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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和他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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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在看晚报社会版的“美国评出最难忘小天使”一文,儿子凑了过来。说真的,我是先被画面上的美国小天使秀兰邓波儿吸引——小可爱身穿格衬衫牛仔背带裤,头戴一顶遮阳草帽,似乎很随意的打扮,但那波浪的短发又把她衬的极洋气,再加上天真中透着妩媚的笑容,美!美女诱我读文。我想,与之年龄相仿(相片中的)的儿子,肯定会喜欢这张图片中的美人的。于是,我指着秀兰邓波儿问了天天。

    “我喜欢穿着白裙子,长的也白白的(女孩)我忘记他原话里是否有这个词,因为他的回答太令人诧异了!以致使我瞬间健忘”天天说。“不喜欢美国的。”他又补充道。哦?还蛮爱国的!我的臭儿子。

    怎样?别看我儿年记小,选女朋友有自己的眼光了!嘻。我就再说说一些事——

    儿上幼儿园的一天,回家与我说,妈妈,我喜欢和林娜玩儿。哪个林娜?我一愣。就那个。哪个?就是那个。是和你一起坐的吗?是。妈妈,我愿意和林娜玩儿,我也愿意和你玩儿。我大乐!你去告诉奶奶吧。我想锻炼他的口语表达能力。儿去。奶奶,我愿意和林娜玩儿。哪个林娜?奶奶不解地问。就是和我坐在一起的。那是个姑娘。奶奶说。我乐意和姑娘玩儿。哈,童真!我不禁想起前几天讲完某王子和美丽的姑娘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后,儿一本正经地说,妈妈,我要美丽的姑娘。哈哈,我儿!顺便提一下,林娜,圆脸,眼睛也圆溜溜,白皮肤,柔软的头发,略带点儿卷儿,不是很好看,但比较有味道儿。

    后来,天天转学了,那一段无疾而终。真是天涯处处有芳草,天天又有“艳遇”小简是我一位同事的女儿,白皮肤,大眼睛,双眼皮,黑黝黝的眸子像湖水,透着灵气,快言快语,活泼可爱。(这个,我也喜欢!)天天很快和小城简成了双,两个人放了学就往我们办公室跑,先来的没有见到另一位,准保急切切地问,某某哪?问话时两人是一样的表情:紧皱眉头,挤着眼,眼里写着两个字:痛苦。要是前后脚到的,便雀跃着相互呼唤着一起玩。有时在办公室,有时手牵手飞奔到操场的沙地过家家。真羡煞了我的单身小同事们!有时同事逗趣:天天,你女朋友是谁?是小简!这位毫不犹豫地说。女孩子到底矜持些,用手指指说,他。

    两个小东东,两小无猜,幸福无比,却给大人带来担心——那天,我正在办公室备课,听到窗口传来小简爸爸的声音“你怎么那么粗鲁哪,天天?”咦,怎么能把“粗鲁”一词用在我儿身上?太过份了!我很不满。这时,一同事进来,笑着说:“你儿子抱小简了。”啊?!我的不快烟消云散。我儿做的是不对!人家女孩的爸爸当然怕女儿吃亏了。其实我明白,当时五岁半的天天,语言表达能力不强,亲近谁就用这种方式,并无它意。事隔不久,又发生了一件令我心惊肉跳的事——

    那天放学后,我们因事开会。会议开始前,两个小家伙混了进去,肯定是因为小简,天天不坐在我旁边,非要和她坐一起。好好坐也罢,不知为甚,那小子胆大包天居然要在大庭广众下亲小简!小简躲,他往前贴!我的妈呀,我大气都不敢出!简他爹就在旁边呀——多亏是背对他们!可是情况万分紧急!我旁边已经坐满人,我是鞭长莫及呀!万幸的是,天天终于在简的脸上叮了一下后及时撤兵了!这时简的爸爸恰转过身来!真是千钧一发之际啊——我聪明儿刚才的退兵——退一步海阔天空啊!我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在它颠起十丈高后急速落地。否则,万一人家看到刚才那一幕,,向我索要赔偿,我怎办啊?令我后怕的是多亏我没有心脏病啊。

    天天的这一举动着实令我震惊,回家跟老公说他儿的没出息的事,那位却得意地哈哈大笑。无耻啊!他在哪学来这一套哪?我问。老公努了一下嘴,做了一个亲嘴的动作说,电视上呗,你忘了?我儿这叫活学活用。经他一提醒,我还真想起来了——

    电视里,一对男女相拥,深情凝视,接下来是什么镜头,聪明的我不用思考也知道。为了免于五岁小儿纯净清澈的明眸遭遇环境污染,我急中生智,拿起旁边的芭蕉扇递给儿子“去,给你爸爸扇扇风。”儿顺从的地侧过身去,给老公扇风。极用力。用老公的话说就是,这是五级大风。画面翻过,五级风也吹过去了。妈妈,我扇风时,电视里干什么了?天天笑眯眯地问。没干什么呀。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亲嘴了!哈哈哈!小东东肯定地说,坏坏地大笑起来。哈!我儿子可以当导演啦!老公爆笑起来。是我弱智。我自我解嘲地说。不禁又想起六年前自己导演的一幕剧:也是晚上,我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红棉袄红棉裤。陪我的是困了要睡却不停啼哭的五岁小侄女。剧情发展到要有“经典”镜头时,我说:“来,大侄女,大姑抱抱,一会儿爸爸妈妈就来接你了。”说着,我一把将孩子揽到怀里。谁知第二天,嫂子笑着跟我说“欣欣说,妈妈,我大姑不让我看亲嘴的。”我当时就笑傻了,一个五岁的,哭泣的,欲睡的孩子,居然能揣透大人的倪端!?而且,我还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哪!没想到,时隔六年,我贪玩的愚儿也是语出惊人!而且如出一辙啊。

    小孩子的懂事是瞬间的吧,我只是适当地教育天天要注意和小伙伴玩的方式,但我的儿子明显地斯文起来。首先在礼貌方面的表现,来到办公室能主动问好了。但还是被挑剔的同事指责。其中那个可恶的管我儿叫世纪大流氓的讨厌鬼(苦恼的光棍汉)说,哎!你家天天怎么还把人分了等级呀,为什么总是先问简老师?!我留意一听,果然,无论是来还是走,都是先和简老师打招呼,声音又大又响亮。听听:简老师好!小简爸爸拜拜!

    天天喜欢和小简玩,周末也不例外。但他们在各自的家里。于是,天天提出给小简打电话。我说好啊,你说说你想跟她说什么。“小简,蓝天对着大海,我们的爱情飞上蓝天。”啊?哈哈哈!我大惊!心里却乐开了花。“小简,你好!你给我爱心,我给你金子。我们在一起玩,多开心啊!”好悬!多亏这是个没打出去的电话,否则,我上哪儿去找金子呀。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小简要转学了,我是从两个小鬼的谈话中得知的“我妈妈说下个学期我不在这里读了。”“你不要去别的学校了。你跟你妈妈说就在这里读。”“那我再跟我妈妈说说吧。”两个都是眉头紧皱,略带忧伤地说。

    小简转学了,天天又有了新伙伴。但他对小简仍念念不忘。有两事可证——

    自从自己开了公司,老公仿佛把自己卖给了周扒皮,没日没夜地忙。自然无暇顾及儿子,可天天很依恋爸爸。因为他爸爸脾气好,他们在一起,好多时候,就像哥俩,他爸爸没大没小没分没寸地和孩子打成一片,嘻笑打闹滚成一团。一会儿孩子到了快乐的天堂,一会儿又到了痛苦的深渊。搞的孩子总让我当审判长,有时我气,就不让天天和他爸爸玩,结果不到一分钟,俩人又腻到一起。老公于是更加得意忘形,更加有恃无恐地和儿子耍。要么天天笑的直不起腰,要么哭的喘不上气。大概小孩都喜欢这样的刺激吧。三日不吃“这口饭”天天还想。和我住到学校后,怕他人小觉多,早上乘车来校会迟到,我拒绝平时(非周末)领他回家。尽管他常常央求说想爸爸。有一次,老公忙完了一件大事,说来看我们。那时,我俩正在操场玩球,我说回寝室,天天不愿意。我说有个人要来看咱们,他问谁呀?我说你最想见到的是谁?是他呗。天天说。谁呀?我问。就是他呗!天天一副我理所当然该知道的样子。你说说他的名字,我说。小简。天天干脆地说。啊?!我还以为肯定是他——他爹哪!

    十月一,我们去看海,并在海边住了一晚。经过一晚一早两个时间段的潮起潮落,我们拣了许多形态各异色彩斑斓的贝壳。回家归类整理时,天天正在对着玩具说好友李升的名字。我想:让儿给朋友几个吧。好呀。我说后,天天痛快地答。给谁?给小简。他脱口而出。

    小简转学后,应该说,他们是有次重逢的。那天,是天天先看见小简的。他兴奋地喊我,并示意我看门口:小简正瞪着大大的眼睛扶着门往里看。我笑了一下,天天好象得到谕旨,飞跑着向她奔去!但是,我的儿子,他突然,停下来,转过身,默默地,走回,刚才的位子,适才眼中的火苗,熄了。为什么?我一直在观察小简的表情,她一副漠然的样子。不,应该说是对这里的陌生。孩子已经两三个月没来这里了。况且办公室的人很多,她正在众里寻爸爸。恰巧她爸爸刚好不在。天天我儿,可爱的,你,因了什么?

    我想起了曾经读过的一首小诗,借来用用,权当做结尾吧:

    记得那时年纪小

    你爱谈天我爱笑

    有一天

    我们在树下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