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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契约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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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点四十分,范毅夫到达海珍大酒店。

    他显然是这样的熟客,刚把车子停在门厅上,迎宾小姐便堆起一脸职业的笑容迎了过来:“范总,欢迎您。”

    范毅夫懒洋洋地将车钥匙丢给门童,边随着往大堂走去边说:“我的客人还没到吧?”

    这一天来,他都有些忐忑。秦多多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说一不二。她既然拒绝,那么,她肯定不会赴约。

    范毅夫会按时到达。一是,他暗藏着希望,万一秦多多会临时起意跑过来呢?长大后的秦多多万一改了脾气呢?二是,就算秦多多不出现,范毅夫也打算在酒店里等到明天!此举,一定会感动秦多多。

    秦多多是个很感性的人。

    “到了,已到了有十分钟了。”

    啊?

    范毅夫猛地停住脚步,扭身望着迎宾小姐那花一般的笑脸,微蹙着眉头:“你说谁到了?”

    “您的客人呀。”

    “男的女的?”

    “一位漂亮的小姐,她说她说秦。”

    这么说,秦多多真的来了?

    真不可思议啊。

    范毅夫三步两二步地冲到牡丹花厅的门口。

    在门外喘匀了气息,伸手在门上轻叩了三下。

    “请进。”

    里头传来了清亮的声音。

    没错没错,确实是秦多多的声音。

    范毅夫一把推开门。

    一位身材窈窕的女人正面对着窗户站着。

    “多多?”

    那女人一个转身,笑吟吟地说:“范总,我比你先到。”

    果然是秦多多。

    范毅夫激动莫名,仿佛稀世奇珍失而复得似的,他一把拿掉眼镜,用力地揉了揉眼,然后,嘿嘿地笑了:“果然是你,小师妹,谢谢,谢谢你能来赴我的约。”

    秦多多斜睨了他一眼:“真搞,难道二只眼比四只眼更看得清楚?”

    范毅夫将眼镜一扔,笑着说:“装装斯文而已,其实,我的视力好的很。”

    “我说呢,你初中的时候并不近视,大了反倒近视了?原来是猪鼻子插葱,装象。”

    范毅夫的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温暖。原以为,小时候的秦多多讨厌死自己了,却没想到,她还注意到,自己是否近视。

    “我要是猪,那你也不是大象。”

    “我当然不是大象,我是大美女!”

    范毅夫将一杯香气萦绕的绿茶递给了秦多多,上下打量,不住地称赞:“没错,大美女,旷世大美女!”

    秦多多穿着一袭黑色的旗袍裙,腰身突现,身材高挑。一头长发高高盘起,脸上淡施脂粉,桃腮星眸。全身上下没有多余的累赘,只是带了几件样式简约的钻石首饰。

    楚楚动人,高贵典雅。

    这是范毅夫送给秦多多的评价。

    “全盘接受,”秦多多看了一眼腕上的坤表,嘟嚷了一句:“马上六点了,真会拖拉。”

    范毅夫误会了秦多多的意思,赶紧叫进服务生:“上菜!”

    “等下,还有客人没到齐呢。”

    客人?

    范毅夫望了望门外,神情有些不好看了,难道,秦多多还带着一个电灯泡?这电灯泡会是谁?

    最大的可能就是她的老公,上官少雄!

    “谁呀?”

    “对不起,范总,没经过你的同意我私下约了两位朋友过来。”秦多多举起茶杯在范毅夫面前的那只杯上碰了碰:“我先向你道个歉,对不起啦。”

    范毅夫的神色略有所缓。秦多多不是说两个朋友吗?老公不应该算在朋友之列吧?

    只要不是上官少雄,秦多多哪怕把全城的男女都带来,范毅夫也不会说个不字。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欢迎之极。”范毅夫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那就先谢过了。”

    一阵轻松过后,范毅夫突然紧张了起来:“师妹,你不会把那位陈妍小姐也一同带来了吧?”

    “没有,我想带她来着,她要加班。”

    “那两朋友,不会是你让我相亲的对象吧?”

    秦多多先是一愣,随后嘻嘻笑:“你放心好了,我知道你不是同志,没有那个爱好。”

    范毅夫这才彻底地放下心来:“原来是两位男同胞啊。”

    “yes!”

    看秦多多笑靥的小模样,范毅夫的心又揪了起来:“别告诉我,那是你的仰慕者!”

    “他们?仰慕者?”秦多多放声大笑:“你别搞笑好不好?我要是有那样的仰慕者,我得一头撞死!”

    “那到底是谁啊?”

    “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秦多多又看了看时间,距六点还有十分钟。

    公公是个很守时的人,他绝对不会早到;而那个方方正正的老总,他不迟到就算有德行了。

    “范总,你对我的好姐妹真的不想接触接触?”面面相觑,总得找个话题来打破窘境吧?

    “再叫我范总,小心我灌你的酒,”范毅夫威胁地拿起餐桌中央的那瓶五粮液“叫我师兄,或者,毅夫,或是,夫!”

    哈哈哈!

    秦多多笑得,把嘴里的茶全喷了出来!她花枝乱颤地指着范毅夫:“叫你夫?亏你想得出来!”

    “此夫非彼夫,你不要多心了。”

    “不是多心,是恶心!”

    范毅夫一脸悲哀地望着秦多多,可怜兮兮地说:“难道,我就让你这么恶心吗?”

    “你现在不再拖两条鼻涕虫了,我干吗恶心你这个人?我恶心的,是那个称呼!夫!嘻嘻嘻。”

    秦多多越想越好笑。

    “打住打住,再笑,我要哭了!”范毅夫哭丧着脸,甚至,还特意去抹了一把眼睛:“一个大男人哭起来的话,虽然哭不倒长城,倒至少能把你哭哭了。”

    “哼,我才不信呢,你能把我哭哭了。”

    范毅夫像只大青蛙似地撇大了嘴,哇地一下哭了:“没人承认我是她的夫呀,可我的名字叫毅夫呀,叫我夫只是一个昵称呀,干吗非得和那个夫扯上关系呀,是你多心了呀,反过来还恶心我呀,这个世道有天没天理呀,我毅夫到底会成为谁的夫呀?”

    哈哈哈!

    秦多多笑翻了,捂着肚子指着一本正经的范毅夫大笑:“你你可以去当喜剧演员了!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秦多多真没想到,范毅夫这么风趣,这么幽默,跟他在一起,总是很放松,很开心。好象世界上没有任何愁事似的。

    “多多,什么事让你这么好笑?”

    秦多多赶紧迎到门口:“爸,您来了。”又冲尾随在身后的人打了一个招呼:“方总也来了?快请进。”

    范毅夫在原地站了一会,随后走过去,与两位客人很绅士地握了一下手。

    秦多多站在中间介绍:“这位是范总,范毅夫先生。这位,是我尊敬的公公上官老先生;这位,是我的老板,方总。”

    范毅夫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狠狠的看了一眼气质儒雅的上官云河,转身对方总寒喧起来:“您好方总,见到您很高兴,请多关照。”

    方总看在秦多多的份上,对范毅夫也很殷勤,他捉起范毅夫的手,用力地晃了晃,笑着问:“范总在哪高就啊?”

    “嗬嗬,开了个家公司,混口饭吃而已,谈不上高就。”

    “请问是哪家公司?”

    “恒业制药公司。”

    啊?

    不仅方总惊愕住了,连处世不惊的上官云河也把目光投向了范毅夫。

    “恒业制药公司是家刚落驻本市的大公司,听说正准备上市呢,”方总好不容易将惊诧的嘴闭上,他越发热情了:“范总真是太谦虚了,掌管着那么大的一家公司,竟然还说是混饭吃。您要是混饭吃,我们岂不得要饭吃了?”

    “方总过谦了。”

    范毅夫转向上官云河“上官先生,早就听说您的大名了,您不仅是名震中外的中医专家,更是广济药业公司的常务董事。是我范某人的老前辈了,幸会,幸会,请多指教。”

    上官云河被人奉承惯了,这类赞誊,他的耳朵茧子都要听出来了。

    不以为然。

    不过,他还是掖起十分的小心。

    恒业公司在本市落户才半年多,发展的却异常神速,短短的时间内,资产翻了几番,这段时间正向证监会申请入市呢。

    不容小觑,

    都说同行是冤家,况且,他们恒业公司新近上马的一味中成药,药效与广济药业生产的不差上下,甚至可以说,副作用比广济药业生产的那味药还小。

    这段时间,广济药业的高层一直忧心忡忡,照恒业药业这样的发展趋势,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超过广济公司。

    高层领导中,甚至有人提出,是不是和恒业制药公司的高层私下接触一下,市场嘛,最好是共荣,一枝花开不算开,百花开放才繁荣嘛。

    可是,一直没找到这样接触的机会。

    没想到,今天却意外地见到了恒业公司的总经理。

    更没想到,这位神秘的范老总,竟然是儿媳妇的好朋友。

    太好了。

    上官云河一反往日的淡定,很热情地回应着范毅夫的歉逊:“范总啊,你是后生可畏。说不定以后啊,我们广济得请你和你的恒业公司多加关照呢。”

    “前辈这话说的,让我无颜以对。”

    “范总,恒业公司是去年底才落户本市的,原先在哪发展哪?”

    上官云河准备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一点点地渗透。

    “公司原来在新疆阿克苏。”

    “哦,为什么想到把公司迁到我们这个市里来?”

    “很简单,一,我是当地人,二是,这里的招商政策很优惠。”

    “哦?原来范先生是当地人哪?”

    秦多多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插嘴的机会:“他不仅是当地人,还是我老爸的学生哦!”原来是这样。

    “这太好了范总,真没想到,我们之间还有这样的渊源,”上官云河再次握住范毅夫的手,晃了两晃:“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欢迎你到家里去做客。”

    范毅夫抽回了手,淡淡地说:“很冒昧,我已经到过贵府了。”

    “是吗?这太不巧了,我没有亲自在家里接待范总。”

    范毅夫的眼里有了一股莫名的寒意:“没关系,我们后会有期。”

    秦多多一直注意着范毅夫,她发现,范毅夫看公公的眼色很冷,好象,眸底里结着寒冰。

    她想不通,范毅夫是个很阳光很开朗的人,为什么在和公公交谈的时候神情会有变化呢?

    他们应该是第一次相见吧?

    “大家快请坐吧,”秦多多招呼着:“服务员,上菜!”

    这顿饭很丰盛,大家吃的很开心。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会心的笑容。

    先说上官云河,他没想到在这里遇上那位难以遇见的对手,并且,扯上了关系,为以后的进一步接触埋下了借口。

    其二,那位肥项的方总,他不仅不用自己掏腰包请恩人,而且,恩人刚才悄悄地说了,回去后会给他开一个特别有效的方子。这是意外之喜。

    秦多多也很开心,既摆脱私下与范毅夫见面的尴尬,又完成方总交给自己的任务。而且,不用自己破费半分半毫。看老板开心成烂冬瓜的样子,秦多多知道,自己日后在公司的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过。

    想着不用刷卡的日子,真是心花怒放。

    而范毅夫,他虽然要从腰包里掏出五千大钞,但他见到了他最想见的人,上官云河!

    这几年来,他最想见的,就是上官云河!

    综上所述,这餐晚饭,真是面面俱到,皆大欢喜。

    酒足饭饱,正要作鸟兽散,秦多多的手机响了。

    上官云河溺爱地说:“肯定是少雄那小子,一顿饭的工夫没见着就拼命找。”

    又对方总说:“我那儿子,婚前像个和尚,一点都不知道风花雪月。和多多一结婚,嗨,整个人都变了,变得爱回家,变得脸上有笑容了。”

    “多多有魅力啊。”方总讨好着。

    “是啊,我得感谢我这个儿媳妇。方总啊,我家多多以后就得请你多加关照了。”

    “上官先生请放心。多多在我的公司,我一定当佛供。”

    方总言语粗鄙,上官云河也不跟他计较。

    秦多多在门外接完了电话,将范毅夫扯到一边,悄悄地说:“送我去一个地方。”

    范毅夫不干:“对不起,我才不干送羊入虎口的傻事呢。”

    秦多多暗中踢了他一脚,瞪大眼睛:“胡说什么?我要去见一个姐妹。”

    范毅夫缓了一口气,笑了:“见女的啊?这还差不多。”

    到了六角咖啡馆,秦多多跳下车就冲范毅夫摇了摇手:“谢啦,走吧。”

    真是个过河拆桥的坏家伙。

    范毅夫不走,反而下车来,涎着脸说:“饭后喝杯咖啡也不错。小师妹,刚才一下刷走了我五千多,你请我喝杯咖啡总可以吧?”

    “可以是可以,”秦多多坏坏地一笑:“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干嘛呀,你要去见猛兽啊?”范毅夫亦步亦趋地紧跟着:“真要是猛兽,我更得护在你身边了。”

    “她不是猛兽,是个美女。”

    “美女?比你还漂亮吗?不可能!”

    秦多多白了他一眼:“我没时间听你胡扯,我看,你还是回去吧。”

    “我偏不回。小师妹,你不停地赶我走,”范毅夫疑惑地看了一眼秦多多:“你不会是见异性朋友吧?”

    “是又怎么样,不可以啊?”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要见,你就见我吧,我不仅免费,而且,还会倒贴。”

    “切,你有什么好见的?”

    范毅夫叫起屈来:“我这样的大帅哥不好见,你还想见什么呀?”

    “帅?蟋蟀还差不多!”秦多多走到一间包厢前,扭过头:“想好了吗?决定跟我一起进去?”

    “这有什么好想的?里头就是龙潭虎穴,我范毅夫也一马当先!”

    “真的不后悔?”

    “后悔就不叫范毅夫!”

    “很好!”秦多多拍了拍小手,在门上咚咚地敲了两下:“陈美女,出来接驾!”

    陈美女?

    范毅夫一个趔趄,支支吾吾:“不会是是陈妍吧?”

    不等秦多多回答,门,轻轻地开了,灯光映照了出来,照在一张素颜上。

    妈呀。

    范毅夫一声惨叫,扭头就跑。

    秦多多一把抓住,嗤笑道:“你不是要闯龙潭虎穴吗?跑什么跑?”

    “我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情没吩咐下去呢。”

    秦多多将范毅夫一推,推进了包厢里:“今天哪怕是天大的事,你都得给我放下。”

    范毅夫在心里暗暗叫苦。为秦多多放下事情,他心甘情愿,哪怕把公司所有的事情都放下,哪怕让公司黄了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可是,假如是为了陈妍

    范毅夫打了一个寒颤。

    有件事情,他没有告诉秦多多。

    今天上午,范毅夫突然收到陈妍的电话,电话里,陈妍直截了当地提出,她希望自己能做范毅夫的女朋友,哪怕是,名义上的女朋友都行。

    范毅夫当然一口回绝。

    原以为,女孩子脸皮薄,应该不会再纠缠下去了。

    让范毅夫跌破眼镜的是,从那一刻起,陈妍不停地给他打电话发短信,中心话题就是一个,那就是要当他的女朋友。

    一开始,范毅夫还是很绅士地婉言拒绝,为了打消陈妍的念头,他甚至把自己“丑化”成有妇之夫,而且,离了婚,身边带着个孩子!

    陈妍却无所谓,她说,她就喜欢孩子,但不喜欢生孩子。范毅夫有现成的孩了,她欣幸不用亲自生孩子。

    借口找了千千万,陈妍意志坚决,坚贞不屈。

    被逼无奈,最后,范毅夫索性把手机关了。可是,也不知陈妍从哪弄来了他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她不歇气地拨打着电话。

    范毅夫气急了,一把把电话线给扯掉了。

    这才换来了短暂的安宁。

    现在可好,自己好死不死地送上门来了。

    范毅夫在秦多多的手臂上轻轻地掐了一把,他觉得,自己掉进了秦多多的算计里。

    可是,却又没道理怪秦多多,她刚才不是一直让自己想清楚吗?

    头大了。

    陈妍没想到范毅夫会来,她只是约秦多多过来说说心里的话。

    太出意外了。

    “范总,你你怎么来了?”

    范毅夫拿秦多多当挡箭牌,高大的身子隐在秦多多的身后,见问,不得不回答:“我送多多过来的。”

    将秦多多往椅子上一按:“好了,人已安全送到,你俩好好聊,我撤。”

    陈妍失落极了,要不是当着秦多多的面,她真想扑过去把范毅夫攥住。

    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秦多多,希望秦多多在关键的时刻施以援手。

    谁知秦多多嗯了一声,朝范毅夫摆了摆手:“撤吧撤吧,我们不需要你这只电灯泡。”

    秦多多一门心思想撮合范毅夫和陈妍,可她瞧出来了,陈妍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范毅夫对陈妍根本没有感觉,不仅没有感觉,而且,范毅夫根本不想见到陈妍。

    事情得缓缓进行。

    不能着急。

    她及时替范毅夫解了围。

    范毅夫如释重负地跑了出去。

    陈妍大受打击,红着眼说:“我就这么让他讨厌吗?电话不接,在一起喝杯咖啡都不肯。”

    秦多多怔忡住了:“电话不接?你给他打过电话了?”

    “何止是打过,快要被我打爆了。”

    秦多多像看怪物似地看着陈妍。

    灯下的陈妍,脸色苍白,愁容满面,眼眶里布满了红血丝。

    而且,平日里的陈妍,腼腆内秀,让她主动去接近一个男人,她不好意思放下那个架子。

    秦多多很敏锐,她想起早上的时候,在方总的办公室遇到了陈妍,当时就觉得陈妍的表情怪怪的。“陈妍,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陈妍似乎有难言之隐,看了一眼秦多多,接下去又去看她自己的脚尖。

    “有什么事就快说,你想急死我呀?”

    “多多,假如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你会不会看不起我,会不会不愿搭理我?”

    秦多多唉了一声,夹起方糖往陈妍的咖啡怀里放,一块二块三块。陈妍喜欢甜食。

    “怎么会呢?无论你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是好朋友好姐妹。你忘了,我们三个,你,我,和小艾,初中的时候就是同一个班,高中时还是在同一个班,分文理科的时候,你明明喜欢理科,却为了和我在一起,你选择了文科。虽然上的不是同个大学,但我们三个在同个城市,每到周未就聚在一起鬼混陈妍,我们是铁杆朋友,任是什么都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是方达契约上的情妇!”

    什么?

    秦多多瞪大了双眼“你刚才说什么?”

    陈妍咬了咬失色的唇,低下头去:“我和方达有契约,他供我上大学毕业后进他的公司,而我必须当他三年的情妇!”

    方达,就是公司老板的名讳。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陈妍怯生生看了一眼秦多多,当她看见对方的脸上并没有出现鄙夷的神情,便低低地说:“今天,他逼我践诺搬到他另外租下的公寓去。我找借口推脱,他发火了,说我要是再不答应他的要求,他要收回这几年在我身上花费的钱,而且,请我走路。多多,我真的不想跟他在一起,可是,我和他是契约的。”

    秦多多这才明白,早上见到陈妍的时候,陈妍为何是一付欲哭无泪的样子。

    原来,陈妍的家境并不似她所说的那样,家境富庶,父母都是公务员。她,从小就生活在爷爷奶奶的身边,她的父母都不成器,父亲好赌,成天上网赌球,母亲开了一家小小的美容厅,说是美容厅,实际上是卖肉的场所。陈妍的妈妈就是在做“鸡”的时候结识了去*的陈妍爸爸。

    两个人一拍即合,住到了一块。

    可是,这两个社会的大毒瘤一直无法很合谐地生活在一起,成天打打杀杀。

    陈妍的爸爸见从女人的身上再也榨不出什么油水来了,拍拍屁股就走了了。

    陈妍的妈妈继续重操旧业,却发现,她怀孕了。

    等她决定要做掉腹中的孩子时,孩子的月份已经很大,医生告诉她说,假如硬把孩子做掉,她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在踌躇中,孩子生了下来,是个女孩,就是陈妍。

    陈妍的妈妈知道,陈妍的爷爷奶奶在一家事业单位当门卫,于是,在一个大冬天的夜晚,她将没满月的陈妍扔在了门卫室的门口。

    从此,陈妍跟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

    陈妍很懂事,很能吃苦,学习也很勤奋,年年都是三好学生。

    她想通过学习来改变命运。

    可是,爷爷奶奶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了,在陈妍高三的时候,已是七十多岁的爷爷奶奶被那家单位辞退,回到了乡下。

    乡下很好,空气好,人情浓,但是,没有收入。

    有一天,爷爷恂恂地跟陈妍商量,说他们再也供不起陈妍了,让陈妍别念了吧,女孩子念得再多还是要嫁人,不如跟隔壁的堂姐南下去打工吧。

    陈妍也知道,爷爷奶奶老了,自己再也不能朝他们要钱了。

    可是,她真的想上学,真的想考大学啊。

    有一天晚自习,陈妍第一次没去。她如游魂般地走出教室,走到校外。

    校外的大街上,熙熙攘攘,人流车流如潮,行人行色匆匆,却朝着目的地奔去。

    陈妍哭了,大家都有目标,都有目的地,可自己却没有。放眼望去,哪里是自己的归宿啊。

    刷地一声巨响。

    陈妍抬起茫然的脸。

    在离自己不到一米远的地方,一辆宝马刹车停下了。

    “喂,你找死也得看地方吧?”

    一声厉喝,从车子里传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

    陈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车道上去了。

    好危险。

    其实,撞死就撞死吧,死了,就不用经受活着的煎熬了。

    宝马车上,下来了一个胖得如球状的男人。

    没看清陈妍之前,他骂骂咧咧,可他一看清陈妍的长相时,马上换了口气和表情:“小妹妹,这太危险了,刚才要不是我反应快,刹车及时,你这花容月貌就被毁了。”

    陈妍看了这个男人一眼。

    男人大约四十岁不到吧,生活对他太宽容了,把别人没处长去的肥肉全长到他的身上了。

    “对不起”陈妍喃喃地说。

    “没事没事,”男人又看了看陈妍,笑着说:“你没事就好。”

    陈妍道了声再见,准备往前走。

    那男人把她叫住:“小妹妹,你去哪?我送你吧。”

    陈妍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上哪去。

    便摇了摇头。

    何况,她才不会上一个陌生男人的车呢。

    “小妹妹,我的妹妹也在这所中学念高中,刚才我就是送她回学校来着。说不定,你们还可能认识呢。”

    陈妍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是吗?她叫什么呀?”

    男人胡乱扯了一个名字,然后说:“也可能不认识,毕竟有那么多的班级。”

    嗯。

    陈妍又往前走。

    “小妹妹,不管怎么说,我算是你同学的哥哥吧?对哥哥不必这么介意吧?你看看,我像坏人吗?天底下,有我这么慈善的坏人吗?”

    陈妍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脑袋一热就随那男人上了车。

    那男人并没有对她动手动脚,而是带她到了一家西式点心店,为她点了一桌子好吃的点心。

    陈妍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她埋头大嚼。

    那男人在一旁看着,怜惜地说:“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苦孩子。我也是苦孩子出身,从小没爹没妈,靠左邻右舍施舍度日。如今,我手里有两个钱了,我不忘本,看见苦孩子就想帮她一把。小妹妹,有什么苦尽管跟我说,我要是能帮得上,一定帮你。”

    陈妍好感动,觉得自己还是个幸运儿,无意中遇上了救星。

    她把自己从未跟人提起过的身世与处境,一五一十地跟这个陌生男人说了。

    男人听了,泪眼婆娑,他从包里抓出一大把钱塞到陈妍的手里:“你先用着,不够再跟我说。你放心。你以后的学费生活费就包在我的身上了。”

    说着,将一张名片递给陈妍:“打上面的电话就能找到我。”

    这男人果然没有食言,他很及时地给陈妍送钱送东西。从高三到大二,陈妍对那个叫方达的男人一直怀着最崇高的敬意,把他当成自己人生再造的大恩人。

    大二的一天,陈妍终于明白,这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陈妍如约赶到了餐厅。

    方达已在临窗的位置上坐着。

    “方大哥。”

    “来了?”方达用胡萝卜似的手指头指着对面的位置:“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二年多了,方达一直很照顾陈妍,把她当成亲妹妹来心疼。

    陈妍好感激,同时,在方达的面前已没了隔阂和距离。

    “方大哥,看你一脸严肃的,发生什么事情了?”陈妍毫不客气地吃着方达为她点的茶点。

    方达从包里取出一份材料,轻轻地放在陈妍的面前。

    陈妍一手抓住一块蛋挞,另一只手随意地翻看。

    当她看完材料上的所有内容时,她惊呆了。

    这是一份文本式的合同,合同的标题很触目惊心:卖身契!

    “方大哥,这玩笑开大了。”陈妍将合同扔还给方达。

    她觉得,方大哥一定是跟自己开玩笑。什么卖身契,什么等她二十五岁生日的那天开始,给他当三年的情妇!

    “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方达又把合同放到陈妍的面前:“你同意的话就签字,签了字后,你的学费生活费我照常的给,而且,你若需要,我会多给你一些。但前提是,你必须签了这个合同。”

    看方达的样子也不像开玩笑,陈妍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非常生气:“假如我不签呢?”

    “随你,但我不会再给你提供任何的费用。而且,你必须偿还这两年多来我所付出的一切开支。”

    “好,我还给你!”

    方达冷笑着,用一种鄙视的目光看着陈妍:“还,你拿什么还?你知道你这几年来花了我多少钱?”

    陈妍的心,往下沉,往下沉。

    为了不让同学看不起,为了那份可怜的虚荣心,陈妍用方达的钱把自己伪装成富家女!服饰,鞋包,化妆品,手机。甚至,方达还花钱让陈妍到新马泰去转了一大圈。

    陈妍一直以为,方达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行善。

    没想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都是要自己付出代价的。

    这个代价也太大了。

    陈妍无法算数这两年到底花了方达多少钱,但她知道,她这样一个穷学生是还不起的。

    无奈之下,陈妍含泪在合同上签下自己了名字。

    她有个侥幸的心理,离二十五岁生日还有四年,四年,会发生很大的变化,说不定,三年后,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方达这个人也说不定。

    陈妍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很不好,但是,她就是这么安慰自己劝说自己的。

    否则,她无法握起那支沉甸甸的笔。

    二十二岁那年,陈妍大学毕业,她没像同学那样在供需双方的见面会上挤破脑袋,而是很轻易地进入了方达的公司。

    进入公司后,她才发现,好友秦多多通过招聘也进入了这家文化公司。

    秦多多默默地听完陈妍的故事,这会儿禁不住地问:“方达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等你满二十五岁才让你履行合同?”

    “我以前也不明白,今天上午,他跟我说了,那是因为,他那时刚签下一个四年的情妇,是另一所高所的大学生。今年期满,那个女人已离开了他。”

    秦多多哦了一声:“明白了,他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啊。这个该死的色狼,竟把魔掌伸向你!陈妍,你是怎么答复他的?你一定是把合同狠狠地砸向那张猪脸吧?”

    陈妍叹了一口气,珠泪欲滴“他说,我要是不答应,他就把合同在公司散发。并且,要辞退我。”

    “散发就散发,辞退就辞退,他一个当老总都不怕,你怕什么?”

    “他一个光棍,女人满天飞,早就不把节操当回事了。而我,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要是被同事和朋友知道有这回事,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放?万一被我的爷爷奶奶知道了,非把老人气死不可!”

    “那你准备答应他?”

    “不!打死我都不!”

    “那你有什么办法去对付他?”

    陈妍一脸的苦色:“我就是没主意了才找你商量的。”

    秦多多凝视着陈妍,微蹙着眉问:“你在这个时候去找范毅夫,有什么用意吗?”

    “我想,要是我有男朋友了,而且,还是个财大气粗的男朋友,方达有可能会放手。你也知道,姓方的这个混蛋很势利,他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去得罪社会关系。”

    典型的商人习气。

    “问题是,范毅夫和方达之间没有交集,无论是生活还是事业方面。方达不会因为这个而放弃他的秋收。你别瞪眼,你就是他秋天的果实。他下种子,他施肥,他剪枝芽,眼看到了秋天果实累累的季节,他会为范毅夫而无功而返吗?”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秦多多眯着眼,小脑瓜子在飞速地运转。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主意。

    秦多多在陈妍的耳边轻声地说了几句。

    陈妍如触电似地蹦开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我倒是觉得,这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我一肚子的心事跟你说,你却拿我开玩笑,”陈妍生气了:“我不理你了。”

    秦多多收起了笑,正色地说:“你把这几年所花的钱粗粗算一下还给姓方的,然后,再让我公公出面说和说和。我想信,我公公的面子,他不敢不给。”

    “可我那来的那么多钱啊”“这个不用你管,我和小艾凑一凑,应该没问题。”

    陈妍一把抱住秦多多,泪流满面,哽咽地说:“谢谢你多多”

    “跟我还说谢?”秦多多替陈妍试去泪水,劝道:“你先拖方达几天,我想办法把钱尽快凑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