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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子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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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小名唤作聪聪,95年阳春降世,与我结成母子缘。从此,平凡的家庭生活多了无数快乐。

    智者乐水。聪聪自小便深谙智者之道。甫会下地行走,便展示了“乐水”天赋。小水盆里贮了一点水,便会把脸蛋埋进去学潜水。要是水盆里的水多了,便知道有性命之虞,脸蛋绝对不埋了,但身边诸物全遭殃了,管你什么鞋子袜子书本玩具,只要是小手能拿起的,全部拿来丢进水里,极其认真地观察它们在水中的沉浮之态,并陶醉其中,能不吃不喝不哭不闹给全家半天的安宁。所以,只要哪会儿家里突然安静了,准是这小家伙在水池边用功呢!更绝的是,他还能充分利用自己的尿尿来研究水。2岁的他,还不知道随地小便有损男儿形象。尿急了,就地蹲下解决,顺势观察胯下水的形态,然后向我汇报:“我尿了一个大太阳!”“看,我的尿尿会转弯了!”后来他的研究不仅仅停留在观察阶段了。刚一尿完,便会抬脚“啪”地一声踩破“太阳”才不管身上脸上会臭呢!呵斥了几次,学乖了,一场尿往往没完,就急急站起“啪”地踩下,等你反映过来,他早跑了。小小人儿,居然懂得了利用“时间差”也不知道那憋下的尿会让他的小膀胱遭殃!

    聪聪对大人能穿裎亮的皮鞋特别眼红。一个夏日,我擦皮鞋后忘了把鞋油鞋刷“架高”(当时他正出乳牙,什么东西都敢往嘴里塞。)结果,一转眼功夫,他就拿了鞋油,一股脑挤在鞋刷上,往自己脚上的软布鞋上刷,把一双米老鼠布鞋刷得漆黑,还嫌不过瘾,又顺势刷上小腿、大腿,直至屁股蛋蛋。等我回来,他的半段身子已如非洲黑人一般!全家人花了整整半天功夫,动用了种种洗涤方法,才算把他的半个身子洗净还原了。自此以后,他对鞋油也彻底失去了兴趣。

    4岁上了幼儿园,一次要参加公开演出,按学校要求,我为他购买了一件白衬衫,配上一个黑领结。穿着起来,果然有那么点绅士味道。因为形象颇佳。他还荣任了那次活动的“迎宾特使”自此,他对那身装扮特别爱惜。洗干净后总要亲自叠好,亲自放进衣柜才放心。深秋的一个早晨,他突然怀念起那件白衬衫和黑领结,便悄悄钻进衣柜里,翻出那身衣服穿戴起来,并神气活现地出来展示。只可惜全身乍满的鸡皮疙瘩破坏了他的光辉形象,慌得他奶奶一把抱起他塞进了被窝。

    聪聪从小喜欢小生物。朋友曾送过三只毛茸茸的小鸡,算作给他的玩具。打出娘胎,他还没有见过这种小巧的可爱的会自己活动自己玩的“玩具”呢!一下子喜欢得不知怎么对它们才好了。先是把自己放玩具的一只漂亮的箱子腾出来给它们做“家”也不管那么多心爱的玩具没处放了。考虑到小鸡们可能冷,毫不犹豫地脱下了身上的毛衣铺在箱子里,给它们作“被子”等我阻止时已来不及了。晚上睡觉,差点就把小鸡们捧上床了。从此无论去哪里玩,都不忘带上那只箱子,我只得无奈地做了小鸡们的随从。不幸的是,无论他怎样百般宠爱,小鸡们还是一个接一个死掉了,每次都害他泪雨滂沱。

    聪聪跟狗之间的恩怨更是说不清道不明。每次看见别人牵着狗,他就羡慕,总是要远远地跟着狗走好久,有次还差点迷路。可是真的来到狗身边,他又害怕得有多高爬多高才放心。一次带他去友人家做客,大人们在屋里聊天,他在门外玩。忽然,他一脸惶急地直冲进屋,而且不顾客人礼数,直接往我们围坐的桌子上爬去,那速度不比小猴爬树慢!惊讶之余,我知道变故原因必在门外。果然,一只小狗晃着尾巴进来了,直冲聪聪挤眉弄眼呢!可惜一个有情一个无意!一屋子的人都笑得掉眼泪。

    聪聪从小就很有理想,并常常修改以更符合实际情况。记得他第一次跟我谈理想,是想做“陆海空三军总司令”令我心脏的跳动加速了几倍,更让他的爸爸激动得几乎掉泪。不过,几天之后,聪聪又修改了方案:我想做警察,专抓坏人。这个理想嘛,比较从俗,但有理想总比没有奋斗目标好吧!又过了一阶段,聪聪对肯德基无比迷恋,遂又宣布:我长大了要做个专炸鸡腿的人!四个大人顿时哑然相顾,沮丧无比。近来,因“非典”流行,他又决定做医生了。

    当然,生于世纪末,他难免也有现代人的种种现代病,比如焦虑。

    幼儿园里听老师说“小偷”可耻,便一连几天郁郁不乐。问他,回答道:“我可能也是小偷。”我不免大吃一惊,追问之下,才明白:一日,他自己去购玩具,营业员阿姨把玩具往柜台一丢,便自管聊天去了,他自己拿了玩具走了。他说:“我拿玩具时阿姨没看见,这不是偷吗?”我心里暗暗一叹,再三宽慰,并带他去找了那位阿姨,才算解了这个结。

    我生病住院,他天天夜里哭醒,醒来必问奶奶:“妈妈会死吗?”得到否定答复后,才能再次入睡,如此十多天。待我出院回家,他瘦得比我还厉害。抱住我,第一句话便是:“妈妈,你总算没死!”

    来人世也不过八九春秋,逸事却已罄竹难书。见我执笔,小家伙很不时过来巡视,并再三关照:不许写我坏话!写完给我检查!

    稚子童心,其实是一颗晶莹的天使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