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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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玻璃茶几上放着两杯醇香浓郁的咖啡,旁边散落着几张照片和纸。

    倚在沙发上的范小小端起咖啡杯,悠闲地说:“欣姐,这两天你去干狗仔了?”

    “什么狗仔?请用词恰当,这叫侦探。”

    范小小指着照片上的人,问:“这个地中海老男人是谁?”

    “目前还不确定他是不是安妮的靠山?”白欣遗憾地回答。

    这全是林智宸最后搅局造成的,以至于她没能知道这个谢顶中年男人的身份。虽然周日,她又接着去跟踪安妮,但这个谢顶中年男人没再出现。

    “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我晚上约了文博,打算问问他,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

    “也好。”范小小抿了一口咖啡,又问:“你们约了几点吃饭?”

    “7点左右。”

    “奥。那先陪我逛会儿街吧。”

    于是,在吃晚饭之前,白欣被范小小强行拉着一起逛街。

    她周末这两天都在外风吹日晒,精力几近耗尽。逛街也是体力活,她现在兴趣缺缺,见到凳子就坐。

    “欣姐,你别蔫呀?”范小小拿了一条连衣裙在她眼前晃,“这件怎么样?”

    白欣直言:“太露了。”

    “你去试试。”

    “什么?”白欣摆摆手,“我不去。”

    “店员说这条裙子只剩下这一个号了。我最近涨了点肉,你帮我去试试效果呗。”

    “穿不了,你买它干嘛?”

    “你就不兴我减肥了再穿啊。”见白欣无动于衷,范小小立马打起苦情牌,“欣姐。我为了你,我连扒屎都义不容辞。你说你,这么点小事你都不愿意,太让我伤心了。我的小心脏啊……”

    说起扒屎这件事,得追溯到白欣大学时期。在一次聚会中,她花了半年零花钱买的戒指,不小心被同学家的狗吞进了肚子。最后是范小小奋勇地从狗屎里找回了那枚戒指。

    从那以后,范小小总是会在她觉得必要的时候提及,也就是白欣不听从她吩咐的那些时候。

    “你的小心脏先稳住,我这就飞快地去试。”白欣嘴上说飞快,实际上是慢腾腾地走进试衣间。

    “这件有别的颜色吗?那件有L号的吗?还有这件我要红色的。”范小小转眼便收了情绪,要求颇多地询问店员。

    几分钟之后,白欣穿着白球鞋,从试衣间走出来。她换上的是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亮点在于一字肩的设计,领肩是同色系的双层荷叶边,露出了精致的锁骨。由于裙子的长度有限,那两条裸/露在外,笔直又白皙的大长腿,十分惹眼。

    范小小啧声赞叹:“不错。”

    “露太多了,有什么好的?”白欣撇撇嘴,无法苟同。

    这时,玻璃窗外,一个大肚翩翩的中年男人引起了白欣的注意。她指着窗户说:“那人,那个地中海。”

    **

    “哪个厅?你等一下,我出去看一看。”白欣走到门口,照着门牌念给电话那头的周文博听,“荷花厅。对面是牡丹厅。你现在到哪了?”

    “刚进电梯。”

    “嗯。电梯左手边过来。”白欣慢慢走到长廊的尽头,说:“我看到你了,你往后看。”

    周文博转过身,就看见一袭淡蓝色连衣裙的白欣正朝他笑着挥手。

    第一次面对她穿小礼服的婀娜多姿,他被惊艳到了。但很快他收了欣赏的目光,大步走过去。

    白欣特意亮了亮脚上的小白鞋,说:“美瞎了吧?”

    这球鞋配礼服的时尚,得回到十五分钟前说起。

    白欣直接从店里追了出去,悄悄地跟在地中海男人身后。

    她用垃圾桶做掩护时,发现垃圾桶上面放着一杯被丢弃的饮料。她果断地拿起饮料杯,快走了几步,故意往中海老男人身上一撞,顺势把饮料全部洒到他的西装上。

    她连声抱歉:“对不起,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你怎么回事啊?知道我这西装多…贵…”地中海老男人本是很生气,但抬眸一看,是位穿着亮眼的美女,语气便渐渐软了下来。他说:“一会儿我还有重要的客户要见,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真是对不起。您衣服的钱,我肯定是会赔的。”白欣赔着笑脸道歉:“我朋友在五楼的店里,我的钱包在她那。要不,您先给我一张您的名片,到时候我联系您。您看这样行不行?”

    “小姑娘,你当我傻吗?要是你跑了,我去找谁啊?”

    “您看这里有摄像头对吧。”白欣指着头顶的摄像头,说:“我的样子都在商场留底了,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地中海老男人笑了笑,“好,我等你。”

    “您慢走。”白欣接过名片看了一眼,上面印着:盛荣纺织贸易有限公司,总裁,盛大伟。

    地中海老男人转身离开之前,又朝白欣轻挑地笑了笑。这一笑,让她立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到现在回想起来,白欣还是感觉浑身不舒服。她不禁搓了搓手臂,耳边传来周文博的赞美声:“简直是秀色可餐。”他同时也注意到她搓手臂的小动作,问:“怎么?冷?”

    “还好。这条裙子是范小小非要我穿的。她还不仗义,接了男人的电话就抛下我们了。”白欣领着周文博,往包厢走。

    他们说说笑笑踏进包厢的那一幕,恰巧被走在长廊上的林智宸看见。他分明记得白欣早上是穿长衣长裤出门,而不是现在身上这件露肩露腿的裙子。

    她为什么穿成这样?她最后喊了一个名字,文博?林智宸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若有所思,片刻,他才推开了牡丹厅的门。

    盛大伟起身笑脸相迎,“林总,多谢您今天赏脸,能来我这儿。”

    “客气了,盛总。”林智宸可套地说。

    徐以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林总,我们入席吧。”

    “对对,快请坐。林总,徐总,请坐。”盛大伟应和道。

    “徐总,请。”林智宸说。

    盛大伟心知,林智宸和徐以翔都是他的上帝,今天怎么着也要伺候好这两位财主。他举起酒杯,笑嘻嘻地说:“林总,徐总,今天我能和您二位一起喝酒吃饭。真是应了那句,相聚便是缘。这第一杯我先干为敬了。”

    “盛总都这么说了,我也干了。”徐以翔说。

    林智宸虽没接话,但也是一口喝了一杯。

    服务员陆续为他们倒上酒,饭局正式步入进程。

    酒桌上,林智宸心事重重,几杯酒下肚之后,他向徐以翔使了一个眼色,说:“抱歉盛总,我一会有事,要先走一步。”

    “那可惜了,盛总说后面还有精彩节目的对吧?”徐以翔站出来解围。

    盛大伟马上明白了过来,很有眼力见地说:“是是。下次希望林总再次赏脸,盛某人一定好好招待。”

    “好。”林智宸大步朝门外走,现在他急于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一刻他都等不了了。

    那组号码还没拨出去,电话号码主人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林智宸?”

    林智宸握紧手机,看着从洗手间归来的白欣笑容可掬地朝他走来。其实表面看着平静的他,内心早有一把无明火在燃烧,焰腾腾地好像快按捺不住了。

    “你来这做什么?难道是…你跟踪我?”白欣半开玩笑地问。

    林智宸冷声:“白欣,你觉得我很闲?”

    白欣心想,不是就不是,摆什么臭脸嘛。她越过他,想回包厢。

    “你穿成这样,和谁一起吃饭?”言语间,林智宸的眼角仿佛盛着一丝嘲讽。

    白欣停下脚步,故意呛他,“我穿什么衣服,和谁一起吃饭都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林智宸听了,这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他已将她拉进楼梯间。

    “林智宸,你起开。”白欣被困在他的包围里,有点动弹不得。

    林智宸用右手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对着他锐利的眼睛,“我倒要看看,我管不管的了你。”

    口齿被人强行撬开,唇齿间满是酒香。与上次的吻不同,它诠释的全是蛮狠和霸道。更甚至,他的唇移到了她白皙的脖颈间,手也不安分地从她的裙摆下伸了进去。

    白欣想拱腿制止他,奈何他的长腿又将她压制得无法动弹。委屈和无助一时涌上心头,晶莹的泪滴不自觉地从眼眶掉落,滑过一寸寸白皙的肌肤。

    林智宸如梦初觉。

    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声响伴着她的愤怒从他脸颊刮过。

    白欣胸口剧烈起伏,咬牙切齿地说:“混蛋,流氓。”她涨红了脸,怒视着他,反复用手背擦嘴唇。

    对于她的指控,他无言以对。

    下一秒,白欣猛地推开他,快步下楼。

    可没走几级台阶,林智宸猛然拉住她,声音暗哑:“你这样要去哪?”他瞥见她锁骨处的红痕,眼眸一暗。

    白欣冷眼看他,不说话。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你回去包厢;二,我送你回家。”

    她有的选吗?从她莫名其妙地过上两年后的生活,第一眼见到林智宸开始,谁给过她选择的机会。

    回去的路上,白欣疲倦地靠在后座椅上,望着夜色发呆。她两年后的生活为什么会过成这样?如果当初她选择的是另一条路,那现在也就会不一样了吧?

    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第一次,白欣坐车没有打瞌睡。但她并没有高兴,反而希望自己是睡着了,什么都不用去想。

    林智宸懊悔了一路,嘴唇欲起,想说道歉的话,但被白欣的甩门声全部都停留在了车里。

    他极度烦躁地,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

    他不想承认,自己只是因为看到她精心打扮,为了和别的男人一起吃饭而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