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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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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萌]

    两年后,在我完全确定了周已经在我的心中一个不可寻找的角落之后,我应了父母的要求回到了家乡,结束了飘泊的生活。我找了一个小单位,做一名文秘。之所以做这样的选择只是因为这个工作有很多空余的时间可以留给我自己,我不再是一台机器。

    因了工作的方便,我有了一台电脑,再插上一根电话线,我便连通了这个世界。工作之余我开始了网上的游戏征程。

    在网上建立起第一个真正的网友关系的是关萌,一个中年妇女。很自然的我们的谈话是从我们各自的生活开始,然后是女人最关心的话题:爱情。令我自己感到惊讶的是我竟然很平坦的向她说了我和周的故事。没有眼泪,没有伤痛,甚至没有表情,象是一段与我无关的故事,我只是一个说书人。关萌扮演了一个很好的倾听者的角色。如果世界上那么多花花绿绿的大小奖项有“最佳听众奖”这一项奖的话,我想第一个领此项奖的一定是关萌,她属于那种干净而又纯粹的倾听者。

    关萌有关萌的不幸。她有个深爱着她的丈夫,有着深爱她的父母,有着深爱她的哥哥嫂嫂,然而她却不爱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直至年过三十五岁都未能给她的丈夫生育一男半女。她清楚的知道她的婚姻必将走向破灭,她不想让孩子成为她痛苦延续的见证。她也逃避,她也挣扎,但是亲情一如桎梏般的捆扎,使她一度并继续成为了亲情下的牺牲品。她的上司为了她众判亲离,放弃了苦心经营了十余年的蒸蒸日上的事业和家庭,失去了孩子的抚养权,甚至仅有一月一次的探视。年近四十的人为了爱情一无所有,而关萌给不了她任何承诺,除了逃避。那份爱逼迫着他们离去,一切都得重新开始。

    关萌出身于书香世家,又是88界毕业的it专业高材生,且写得一手好文章。很轻松的关萌在中关村的一家网站谋得了一个网站专栏主编的职位,逃开了那场不该发生的爱情。

    [虫子之恋]

    我和关萌都是被现实抛弃了的孤儿,在那个世界没有人能理解我们。失去了交流的我们变得孤独与寂寞。因为着寂寞,我们走到了一起。我们给彼此以安慰,实际上,我们就是彼此的影子,给另一方安慰也就是在作自我安慰。因着这份共同的寂寞,我们对彼此就多了一份理解和宽容,在另一个世界,我们感到彼此不再孤单。

    我不想说我们相见恨晚这类的话,因为我和关萌根本就没有见面,我们只是存活与网上的两个灵魂。也实在是因为这隔着网络的这份陌生,我们才能那么肆无忌惮的一起声讨这个世界。我们如两条疲软的虫子,互相依附着,给对方以温暖和关怀。

    我们从聊天室的相识,发展到一天一封的邮件,再到后来关萌百般要求下的一天一小时的长途电话。关萌所带给我的是一种一如母性般的关爱,而关萌则对我说“末末,我再也离不开你了。”不知道是我天资愚笨还是什么,我当时竟没有听出关萌的话外之音。我只以为关萌把我当成了她解脱空虚的影子,我一直乐意的接受着。直到关萌在邮件和电话中直呼我“末末,宝贝”的时候,我才稍有了不妙的感觉,但依旧不敢相信,小心翼翼的试探。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关萌的一封带着照片与一支娇艳的玫瑰的邮件中,她告诉我“末末,我爱你!一直爱着你!”“我的原上司是一个女人。”我有一天的时间无法承受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我呆呆的看着照片上风韵犹存的关萌,怎么也无法相信她是个同性恋者。我并不反对同性恋或网恋,但我对关萌决不是爱情啊!我所有的感觉都只是在寻找一种依靠,一个支撑点。这是一个玩笑还是一场捉弄?

    在那晚关萌打来的电话中,关萌明显的感觉到了一种异样,整整一个小时我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所有的语言化作了眼泪和低泣,由那根电话线传给了关萌又一场锥心的痛。关萌动在长长又短短的一个小时中恳求了一万遍“末末,你说话啊。”在最后的无望之中掐断了我和她的联系。这之后我再也没有收到过关萌的只字片语。我一封封的邮件如泥牛入海,找不见踪影。关萌很迅速的在当晚便关掉了手机并在后来更换了手机号码。和关萌的联系由此终止,唯一留下纪念的便是她最后一封邮件中的照片与玫瑰。

    [风月落花]

    和关萌的这场看似爱情的故事中,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这场“爱情”短得来不及我反应就已宣告结束。我只是一个审判台上等待着宣判的人,亦或有罪,亦或无罪,答案下一分钟就能知道,而现在你无需知道。

    其实我一直都很重视和关萌的这场交情。她是我无论是生活中还是网上第一个完完整整的知道我故事的人。我把所有的信任都给了她,除了我的容貌和地址,关萌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或者是我这过份的信任,也或者是我们在谈话时我辞不达意而造成了这场错误的感情?而我只能悲哀的看着他无可挽回的结束。

    我是在一个月后关萌的朋友发给我的电子邮件中得知关萌那一晚一个人去了酒吧喝了一晚上的酒的。那一晚,关萌独自开车去了一个偏僻的酒吧,喝了个烂醉,直到第二天中午全家出动的大搜寻中,朋友才在那家叫“伊莎贝儿”的酒吧找到关萌。此时的关萌已经全身瘫软如泥。酒精的高度点燃了关萌的神经系统,晚上关萌便开始了长达一个月的高烧期,后转为肺炎。在一个月的昏迷过程之中,关萌始终只喊着两个字“末末”全家迷惑的等着关萌醒来解开这个“末末”之谜。在收到那位朋友的邮件之时,我看见自己残忍的把周曾经附加于我的痛苦增加一倍的让关萌尝了个够。狠毒如女人,可我错了吗?我怎么做才是对呢?

    后来,就真的再也没有了关萌的消息,哪怕是从她朋友那得知。而我依旧给关萌发邮件,尽管我知道她再也不会去打开那个邮箱。我象往常一样,告诉她我的近况,我的感情,我和粟正以及慕冬之间的故事。坦然的就象是写给自己的日记,每隔几天必会发一封,象是一场自言自语,或者也是一种自我安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