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雄视川江 第十回 漫漫东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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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城的议政厅内，西凉武烈王贺兰敏隆对来自统万城的最新消息感到忧心忡忡，一种压抑的气氛笼罩着这豪华而又空旷的大厅。
“根据最新得到的消息，逐日王和细封恪尊已经逃离了统万城。”赤焰城主野林长风浓黑的长眉下面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张虽然有些苍老但却棱角分明的脸和一把乌黑的山羊胡使他看起来依然精神矍铄，容光焕发。“这也许是一个好消息。”
“逐日王和细封恪尊到底去了哪里？”贺兰敏隆双眉紧锁，那只硕果仅存的右眼凝视着野林长风，嘴角微微下弯，一脸担忧之色。
“据说是去了中夏的平州。”
“司徒川已经东返，如今是慕容骏驰在执掌平州兵马，我们并不清楚他会如何对待逐日王和细封恪尊。”贺兰敏隆声如洪钟，在这空旷的大厅里余音绕梁。闪闪的烛火映在他的脸上，那张气势雄浑的脸显得异常冷峻。
“我听说清州慕容家族历来尊崇武德，那慕容骏驰虽说勇猛强悍，其个人武力甚至不在司徒川之下，但其为人宽厚，行止儒雅，颇有其祖父遗风，我倾向于相信他一定会善待逐日王和细封恪尊。”野林长风平日里从未停止对潜在对手的研究，他希望用自己的判断打消武烈王贺兰敏隆的担忧。
“若果真如此，那真是我西凉之幸事！”贺兰敏隆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但看起来仍然忧心忡忡，“不过，毕竟是寄人篱下，他们的日子未必好过！”
“尊敬的武烈王，”大将兀力漠泽一脸焦虑地对贺兰敏隆说道：“统万城发生如此变故，细封恪尊也曾多次求助于您，我们却为何要作壁上观？乃至于眼睁睁地看着我西凉的逐日王流落异国他乡！假如当初我们相应号召，出兵勤王，我们至少有机会把逐日王迎接到赤焰城。”
“我们虽拥有将近四万骑兵，然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东有赫连尊虎视眈眈，西有布延赤渊居心叵测，更何况统万城城墙高大坚固，又有重兵守备，以我们的力量，即使全部出动也万难攻取，如今，我们能保住赤焰城已经殊为不易。至于逐日王，我也是爱莫能助！”贺兰敏隆对于当前的局势感到无计可施，虽然他是西凉第一勇士，但这并不等于他甘愿冒着失去赤焰城的风险出兵统万。
“尊敬的武烈王，”大将凌吉思贡说道：“无论如何，我们绝不能对独孤烈盘踞统万城置之不理，他的暴行已是人神共愤，只有彻底打败独孤烈，迎回逐日王，西凉才有重新振作起来的希望。”
“说的没错！”贺兰敏隆把手攥成拳头重重地砸在眼前的一张桌子上，眼神中充满了杀气，“我是在等待时机，时机一到，我会亲自敲响逆贼独孤烈的丧钟！”
武烈王贺兰敏隆按兵不动，一直在隔岸观火，而慕容骏驰的大军则带着小逐日王和细封恪尊一步步地接近了云阳城。
与此同时，司徒川的大军也在马不停蹄的向东进发，他们将会再次回到西征的出发地云中城，并在那里进行短暂的休整，而后继续东进。
在前往云中城的路上，司徒川先后收到了云州节度使裴元直和静州节度使胡征明发给他的战报。
大将令狐荣野与司徒川并马而行。
“大将军，”接踵而至的坏消息使令狐荣野的情绪变得十分低落，“真没想到东方济竟然已经打到了昆宁。”
司徒川凝视着东方一望无际的草原，炯炯的眸光中透着深深的忧郁，萧瑟的秋风把他盔顶上的缨毛吹到了一侧，并随着马背的起伏有节奏的荡漾着，他身上的蚕丝斗篷在风中轻轻飘荡着。“从静州到达这里最快也得十天，在这十天之内究竟会发生什么，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您是怕昆宁陷落敌手？恐怕即使东方济这只老狐狸也很难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攻克昆宁城。”
“东方济未必会强攻昆宁城，昆宁城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个诱饵，他在等待猎物的到来。”
听了司徒川的话，令狐荣野的眼中闪出一丝惶恐之色，“战报上说，朝廷派了右武卫大将军夏侯雅正前去增援昆宁。”
“对这个人你了解多少呢？”
“我现在还不能断言他就是一个草包，但从他过往的战绩来看，他和东方济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令狐荣野扭头看了一眼神色凝重的司徒川，“您的前任——前平凉督师司马青川对此人嗤之以鼻，我现在只能期盼着他不要输的太难看！”
“皇帝陛下派了这么一个人足以说明如今朝中几无可用之人！”司徒川叹息道：“昔时龙岭惨败，我大夏精锐尽失，多少能征惯战的良将殒命沙场，我每每想到此处，无不肝肠寸断，痛彻心扉！”说道此处，司徒川英俊威武的脸上一片悲戚之色。
“若不是大将军您在之后的连续不断的征战中力挽狂澜，龙岭之战几乎断送了我大夏之国运。”令狐荣野一脸无奈，痛心不已，“如今，云州的形势也不容乐观，那公孙龙胜已经逼近了您的家乡安澜。”
“看来，安澜是守不住的！”一想到家乡父老即将被战火蹂躏，司徒川心如刀割，他恨不能立即飞到那里，迎战来敌。
“听说那公孙龙胜曾经有机会将您困死在龙川。”
“是的，如果那时他向我进攻的话，我的龙川铁骑很可能过不了风凌谷。”
“我猜他一定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他的决定不能说愚蠢，因为当时没人能够想到我可以攻克风凌谷，渡过永川江，直至在云中击败了西凉三十万大军，假如我失败了，那么他当初的决定甚至可以堪称英明盖世。”
“但事实是，您成功了，”令狐荣野转脸看着司徒川，眼神中充满了崇敬之情，“您不但守住了云中，还成功地在西征途中打败了西凉的主力骑兵，收复了云阳，甚至攻克了西凉国都统万城，将曾经强大的西凉打得七零八落，如今又踏上了征讨南辰的旅程。对公孙龙胜来说，这简直是长天诸神和他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
“要想让公孙龙胜后悔，需要有一个前提，”司徒川表情刚毅的脸上闪出了一丝冷笑，他的目光也突然间变得凶狠，“我必须彻底打败他！”
几乎与此同时，大夏右武卫大将军夏侯雅正的大军正在逼近被包围的昆宁城。
夏侯雅正几乎是轻而易举地粉碎了东方济派出的专门用来狙击他的军队，斩获颇丰，不到两日，已有数百敌人被消灭。
夏侯雅正对这些轻易取得的胜利有些得意，他冷笑着对其副将葛复礼说道：“人言这东方济用兵如神，今日观之，也不过如此。”
葛复礼审慎地提醒他：“东方济诡计多端，我们还是要谨慎行事为好！”
尽管取得了一些小胜，夏侯雅正还是不敢冒然前进，他派出了一些斥候到前边侦查一番，斥候很快回禀：前边有一个谷地，叫做水川谷，在那里没有发现敌人的踪影。
夏侯雅正于是放心大胆地命令大军向南进发，他们很快进入了水川谷，谷地南北长约三十里，东西宽仅一二里，最窄处不过数百米，谷地两侧高地上林木茂盛，地势十分险要。
夏侯雅正的十三万大军很快全部进入了谷地，浩浩荡荡的大军几乎将谷地填满了。
前锋队伍顺利地走到了距离谷地南口不太远的地方，只要出了这个口，就意味着走出了谷地。
但前面的队伍却突然停止了前进，一个十分可疑的大木箱子摆在谷地的正中，箱子里面除了连绵不断的撞击声，好像还有“咕咕”的叫声。
几个力大的士兵走上前去，合力一把将箱盖揭开，霎时间，惊人的一幕出现了：上百只鸽子一下子从箱子里面飞出来，欢叫着直冲天际，场面蔚为壮观。
在南面不远处的南辰名将东方济也看到了这一幕，同时看到这一幕的还有他埋伏在谷地两侧高地上的十余万大军。
东方济那写满沧桑的威严的脸上闪出了一丝冷笑。
赤焰城的议政厅内，西凉武烈王贺兰敏隆对来自统万城的最新消息感到忧心忡忡，一种压抑的气氛笼罩着这豪华而又空旷的大厅。
“根据最新得到的消息，逐日王和细封恪尊已经逃离了统万城。”赤焰城主野林长风浓黑的长眉下面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张虽然有些苍老但却棱角分明的脸和一把乌黑的山羊胡使他看起来依然精神矍铄，容光焕发。“这也许是一个好消息。”
“逐日王和细封恪尊到底去了哪里？”贺兰敏隆双眉紧锁，那只硕果仅存的右眼凝视着野林长风，嘴角微微下弯，一脸担忧之色。
“据说是去了中夏的平州。”
“司徒川已经东返，如今是慕容骏驰在执掌平州兵马，我们并不清楚他会如何对待逐日王和细封恪尊。”贺兰敏隆声如洪钟，在这空旷的大厅里余音绕梁。闪闪的烛火映在他的脸上，那张气势雄浑的脸显得异常冷峻。
“我听说清州慕容家族历来尊崇武德，那慕容骏驰虽说勇猛强悍，其个人武力甚至不在司徒川之下，但其为人宽厚，行止儒雅，颇有其祖父遗风，我倾向于相信他一定会善待逐日王和细封恪尊。”野林长风平日里从未停止对潜在对手的研究，他希望用自己的判断打消武烈王贺兰敏隆的担忧。
“若果真如此，那真是我西凉之幸事！”贺兰敏隆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但看起来仍然忧心忡忡，“不过，毕竟是寄人篱下，他们的日子未必好过！”
“尊敬的武烈王，”大将兀力漠泽一脸焦虑地对贺兰敏隆说道：“统万城发生如此变故，细封恪尊也曾多次求助于您，我们却为何要作壁上观？乃至于眼睁睁地看着我西凉的逐日王流落异国他乡！假如当初我们相应号召，出兵勤王，我们至少有机会把逐日王迎接到赤焰城。”
“我们虽拥有将近四万骑兵，然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东有赫连尊虎视眈眈，西有布延赤渊居心叵测，更何况统万城城墙高大坚固，又有重兵守备，以我们的力量，即使全部出动也万难攻取，如今，我们能保住赤焰城已经殊为不易。至于逐日王，我也是爱莫能助！”贺兰敏隆对于当前的局势感到无计可施，虽然他是西凉第一勇士，但这并不等于他甘愿冒着失去赤焰城的风险出兵统万。
“尊敬的武烈王，”大将凌吉思贡说道：“无论如何，我们绝不能对独孤烈盘踞统万城置之不理，他的暴行已是人神共愤，只有彻底打败独孤烈，迎回逐日王，西凉才有重新振作起来的希望。”
“说的没错！”贺兰敏隆把手攥成拳头重重地砸在眼前的一张桌子上，眼神中充满了杀气，“我是在等待时机，时机一到，我会亲自敲响逆贼独孤烈的丧钟！”
武烈王贺兰敏隆按兵不动，一直在隔岸观火，而慕容骏驰的大军则带着小逐日王和细封恪尊一步步地接近了云阳城。
与此同时，司徒川的大军也在马不停蹄的向东进发，他们将会再次回到西征的出发地云中城，并在那里进行短暂的休整，而后继续东进。
在前往云中城的路上，司徒川先后收到了云州节度使裴元直和静州节度使胡征明发给他的战报。
大将令狐荣野与司徒川并马而行。
“大将军，”接踵而至的坏消息使令狐荣野的情绪变得十分低落，“真没想到东方济竟然已经打到了昆宁。”
司徒川凝视着东方一望无际的草原，炯炯的眸光中透着深深的忧郁，萧瑟的秋风把他盔顶上的缨毛吹到了一侧，并随着马背的起伏有节奏的荡漾着，他身上的蚕丝斗篷在风中轻轻飘荡着。“从静州到达这里最快也得十天，在这十天之内究竟会发生什么，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您是怕昆宁陷落敌手？恐怕即使东方济这只老狐狸也很难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攻克昆宁城。”
“东方济未必会强攻昆宁城，昆宁城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个诱饵，他在等待猎物的到来。”
听了司徒川的话，令狐荣野的眼中闪出一丝惶恐之色，“战报上说，朝廷派了右武卫大将军夏侯雅正前去增援昆宁。”
“对这个人你了解多少呢？”
“我现在还不能断言他就是一个草包，但从他过往的战绩来看，他和东方济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令狐荣野扭头看了一眼神色凝重的司徒川，“您的前任——前平凉督师司马青川对此人嗤之以鼻，我现在只能期盼着他不要输的太难看！”
“皇帝陛下派了这么一个人足以说明如今朝中几无可用之人！”司徒川叹息道：“昔时龙岭惨败，我大夏精锐尽失，多少能征惯战的良将殒命沙场，我每每想到此处，无不肝肠寸断，痛彻心扉！”说道此处，司徒川英俊威武的脸上一片悲戚之色。
“若不是大将军您在之后的连续不断的征战中力挽狂澜，龙岭之战几乎断送了我大夏之国运。”令狐荣野一脸无奈，痛心不已，“如今，云州的形势也不容乐观，那公孙龙胜已经逼近了您的家乡安澜。”
“看来，安澜是守不住的！”一想到家乡父老即将被战火蹂躏，司徒川心如刀割，他恨不能立即飞到那里，迎战来敌。
“听说那公孙龙胜曾经有机会将您困死在龙川。”
“是的，如果那时他向我进攻的话，我的龙川铁骑很可能过不了风凌谷。”
“我猜他一定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他的决定不能说愚蠢，因为当时没人能够想到我可以攻克风凌谷，渡过永川江，直至在云中击败了西凉三十万大军，假如我失败了，那么他当初的决定甚至可以堪称英明盖世。”
“但事实是，您成功了，”令狐荣野转脸看着司徒川，眼神中充满了崇敬之情，“您不但守住了云中，还成功地在西征途中打败了西凉的主力骑兵，收复了云阳，甚至攻克了西凉国都统万城，将曾经强大的西凉打得七零八落，如今又踏上了征讨南辰的旅程。对公孙龙胜来说，这简直是长天诸神和他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
“要想让公孙龙胜后悔，需要有一个前提，”司徒川表情刚毅的脸上闪出了一丝冷笑，他的目光也突然间变得凶狠，“我必须彻底打败他！”
几乎与此同时，大夏右武卫大将军夏侯雅正的大军正在逼近被包围的昆宁城。
夏侯雅正几乎是轻而易举地粉碎了东方济派出的专门用来狙击他的军队，斩获颇丰，不到两日，已有数百敌人被消灭。
夏侯雅正对这些轻易取得的胜利有些得意，他冷笑着对其副将葛复礼说道：“人言这东方济用兵如神，今日观之，也不过如此。”
葛复礼审慎地提醒他：“东方济诡计多端，我们还是要谨慎行事为好！”
尽管取得了一些小胜，夏侯雅正还是不敢冒然前进，他派出了一些斥候到前边侦查一番，斥候很快回禀：前边有一个谷地，叫做水川谷，在那里没有发现敌人的踪影。
夏侯雅正于是放心大胆地命令大军向南进发，他们很快进入了水川谷，谷地南北长约三十里，东西宽仅一二里，最窄处不过数百米，谷地两侧高地上林木茂盛，地势十分险要。
夏侯雅正的十三万大军很快全部进入了谷地，浩浩荡荡的大军几乎将谷地填满了。
前锋队伍顺利地走到了距离谷地南口不太远的地方，只要出了这个口，就意味着走出了谷地。
但前面的队伍却突然停止了前进，一个十分可疑的大木箱子摆在谷地的正中，箱子里面除了连绵不断的撞击声，好像还有“咕咕”的叫声。
几个力大的士兵走上前去，合力一把将箱盖揭开，霎时间，惊人的一幕出现了：上百只鸽子一下子从箱子里面飞出来，欢叫着直冲天际，场面蔚为壮观。
在南面不远处的南辰名将东方济也看到了这一幕，同时看到这一幕的还有他埋伏在谷地两侧高地上的十余万大军。
东方济那写满沧桑的威严的脸上闪出了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