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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一大片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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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恩熙今晚是约了温谨言一起吃饭的,谁知饭吃到一半温谨言接了通电话就要走。

    她见他行色匆匆,想起爸爸集团出事时爸爸的脸色,怕荣鼎也出什么事就悄悄跟上了温谨言的车。

    谁知道他居然是来了医院!

    她一进医院,夏恩宁勾引温谨言的话就听了不少,加之又见他们私下啊见面还怎么能忍得住!

    夏恩宁将目光淡扫过那张照片就知道解释徒劳。

    她干脆就笑了:“抓贼拿脏,捉奸在床的道理不懂?你应该在刚才谨言哥和我亲亲我我的时候冲出来,现在来撒泼有什么意义?”

    夏恩熙一张俏脸瞬间就暗沉了,狠狠咬着嘴唇。

    她当然不可能在温谨言面前闹!

    除非她想破罐子破摔提分手,若不然,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温谨言面前!

    有一点,夏恩宁说对了,她就是在意!

    太在意了!

    因为她深爱着温谨言。

    从她去国外留学时就爱上温谨言了!

    好不容易等他回国管理荣鼎集团,准备要跟她订婚,这个当口,她绝不可能把一手好牌打成稀巴烂!

    一分钟,夏恩熙稳了稳情绪。

    “姐,其实你也挺狠的,听说你妈妈温婉贤惠,我看你完全不像她。”

    “嗯。”夏恩宁不否认,“性格像爸,你想说什么?”

    夏恩熙指了指她:“别得意,这次不会让你得逞,谨言哥是我一个人的。”

    住院部有人出来。

    夏恩熙终于转身走了。

    夏恩宁打了个电话给上面做了交接,直接回了宿舍。

    进宿舍的铁门锁着,路灯永远是坏的。

    手机却没电自动关机,她找了很久才找出的钥匙却怎么也插不进钥匙孔里!

    后背的刺痛始终不减,扭伤的脚踝也痛得要死,偏偏钥匙一滑“咣当”掉在地上。

    她只好蹲下去摸黑找。

    一遇上夏恩熙简直太倒霉!

    突然,一道白光照过来。

    夏恩宁本能回眸伸手挡住突如其来的强光。

    沈司洲那张阴沉的脸出现在她的指缝里。

    她捡起钥匙勉强站起来,努力站直,不露一丝狼狈给他:“沈主任怎么会来这里?”

    他睨着她,不悦说:“准你下班了?”

    她一愣,才想起他的条件——他不下班她不许下班。

    “对不起主任。”

    该低头时就低头,审时度势的道理夏恩宁向来懂的。

    他点头转身:“那走吧。”

    她一拐一拐跟在他身后。

    他始终没有回头,速度并不快。

    弄堂尽头,他的那辆黑色保时捷靠边停着。

    上了车。

    车子却直接去了澜湾。

    夏恩宁错愕:“你不是说加班吗?”

    他不答,有点霸道打开车门:“下车。”

    ……

    丁柏汝早已经把书房收拾出来,泡好茶,准备好点心和水果恭候。

    沈司洲加个班的架势都这么大……

    夏恩宁才坐下,一包东西丢过来。

    低头一看,全是药。

    她微微一惊,原来他是知道的。

    她什么也不说,弯腰开始给脚踝涂药。

    沈司洲抱着文件坐下,一脸不快:“还好伤的是脚,你若敢在这当口弄伤你的手,我第一个把你提出医疗队。”

    她抿唇忍住痛:“谢主任教诲。”

    伸手去拿喷雾时,扯到后背的伤,她秀气的眉毛一拧,下意识抽了口气。

    “怎么?”面前之人抬眸看来。

    夏恩宁丝毫不矫情:“能否麻烦下家里阿姨帮个忙。”

    她后背的伤铁定是够不到了。

    他微嗤起身,大步过来,笔直双腿往她面前一站。

    她下意识要挪动却被他按住。

    “看病找医生,叫什么阿姨。”  这语气。

    夏恩宁才想说什么,男人双手抓住了她的衣服就要脱。

    她几乎本能按住他的手:“沈主任,我自己来!”

    他不强求,但嘴欠:“剪衣服的手速倒是快,就是不知道脱衣服的手速怎么样?”

    夏恩宁的手抖了抖,咬牙先脱了白大褂,里面内搭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她解扣子的手却无端地紧张。

    弄半天也没全解开,她不禁懊恼地想为什么要穿衬衫出门!

    沈司洲似有不耐烦,大步上前不等夏恩宁张口说一个字就揪住她的衬衫。

    用力。

    啪啪啪——

    所有的扣子齐飞,

    不等夏恩宁反应过来,男人大手一扬,直接将那件白色衬衫从她身上脱下甩出去。

    “啊!”

    夏恩宁再无所谓也没脸皮厚到在灯火通明的房间里让自己几乎全luǒ着上身展露在一个男人面前。

    尤其,是沈司洲。

    她本能用双手护在胸前。

    男人墨色的瞳孔眯着:“怎么,就许你随便脱我的衣服,不许我脱你的?”

    话虽然这样说,他却难得的绅士眼,目光刻意没有没过她脖子以下的地方。

    “不能释怀?就当礼尚往来。”

    夏恩宁被他的话堵得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剪他衣服是事实。

    他娴熟取了镊子夹着酒精棉就给她后背的伤消毒。

    其实他一眼看见她白大褂上隐约能看到血渍就明白,里面的衬衣八成是与伤口粘在一起了。

    要是慢慢撕,更遭罪。

    长痛不如短痛。

    但这没必要告诉她。

    握着镊子才俯身,沈司洲不觉拧眉。

    除了今晚划伤的那一处,她的后背,横七竖八全是伤痕印子!

    虽然有些已经变得很淡,但他是医生,一眼就明了。

    这样的伤,他在海外当无国界医生时曾在俘虏与人质的身上见过。

    行刑式的鞭笞!

    抽得狠,消退得也慢。

    搁在当时,必定是钻心的痛。

    是在夏家被打的吗?

    “别是要缝针。”她见他没有上药,忍不住别过头说。

    他回神,按住她的肩膀给伤口消毒:“你恐怕没这个荣幸让我亲手缝合。”

    她痛得后背肌肉一阵紧缩,却是笑。

    坐到沈司洲如今的位置,任何手术收尾缝合他都不会亲自上,要说能得他亲手缝合还真是荣幸。

    “还笑。”他抓着她肩膀的力道没有松。

    他消毒得很认真,夏恩宁感觉他擦拭了好几遍。

    她突然有些笑不出来。

    妈妈走后在夏家的那么多年,因为她的“坏”,隔三差五会遭打。

    但从没有人会帮她上药。

    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够不着的地方就干脆放一缸药水泡着。

    这么多年,沈司洲是第一个替她消毒上药的人。

    突然,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仿佛不再是孤单一人,有了一个盟友。

    她的指尖微凉,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上完药,丢下句“等着”出去。

    回来时,一件男士白衬衫被丢过来:“穿上。”

    夏恩宁没有矫情,直接套上。

    有淡淡烟草味,是他的味道。

    沈司洲已回到书桌前,夏恩宁忙过去就见他将一张纸递给她。

    她起初以为是病人病例,没来得及看,一支LAMY钢笔被递过来,“签了。”

    夏恩宁这才看清居然是他之前提出的条件。

    他修长手指敲了敲,“鉴于你第一天就违反条约,我觉得还是落实到白纸黑字比较好。多加一条,从今往后,遇事先找我,向我报告。”

    夏恩宁:“……”

    刚才她大约是脑袋被人敲了才会觉得沈司洲有那么一点好!

    但她也没矫情,大笔一挥,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