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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6 朝生夕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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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经过这快一月的相处,她的想法改变了。慕容白这个人,其实不要惹到他,还是很好相处的。平常面对她们时,也不算脾气太坏,还算好伺候。至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把主子的架子摆放这样足。要知道,他可是皇帝,就算脾气坏一些,过分一点,也没有人敢说他什么。

    可是,沈怜觉得,她看到的慕容白,其实还挺好的。“奴婢觉得,陛下是一个和善之人。”也许他心中,还是善良的,毕竟当年,他愿意出声帮一个小宫女求情。也是因为他,才让原主绾绾,活了下来。否则,她在很小的时候,恐怕就被嬷嬷打死了。

    绾绾一心想要,找他报恩,所以,沈怜对他,也越发温柔细致了起来。她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替原主绾绾在报恩不是吗?

    慕容白听到她这个回答,不由轻笑了起来。他是一个和善之人,真是特别的回答。有人说过他,雄才大略,颇有乃父之风;也有人称赞过他,文武皆全,更是容貌过人;还有人说他,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好夫君。可是,他第一次听人说,他是一个和善之人。

    小丫头,果然只是小丫头而已。她没有看到过,他的另一面,不知道他这双修长白皙如玉的手上,曾经沾染过多少鲜血。所以,她才会这样说,否则,她一定会被吓坏吧。

    这一刻,他忽然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冷血的另一面。于是,他待她,越发温和了起来,好让她在他面前,更加开朗一些。不要那么小心翼翼的,诚惶诚恐。与她说说话,也是挺好的,打发时间嘛。他的喜怒无常,让那些后宫的妃子们,对他也是小心谨慎的。

    很少会有人,与他说说笑笑的,开玩笑。所以,他想听到,这个小丫头会与他开开玩笑,或者是说笑也好。其实他一直是孤单寂寞的,因为他的身边,人虽多,却无一人可以与他谈心。更别说是,交心了,他一直是一个人而已。

    沈怜并不明白他的这番想法,她一直在慢慢地试探着他的底线,免得自己触及后悔。一开始的她,对他一直是恭敬有加的。后来嘛,慢慢地,大家熟悉了起来,她也开始试着让自己“放肆”一些,与他说说笑。她一直在说话的同时,观察着他的脸色变化。

    她们这些在陛下身边伺候的一等宫女,也经常会收到一些娘娘主子的赏赐,好向她们打听一些陛下的喜好等等。沈怜第一次拿到一位娘娘的赏赐,是一个玉镯,从她手上脱下来的。沈怜没有直接拒绝她,而是拿着玉镯,回到了慕容白身边。

    她趁着四下无人之时,小声地对他道。“陛下,有一件小事,奴婢想请示陛下。”

    “说。”

    “是这样的,今日,有位娘娘......”沈怜口齿伶俐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清楚,最后,她才道,“陛下觉得,这玉镯,奴婢可以收吗?”

    听到她这番话,一旁的内侍大人差点稳不住身体。他们这些人,会收到一些娘娘主子的赏赐,向他们打听一些事情,也是常有之事。或者让他们办点小事,也能得到丰厚的赏赐。可是,还是头一回有宫女,拿着赏赐的玉镯,来见陛下的,请示陛下,她可不可以收。

    内侍大人一听,差点一头栽地上去。他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就听到自家陛下道。“收着吧,她想知道,朕喜欢吃什么,你明日回复于她,朕喜欢吃千层糕。”

    听了慕容白的话,沈怜也是惊讶之极,她没料到,他会同意她收下这个赏赐。然后,还把他的一项喜好,告知于那位娘娘。至于内侍大人一听,嘴角抽搐了几下,然后看着地面,不言不语。慕容白见她没有说话回应,便抬头看向她。

    看到她的惊讶之色,以及一旁内侍的模样,不由地他也微微一笑。“怎么,很惊讶,朕让你收下,你就收下。按照朕的回答,告诉她,知道吗?”

    沈怜这会立即应下,“是,奴婢多谢陛下。”于是,她心安理得地把玉镯收在了怀里。从嫔妃手上脱下的玉镯。肯定是上等货,价值不凡呢。于是,她收下了玉镯,第二日再看到那位娘娘时,她将慕容白的原话,一字不落地告诉了她。

    她一听,果然喜上眉梢,而且她还看到,沈怜手上带着她的玉镯呢。于是,她将这个宫女,纳为了自己的人。她承诺,以后的赏赐只会更多,只要沈怜安心帮她。以后她得了陛下的宠爱,升了位份,也不会亏待了她。

    沈怜一边听着,一边浅笑着应下。然后,她又收下了那位娘娘一根玉簪,然后她回去了。同时,一回到慕容白身边,她又向他,报告了这件事,还给他看了那根簪子。看着她满是笑意的眸子,慕容白不由地也跟着轻笑一声。

    这小丫头,果然越来越有意思了。

    于是,接下来,她更加受那位娘娘青睐了,也得到不少好处。同时,在慕容白面前,她的分量也略微重了一些。因为她不会隐瞒于他,无论大事小事,她都会一一转告于他知晓。哪怕是,那些女人,向她打听自己的行踪等等。

    第一次听到这些的时候,慕容白与内侍都有些惊讶。要知道,这可与打听喜好不一样,皇帝的行踪,岂能告诉于他人。

    可是,当他看到,这个小丫头一脸坦然自若地禀告时,他不由地惊讶了好一会。然后,他才把他的答案,告诉了她,让她去转告。

    一切都按照了他的心意,他想让人知道的,他们才能知道。他不想让人知道的,她就不会说,无论赏赐多重也一样。其实,除了她以外,慕容白身边的其他人,也一直在互相监视着彼此,免得有人出卖了他。为此,给他惹来祸患。

    可是,像她这样的,从不隐瞒的,还真是第一个。因为有些时候,早在她来之前,已经有人,将她刚才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率先禀报了他。所以,当他听到,她的禀报一字不差时,无论什么事都一样。慕容白开始,有点信任她了。

    沈怜一直,将他,才当成了唯一的主子效忠。其他人嘛,无论她的身份有多尊贵,给她的好处有多少,她都不会真正地动容。不过,她没有明着拒绝她们,得罪了她们。而是选择,暗中搞鬼而已,一直周旋于她们之间,也没出过错。

    而有些人,的确因此,得到了陛下的夸奖与留宿。于是,她们更加信任沈怜了,知道她的消息,准没有错。即使偶尔有出入,也会得到她的圆满解释。

    这一日,正当她站在一边,给慕容白研磨的时候,突然在有些昏昏沉沉的时候听到了他的询问。他说,你当日,为何要救他呢。沈怜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因为是你啊,我不能让你死的,也不能受伤。”说完以后,她才清醒了过来,立即站直了身躯,睁大了眼睛。

    看着她愣愣地看着自己时,慕容白笑了起来。他刚才故意趁着她,有些昏昏欲睡之时,问的这件事情。就是想听到实话,她的真心话。结果,她脱口而出的话,让他心中愉悦了起来。她说是因为是他,她不能让他死,不能让他受伤,才替他挡下的毒镖。

    她不是因为想要荣华富贵,或者是名分权利等等东西,才冒死替他挡下的。而是,因为是他,她不能让他死,她才救的他。为此,差点赔上自己一条命。

    救了他之后,她想要的,也只是到他身边伺候而已。一点过分的要求,都没有。慕容白为此,不由地动容了起来。经过这段日子的观察,她要么是心思单纯,要么是心计太深,深到连他都看不出来。否则,没有其他解释,可说。

    她刚才的样子,与下意识地表现,都证明了一点,她说得没有错。否则,她这个人,就太深不可测了。可是,这段日子以来,她除了打听他的喜好以外,其他什么也没做。就算有人想要收买她,她也会一字不差地回禀于他。

    他也一直让暗卫,暗地里看着她。她一直待在这个宫中,没有外出过,也没有与有心人联系过。一切的一切,都让慕容白对她,信了两三分。

    不过,他不会就这样下评断的,毕竟日久才能见人心嘛。而且平常空闲的时候,与她说说话,也挺有意思的。她总会冒出一些笑话,或者有趣的事情出来,与他说,逗他开心。如果将来证明,她真的值得他信任,他也会让她,更亲近自己几分的。

    而这一切,沈怜通通不知道。她所看到的,只是一个温柔倾世的少年。他的容貌倾世,气质也无与伦经,那双白皙如玉的手,更是好看极了。让她忍不住,多瞅上几眼。而且,他的脾气,也是挺好的,对她也不差。所以,沈怜如今对他,好像对待弟弟一般。

    毕竟,她的心理年龄,的确远在他这之上,不知是他的多少倍。而且慢慢地,她觉得,弟弟的分量越来越重,反而是很少,会把他当成一个皇帝看待了。

    当然,她表面上,对慕容白一向是恭敬的,不敢稍有亵渎。

    这一日,当她跟在慕容白身后,去了御花园时,碰到了花匠师傅。沈怜小声对慕容白禀报了几句,然后用手指了那个花匠师傅一下。一会之后,得到了慕容白应允的她,小步跑向了那个花匠师傅。来到他面前,花匠师傅刚想向她行礼,被沈怜立即阻止了。

    “师傅,你永远是我的师傅,不用多礼。而且我现在,还只是宫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