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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立下不可破除的无谋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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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主走了。

    我如同刚被宣布刑满释放的囚犯,浑身上下瞬间变得无比轻松。

    我朝房间深处走去,继而向后一倒,后背与柔软的床紧紧贴合。

    “那是我的床。”

    “......我想也是。”

    可我没有起身的念头,只是喃喃了一句。

    “......”

    雪并未再说什么,于是我决定暂时就这样躺着。

    壁炉的火熄了,黑暗以及比黑暗更使人惶恐的沉默包裹着我们。我们不愿开口,仿佛在漆黑的某处正潜伏着可怖的怪物,一旦有动静便会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不过,我们大概在想同一件事:

    被【篡夺定偶】附身的人必定会在十年后死亡。而当宿主死亡时,该定偶将就近寻找下一任宿主进行附身。

    简直和传染病无异。

    在明白自己死期已定的前提下,甘愿做替罪羊来保全真凶......大概是这么回事吧。

    唔,其中一定存在相当复杂的原因,或许当事人之一的我应当去了解。

    可又该如何开口呢?

    我仅仅是个多管闲事的私家侦探罢了,任何人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的必要。

    到目前为止,我的行为究竟起了什么作用?我有做过一件完全贯彻自己的理念的事么?

    没有,根本没有。

    漂亮。

    我打了个自暴自弃的哈欠。

    “我开灯了哦。”

    我听见雪的提醒,随后照明魔具发动,强大的光线一下子便驱散了一切黑暗,令整个房间顿时变得明亮起来,好像夜晚已过去了一般。

    我下意识地闭眼,过了几秒才慢慢睁开。

    “诶——还挺普通的嘛。”

    我撑起身体,环视四周。

    “什么?”

    “普通的房间,普通的家具摆放方式。”

    “换句话说,我在起居上需要有自己的风格?”

    “至少先前我是这样幻想的。”

    “比如?”

    “地上散乱的魔法书、放在墙角的脏兮兮的炼药炉、安置在暗金色花瓶里的枯萎玫瑰......之类的?”

    “不错的幻想。”

    “谢谢。”

    雪站在一旁,一边和我对话,一边重新燃起壁炉的火。

    暖意随着火焰逐渐旺盛而蔓延至全身,这让我提起了不少精神。

    “我啊......通过办案,知道了席慕尔小姐的许多事情。”

    “......”

    “她的生活作息、她的朋友、她喜欢读的书、她卖的商品......简直就跟我真的认识她似的。”

    “恭喜。”

    “谢谢。”

    “......”

    “她是个好人,却因为那种事被杀掉,太可惜了。”

    “是我害了她。”

    雪淡淡地说:

    “但我接近她的目的本来就是使她能为大人所用,换句话说,她的死无可避免......她的确对我很好,这一点我一清二楚。”

    我从雪的语气中找不出一丝一毫的后悔,不过,“无可避免”这个词听上去格外刺耳。

    “......没关系吗?就这么死了?”

    “嗯。”

    雪果断地回应:

    “可以的话,希望你不要再干涉了,换句话说,你无需浪费精力与时间。”

    “......这真是你所希望的?”

    “也是我唯一能预见的。”

    “哦?那真正的死期......方便告诉我吗?”

    “我不清楚,但绝对快到了。换句话说,跟死刑的执行时间差不了几天。”

    无感情的声音继续说着:

    “你不妨把我的死当作是既定事实,那样彼此也能够接受——换句话说,我不介意就这么死了。所以,请你遵守与大人的约定。”

    不愧是雪,连拒绝别人的怜悯都可以做到如此干脆利落。

    “我说啊,雪小姐......”

    我苦笑着摇了下头:

    “看来你非常不适合去当一名商人呢。”

    “我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打算。”

    “哦呀~~但你跟席慕尔小姐相处了那么久诶,可惜了,我还以为你会学到一些商人的智慧。”

    “......换句话说,你学到了?”

    “准确而言,我学到的是奸商的头脑——诸事皆以利益为主,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我煞有介事地盯着雪:

    “生命可是人最宝贵的财产哦,坐以待毙是最愚蠢的亏本行为。你难道不觉得拖延时间是必要的吗?”

    “......”

    “......”

    “你非常不擅长说服别人。”

    “我知道。”

    啊~~这种看傻子的眼神。

    我故作镇定地移开目光:

    “我的话是有依据的。”

    “换句话说,又是神性之目告诉你的?”

    “唔......”

    我挠了挠头:

    “猜得真准。”

    “......我被魔性定偶附身,必死无疑,但神明大人不忍心看到我含冤而死,因此通过神赋给予你提示,让你想办法使我活久一点——”

    雪一口气说完,问:

    “是这样吗?”

    “呃......”

    喂喂,为什么我看上去像是在被牵着鼻子走?明明是我准备向她伸出援手哎。

    可我只好顺水推舟,点了下头:

    “嗯。”

    “需要我信任你吗?换句话说,需要我配合你吗?”

    “我说啊——”

    我刚想开口,却看见雪的细眉微蹙,眼里夹杂着些许情感。

    那副神情我貌似在其他地方见过。

    那是我原本认为雪不可能会露出的神情。

    于是,我作出嬉皮笑脸的模样:

    “怎么?你不相信神的力量?全部交给我就好哦。”

    我不知为何立下了这番诺言。

    啧......

    给我用心点啊,混账......

    再怎么也不能拿命做赌注,不对么?

    但雪竟坦然地接受了:

    “好,听你的。”

    她的回应令我的内心一阵感动。

    同时断绝了我的后路。

    ......

    我自然没打算在雪的房间过夜,待了一会儿后,我便告辞了。

    站在门口,我望了望走廊:

    “今晚好安静。”

    “因为除我以外的客人都被请去参加鉴赏会了。”

    “鉴赏会?”

    “旅馆的老板最近低价购入了不少画作。”

    “哦......”

    “我当然也收到了邀请,但我拒绝了。”

    雪补充道:

    “换句话说,我不得不拒绝,而其他人不得不同意。”

    “......”

    我听懂了雪的话中之意。

    她大概是想问我什么,只是我没给她这一机会就转身走开了。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再去观察她的表情,毕竟我猜不出她的心思。

    更何况,她承诺过——她相信我。

    走出旅馆,室外的冷风让我的昏昏沉沉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风不停地刮过脸庞,我却没感到刺痛,这令我明白气温早已开始回升。

    换句话说,雪消融的日子将近,春天快来了。

    我对此心生烦躁,不禁加快了脚步。

    ......

    回到那个我难以称其为“家”的破木屋,我发现我的同居者——费里诺德没回来。估计又是去什么地方喝酒了,那家伙最近经常晚归。

    “呼......”

    我做了个深呼吸,接着,刚才被寒风驱散的睡意卷土重来。

    踉踉跄跄地进入自己的房间,我哆嗦着钻进勉强算厚的被子里,尽管忘记了生火,但我仍顺利地迅速睡着了。

    ......

    早上......不,应该是中午醒来时,头还是晕乎乎的。

    赤脚踩在冰冷的木地板上,一连串的喷嚏向我表示:我感冒了。

    简单洗漱完毕之后,盖尔才慢悠悠地说:

    “有人在外面等汝,等了很久。”

    “哦。”

    我应了一声,并不急着去开门。

    若是雪小姐或是曼达在门外,盖尔早就把我叫醒了——长久以来的相处,让我和这家伙之间有了不言而喻的默契。

    我望了望缩在角落的落魄的壁炉,意识到费里诺德一晚上都没回来的事实。

    直到此刻,我心中已有些明白了。

    我打开门,外面阴沉的天空令我短暂地怀疑了一下自己是否看错了时间,远处,依稀传来了乌鸦“哇——哇——”的叫声,随即我又打了个喷嚏。

    一旁的石梯上,一个人穿着黑色的大衣,正一脸不快地凝视着我,活像乌鸦的首领。

    “哦呀,怎么了,德文?”

    我叫出那个我一点都不喜欢的名字。

    “你刚起床?”

    德文用如同咒骂般的语气质问,并向前迈了一小步,似乎在强调自己等了非常长的时间。

    “是哦,而且一起床便赶紧来见您,连早餐都没吃。”

    “现在根本就不是吃早餐的时候!再说你这种人顶多一天吃一顿吧?!看看这破屋子!”

    对方用接近歇斯底里的表现宣泄了愤怒。

    “喔~~莫非德文先生是特意来给我送伙食费的吗?辛苦你了。”

    “你——!”

    德文将攥成拳头的手从大衣口袋猛地抽出。但由于我的外挂与盖尔都未给出指示,我便放心地站在原地。

    果不其然,德文的拳头最终也没能抵达我冻僵的身体。

    不过,在他放下手的同时,他露出了我至今为止见过的最恶心的表情——一种不应出现在警官脸上的笑容。

    “你难道就不好奇你的那位同居者去哪了么?”

    “果然被你们绑架了啊。”

    “别说得那么难听,臭流氓先生是因为有帮凶的嫌疑,所以才被我们依照正规的程序扣押调查。”

    德文一本正经地将费里诺德称为“臭流氓先生”,话音中夹杂着傲慢的态度:

    “你很不服气是吧?那我就跟你说清楚,案发当晚,臭流氓先生跟踪了——”

    “不必了不必了,随便你们怎么做。”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

    “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去睡个回笼觉~~”

    占理的自然是他们,德文必定有备而来,和他争论只会浪费时间。

    仿佛提前知道我将是这副反应一般,德文“哼”了一声便扬长而去:

    “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好好睡吧!最好别醒来了!”

    我略感诧异,呆呆地看着德文离开。

    就为了说这事......亏他能等这么久。

    是一种警告——我在关上门时忽然察觉到。

    有人在警告我不要过多插手,尽管我并不能构成什么威胁。

    “毕竟这里是‘他’的符尔沃斯啊......”

    我喃喃道。

    接着,门又响了:

    “咚......咚咚......”

    敲门声极轻。

    鉴于神性之目没有发动,我毫不犹豫地再次拉开门。

    但是,门外站的仍是那个德文。

    “......?喂!”

    德文一言不发地闯进来,这一难以理解的举动使我愣了愣,回过神来时,对方已进入了屋内。

    “......喂,干什么?”

    对方依旧不理我,而是自顾自地试图将门锁好。

    可我深知对方做不到这件事,因为——

    “锁是坏的哦。”

    “......啊,这倒也是。”

    对方的声音又让我一惊:

    “换句话说,确实不存在给门上锁的必要。”

    是熟悉的女性的声音。

    黑色大衣包裹的躯体逐渐变得高挑,白发不知何时已搭在了她的肩上。

    她回过头,细长冷漠的眸子转向我。

    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