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上尉老公,今晚必须交军粮 > 第九十二章路遇子

第九十二章路遇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这两天,被留院观察的上官少雄如置身在荆棘丛中,半刻不得安宁。

    当他听陈嫂说秦多多出差去了上海,心里,打翻了五味罐,酸甜苦辣咸,样样都有。

    猛听到这个消息,上官少雄心中一喜,好啊,这么说,秦多多暂且不会跟自己闹离婚了,看来,父亲的劝和发生作用了。

    可随后,心里凉丝丝的。自己受伤躺在病床上,秦多多竟然不管不顾一声不吭地走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她的心里没了自己!

    在病床上折腾了几个来回,上官少雄还是忘了父亲的叮嘱,按耐不住地给秦多多打了个电话。

    上官云河特地交待,让上官少雄在近期别去打扰秦多多,给彼此一个空间,让彼此都冷静冷静。还说,这个时候秦多多的怀里揣着一个炸药呢,稍不小心就会引爆那炸药,稍不小心就会被炸得魂飞魄散,难以收拾。

    电话,通了,但响了许久也没人接。

    再挂,继续无人接听。

    是火车上太嘈杂了没听见,还是,听见了不愿意接?

    上官少雄当然只愿意是前者。

    无奈,他给她的手机上发了一条短信:老婆,出门在外要小心,注意安全,老公天天盼着你早日回来!

    短信发出去后,上官少雄心急火燎地等着回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过道上,响起了一阵阵纷乱的脚步声。

    又到了病人家属探视的时间。

    没有回信,手机保持着绝对的安静。仿佛,它也知道医院的规定似的。

    上官少雄很挫败地将手机塞到枕下,他不敢看见它,看见它,就好象看见秦多多那张冰冷的面孔。

    他知道,没人会来看自己。父亲在公司忙着,秦多多出差了,战友们还不知道自己住院。而上官晓月更不可能来看自己了,她恨透了自己。自己也不想见她。

    门外,一群一群的人走过,却没有一个是来看自己的。

    上官少雄感到空前的孤单与冷清。

    墙壁上的灯,悠悠地亮了起来,给寂静的病房,投下了蒙蒙的光晕。

    上官少雄在光晕里翻来覆去。

    他背着门,侧身躺着。

    窗外,是一棵高大的香樟树。树冠如伞状,撑开,在黑暗中展示着它的生机与执着。几只栖息的小鸟,叽喳着,讲述着白天的见闻,充分享受着静夜的安逸。

    上官少雄的目光,锁定在那树冠上。

    他记得,某部小说里,将男人比喻成树冠,将女人比喻成小鸟。树冠密不漏风,栖身的小鸟才有安全感,才会快乐。

    自己又是个什么样的树冠呢?千疮百孔,四处漏风,而且,还有虫蚁!这样的树冠,能给秦多多这只可爱的小鸟带来什么样的安全感?

    只能是,风吹雨淋,只能是虫咬蚁啃!

    太对不起秦多多了。

    想起婚后的这些日子,想起自己对秦多多的伤害,上官少雄的眼眶红了,狠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

    他妈的,真不是个东西!

    他狠狠地骂着自己。

    门,轻轻地被推开了。

    上官少雄没察觉,仍然沉浸在对自己的痛恨之中。

    “哥,好点了吗?”

    上官少雄如被蜂蛰,身子猛地打了一个颤。

    回过身来。

    黄悠悠的灯光下,上官晓月的那张笑脸显得那么突兀,那么空洞,那么的虚伪。

    “你你怎么来了?”

    此刻,最不想见的就是上官晓月。

    可偏偏,眼前晃动着她的脸。

    “我怕你寂莫,来陪陪你,”上官晓月将一只水果篮放在床头柜上,拿出一只红的发紫的蛇果:“我给你削个水果吧?”

    “不用,我喜欢一个人,安静。”

    说着,上官少雄扭过头,继续面对着那个庞大的树冠。

    上官晓月挑了挑唇角,一股阴戾之气从她细长的眸底里泄了出来。

    好个上官少雄,他这不明摆着撵人吗?

    上官晓月将蛇果扔回篮子里,然后一屁股在床沿边坐下。

    病床晃了起来,连带着,那些线线管管的,全晃了起来。

    上官少雄黑着脸蹙着眉头“你坐到凳子上去。”

    仍背着身子。

    “那可不行,我得挨着你坐,这样才显得亲密。”

    上官少雄咬了咬唇,扭过头“你走吧,我很累,想睡会。”

    却没看上官晓月一眼。

    上官晓月的心,一片悲凉的同时,升腾起一股怒火!

    上官少雄太无情无义了。

    眨眼间就变成这样。

    “哥,你真的打算跟我彻底拜拜了?真的打算跟秦多多白头到老了?”

    细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寒意。

    上官少雄感觉到了。

    他闭着眼“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想再次重复。”

    “那你知道,秦多多上哪了?”

    “出差,上海。”

    上官晓月有些挫败,原以为上官少雄不知道秦多多出差了呢,正想拿着这件事情好好的打击打击他。

    “你这样在医院躺着,她狠得下心放任不管去游山玩水?”

    “是我让她去的,我没事,明天就可以出院。”

    上官晓月的心里,仿佛有一大群蚂蚁在啃,在咬。明知道事实不是这样,但听上官少雄如此维护秦多多,她还是十二万分的难过与嫉恨。

    “是吗?我怎么听说,秦多多直接从家里走的呢?”

    上官少雄猛地睁开凤眸,直勾勾地看着幸灾乐祸的上官晓月:“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难道,我们夫妻之间要说个什么事,非得面对面?打电话发短信就不可以?”

    夫妻,夫妻!

    上官晓月的脸,扭成了天津麻花!脸色,沉郁得要滴下水来!

    “上官少雄,你非得这么说吗?”

    上官晓月霍地站起身来,直逼上官少雄。

    上官少雄冷冷一笑:“你逼的。你不想听,你完全可以在我面前消失!”

    此刻,在上官少雄的心里,没了情愫,没了内疚,没了耐心,除了厌恶,剩下的,就是憎恨!

    “我逼的?”上官晓月喋喋地笑了起来,如夜隼般地号叫起来:“我逼你继续跟我在一起,我逼你跟秦多多离婚跟我结婚,你听了吗,顺从了吗?”

    “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你逼死我也不能相从!”

    “好,想死是吗?我奉陪!”上官晓月一把抽出那把水果刀,抵在自己的脖颈上:“我早就说过,假如有一天你敢负我,那么,我们一块到阴曹地府再做夫妻!”

    上官少雄一惊,翻身坐起,一把扭住上官晓月的手腕,低吼道:“别乱来,把刀给我放下!”

    上官晓月根本没想真死,只想吓唬吓唬上官少雄。

    水果刀,当啷一下落地。

    “哥,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死,我知道哥的心里还有我,”上官晓月反手抱住上官少雄,嘤嘤地又笑又哭:“哥,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有苦衷。对不起,上午我不该那样口不择言地伤哥的心。哥,你原谅我吧”

    上官少雄无语了。

    这要是搁在以前,上官少雄会在瞬间心软。

    可是,当见识过上官晓月那骇人的另一面后,上官少雄怎么也无法让自己心软了。

    一句话,如此有表演天分的上官晓月,只能让上官少雄越发心寒,越发讨厌。

    他用力地推开上官晓月:“别哭了,让护士们听见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

    一脸泪水的上官晓月怔忡了。

    上官少雄的冷漠,除了让她更加羞忿以外,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这还是那个对自己呵护有加疼爱有加的上官少雄吗?

    哪次,自己一哭他不会服软?

    哪次,自己一认错他就不会惊慌失措百般怜惜?

    今天,却如一块茅厕的石头又冷又硬。

    上官晓月再次将水果刀拿在手里,在空中比划:“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要活着和我结婚,还是一块死了到地狱里去当夫妻?”

    上官少雄又气又急,他真恨自己,真是瞎了狗眼了,怎么会跟这种人纠缠在一起?

    他豁出去了。

    伸过脖子:“来吧,痛快地给我一刀!反正,这样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不过,我提前告诉你一声,哪怕到阴曹地府,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上官晓月,你太让我吃惊了,我真的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没料到,上官少雄的心是这样的硬,这样的冷,丝毫渗不进去一星半点。

    上官晓月彻底崩溃了!

    她举起刀用力地刺过去,狞笑道:“好,我成全你!死吧,去死吧!上官少雄,临死之前我告诉你,你车子的刹车系统是我动了手脚!”

    啊?

    闻言,上官少雄的身子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歪,继尔发出了一声惨叫!

    水果刀,不偏不倚地扎中了肩窝处!

    鲜红的血,汩汩地从刀口处流了下来,流经胸口,一滴滴地滴在雪白的被子上。

    上官晓月傻眼了。

    她没想到,上官少雄竟然不躲不藏。

    上官少雄咬着牙,用力一掀,把刀拨下,捂着伤口,厉声喝道:“你还不滚吗?等着警察来抓?”

    上官晓月一愣,转身跑出了病房。

    疼痛,从伤口处漫延开了,传至全身的奇筋八脉。

    坚持,咬牙坚持。

    一秒,一秒,又是一秒。

    算到上官晓月已跑出了医院,上官少雄这才按响了警铃。

    “快来人我受伤了”

    没过一会儿,冲进来一群值班的医生护士。

    当她们看见眼前的这付情景,一个个愣住了。

    她们都是外科的医护人员,对鲜血,对伤口,那是司空见惯。

    但是,在眼皮底下发生这样的惨象,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还是护士长有经验,她第一个反应过来,冲过去托住上官少雄的手臂,一边厉声吩咐护士们通知手术室准备手术。

    凭她的经验,一看就知道,伤口不浅,必须缝合。

    “你怎么不喊人呢?怎么不按铃呢?这是谁干的,你认识吗?”

    上官少雄疼得呲着牙,却故作无所谓地说:“没别人,我自己戳的。”

    自己戳的?这怎么可能?好端端的,扎自己干什么?跟自己又没仇!

    护士长也顾不得多问。

    上官少雄被推进了手术室。

    院方在第一时间通知了警方,也同时给上官云河打了电话。

    上官老专家的唯一公子在医院里遭此伤害,院方深感责任重大。

    上官云河正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这次新药的临床试验,又出现了六年前那样的意外。动物与人群,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副作用。

    按说,这样的药是不能面市的。

    可是,广济药业公司已通过媒体向外透风了,说这个月底就会出一款治疗肝癌的中成药,还特地表明,这是以上官云河为主的团体新近研制的。

    假如不能如期面市,如何堵得住悠悠之口,如何面对殷殷期盼的病人与病人家属?

    可是,就算能跟六年前那样,通过各种关系而强行上市,副作用那么大,上官云河同样会把自己处在风口浪尖上,很可能把自己的一生英名毁之一旦。

    尤其是,范毅夫的恒业公司也在研制一种治疗肝癌的新药,据反映,此款药比广济公司生产的中成药,药效更强更好,副作用却是广济公司的十分之一。

    两个公司生产同类的药物,而恒业公司生产的药品在各方面都比广济公司生产的要好。显然,假如同时上市,那么,广济公司注定要败在恒业公司的手下。

    这主抓这款药物研制的上官云河是绝对咽不下这口气的。

    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这真是难坏了素称“难不倒”的上官云河!

    正在会议室冲一群手下干将大发脾气呢,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上官云河大惊,怎么,上官少雄自残?

    自残是医院的说辞。

    上官云河不信,自己的儿子虽然有些内向,想问题处事会钻牛角尖,但不至于做出如此偏激的事情来。

    哼,这是院方为了推卸责任才这样说的吧?

    上官云河匆匆地说了一句:“你们继续再把那几味中药的剂量再重新斟酌一下,我有事出去一会。”

    说完,抓起车钥匙就走。

    赶到医院,上官少雄还在手术室没出来。

    手术室外,除了正付院长在等候外,还有两位警察。

    “小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云河顾不上寒暄,望着那盏亮着的红灯,皱着眉头问。

    郑院长算是上官云河的学弟,两人毕业于同个中医大学,上官云河比郑院长早毕业几年。

    “学长,您别紧张,伤口在肩窝处,幸好没伤到骨头。”

    上官云河稍稍地放心一点。

    “您就是病人的父亲?”警察不认识上官云河,听他们的对话,判定了上官云河的身份。

    “是的。”上官云河这才注意到身边的警察,他将探询的目光投向郑院长。

    “是这样学长,”郑院长赶紧解释:“少雄在医院无故被扎,尽管他一口承认是他自己所为。但我们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所以,我们自作主作,报了警。”

    “我儿子不会干这种蠢事的,决不会的!”上官云河断然否决。

    “老先生,请问,你儿子在外面有什么仇家吗?”

    “没有,我儿子是个军人,他跟社会上的人基本没接触。”

    警察点了点头:“就算有接触,地方上的人也不敢随意袭军。”

    可是,自残,理由呢?

    上官云河和警察聊了几句便将他们打发走:“我跟你们蔡局长很熟,有什么事情我会再通知你们的。”

    警察已跟上官少雄聊过,既然苦主一再坚持是自己扎的,而且家属又似乎不愿有警察在场,所以,他们很爽快地告辞离去。

    “学长,这真会是少雄自己扎的吗?他为什么这么做?是工作不顺心,还是生活出现什么意外了?”郑院长恂恂地望着上官云河:“早上才出了车祸,晚上又出了这档子事,我总觉得有些不正常。”

    “没什么不正常的,这浑小子这两天正跟媳妇闹矛盾呢,可能是心里憋气,想不开。”

    跟老婆闹矛盾就自残?这同样让人无法接受。

    郑院长是见过上官家儿媳的,秦多多的端方美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个小时后,上官少雄终于被推出来了。

    睁开眼见到父亲,他有些羞窘,轻轻地叫了一声:“爸”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官云河自然把某些话强咽了下去,只是附下身子,疼爱地抚了一下儿子的头,劝慰道:“没伤到筋骨,休息几天就好了。”

    嗯。

    一回到病房,上官云河马上请护士们出去,说由他来亲自护理儿子。

    护士们看到自家的院长在这位老专家面前都如此恭敬卑微,她们就更不敢怠慢了,赶紧出去。

    上官云河在床边的小方凳上坐下。

    他凝视着上官少雄苍白失色的面孔,有些躲闪的眼神,直接问:“告诉我,谁干的?”

    “是是我自己”

    上官云河威严地咳了一声:“在我面前还说假话?”

    “真真的”

    “跟我说实话!”上官云河压仰不住心头的怒火,低喝道。

    上官少雄不敢去看父亲隼利的眼眸,扭过头,低低地说了一句:“我我说的就是实话”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拿刀扎自己?”

    “我我心里烦”

    “心里烦就扎自己?少雄,这完全不是你的性格!”

    “爸,别问了,反正,就是我自己扎的自己!”

    话说的,没有底气,且,很飘忽。

    知子莫如父。

    上官云河哼了一声:“不可能!少雄,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上官晓月干的?”

    上官少雄一惊,忙辩白:“不是真的不是,怎么会是她呢?”

    “除了她,还会是谁?多多在上海,我不可能拿刀砍自己的儿子吧?剩下的,除了上官晓月还能是谁?你跟她摊牌了吧?”

    上官少雄点了点头。

    “这就更对了,她眼看多年的心血化为乌有,眼看你投进了秦多多的怀抱,她能不气,她能善罢甘休?凭我对她的了解,这是个外表柔弱心内阴狠且狡诈的人物!”

    上官少雄不得不赞叹父亲的眼光是一流的。

    自己,怎么会被她单纯的外表所蒙蔽呢?

    “真的不是她真的是我自己。”

    上官云河苦笑了笑,不再追问下去。儿子不愿说真话,自然有他的苦衷和难处。

    “不管是谁,从今往后绝不许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这是自然。

    从今往后,自己再也不可能和上官晓月在一起,避她,应如避瘟疫。

    “儿子,今天早上你开车来回进出家两次,去干什么了?”想起视频上的画面,上官云河故意问了一句。

    上官少雄不知父亲问话的意思,应道:“哪有进出两次?早上我开车出门就遇上意外了。”

    上官云河淡淡一笑:“你的意思是,你就只出去过一次?”

    尽管有轻微的脑震荡,但记忆力还是没有受到损伤。

    嗯。

    “这就怪了,大门口的监控探头明明摄下你的车子两次进出院门的影像。一次是早上七点,另一次是早上九点。”

    “我出门的时候差不多就是九点。”

    “那七点的那次,又是谁把车子开出去的?”

    上官少雄的脑子,嗡地一下炸开了。

    他想起上官晓月那恶狠狠的一句话:你车子的刹车系统就是我弄坏的!

    当时,气氛那么紧张,又处在气头上,上官少雄并不相信上官晓月说的话。

    这会儿,明白了。

    上官云河盯着儿子有些慌乱的眼神,淡然一笑:“其实,我已经知道,七点的时候,是上官晓月把你的车开出去了。”

    果然是上官晓月。

    上官少雄咬了咬唇:“不会吧?她大清早的开我的车上哪去?”

    “她跟我解释是,看到你昏睡过去,她不放心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所以开你的车子赶到医院去请假。不过,我不信。交通队的事故鉴定报告出来了,上面说你的车子的刹车系统与挡位都遭到了破坏,这个搞破坏的人会是谁呢?除了上官晓月,我想不出还有别的人来!”

    明知道是上官晓月,可上官少雄不敢承认,否则,上官晓月就得吃牢饭了。

    尽管对上官晓月没了往昔的情感,尽管对她已深恶痛绝,但上官少雄还是不想将她送进牢里。

    “爸,不会是她吧,应该不会是她吧?”

    上官少雄只能这么无力地辩白。

    “傻儿子,你太善良了。我真担心,你保护的是一条毒蛇!”上官云河一针见血,洞若观火。

    “爸”

    “好了,什么都先别说,一切等养好伤再讲。”上官云河站了起来:“我这就找两位公司的保安过来,二十四小时看着你。”

    “爸,没必要这样紧张吧?”

    “有这个必要!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目的没达到,有些人是死活不会甘心的。你是我上官云河唯一的儿子,再也不能出这种意外了。”

    说着,上官云河拿出手机打电话。

    上官少雄情知没办法拒绝,想了想,喃喃地说:“爸,这件事情既不要告诉秦多多,也不必让部队的领导知道。”

    “我知道,部队上,我会给你找个借口请几天假的。”

    “谢谢爸”

    两位心腹保安专迅速赶到了医院。

    上官云河交待了又交待,才在一遍又一遍的来电中匆匆离去。

    单位还有一摊子的事情要处理呢。

    夜色,越来越浓郁了。窗外的树冠已看不出造型,黑乎乎的一片。

    此刻,秦多多在干什么呢?

    上官少雄从枕下摸出手机。

    手机屏幕上,既没有来电的显示,也没有短信的提示。

    很安静,安静的如这间病房。

    两位保安很尽职地坐下门口,一眼不眨地看着紧闭的病房门。

    静寂的病房内,只有上官少雄一个人静静地躺着。

    麻药退去,伤口隐隐的痛,一跳一跳的。

    身体的痛,可以咬咬牙忍受。心里的疼,却无法忍。

    真的没想的,上官晓月竟然会举刀刺向自己!

    她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离不开自己,却可以残忍地举向相向!明知刹车坏了会出人命,她却可以毫无顾忌地把刹车系统破坏掉。

    这是上官晓月吗?她的心怎么如此阴暗,如此凶残?

    恍惚中,上官少雄真的不愿相信,这是上官晓月所为。

    可是,就是她,就是她!

    上官少雄用那只完好的手狠狠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是瞎了眼了,竟与这种心肠歹毒的人混了这么多年!

    想起和上官晓月在一起的情景,上官少雄真是悔青了肠子!

    为了她,自己宁愿伤害那么美好的秦多多;为了她,自己一直和父亲对着干,一直伤父亲的心;为了她,宁愿舍弃美满的婚姻。

    如今想来,自己真是太傻了,傻到无可救药!

    思潮起伏,上官少雄很自然地想着秦多多。

    没错,秦多多曾说过,上官晓月有两面性,很可怕。可自己当时根本不信秦多多的话,还责备秦多多无中生有诋毁上官晓月。

    如今看来,秦多多的感觉是对的。

    上官少雄叹着气,抚摸着冰冷的手机。墙上,挂着液晶电视,电视正在播报天气预报。

    上海!

    上官少雄赶紧给秦多多发短信:老婆,上海明天早上开始降温,你带的衣服够吗?要记得添加衣服,小心感冒。还有,你别太累了,注意身体。

    发完短信,上官少雄恹恹地将手机塞回枕下,他猜想,秦多多一定还生气来着,一定不会给自己回信息的。

    不回就不回吧,只要她能收到就行,只要她能感知到自己的惦记和关心就行。

    突然,上官少雄的脑袋下感到一阵的颤动。

    他一把将手机抓了出来。

    一条短信息。

    该不会又是一条垃圾信息吧?

    上官少雄点开正想删掉,眼光,却被信息的内容给吸引住了。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放心。你养好自己的身体就是。

    短短的四句话,却让上官少雄欣喜若狂!

    是秦多多的信息,是秦多多的回应。

    语句很短,且内容平淡无奇。可在上官少雄看来,这无疑是春雷,无疑是橄榄枝!

    这样看来,父亲的话对秦多多真的起作用了。

    他兴致勃勃地回话:亲爱的,你放心,我很好,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老婆,明天上午就可以到上海吧?路上要注意安全哦。对了,到了上海马上给我来个电话,好让我放心。亲爱的,想你。

    发送键一点,上官少雄满脸堆笑地等着秦多多回话。

    心里,在乐滋滋地想,接下来,多多会跟自己说什么呢?她会不会也跟自己来一句:想你?

    一分钟过去了,又一分钟过去。

    五分钟过去,十分钟又过去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

    秦多多再也没回话。

    上官少雄看了看时间,刚好十一点。

    时间不早了,想必秦多多睡着了吧?

    其实,秦多多根本没睡着。

    当她接到第二条信息的时候,当她看到“亲爱的”“老婆”之类的语句时,五味纷呈,很不是滋味,打心眼里不想看到。

    老公公的话,对秦多多多少是有影响的,但是,让秦多多马上改变态度,马上就去全盘接受上官少雄的一切,这还是有些困难。

    尽管老公公发誓说,上官少雄跟上官晓月是清白的。可是,就算他们之间没有*的关系,就算上官少雄对上官晓月没那种意思。

    可上官晓月呢?

    秦多多不是白痴,不是眼盲,她早就发现,上官晓月对上官少雄怀着别样的情愫。

    而且,上官晓月几次三番在秦多多面前暗示表白,上官晓月爱上官少雄,她和上官少雄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

    上官晓月的种种表现,无不在表明,上官晓月和上官少雄之间,不像是公公说的那样,只是兄妹关系!

    这。到底是相信自己的感觉,还是相信公公?

    她不想回信息,而且,似乎有一股气憋着,不让她搭理上官少雄。

    火车,在黑暗中奋力地往前飞奔,上下辅的旅客,大多都已入睡。头顶上的灯已熄灭,卧铺车厢里模糊一片。只有对面中铺的那个旅客还在热火朝天地聊着电话。尽管已经压低了声音,可他的笑声依旧很刺耳。

    听得出来,这年轻小伙正在跟女朋友打电话。

    秦多多不时地看了那小伙一眼,不时地见他把手机举到唇边,吧吧地亲着手机屏,好象,手机就是他的心上人。

    有些反感,更多的是眼热,更多的是,心酸!

    小伙子的幸福与甜蜜,更衬出秦多多的孤清与痛苦。

    好几次,秦多多想出言阻止。

    但话语在嗓子眼里又强咽了下去。不能这么没胸襟吧?看不得别人的幸福?

    做人不能这么狭隘。

    秦多多转过身子,背朝着那小伙子。

    双手,捂住双耳。

    可依然抵挡不住,那幸福声浪的冲击!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也响了。

    一定是上官少雄的!

    如此一想,她便不想接了。

    摁断。

    将手机调成静音,然后塞进被窝里,免得扰民,免得突然吓自己一跳。

    果如秦多多担心的,手机静默了不到一分钟又响了起来,而且,响个不停,似乎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势。

    虽然是静音,可在寂静的空间内,静音的动静仍然引起了别人的注意。那小伙停止了绵绵情话,热心地提醒秦多多:“小姐,小姐!你来电话了。”

    对方喊了三声,秦多多才装作刚醒来的样子,淡淡地说了一句:“哦,谢谢。”

    小伙直愣愣地看着秦多多,他发现,这位小姐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啊。

    灼灼的目光直视,让秦多多不得不接起电话。

    “喂,小学妹,睡着了?半天不接电话?”

    未语先笑,传过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竟是范毅夫的电话。

    秦多多被笑声感染了,不由地笑了笑说:“没呢,刚准备睡。”

    “哦,那我打扰美女的休息了?”

    “对,该当何罪?”

    “那,”范毅夫收住了笑,正色地说:“罚我亲自接站!”

    什么?

    秦多多扬了扬眉梢:“你知道我在哪,还接站?”

    “当然知道,秦大美女亲临上海,明天上午九点,上海南站。”

    秦多多诧异极了:“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行踪?”

    范毅夫当然不能说,是陈妍无意泄的密,有心的自己亲自打电话向方总求证,获知了秦多多到达上海的车次与确切时间。

    然后,买了张机票赶到了上海。

    此刻,范毅夫正躺在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的大床上,乐悠悠地给秦多多打电话呢。

    “嘿嘿,只要我有心,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秦多多没往深处想,淡淡地说:“既然知道我去上海,你在公司里如何接站?”

    秦多多觉得,范毅夫纯粹就是在逗自己开心。

    范毅夫也不解释,而是笑着说:“好好休息,睡一觉醒来,你除了发现到了上海,还会有一个大惊喜。”

    “什么惊喜?”

    “现在告诉你,那不是没惊也没喜了?”

    秦多多没心思跟范毅夫胡说八道,懒懒地说了一句:“我累了,想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的。”范毅夫很爽快地答应了。跟往常不一样,以前吧,无论秦多多如何冷漠厌烦,他总想拉着她多说会话。

    挂断电话,秦多多更没睡意了。

    那个小伙已不再打热线电话,而是将*辣的注意力投向了秦多多。

    “小姐,你到哪?”

    秦多多客气地回了一句:“上海。”

    然后,整理了一下毯子,准备睡觉。

    那小伙却不肯就此收住,继续发问:“出差,还是去旅游哇?”

    秦多多看这个小伙长相秀气,且对女朋友如此亲热,想必也不会是什么不良分子,便老实地说:“出差。”

    “你在什么单位高就啊?”

    秦多多有些不悦了,觉得这个小伙太缠人了。

    便哼哈了两句,面朝里躺下。

    小伙很无趣,却不死心,继续搭讪:“小姐,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你男朋友吧?你男朋友好有艳福哦,女朋友长得这么漂亮,他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外出啊?”

    对小伙先前的好感,在瞬间推翻。

    秦多多不客气地说:“请你别叫我小姐,我不喜欢!对不起,我累了,不想说话。假如你睡不着的话,那就继续和女朋友聊天去。”

    “你不喜欢小姐这个称呼啊?也是,小姐这个称呼在某些地方是含有贬意的。那我称呼你什么呢?我看你的年纪一定比我小,我叫你小妹吧?”

    秦多多不作声,任他自说自话。

    见秦多多没反应,小伙以为秦多多默许了,便提高声调说:“小妹,我也是到上海,咱们是同路。请问,你预订宾馆了吗?要是没有的话就跟我一块走吧,我在上海有房产呢,在南京路附近,很热闹的地方。”

    “谢谢,不用。”又指着上下铺,蹙着眉头,压低声音说:“大家都休息了。”

    说着,秦多多用毯子连头带脚地蒙上。

    原以为,小伙见状会闭上嘴巴。

    没想到。

    “小妹,你男朋友是干什么的?”

    秦多多不答话。

    “我猜,一定是工薪族,假如有钱有势的话,他舍得让你出来奔波?早就金屋藏娇了。”

    秦多多依然不说话。

    “看来,我猜对了。唉,真是可惜啊,像小妹这么出色的美女,怎么也得找个富二代吧?再不济,也得找一个像我这样的,家产上亿的男朋友吧?”

    秦多多气坏了,她想了想,转过身,使捉狭地说:“这位大哥,我也觉得可惜了,你要是没有女朋友的话,我倒是觉得,你当我的男朋友很合适。”

    小伙喜坏了,一下坐起来。没提防,额头咚地一下撞在了中铺上。

    他疼得呲牙咧嘴,又不好在秦多多面前表现出来。

    “小妹,我那个女朋友算什么呀,随时可能说拜拜的,”他坐了起来,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兴高采烈地说:“只要小妹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这就打电话跟她分手。”

    秦多多扭过身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真的,别说是跟她分手了,让我马上跟你结婚都可以!”说着,他拿起手机。

    看来,这小伙还当真了。

    秦多多来气了,这人也不是个什么东西,刚还跟女朋友聊得火热呢,不时地亲着手机,这会儿却为了一个陌生女人而要跟女朋友分手。

    男人,真不是好东西。

    脑海中,翻腾起老妈常说的话。

    她哼了一声,冷笑道:“你就是个人渣!”

    小伙被秦多多骂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嘟嚷了一句:“不就长得有几分样子吗?神什么呀神?”

    秦多多不想多事,硬是装满腹骂人的话给硬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