然不开心了，却一时想不起来哪里出了毛病，我讪讪的笑笑，站起身来。
“啊，今天这么早吗？那明日我交了差去紫薇宫看你。”
边说着，边绕到她对面。
摇光螓首低垂，似一朵娇羞的睡莲。鼻子猛然间轻轻一抽。
我大惊，赶忙俯下身看她脸上，只见她那双湖水般静谧的明眸里，竟有泪光闪动。
“这，这.....”
“上君，若是我哪儿做的不对，你就骂我，打，打我，也可以......”
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之蓝就深知这一点。
真有点手足无措，慌忙中一眼瞅见面前树上的婆娑果，她一定没有吃过吧？
我手一挥，把中间那个最大最红的果子打了下来，在衣服上抹了抹，递到摇光面前。
“呐，给你尝尝鲜。”
摇光大惊，道：“你怎么把它给摘下来了，明天可怎么交差？”
“树上还多着呢，我就说不小心让鸟噙走一颗，玉帝他老人家胸怀宽广，定然不会与我计较。”
摇光破涕为笑，把果子掰成俩半，递了一块给我，道：“那你也尝尝。”
那果子吃起来酸中带苦，却也甚香，似乎有种让人欲罢不能的魔力，功夫不大，我俩已吃的干干净净。
突然，一道亮光在身前不远处亮起，我和摇光不明所以，连忙回身观看。
朦朦月色下，崖前的那颗婆娑树身上发出万千五色的光点，光彩夺目，玉树琼枝明灭之间煞是好看。
“哇，快看，玉树琼枝！”
摇光高兴的拍手欢呼。
一阵清风拂过，簌的一声轻响，万千光点被吹动，四散开来，似万千的萤火中的夜空中渐飞渐远。
我和摇光你看我，我看你，相顾无言。
“扶风，你好像又闯祸了。”
“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把‘好像’俩字去掉。”
.......
三十三重天外，似把利剑插在地上，枯青峰拔地而起，高达万仞。
峰顶有块凸出的巨石，方圆数丈，平滑如镜，婆娑树就种在巨石上,临近山崖。站在崖边向下望去，茫茫云海一直延伸到天边。
我在数步外搭了间草舍，没事就窝在躺椅里，右手边放书，左手边放茶水。听到对面有异动，眼皮也不抬便是一记真元轰出。
伴随着声吱的惨叫，不知名的怪鸟扑棱棱飞走，半空中便飘飘洒洒落了几根羽毛下来。
那树名为婆娑，枝叶却很是繁茂，似是个婀娜的美人，俏生生的站崖前，迎风招展。
摇光怕我苦闷，隔三岔五便来探视，顺便带些茶叶过来，并帮我把手头的书换上一换。
上次来的时候，她在袖中掏出个红豆送我，那玩意儿约莫半块指甲盖那么大，红艳艳的甚是好看，用银线穿了，给我挂在胸前。
“上君，你这算是定情信物么？似乎有点突然，本神君不是很适应。要不，你再给我俩天时间考虑考虑？”
玲珑骰子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这些手段，我在尘世之时是见惯了的。
“呸，你想的美。”摇光上君红了俏脸，轻啐了一口，道：“只是个样子罢了，你可还记得咱们在老仙君的白寒宫见到的天光镜？”
我点点头。
摇光在我胸前将红豆捞起，抓在掌心，轻轻呵了口仙气。
那红豆顿时涨大了几十倍，变作透明，再看，那里面竟幻化出副景象来。
墙壁上鹅卵大的夜明珠发着清幽的白光，墙角的香炉里烟雾袅袅，微风拂过，浅黄色窗帘上的流苏轻舞，细细雕着朵朵梅花的檀木桌旁，摇光上君单手托腮，端坐桌前，她的眼里似乎有潭胡泊，静谧的几欲让人沉沦。
手边是大摞的古籍，书旁摆放着个人脸大小的青铜镜，她皱着眉头思索一阵，再翻翻古籍，摆弄摆弄铜镜，再眨巴眨巴眼睛，又去思索。
正看的出神，摇光凑到我面前，明媚干净的脸上笑意盈盈，发丝不经意间拂到我的脸上，痒痒的。
“如何？”她轻声道。
一阵幽兰般的清香漂浮在鼻端，我手一抖，镜子差点摔到地上。
“这是你在制作这个玩意儿吗？不错，不错，小妮子心灵手巧的，本神君很是欢喜。”
“喜欢就好，有了它你在这想看什么就看，也不会寂寞了，只是只能看最近一月发生的事情，比不上老仙君的天光镜。”
说完，抱歉的冲我笑笑。道“就当个玩物吧，送你啦。”
“那我就不客气啦。”我将红豆收好，道：“虽说是个小玩意，上君也费了不少功夫在里面，总得有个名字才是。”
“那你说叫什么好？”
“摇光鉴？”
“太招摇，而且这又不能代表我格物致知的真正实力，就叫‘光风鉴’好啦！，你我共鉴，嘿嘿。”
恩，还算不错的名字。
光风鉴倒是帮我打发了不少的无聊的时光，没事就拿出来瞅瞅凌霄殿上的勾心斗角，瞅瞅兜率宫里的老君炼仙丹，瞅瞅多宝元君各种奇珍异兽，瞅瞅念尘宫外荷塘里的荷花和金鱼。
当然，瞅的最多的还是摇光上君。瞅的久了，心中不免疑惑，上君肯定是要洗澡的，为何我从来没有瞅见过？
.......
熬了一天又是一天，熬了一月又是一月，熬了一年又是一年。
看惯了晨星点苍穹，看惯了落日映彩霞，看惯了风吹云海流，看惯了秋月话清风。
终于到了第九百九十八年第三百六十四天。
婆娑树上挂着八十一颗红艳艳的果子，竟然是心的形状，每隔段时间，便有滴清水自果子上滴下，啪嗒一声脆响，砸在树下的青石上。
想想明天就能回天宫交差了，我心里有点激动，在念尘宫待着是无聊，但在这枯青峰，是无聊加无聊。两害相权只好取其轻了。
当夜，摇光携了酒来为我庆贺，看的出来，她也很高兴。
崖前的婆娑树下，冷月无声，洒了一地斑驳。我和摇光并肩坐着，推杯换盏，俩大坛酒不知不觉就见了底儿。
此情此景，难免感慨良多。我道：“初来此地时我还发愁的要命，不知道要怎么捱日子，现在看来这千年的时光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婆娑树长的也不算慢。”
摇光莞尔，道：“若是你觉得还不过瘾，交完差过来继续在这住着，也没人管你。”
“别，”我连连摆手，“再住在这儿我非疯了不可，我扶风神君的‘扶’字也得去了，叫做疯神君，大概‘神’字也保不住，叫做‘疯君’了。”
“不对，我看‘君’字也保不住，叫‘疯子’算了。”
我俩齐声大笑。
“说起来还得多亏了上君的‘光风鉴’，帮我打发了不少时光，小妮子你看咱俩这么谈得来，不如拜了把子如何？”
我在尘世之时，除了父母和之蓝，最好的朋友就是那结义兄弟大骚，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觉得，除了亲人之外，世上最亲密的关系就是结义兄弟了。
之所以没有将我和摇光上君的关系往男女之情上想，一是因为我心里还住着之蓝，即使是几万年后的今天。二是小妮子摇光上君样貌完美，道法高深，身上没有哪怕是一丝的人间烟火气。
后来想想，这句话实是嘴欠。
月光下，摇光听了这句话，身子明显一颤。
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慢慢的站起身来，道：“不必了，我有点困，先回去了。”
那声音黯哑低沉，是我从未听到过的语调。
只是觉得她突然不开心了，却一时想不起来哪里出了毛病，我讪讪的笑笑，站起身来。
“啊，今天这么早吗？那明日我交了差去紫薇宫看你。”
边说着，边绕到她对面。
摇光螓首低垂，似一朵娇羞的睡莲。鼻子猛然间轻轻一抽。
我大惊，赶忙俯下身看她脸上，只见她那双湖水般静谧的明眸里，竟有泪光闪动。
“这，这.....”
“上君，若是我哪儿做的不对，你就骂我，打，打我，也可以......”
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之蓝就深知这一点。
真有点手足无措，慌忙中一眼瞅见面前树上的婆娑果，她一定没有吃过吧？
我手一挥，把中间那个最大最红的果子打了下来，在衣服上抹了抹，递到摇光面前。
“呐，给你尝尝鲜。”
摇光大惊，道：“你怎么把它给摘下来了，明天可怎么交差？”
“树上还多着呢，我就说不小心让鸟噙走一颗，玉帝他老人家胸怀宽广，定然不会与我计较。”
摇光破涕为笑，把果子掰成俩半，递了一块给我，道：“那你也尝尝。”
那果子吃起来酸中带苦，却也甚香，似乎有种让人欲罢不能的魔力，功夫不大，我俩已吃的干干净净。
突然，一道亮光在身前不远处亮起，我和摇光不明所以，连忙回身观看。
朦朦月色下，崖前的那颗婆娑树身上发出万千五色的光点，光彩夺目，玉树琼枝明灭之间煞是好看。
“哇，快看，玉树琼枝！”
摇光高兴的拍手欢呼。
一阵清风拂过，簌的一声轻响，万千光点被吹动，四散开来，似万千的萤火中的夜空中渐飞渐远。
我和摇光你看我，我看你，相顾无言。
“扶风，你好像又闯祸了。”
“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把‘好像’俩字去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