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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梦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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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8年我带着上帝的灼灼的目光降生了,出生之后我就理所当然的成了上帝的宠儿,也是在1988年我有了自己的名字——微安。我不知道是不是父母想叫我稍微安静一点,可是事与愿违我是属于那种不安分守己型的人。

    1994年我上了一年级,第一学期我打烂了一年级一班的玻璃,吃口香糖把老师的椅子上弄的脏脏的。第二学期全班所以的桌子上都有我小巧的脚印。我也理所当然的成了1994年度最调皮捣蛋的小孩冠军,还特许可以和老师同台表演。当时我的名字像现今的明星一样在全校传开了。

    1999年当我从那所小学校门走出去时全校教职员工在后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为我送行,我知道他们是感激我走的还不算太晚。

    在家中爸爸总是充当游说员,目的是缓解母女矛盾,好在那时已消灭了阶级矛盾,要不然真不知该是一种什么情形。多数情况下爸总是站在我这一边,妈也只能举着手全往爸的身上着呼,本来是打我的到最后总是会演变成夫妻之间的战争。每次我都是等战争结束后跑到爸的怀里撒娇似的问:还能动吧!爸的眼睛瞪的老大那种神情都想把他的女儿当巧克力吃了。

    三年的初中生活和随之而来的高中也都是在“平静”中度过,我依然是千百人捧在手心的公主;依然是受人瞩目的微安;依然是上英语课时看小说上语文课时写英语的vian;依然是把粉笔垒在一起用脚碾碎涂在老师椅子上然后等老师转过身大声笑出来的欢乐小人儿。这几年的时间像许多无厘头的影片的合辑,每一面的封面人物都是vian。六年的时间我看了很多书,都是关于流浪关于回忆关于海关于梦的。看一本书便会做一个梦,梦中的我通常都是一身白衣蓄着长长黑黑的发在太阳快要下山的沙滩边,倚着有着肉质感的衬衣上吹一首自做的曲子,用我自带的银色的镂着微安字样的笛子。还会梦到有一个配剑的男子站在海边长时间的看海,剑上垂下的黄色的穗子在清新的海风下舞弄着身子。这样的梦做多了我便怀疑自己是一位古代的女子,任性洒脱,有一个爱我的无名剑客——行侠仗义。

    高三对我来说之不过是一出闹剧中突插了一段蹩脚的广告。就是爸妈也没有叫他们的女儿一定要考上北京的某某大学,于是在高考的最后几个月在心里淤积的东西多得没处发泄时我选择了旅行,到西藏到内蒙古到有海有沙的地方。银行卡里有爸妈为我充的足够的钱,我只留了一个小纸条告诉他们我外出一趟。

    原计划在旅行之后写一本书叫流浪歌手的情人却不曾想早有一个人早我一步写了这本书,我发誓这个名字是我最先想到的。可我知道没有人会相信我。

    火车在铁轨上平缓地驶着,前方有个地方在深情地呼唤我,vian我好寂寞你能来陪我吗?窗外的风摇晃着厚厚的玻璃拼足力气想挤进车厢里来,我很想把它一把,可旁边的一位瘦弱的老奶奶看了我一眼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眼里分明写着:丫头,你就可怜我让我多活一年吧!对于这位可以当我奶奶的老人,我还是比较尊重的,虽然我平时比较疯狂但我也是有限度的。

    火车的哮声一路延伸着要把我送出去,我知道将要在这个庞然大物中坐上几个来回,真是种煎熬,尤其是夏天的车厢中透着难闻的气味,早有许多男的把背心脱掉露出满身横肉。

    不想让这么多饶人兴致的人和事干扰我。把耳机的声音开得足够大,不知不觉便睡去了,也不管后面的靠背有多脏,也不管有多少难闻的气体侵入我的鼻腔中,只管睡。

    西藏是个很美的地方,有着和善的待人方式,那里的人们皮肤黝黑有很浓密的体毛。尤其是他们的率直和真诚令我油然升起对他们由衷的敬意。不再象以前那样见到比自己的黑的人就叫他炭块,见到丑的就叫人类最后一个原始标本。女人天生就具有柔情和矜持不管她表现的多么狂野,我当然也不例外。我曾对自己说过微安如果你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男孩就要好好待他,把vian化成水来绕着他,让他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在西藏待了10天,其中有六天在布达拉宫,在这里我才真正感受到神圣,感受到心灵的震颤,是这里让我感受到了宗教的真正意义。每个来这里的人都会双手合十对着这座沐浴着阳光的建筑拜上一拜。剩下的四天我在无目的的游荡,也去过乡间的小学校,那里的孩子面对书本像是在啃面包一样,把在上面授课的老师当成神一样仰视着。在以前的报纸中曾看到一个老师教好几门课而且各种教学设施都很贫乏的报道。现在再看看这里比之以前好多了,老师的寿命又长了几岁,这也是神的恩赐。

    在我准备离西藏奔向内蒙古(有着望不到边的绿色的地方)时,我的手机响了,一般在我旅行时父母是不会打电话来的,我的手机号也没有向其他人说起。我隐隐中觉得有事发生,果然在按下接听键时妈的声音哽咽着,短时间的沉默后一句突兀的话钻进了我的耳中:微安你外婆想见你,晚了就见不到了。我拿下电话半天没回过神来,然后急忙向车站的方向飞奔,这是要追回一个灵魂,一个慈祥而可爱的灵魂,她即将陨落。

    火车像了解我心事似的飞了起来,我不知道上帝为什么会对一个这么善良的人下手,外婆对我的爱难道也是一种错吗?那为什么不把祸事降到我身上?

    好像在突然之间我懂了:要想惩罚一个人让他痛苦就是杀了他最爱的人。我无瑕顾及那么多,脑子中全是外婆躺在病床上的影像。记得每次去外婆那里外婆第一句话就是微安又长漂亮了,接着便问vian 想吃什么?外婆住的是个红瓦红墙的三间房子,门外是个水很清的池塘(里面有我爱次的红身子的鲤鱼)

    可惜这一切都将结束了,外婆再也不绘给微安做微安爱吃的红烧鱼也不会对微安说微安又漂亮了。我的泪水砸在我的大腿上湿湿热热的,像外婆亲吻我的脸颊。

    列车在准确的时间到了站,而我却没有在准确的时间来到外婆的身边,我象个缺席的不守纪律的坏学生。我只看到了外婆安静的躺在床上,面目安详,嘴里含着珠子,身旁放了好多金色的元宝,地上的火盆里积了厚厚的一层。我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突然的没有了泪水,这在最爱的人的面前是很不孝的——按照传统的规矩。

    外婆的葬礼在有秩序的进行着,爸妈没有让我跟着去看着外婆的身体在高温炉中燃烧。我也不争执,他们以为我是被吓的,听说人在炉火中燃烧会发出难闻的气味,再加上看到亲人在火中化为灰烬,这对于心灵脆弱的人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尽管我没有看到外婆在火中化成灰烬,但外婆的死在我心灵上还是留下了阴影。

    六月,我平静地进入了高考现场,就像在炉火中接受炙烤的外婆一样平静安详,我知道理想与现实的距离有几光年,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是身着白衣在海边吹银笛的古代女子,也不会有一个配带金剑的男子在夕阳西下的海边等一个身世未知的女孩。那个长长的梦还没有做完就结束了。

    我的旅程也只是在火车上向外延伸了十天而已。但微安知道vian 还会去一次那个有海有沙的梦境不管那里有没有配剑的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