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折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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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蚩流烛在鹫姬脑海中骄傲地喊道：「看看钩吾漆海是多么美妙的地方！」
鹫姬竭力睁大眼睛，不敢在脑海中评点一句，连半点儿不以为然也不敢有。毕竟，这位所谓的钩吾大仙肯借出自己的仙躯已经很出格了。转念想到折丹仙君，自己不禁面红心跳，又想起阿蚩可以洞悉自己的一切心思、想法，不由慌乱起来。
「稳住——”蚩流烛都懒得窥视她的小女妖心思，「注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鹫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道：阿蚩说话很有学问啊。殊不知，蚩流烛大仙的口才是在与书生相的千百次争吵中磨练出来的。
漆海龙王果然下了苦工，蚩流烛看向焕然一新的漆海，心中微酸。一座秃山，一坑黑水，多么般配，如今总算连这个念想也没有了。蚩大仙毫不介意鹫姬品尝自己的苦涩，事实上，她又开始寂寞了，小蛇鹫姬的到来简直是上苍给予她的礼物。
鹫姬不安地挠了挠头发，她们一仙一妖共居一具躯体，阿蚩的想法如雨水般打入自己的心中，真是奇怪的感觉。
蚩流烛被“雨水般”这三字打击到了。
“咦？钩吾大仙？”一个仙翁颤巍巍地拄着拐杖，横档住鹫姬的去路。蚩流烛吼了一句：「放着我来！」说罢，夺回掌控、挤走鹫姬，“百兽大仙！好久不见啊！”
蚩流烛张开怀抱，却后退了一步，心中警惕起来。
仙翁低头看了看脚下死气沉沉的穿山甲，想了一会儿“百兽大仙”这称谓从何而来，方慢悠悠道：“钩吾大仙啊，你五百年前向老夫借的华颠坛是不是该还了？”
华颠坛？
蚩流烛控制着自己的五官、不至于显得太抽搐，心中想道：那是什么玩意？鹫姬在她脑海里喊道：「坛子！坛子！就是藏我真身的坛子！」蚩流烛慢半拍地回想起自己家门口那顶黑瓷大坛，慢慢心道：我一直以为是我的，没想到是借的。
「怎么办？怎么办？千万不能给他！」鹫姬在脑海里声泪俱下，「我的真身绝对不能被发现！」
蚩流烛思索了一阵，抱起肩、翘起脚，“百兽大仙，这便是你的不对了！华颠坛贵为上古神物，托与你保管，那是怎样的荣耀！我等区区小仙岂敢染指？别说是借，就是摸摸坛子上掉的渣，我钩吾都颤抖得要死。向我讨？百兽大仙，回你家后院再找找吧。不过千万别声张，小心归墟的仙人拿这事罚你去天池烧开水。”
仙翁迷糊地点点头，瞥见结伴而来的几个仙人，神色大变，“老夫、老夫再找找吧。”说完，跨上穿山甲、慢慢飘远了。
「你说谎。归墟的仙人从不说谎，也不拖欠。」鹫姬毫不留情地指出来。蚩流烛歪着脑袋道：「散仙就是这么回事儿：没人把我们当回事儿，我们彼此也不把彼此当回事儿。话说回来，你还要不要找你的小情人儿？」
鹫姬羞涩地点点头，又警告道：「今日绮华盛会，你这样的做法被折丹仙君看到，是要被罚的。从现在开始，你便在一旁指点我就好。」
蚩流烛一听“折丹”二字，便觉热血沸腾，连连称是。鹫姬叹了一口气，走到漆海岸边，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小声道：“好热闹。”说罢，抬起脚、一步步踏入海中。蚩流烛乖乖地藏在一边，打量着周围黑色的世界。
当海水没过头顶的那一刻，世界改变了模样。繁华如人世的海底，各路仙家悠闲的走动着，忙碌的虾兵蟹将频繁出入龙宫，送来最珍奇的珠宝和最动听的人鱼。
“恰，快快！俺家娘子说一定要买到最好的珍珠！恰、恰。”小虾翕动着嘴巴，拖着口袋从鹫姬面前走过。
“呃，虾？”鹫姬伸出脚丫，踩住口袋。
“恰恰，有个仙人踩住了俺的口袋，恰，长得好眼熟，恰恰，是暗恋俺家龙王的地仙，恰恰，竟然追到龙宫来的，恰恰，赶快告诉娘娘，恰，赶走她，恰恰恰。”
鹫姬尴尬地松开脚，小虾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恰恰”地走开了。
「我也年轻过。」蚩流烛深沉地来了一句，鹫姬聪明地没再问。「但是我蚩流烛封仙钩吾，怎么成了不入流的地仙了！」
鹫姬一边忍受着蚩流烛讲自己光辉的身世，一边四处留神折丹仙君的身影。虽然她心中明白，折丹仙君永远不会在这里游玩，他唯一爱的便是自己冷清的仙宫、那破旧的书案、比山还要高的种种卷宗。鹫姬被折丹仙君养在仙宫，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多的神仙。瞧，那红衣女子笑起来时，嘴中獠牙清晰可见，竟然不是妖怪？再看路旁卖稀奇古怪玩意的小仙，讨好、谄媚的眼神和话语，竟然不是人类？
「妖怪和人类岂能进入仙界？」蚩流烛倾听着鹫姬的心声，怅然道：「仙界真是太无聊。」听见鹫姬小声的反驳，她笑了：「你这小妖，只见过归墟那群无事忙，岂知我们散仙的日子？百年一瞬，太无聊了，找点儿乐子而已。」
鹫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想若是折丹仙君也是如此，仙界岂不早就被妖界攻下了？蚩流烛决心不和热恋中的女妖抬杠。
*********
金碧辉煌的龙宫就在眼前，仙乐不安分地从窗户中爬出来，挑逗着小小仙人们的耳朵。两只威武橙黄的螃蟹站在门口，双螯交叉，气势逼人，瞥见东张西望的鹫姬，喝到：“尔乃何仙——”
鹫姬被那声波震退了半步，蚩流烛连忙吩咐道：「报名讳！」
鹫姬深以为然，自傲之情熊熊燃烧：“叫你家龙王出来，我是暗恋他的钩吾大仙蚩流烛！”
「我的仙面皮……」蚩流烛□□了一声，对这个决心打晕情人的女妖，还需要和她解释何为暗恋和矜持么？
螃蟹的大螯“咔嚓咔嚓”的摩擦着，显然他们也被鹫姬的回答震摄到了。两只螃蟹小小的黑眼珠艰难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回鹫姬，压低声音问道：“这位姐姐，还有多少姐姐暗恋俺家龙王？”
鹫姬傲然挺起胸，“都被我干掉了，你们放心吧。”
螃蟹二将的大螯响得更厉害了，他们对视了一眼，让开了道路。
蚩流烛一向觉得海中的小鱼、小虾应该归类妖界，今日更加强烈地坚信了这一观点。鹫姬得意地冲蚩流烛笑道：「太好骗了。」
漆海的龙宫也秉承着龙族豪奢的特点，处处金碧、块块银砖，夜明珠欢乐地在地上打滚，绊倒了一个个端茶的小虾，破落在地上的茶水瞬时化为一朵妩媚的小鱼、慢慢游入帐幔中消失不见。
鹫姬的眼睛被面前奇幻的景象迷住了，她痴痴地捧住一朵盛开在半空中的莲花，愉快地说道：“真漂亮！”
那白莲花微卷了一下花瓣，变成了粉莲。鹫姬大惊，急忙说道：“这是妖怪！”那粉莲伤心地飘走了。
「这样低级的东西，说是妖怪都是称赞它了。居然还不服气？」蚩流烛见怪不怪，冷酷地说道：「这些精灵摆着玩玩还可以。」
鹫姬失神地放下手，“你们神仙能看得起什么？只要加以修炼，他们也可以……”
「也可以成妖，不错，」蚩流烛感受着鹫姬心中久远的伤痕，「代价就是离开仙界，打入妖界，它们虽愚钝，这点儿取舍还是懂得的。与其在弱肉强食的妖界最底端挣扎，不如当一朵漂亮的花儿。」
鹫姬摇摇头，又捏起一朵莲花，细声问道：“你能变小一点吗？”
莲花抖了一抖，从碗口大变成明珠大小，鹫姬将莲花插在发髻，对蚩流烛说道：「是你们仙人不放过他们罢了。」
“小钩？”身后，漆海龙王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争执，“你何时进来的？阿麓正打算去接你。”
鹫姬和蚩流烛瞬间和解，「记住，皮笑肉不笑地转过身，第一步拍他的肩膀，第二步骂龙宫的人太多。龙王与我相识太久，别露馅。」蚩流烛照常吩咐道。
鹫姬乖乖地挤出一个古怪笑容、优雅地转过身……
那是谁？他是谁？他的脸好苍白，他的眼睛看向了我……蚩流烛心头一痛，随即反应过来，是鹫姬的感情在左右自己。
漆海龙王身后，一名仙人负手而立。本应盛开在半空的莲花争先恐后在他脚下绽放、却丝毫不敢向上一毫。仙人玄色的衣衫让虚浮的龙宫染上一抹悲悯。作为一名神仙，他太瘦了，太苍白了，太病态了。可是，蚩流烛竟然不敢向前一步，忽然她也想如那些莲花一般、臣服在他脚下，只为亲吻他的足迹。
仙人看向自己的、漆黑瞳孔闪着亮光，那是夜明珠在他眼中的倒影吗？还是冰冷的火焰在他眼中燃烧？蚩流烛强迫自己与那仙人对视，此时的她、浑身颤抖着、冷汗淋漓。蚩流烛强自镇定，暗中呼唤：「鹫姬！快滚出来！」没有回应。蚩流烛难以置信地捂住额头，「鹫姬！鹫姬！」
张牙舞爪要打晕神仙、偷运到妖界的鹫姬沉默了，只留蚩流烛一人面对折丹仙君，有口难言。
「看！」蚩流烛在鹫姬脑海中骄傲地喊道：「看看钩吾漆海是多么美妙的地方！」
鹫姬竭力睁大眼睛，不敢在脑海中评点一句，连半点儿不以为然也不敢有。毕竟，这位所谓的钩吾大仙肯借出自己的仙躯已经很出格了。转念想到折丹仙君，自己不禁面红心跳，又想起阿蚩可以洞悉自己的一切心思、想法，不由慌乱起来。
「稳住——”蚩流烛都懒得窥视她的小女妖心思，「注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鹫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道：阿蚩说话很有学问啊。殊不知，蚩流烛大仙的口才是在与书生相的千百次争吵中磨练出来的。
漆海龙王果然下了苦工，蚩流烛看向焕然一新的漆海，心中微酸。一座秃山，一坑黑水，多么般配，如今总算连这个念想也没有了。蚩大仙毫不介意鹫姬品尝自己的苦涩，事实上，她又开始寂寞了，小蛇鹫姬的到来简直是上苍给予她的礼物。
鹫姬不安地挠了挠头发，她们一仙一妖共居一具躯体，阿蚩的想法如雨水般打入自己的心中，真是奇怪的感觉。
蚩流烛被“雨水般”这三字打击到了。
“咦？钩吾大仙？”一个仙翁颤巍巍地拄着拐杖，横档住鹫姬的去路。蚩流烛吼了一句：「放着我来！」说罢，夺回掌控、挤走鹫姬，“百兽大仙！好久不见啊！”
蚩流烛张开怀抱，却后退了一步，心中警惕起来。
仙翁低头看了看脚下死气沉沉的穿山甲，想了一会儿“百兽大仙”这称谓从何而来，方慢悠悠道：“钩吾大仙啊，你五百年前向老夫借的华颠坛是不是该还了？”
华颠坛？
蚩流烛控制着自己的五官、不至于显得太抽搐，心中想道：那是什么玩意？鹫姬在她脑海里喊道：「坛子！坛子！就是藏我真身的坛子！」蚩流烛慢半拍地回想起自己家门口那顶黑瓷大坛，慢慢心道：我一直以为是我的，没想到是借的。
「怎么办？怎么办？千万不能给他！」鹫姬在脑海里声泪俱下，「我的真身绝对不能被发现！」
蚩流烛思索了一阵，抱起肩、翘起脚，“百兽大仙，这便是你的不对了！华颠坛贵为上古神物，托与你保管，那是怎样的荣耀！我等区区小仙岂敢染指？别说是借，就是摸摸坛子上掉的渣，我钩吾都颤抖得要死。向我讨？百兽大仙，回你家后院再找找吧。不过千万别声张，小心归墟的仙人拿这事罚你去天池烧开水。”
仙翁迷糊地点点头，瞥见结伴而来的几个仙人，神色大变，“老夫、老夫再找找吧。”说完，跨上穿山甲、慢慢飘远了。
「你说谎。归墟的仙人从不说谎，也不拖欠。」鹫姬毫不留情地指出来。蚩流烛歪着脑袋道：「散仙就是这么回事儿：没人把我们当回事儿，我们彼此也不把彼此当回事儿。话说回来，你还要不要找你的小情人儿？」
鹫姬羞涩地点点头，又警告道：「今日绮华盛会，你这样的做法被折丹仙君看到，是要被罚的。从现在开始，你便在一旁指点我就好。」
蚩流烛一听“折丹”二字，便觉热血沸腾，连连称是。鹫姬叹了一口气，走到漆海岸边，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小声道：“好热闹。”说罢，抬起脚、一步步踏入海中。蚩流烛乖乖地藏在一边，打量着周围黑色的世界。
当海水没过头顶的那一刻，世界改变了模样。繁华如人世的海底，各路仙家悠闲的走动着，忙碌的虾兵蟹将频繁出入龙宫，送来最珍奇的珠宝和最动听的人鱼。
“恰，快快！俺家娘子说一定要买到最好的珍珠！恰、恰。”小虾翕动着嘴巴，拖着口袋从鹫姬面前走过。
“呃，虾？”鹫姬伸出脚丫，踩住口袋。
“恰恰，有个仙人踩住了俺的口袋，恰，长得好眼熟，恰恰，是暗恋俺家龙王的地仙，恰恰，竟然追到龙宫来的，恰恰，赶快告诉娘娘，恰，赶走她，恰恰恰。”
鹫姬尴尬地松开脚，小虾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恰恰”地走开了。
「我也年轻过。」蚩流烛深沉地来了一句，鹫姬聪明地没再问。「但是我蚩流烛封仙钩吾，怎么成了不入流的地仙了！」
鹫姬一边忍受着蚩流烛讲自己光辉的身世，一边四处留神折丹仙君的身影。虽然她心中明白，折丹仙君永远不会在这里游玩，他唯一爱的便是自己冷清的仙宫、那破旧的书案、比山还要高的种种卷宗。鹫姬被折丹仙君养在仙宫，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多的神仙。瞧，那红衣女子笑起来时，嘴中獠牙清晰可见，竟然不是妖怪？再看路旁卖稀奇古怪玩意的小仙，讨好、谄媚的眼神和话语，竟然不是人类？
「妖怪和人类岂能进入仙界？」蚩流烛倾听着鹫姬的心声，怅然道：「仙界真是太无聊。」听见鹫姬小声的反驳，她笑了：「你这小妖，只见过归墟那群无事忙，岂知我们散仙的日子？百年一瞬，太无聊了，找点儿乐子而已。」
鹫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想若是折丹仙君也是如此，仙界岂不早就被妖界攻下了？蚩流烛决心不和热恋中的女妖抬杠。
*********
金碧辉煌的龙宫就在眼前，仙乐不安分地从窗户中爬出来，挑逗着小小仙人们的耳朵。两只威武橙黄的螃蟹站在门口，双螯交叉，气势逼人，瞥见东张西望的鹫姬，喝到：“尔乃何仙——”
鹫姬被那声波震退了半步，蚩流烛连忙吩咐道：「报名讳！」
鹫姬深以为然，自傲之情熊熊燃烧：“叫你家龙王出来，我是暗恋他的钩吾大仙蚩流烛！”
「我的仙面皮……」蚩流烛□□了一声，对这个决心打晕情人的女妖，还需要和她解释何为暗恋和矜持么？
螃蟹的大螯“咔嚓咔嚓”的摩擦着，显然他们也被鹫姬的回答震摄到了。两只螃蟹小小的黑眼珠艰难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回鹫姬，压低声音问道：“这位姐姐，还有多少姐姐暗恋俺家龙王？”
鹫姬傲然挺起胸，“都被我干掉了，你们放心吧。”
螃蟹二将的大螯响得更厉害了，他们对视了一眼，让开了道路。
蚩流烛一向觉得海中的小鱼、小虾应该归类妖界，今日更加强烈地坚信了这一观点。鹫姬得意地冲蚩流烛笑道：「太好骗了。」
漆海的龙宫也秉承着龙族豪奢的特点，处处金碧、块块银砖，夜明珠欢乐地在地上打滚，绊倒了一个个端茶的小虾，破落在地上的茶水瞬时化为一朵妩媚的小鱼、慢慢游入帐幔中消失不见。
鹫姬的眼睛被面前奇幻的景象迷住了，她痴痴地捧住一朵盛开在半空中的莲花，愉快地说道：“真漂亮！”
那白莲花微卷了一下花瓣，变成了粉莲。鹫姬大惊，急忙说道：“这是妖怪！”那粉莲伤心地飘走了。
「这样低级的东西，说是妖怪都是称赞它了。居然还不服气？」蚩流烛见怪不怪，冷酷地说道：「这些精灵摆着玩玩还可以。」
鹫姬失神地放下手，“你们神仙能看得起什么？只要加以修炼，他们也可以……”
「也可以成妖，不错，」蚩流烛感受着鹫姬心中久远的伤痕，「代价就是离开仙界，打入妖界，它们虽愚钝，这点儿取舍还是懂得的。与其在弱肉强食的妖界最底端挣扎，不如当一朵漂亮的花儿。」
鹫姬摇摇头，又捏起一朵莲花，细声问道：“你能变小一点吗？”
莲花抖了一抖，从碗口大变成明珠大小，鹫姬将莲花插在发髻，对蚩流烛说道：「是你们仙人不放过他们罢了。」
“小钩？”身后，漆海龙王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争执，“你何时进来的？阿麓正打算去接你。”
鹫姬和蚩流烛瞬间和解，「记住，皮笑肉不笑地转过身，第一步拍他的肩膀，第二步骂龙宫的人太多。龙王与我相识太久，别露馅。」蚩流烛照常吩咐道。
鹫姬乖乖地挤出一个古怪笑容、优雅地转过身……
那是谁？他是谁？他的脸好苍白，他的眼睛看向了我……蚩流烛心头一痛，随即反应过来，是鹫姬的感情在左右自己。
漆海龙王身后，一名仙人负手而立。本应盛开在半空的莲花争先恐后在他脚下绽放、却丝毫不敢向上一毫。仙人玄色的衣衫让虚浮的龙宫染上一抹悲悯。作为一名神仙，他太瘦了，太苍白了，太病态了。可是，蚩流烛竟然不敢向前一步，忽然她也想如那些莲花一般、臣服在他脚下，只为亲吻他的足迹。
仙人看向自己的、漆黑瞳孔闪着亮光，那是夜明珠在他眼中的倒影吗？还是冰冷的火焰在他眼中燃烧？蚩流烛强迫自己与那仙人对视，此时的她、浑身颤抖着、冷汗淋漓。蚩流烛强自镇定，暗中呼唤：「鹫姬！快滚出来！」没有回应。蚩流烛难以置信地捂住额头，「鹫姬！鹫姬！」
张牙舞爪要打晕神仙、偷运到妖界的鹫姬沉默了，只留蚩流烛一人面对折丹仙君，有口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