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盛世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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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海吃过晚饭才从家里离开,走之前,还帮她把碗都给洗了,厨房打扫得干干净净,比她自己整理得还要整齐,到底是他带出来的人,跟他一样内务出色。残璨睵伤

    天气越来越热,不知不觉竟然就要进入盛夏了。

    陶子沐浴过后,穿着宽大的衣服,坐在阳台的藤椅上,阳台的格桑花越开越蓬勃,粉艳艳的一片,映衬在墨色的夜幕里,和天空那些一闪一闪的星子一起,组成一幅似曾相识的画面。依稀,不,确定,有那么一个时刻,也是属于黑夜,星光,和格桑花的。

    那些破碎、断开的片段在眼前重叠,延展,闭上眼,微风拂过,仿佛飘来高原的泥土芳香。浩荡、缠绵。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将她从高原深处唤醒,屏幕上不变的三个字:糖糖哥柩。

    手机是摆在一份报纸上的,压着的一则新闻图片,正是他在电台门口护着她的照片,她那么小,被高大的他圈着,就像圈着一个小女孩

    不知道记者是怎么写的文章,竟然还把他在采访时的原话一字不差地写了上去,仿佛在暗示,对于她这个前妻,他依然深爱,势在必得

    可是履

    她无言地笑,眼角藏不住的酸意,伸手接了电话“喂。”语气倒是十分轻松。

    “是我。”他醇厚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我知道。”她身体往后轻轻一仰,靠在柔软的靠背上,浑身松软。

    “嗯在干什么?”他状似轻描淡写地问来,怎会让她知道,那一端的他,握着手机的手,手心里已经出了汗,心更是狂跳不已。

    北京,到s市,相隔万里的电话,在多少个夜里犹豫徘徊,今次,终于拨了出去。他真害怕她会不接他的电话,害怕她会不耐烦地挂断,害怕她会用不客气的语言刺他,那么,他一定会马上打住,不再***扰她,万幸他按住胸口,仿似按住了那颗狂跳的心。

    陶子仰靠在椅背上,正好将那满天的微光收入眼底,不禁眯了眯眼,呼出一口气来“我在阳台上乘凉。”

    “是吗?格桑花还开着吗?”他唇角微扬,露出极浅的笑来,他记得,上一次去检查她家安全系数时,阳台上一排,全是格桑花。

    “嗯!开着呢!很漂亮,跟高原上的一样。”

    他的笑纹便深了些“你还记得高原?”

    “记得!怎么不记得?”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说完,却愣住。

    短暂的沉默,气氛有点尴尬,后来,还是他先开了口“小海去接你没有?”

    “去了!”话题岔开,便不那么尴尬了,她不自觉地把双脚也收到了藤椅上,很舒服的姿势,语气里带了埋怨“你也是,不应该老麻烦小海的,他事业刚起步,也忙啊!”

    “我没麻烦小海,他说他是你弟弟,要照顾你的!”他在那端解释,谈话到这里又停了停,该怎么继续?他想了想,问“吃饭了吗?”

    “嗯,小海做的。”

    “这小子,还算能干!”他笑着赞,问的却是“吃了什么菜?”

    陶子也一一说了。

    夜的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流逝。他问的,全是无关紧要的废话,不过今天上了节目,节目内容是什么,几点下的节目,小海几点去接的,s市气温多少

    可是,即便是这样的废话,他也没有终断这个电话,有时没话可说了,稍稍停顿,而后,又接着说,接着问,最后,竟然还问到她怎么把格桑花养活的

    然,关于报纸上那些新闻,他却一句没提。

    他不提,陶子也不会说起,而事实上,这般懒懒地躺在藤椅上,风轻轻吹进来,格桑花的花气清清淡淡似有似无,她已全然忘了那件不愉快的事,至少,此时此刻是记不得的

    直到陶子的手机发出嘟嘟的警报,她才意识到,这个电话竟然打了这么久

    “那个我手机快没电了。”她说。到了现在,她竟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好

    “嗯,那早点休息!几点睡觉?”他问。

    “十点半!”她再一次地脱口而出。

    他便笑了“好习惯!坚持得不错!值得嘉奖!”

    陶子一愣,某人很久以前的爆吼在耳边回荡:十点半熄灯睡觉!和部队同作息!

    可是,她还来不及回应,她的手机便响起了关机的音乐,真的没电了

    宁震谦在夜空的另一个角落,望着北京的天幕,这一夜,他和她看见的是同一方星空

    手机通话结束,他盯着通话时长,震惊。

    他从来没有打过这么长的电话,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从来没有主动和人聊过这么久

    而此时回顾,他却不知道刚才自己都和她说了些啥,不就是问她吃啥喝啥做了些啥吗?这么会讲了这么久?

    原本打这个电话,只是想知道她好不好,节目里有没有再被***扰,还会不会因为那件事而烦恼,却不曾想,一说就说了这许久,要问的问题却一个也没问,不过,已经不需要问了,听她懒洋洋的口气,就知道她现在舒舒服服躺着,安逸得很,从前她不就是喜欢这样吗?吃饱了喝足了散步回来,软绵绵躺在沙发上磨蹭他

    想到这里,他身体有些热了起来,心头更似烧着一把火一样,滚烫滚烫的,精神却极是愉悦。

    凝视手机屏幕上的照片,他忍不住地弯了唇角,快十点了,他也该准备熄灯睡觉了!可是,一颗沸腾的心该怎么静下来?

    索性扔了手机,拔腿就往外跑。

    客厅里,遇到宁晋平,见他毛毛躁躁,脸上还挂着古怪的笑,喝了一声“这么晚还到哪里去?”

    “跑步!”他丢下两个字,便冲出了家门。

    宁晋平眼睛一瞪,跑步?这时候去跑步?忍不住跟出去看了一下,果然见他围着圈子跑了起来

    这是发哪门子疯?

    宁晋平百思不得其解

    宁震谦却精神抖擞,一口气绕着圈子跑了十来圈也没觉得累,反越跑越来劲

    跑出一身大汗之后,他神清气爽地往回走,遇到邻居晚归的,冲着他乐“哟,这么晚还练呢?”“是啊!练着!练着!”

    那一脸的笑容,黝黑的脸庞,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把邻居给看呆了,这小子也会笑啊,还以为他永远都是一张锅底脸

    宁震谦这笑容,一直到进了家门还挂在脸上,把宁晋平又给看了个目瞪口呆,儿子跑步撞见什么了?笑得傻不拉几也就算了,一张黑脸还泛着红光,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宁震谦却全然没看见父亲的表情,一头钻进了房间里,舒舒服服冲了个热水澡,躺上了床。

    耳边似乎还回想着刚才和她通电话时她软绵绵懒洋洋的声音,那声音在他心口撩拨,撩得他心里痒酥酥的,床似乎变得格外柔软,被子也格外舒服,在这软绵绵如飘云端的感觉里,他不知不觉,酣然入睡

    他倒是安然入眠了,惹得宁晋平猜测了许久,今天儿子这么反常是为什么?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其实,若要问宁震谦本人他为什么高兴,他自己也答不上来,又或者是,心中隐隐知道,但却不愿意正视

    不觉又到了周六,已是晚上十点,宁震谦没有打电话来。

    陶子关了灯,准备睡觉,明天得上班,早点睡。

    这段日子以来,宁震谦常常会在晚上来电话,也没说别的,就是问她的生活起居,然后一通没营养的废话,可是,即便这样,还能谈很久,有时候回忆到她小时候的丑事,她还会笑出声来,甚至来个死不认账“没有!你胡说!我才没有在男孩面前脱裤子!”

    他亦笑,仿佛回到很多年前的夏日里,声音仿似河风拂过芦苇“有!你有!不过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了!”

    他还敢说他看见?!

    “没有没有就没有!你记错了!”她一连串的抵赖之后,果断结束了电话。她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他怎么还可以说看见她脱裤子这种话?

    这是昨晚他们通话的最后内容,那之后,她辗转反侧很久没有睡着,可他,却捧着手机呵呵笑着,睡了个好觉,梦里,囡囡胖乎乎的小圆脸一直在晃啊晃,笑啊笑

    黑暗中,陶子又想起了这个电话,她隐约记得是真有其事的,还好只有他一个人看见,不然真的丢人丢大了

    拿被子蒙住头,她希望早点睡着,可是,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她一个激灵,掀开被子,伸手将手机抓在手里,打电话来的,却是小海,无端的,心里有点点失望

    “喂,小海”她缩回被子里,道。

    “姐!出来吃夜宵啊!”小海在那头大声说。

    “我已经睡了啊”陶子为难地说。

    “起来啊!姐,我已经到你楼下了!你不下来我上来敲门了!姐,今天真的好想你陪我吃夜宵!”小海开始软硬兼施了。

    小海都这样说了,她还好意思拒绝吗?只好答应了,换衣服下楼,果见小海开着他的改装车在那等着她

    “姐,你真好!”小海笑嘻嘻地请她上车。

    她瞪了他一眼“走吧!谁让我是你姐呢!”

    “嘿嘿!”小海憨厚地一笑,开车带她外出。

    可是,她没有想到,小海把她带到了江上。

    不知他从哪里弄来的一艘船,不大,在诸多豪华的游船里不甚起眼,也不够热闹,处处流光溢彩,独这里两盏清灯,置身于喧哗江面,反显寂寥,而在清灯光影里,却独坐着一个人,黑衣,黑裤,身板笔挺。

    那一瞬,江面的灯火流光,别处的莺歌燕舞,骤然间尽失颜色,消声殒音,浩浩江面,只剩了那灯,那人,那影,和那份清冷孤独

    小海在她身边嘻嘻一笑,她唯有瞪眼,已经踏上了船,再无回头路。

    听得声音,他侧目过来,在看见她的瞬间,怔然。

    小海说去接几个兄弟过来一起吃夜宵,所谓兄弟,是她?这小鬼头!

    不过,尽管意外,他的心却不由己地在这一刻绽开一朵烟火,澎湃,绚烂起来,她身后的城市灯火,皆成了她的陪衬,他看见的,只有她脂光柔亮的脸庞和亮若星辰的眸子,还有那一朵对小海绽放的微笑,是他的盛世之花

    他站起来,迎向她。

    夜风起,江面微澜,船身忽然一阵摇晃,她没站稳,一个趔趄,眼看要摔。

    他跨上两步,扶住她,她便倒在了他怀里。

    他不禁瞪了小海一眼,小海分明比他离得近,却不伸手去扶

    小海鬼兮兮地一笑,眼神仿似在说,团长,我知道你行的!

    与上次在记者面前护着她不同,此情此景,多了几分暧昧,她已是热了脸,想从他怀里挣出来,可船身摇晃得厉害,刚放开,她又不由自主抓住了他的衬衫。

    看着她慌乱的样子,他觉得有些好笑,这模样,果真像只笨笨的小鹌鹑,她用此来比喻她自己还真贴切。

    “来。”他松开双臂,只牵着她的手,引着她往内走。

    片刻的呆滞后,随着波浪涌动,她不由自主跟上了他的脚步。

    尽管船摇晃得厉害,但他一步一步,在前方走得很稳,唯她,即便由他牵着手,依然走得趔趄而狼狈,可她知道,不会摔跤,因为,有他牵着她的手

    终于在桌边坐下,他和她想对而坐,她白皙的手腕,泛着几个鲜红的指印,是他刚才所留。

    小海哈哈笑着把准备好的菜端了上来,很丰盛的一桌。

    “小海!这么多怎么能吃完?”她把话头冲向小海,在电话里倒能和他谈说自如,面对面了,却有着难言的异样感,想她当年一股孤勇寻去云南时,都没有现在这般窘迫的心情,这是为何?

    小海笑道“慢慢吃呗!不急!”

    “还慢慢吃?怎么不急?你们部队的纪律不是十点半要熄灯吗?”话是对小海说的,可她却挑眉瞟了宁震谦一眼,正好发现他看着自己在笑,于是马上又避开了眼神去。

    她不知道,只这一瞟一躲,已是眉目含嗔,万种风情,他的目光已无法移开听她如此一说,他更觉可乐“是!十点半要熄灯!”

    “那怎么办?我可是老早就躺上/床的!小海!”她挤兑小海,恼他设的这个局。

    搭腔的却是另一人“嗯,这次我认罚,我写检查!”

    “这可是你说的!小海!记着!”江风拂起她的发,她眉目飞扬的,有种扳回一局的得意。

    他心头的那些阴云,便被这风,这飞扬的发,拂得烟消云散

    “囡囡,你开心吗?”在她若星光般流动的眸色里,他深度沉醉,沉醉得忘我,情不自禁便问了,现在,坐在他对面的她,是开心的吗?心中还有阴影吗?

    陶子捂住自己乱飞的发,坦坦荡荡地回答“开心啊!对了,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是你帮我解决了这次的麻烦。”

    原来她说的开心是这个

    他垂下眸来,轻轻一笑“这也要谢吗?不管怎么样,我都还是你的糖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