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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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的时候,叶子都长出来了呢。

    ——题记

    诗人称我为蒹葭,众人称我为芦苇。

    我更喜欢前者,被诗经赋予美好的愿望与期待,俗不可耐的俗名只会被岁月淹没变成尘埃。

    请叫我蒹葭。一株被后人遗忘,却在古人梦里反反复复出现的草木令人辗转反侧。我只愿在秋冷的时候才会开出温暖的白絮,总是执著于与白露秋水朝朝暮暮,望着彼岸伊人日夜思念的清冷日子。

    她卷起衣袖挽起裙子蹲在河岸捣衣,轻轻地哼着曲,棒槌隔着衣物敲打光滑的大石头,迸溅的水珠在暖阳下熠熠闪光,跳动的旋律扣人心弦。她只是静静地捣衣洗涤哼着曲儿,一双素手熟练地搓洗衣物,几缕青丝顺畅的垂在脸颊。

    凉风拂吹过,天空像落了雪似的一片透亮,我也跟着一起舞动,白絮轻易地到达彼岸跟着一起下雪。她微微颔首,我变轻盈地落入她如画的眼眸,偷偷伏在她柔软如墨的发丝上勾起一连串的情思,想伴她一起回家。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她不曾这般灿烂却拥有同秋叶相媲的静美之气。“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温暖的笑靥,如画的眼眉,才是她真正的样子像一场梦境因而夺目。

    原来故事可以这么美,只要伊人微微一笑;故事也可以选择凄,一座城池就此沦陷。

    秋天的一切都好像得了蛀牙,像蝉茧一样只剩下空荡荡的壳。我因叶子的离去失去温暖的庇佑,枯黄的面容日渐沧桑,这座城好像变的萧索起来,居住在城里的人也多了份凉薄。

    我的伊人在水一方。她向我走近,又远离,温柔又叛逆。我静静的,轻轻的为她写一首诗好想唱给她听,如果她能听见我的声音,听见我对她只能渴望不可及的心碎。可是我,就连在梦里都不敢逾越一弯秋水去追逐什么,选择沉默的守护是不是无情的表现。所以我注定只能独自飘零与她离散,这是命中注定的哀愁。

    已选择在季节与季节之间不断的轮回,疯狂地进行生死交替,滋滋有味得品这座城的荣辱兴衰并将它看淡。我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究竟什么是各自天涯,两两相忘,只知道自己又要归一尘土看不见她会很难过。

    在寂寞等待的时光里,我总是会想起那段历历在目的日子。伊人的捣衣声伴随她温暖的歌声,溪流对着突石轻轻伴奏,秋水与长天开始不分彼此,美与美再也无法孤立。她及腰的发,盈动的双眸,纤长的手指,干净的素衣我站在河岸边,絮花飞扬,突然有些不舍。再见到她,怕是明年的冷秋了

    岁月剥蚀了古殿檐头浮夸的琉璃,淡褪了门壁上炫耀的朱红,坍圮了一段段高墙又散落了玉砌雕栏,四周的老柏树愈见苍幽,到处的野草荒藤也都茂盛得自在坦荡。我就在这里还在这里驻守,城池沦陷我的伊人她去哪了?曾经的安逸与安静,如今都已灰飞烟灭。今年的冷秋,肃杀之气更沉重了。

    我最衰老最脆弱的心灵参加了这场华丽的祭舞,但是再也经不起外界任何触动碰一下就会凋亡。秋季刚刚新生,我的叶子早早的枯萎归于土壤,我的白絮一团一团地飞舞为她下雪,期待她还能轻轻颔首落入她漆黑的眸子。从此我真的自由了,不用再在贫瘠的土地上努力生长寻找新生去见一个人,终于可以好好地埋入地下沉沉的睡去

    如果有一天你翻开书卷看到“蒹葭”二字,吟诵“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请不要憧憬它有多美丽是来自何方。岸边的芦苇不忍将你的梦打破给你失望,因此宁愿活在诗歌的想象里随风而逝。

    烽烟四起,我终于讲完了一段没有尘埃的往事感觉近视又加了一度。

    后记:我在现代化繁碌的喧嚣中知晓了你的名字,所以每次听到相似总是不禁回首寻觅。淡淡的回忆成了你口中冷漠的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