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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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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子里乱轰轰的,似被无数车马践踏过般,好难受。下意识的想睁开眼,却被突来的光剌激得立马闭上,想举手遮住那一时无法直视的光线,才动动指尖,钻心似的痛意马上传自本还混沌的意识中,这似乎激活了什么信息,全身上下的知觉都开始恢复,共同传达一个信息——痛。我不由自主的呻吟出声。

    发生了什么事,意识点点回笼中。我不由为自己拘一把同情泪。常听人说流年不利,祸不单行,自个犹自铁齿不信邪,可这短短一个月,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怎一个衰字了得!先是相恋了八年的男友终于结婚了,不过新娘不是我,而是他们公司总裁的千金。偏偏男友还一脸深情:“我是真的爱你,名份并不重要。我们以后还是可以在一起。”我只能冷笑着呼了一巴掌作为回应。为八年感情划上句号。八年啊!抗战都能取得胜利,自己却连一段感情都经营不好。怎一句伤心了得。

    接着是自己工作了六年的公司美其名曰倡减员增效。原来做服装设计做得顺风顺水的我荣幸的雀屏中选,在我的追问中,上司私下一脸为难告诉我“你其实很优秀,只不过你那个位子被副总的三姨妈的远房大哥的六儿子看上,你看这样行不,我为你在她手下安个助理职务行不,反正我想他也一定要人帮忙的?”为了仅剩的自尊断然拒绝后,我便大踏步迈进庞大失业大军队伍中。

    金钱与权力,现代社会的两大致胜法宝,何其不幸,自己与之接连相逢,丢盔弃甲。除了感叹流年不利外,还能说什么呢?  失恋加失业的双重打击下,自己仍试图振作。咬咬牙用原来省吃简用,原计划用来结婚的钱报名参加旅行团,试图以此转换心情。结果遇上传说中的黑导,一路上如画风景草草而过,倒是大力推销所谓名优土特产、特超值廉价、走路路过错过会后悔三生的美玉珠宝之类。在全团忍无可忍的抗议声中,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导游终于带我们来到一座山脚下,坐高空缆车上山,说是去感受一揽众山小的美景。然后呢?只听着一路吱吱作响的缆车在冒出火花之后,终于寿终正寝,应验众人上车前的担心,决然断裂,一时只觉天悬地转间,如坐上云霄飞车,再后来,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了。

    有了之前的教训,不敢乱动,缓缓的睁开眼,以适应光线的改变。开始是模糊的影子在眼前晃动,渐渐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是头顶上挂的布幔在眼前晃动,布幔上成层层叠叠的补丁使人看不出其原来花色。轻轻拉开布幔。一盏在都市生活中早已绝迹的油灯散发成微弱的光茫,成为唯一的光源。旁边一张缺了角了八仙桌上摆着面看不太清人影的铜镜、两条高低不齐的凳子,和自己身下硬邦邦得咯吱人的木床,是屋内所有家当。那空空如也的木窗格上根本没有玻璃的存在,原本糊在其上的窗纸碎片正随着灌入的寒风哗哗作响。更别提整个屋内隐隐弥漫的霉味。

    看到这明显与落伍与二十一世纪,可以进入博物馆作摆设的具件,真不知道这是到了哪?难道那个无良导游看到出了事,就把我扔到这种破屋里让我自生自灭了。

    因为自个无亲无故,在孤儿院长大的,这翻失踪,连个寻找的人都不会有。越想越心寒。拼命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换来哀号连连。可却没有半个人进来看看。越是这样,我越发心惊。欲拼命起身。下一秒,视线定格于眼前挥舞的那只短小粉嫩的手掌,这哪是我的手,这一惊非同小可,顾不得痛,一下子坐了起来。仔细打量自己,也是身着一身打着补丁,但很干净的古装粗布衣衫。原来一米六五的身材一下子变成一米二三,整个缩水了一小半。反手摸摸头上,原本刻意剪短的头发变成两条长长的麻花辫盘在头顶成两座小山包。凑到镜前,模糊的镜面映出个眉细如黛,眸似夜星,眉宇间有股掩不住的清灵气质,现却一脸痛苦神色的陌生女孩对着我大小眼中。

    这,绝不是我,脑子嗡的似炸开了锅,不知所措中。

    一阵细碎脚步声向门口走来“吱呀”一声,门开了,进来位同样布衣荆钗素的妇人。

    这是怎么回事?都说否极泰来,莫非老天开眼,也让我赶回潮流,要说这近年来,穿越绝对算是流行了。不论男女老少,只要是能成功穿越后,到了另一个世界都绝是声世显赫,英明神武,呼风唤雨,牛b的不行。想不到,正走背字的自己终于也有转运的一天。

    不过,仔细打量眼前的一切,跟富贵是一点也扯不上关系,当然,这不是重点,英雄不论出身啊,重点是要搞清楚自己穿到了什么朝代什么人身上,按以前穿越的规则,一般都是将相王候之家。古代有名的女子不少,钟无艳,显赫是有,但太丑,无盐女一个;慈禧?寒噤一个,千古骂名啊!一代女皇武则天,威风是够了,可人家堂堂节度使的家,也不至穷成这样啊?赵飞燕、杨玉环,虽然结局比较惨,倒也算潇洒一回。保况凭自己一个未来人对历史的认识,未必不可以改变历史,笑傲风云。

    我一面暗自猜测,一面打量着眼前的妇人,虽说穿着麻衣素服不施脂粉,可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文雅清贵的气息,却在举手投足间清晰可见,瞧,那以手绢轻拭眼角时不自觉拈着的兰花指,就不是那种粗鄙妇人能仿得会的,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没办法,只好用上所有穿越主角都用滥的一招,失忆。反正现在也是一头雾水,想必不用装面上表情也很疑惑:“你你是谁我我这是在哪?”

    “你”妇人闻言一愣,倒收住了泪。仍以指间拈手绢轻拭眼泪,通红的眼睛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言语中带着的不确定:“你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不知是不是我多心,这听怎么听着倒像是试探的成份多些。

    摇摇脑袋,似乎想借此把不该有的思绪抛诸脑后,不管怎样,我也只有硬着头皮演下去“我我想不起来头好痛”头紧埋进双臂间,以免自己不会演戏的表情泄了密。我竭力装出一副回忆不起来的想样。能回忆起什么来,这身体的正主子都换了个,管他前程往事何如,我也只能按失忆的路子走下去了。

    那妇人呆了半晌,眼眶一红,泪珠子又成串坠下:“初儿,你不要吓娘啊!难道真被大夫说中了,真的伤到脑子,会把以前的事全忘了。”古人也真是的,眼泪仿佛不要钱似的,说掉就掉,我的衣襟都被湿掉大半,不过,想来自古父母担心儿女皆如是吧,我在以前是孤儿,倒没体会过什么亲情,此刻被我这位现世的娘搂在怀中,眼角也不由酸酸涩涩,心里却是暖暖的。至少,有亲人——有家了。

    最初的感动过去后,我慢慢从我现在的娘口中套出自己的境况后,也就渐渐笑不出来了。首先,我身处的个时代,至少以我还算不错的历史知识,也找不出是哪朝哪代,合着也就是行话说的是处于平行空间那种架空历史,所以想当个诸葛再生,神机妙算的装神弄鬼那是不可能的了。

    再来,现在是乱世刚过,百业代新时代,原来的七国几经战乱合为国力差不多的三个国家,都说三分天下,三角形是最为稳定的形态。此刻饱经战乱的百姓最想的是休养生息,那种乱世称雄的想法肯定不合时宜。

    天时,地利皆不利我,人和呢,更是就人想拘把同情泪,我,苏蕴初,现在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居住在现任鹤雪郡上官应乾——的家眷——的院里的一小小丫环。

    确切的说,本是越国人氏的娘和我在国破家亡后沦为奴,跟其他一批人,在庆国君主在赏赐臣良将时,被随手的划拉就赐给上官府为奴,于是我娘苏氏名正言顺便成了上官府上一个做针线的粗使仆人,顺带我这个拖油瓶也就成了丫环命了。至于我那无缘见到的爹,娘只含糊的一带而过,是在越国都城破城时殉了难。会为一国沦陷而赔上一命,我那个爹,想必不会是一般平头百姓,难怪我娘身上透着股清雅贵气,这样心性的人从锦衣玉食沦为奴仆,若非放心不下这个女儿,怕不得追随他的相公于九泉,也少受些活罪。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千古悲哀同此理。

    对此我可不敢多问,娘那哭倒长城水漫金山的眼泪让我离那些伤心话题敬而远之。因为,心会痛。刚醒时她温柔的言语让以往身为孤儿的我感受以往从未感觉的温暖,也就从心底认定了这个娘。所以,我不想见她流泪。

    难怪自个老是觉得娘听见自己失忆还现出如逝重负的表情,想必这身躯的前主人也过了段锦衣玉食的日子,才十岁的孩子正口无遮拦的时候,要不小心张嘴泄点什么,被算成心怀前朝的余孽,那可就哭都找不到地了。

    这什么狗屁老天,好不容易给个奖,都给我捡个最未等的给一个十岁的小丫环,呜呜呜哪来的风云叱咤。郁闷中。

    至于我为什么会头痛欲裂的被放倒在床上,按娘的说法是当时见到我时就已昏迷不醒。她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娘含糊的话语和闪烁的眼神,我要真信这里面没猫腻,那我的智商就真的回到十岁,而不是一个已二十十岁曾独自四处闯荡的新时代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