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利奥波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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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皇帝想让你继承布伦瑞克公国？”
半晌后，利奥波德揉了揉自己稀疏发丝下显得有些发亮的脑门，站了起来。
布伦瑞克公国绝嗣这件事他也有所耳闻，但他没想到的是，皇帝居然生出了让卡尔去继承公国的念头。
不过仔细想想，这倒也不失为一招妙棋。首先，卡尔是“黄金狮子”的私生子，只要皇帝将他私生子的身份合法化，他就将成为布伦瑞克公国的第一继承人。这类继承权，可比从某个旮沓角落里找出来的所谓莱恩哈特家族远亲要牢靠得多。布伦瑞克公国的贵族、平民们也更乐意接受卡尔这样的“黄金狮子”直系后代作为他们的大公。
其次，卡尔在北方毫无根基可言，这也就意味着，他想要坐稳这个位置，势必要依靠皇室的支持。这样一来，不仅皇室的势力范围能够趁机扩张到北部边境，帝国中所谓的拥皇党更将增添一员大将。
利奥波德甚至可以预见到，一旦皇帝做成了此事，在不久的将来，帝国或许真的有可能形成中央集权的格局。但这正是教会以及帝国各个公爵、边侯所强烈反对之事，原因无他，如果帝国的权柄系于一人的话，那他们这些地方上的统治者以及独立与皇权之外的神职体系势必会成为皇权的打压对象。
“不过，皇帝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我除了他以外，还有别的势力可以依靠...不，事实上我有信心不依靠任何势力，光凭我自己就能够坐稳布伦瑞克公爵的位置。”卡尔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悠悠的笑到。
但利奥波德却皱着眉头问道：“你真的打算去北方？”
如果卡尔真的答应了皇帝的要求，前往北方继承布伦瑞克公国的话，利奥波德接下来的一系列谋划就必须要做出改动了。毕竟，如果没了卡尔这个伶俐的帮手在外界帮他打探消息、筹备资金的话，他竞选教宗的脚步势必会放缓许多。虽说他目前只有五十三岁，在一票枢机主教中还算得上年轻力壮，但如果再拖上个几年的话，那么选上教宗后他还能活多久可就不好说了。
“舅舅，我知道的你的意思是在成为教宗后，为我在托斯卡纳北部谋求一个公国，但这毕竟风险太大了。”卡尔见利奥波德有些迟疑，便起身劝说道：“布伦瑞克公国虽然不如维钦托利诸公国繁华，但那是我父亲苦心经营之地，不会差到哪儿去的。更何况，维钦托利的人民习惯了自由，哪有世代为莱恩哈特家族所有的布伦瑞克容易入主。”
“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可是你一旦走了，我怕我这边...”
“没什么好怕的。”卡尔摇头说道：“我在维钦托利能做的事情，舅舅你身边还有很多人同样可以去做，无非就是要多一道心眼罢了。”
“唉，你走了的话，我这头发不知道要掉多少哦。”利奥波德故作委屈的说到。
“这是成为教宗的代价，舅舅。想变强不秃怎么行，你看哪位教宗头上发须浓密的？”卡尔知道对面这个老小孩又发作了，于是只好安慰道：“再说了，一旦我成为布伦瑞克公爵，公国内那么多教职，不都归您掌握了吗？这么算来，您在维钦托利的势力可能会跌落些许，但在帝国地方上的势力可是会涨上不少啊！”
“唔，这倒也是。”听到这里，利奥波德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如果卡尔真的能够坐稳布伦瑞克公爵的位置，那么有着他的配合，利奥波德大可以将布伦瑞克公国内教区的主教都换成自己的人。虽说这不会直接对他竞选教宗产生什么帮助，但在枢机主教们考虑下一任教宗人选的时候，得到基层教区普遍支持的枢机，当选的机会必然会更大一点。想到这里，利奥波德突然发现，让卡尔去北方似乎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那么，我这个做舅舅的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卡尔。”利奥波德问到。
卡尔想了一想，然后摇头说道：“有些东西现在不好提前安排，等我和皇帝谈过之后再说吧。”
利奥波德道：“那钱呢？我这边竞选资金还有点丰裕，你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抽调一点出来。”
“钱的话我暂时不缺，俱乐部的账上还有三千杜卡特，我留一千备用，剩下的都可以提出来。”
“那你来找我是为了啥？”利奥波德愕然问道：“难不成，你真就是专门过来通知我一声？”
“那倒也不是。”卡尔摇了摇头，说道：“皇帝说要三天后来与教宗商量大事，会不会就是商量布伦瑞克公国的事情？如果是的话，教宗很有可能会反对我继承布伦瑞克，毕竟他不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
“这...不是不可能啊。”利奥波德皱起了眉头，喃喃说到。毕竟，这件事在不知道内情的人眼里，完全是皇帝为了扩张自己势力所做出的决策，哪怕是皇帝本人恐怕也是这么认为的。既然如此，以强化教权为己任的那位教宗，不可能不对此作出强烈的抗议！
“皇帝或许认为自己能够说服那位，但也有说服不了的可能性。总而言之，如果教宗有些犹豫的话，我希望舅舅您能够帮忙促成此事。”卡尔颇为期待的说到。
“唔，就这事儿啊。”利奥波德听罢，颔首说道：“这你就放心好了，这么大的事情，教宗肯定会放到枢机会议上来讨论的。会议上，我自然是不会反对的，而除了我之外，有几位枢机因为欠了那位人情，估计也会乐意去促成此事。只要在枢机会议上票数占优的话，那么这件事就算是教宗反对，也会得到教廷的认可。”
“那就拜托您了，舅舅。”说罢，卡尔往身后的大理石矮床上斜斜躺下，干脆的饮尽了手中酒杯内的酒水。接着，在利奥波德诧异的目光下，他熟练的拉响了床头附近的铃铛。片刻后，房门被推开，先前暂且离开的四只小羔羊蹦蹦跳跳地再度跑了进来。
“这么说，皇帝想让你继承布伦瑞克公国？”
半晌后，利奥波德揉了揉自己稀疏发丝下显得有些发亮的脑门，站了起来。
布伦瑞克公国绝嗣这件事他也有所耳闻，但他没想到的是，皇帝居然生出了让卡尔去继承公国的念头。
不过仔细想想，这倒也不失为一招妙棋。首先，卡尔是“黄金狮子”的私生子，只要皇帝将他私生子的身份合法化，他就将成为布伦瑞克公国的第一继承人。这类继承权，可比从某个旮沓角落里找出来的所谓莱恩哈特家族远亲要牢靠得多。布伦瑞克公国的贵族、平民们也更乐意接受卡尔这样的“黄金狮子”直系后代作为他们的大公。
其次，卡尔在北方毫无根基可言，这也就意味着，他想要坐稳这个位置，势必要依靠皇室的支持。这样一来，不仅皇室的势力范围能够趁机扩张到北部边境，帝国中所谓的拥皇党更将增添一员大将。
利奥波德甚至可以预见到，一旦皇帝做成了此事，在不久的将来，帝国或许真的有可能形成中央集权的格局。但这正是教会以及帝国各个公爵、边侯所强烈反对之事，原因无他，如果帝国的权柄系于一人的话，那他们这些地方上的统治者以及独立与皇权之外的神职体系势必会成为皇权的打压对象。
“不过，皇帝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我除了他以外，还有别的势力可以依靠...不，事实上我有信心不依靠任何势力，光凭我自己就能够坐稳布伦瑞克公爵的位置。”卡尔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悠悠的笑到。
但利奥波德却皱着眉头问道：“你真的打算去北方？”
如果卡尔真的答应了皇帝的要求，前往北方继承布伦瑞克公国的话，利奥波德接下来的一系列谋划就必须要做出改动了。毕竟，如果没了卡尔这个伶俐的帮手在外界帮他打探消息、筹备资金的话，他竞选教宗的脚步势必会放缓许多。虽说他目前只有五十三岁，在一票枢机主教中还算得上年轻力壮，但如果再拖上个几年的话，那么选上教宗后他还能活多久可就不好说了。
“舅舅，我知道的你的意思是在成为教宗后，为我在托斯卡纳北部谋求一个公国，但这毕竟风险太大了。”卡尔见利奥波德有些迟疑，便起身劝说道：“布伦瑞克公国虽然不如维钦托利诸公国繁华，但那是我父亲苦心经营之地，不会差到哪儿去的。更何况，维钦托利的人民习惯了自由，哪有世代为莱恩哈特家族所有的布伦瑞克容易入主。”
“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可是你一旦走了，我怕我这边...”
“没什么好怕的。”卡尔摇头说道：“我在维钦托利能做的事情，舅舅你身边还有很多人同样可以去做，无非就是要多一道心眼罢了。”
“唉，你走了的话，我这头发不知道要掉多少哦。”利奥波德故作委屈的说到。
“这是成为教宗的代价，舅舅。想变强不秃怎么行，你看哪位教宗头上发须浓密的？”卡尔知道对面这个老小孩又发作了，于是只好安慰道：“再说了，一旦我成为布伦瑞克公爵，公国内那么多教职，不都归您掌握了吗？这么算来，您在维钦托利的势力可能会跌落些许，但在帝国地方上的势力可是会涨上不少啊！”
“唔，这倒也是。”听到这里，利奥波德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如果卡尔真的能够坐稳布伦瑞克公爵的位置，那么有着他的配合，利奥波德大可以将布伦瑞克公国内教区的主教都换成自己的人。虽说这不会直接对他竞选教宗产生什么帮助，但在枢机主教们考虑下一任教宗人选的时候，得到基层教区普遍支持的枢机，当选的机会必然会更大一点。想到这里，利奥波德突然发现，让卡尔去北方似乎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那么，我这个做舅舅的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卡尔。”利奥波德问到。
卡尔想了一想，然后摇头说道：“有些东西现在不好提前安排，等我和皇帝谈过之后再说吧。”
利奥波德道：“那钱呢？我这边竞选资金还有点丰裕，你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抽调一点出来。”
“钱的话我暂时不缺，俱乐部的账上还有三千杜卡特，我留一千备用，剩下的都可以提出来。”
“那你来找我是为了啥？”利奥波德愕然问道：“难不成，你真就是专门过来通知我一声？”
“那倒也不是。”卡尔摇了摇头，说道：“皇帝说要三天后来与教宗商量大事，会不会就是商量布伦瑞克公国的事情？如果是的话，教宗很有可能会反对我继承布伦瑞克，毕竟他不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
“这...不是不可能啊。”利奥波德皱起了眉头，喃喃说到。毕竟，这件事在不知道内情的人眼里，完全是皇帝为了扩张自己势力所做出的决策，哪怕是皇帝本人恐怕也是这么认为的。既然如此，以强化教权为己任的那位教宗，不可能不对此作出强烈的抗议！
“皇帝或许认为自己能够说服那位，但也有说服不了的可能性。总而言之，如果教宗有些犹豫的话，我希望舅舅您能够帮忙促成此事。”卡尔颇为期待的说到。
“唔，就这事儿啊。”利奥波德听罢，颔首说道：“这你就放心好了，这么大的事情，教宗肯定会放到枢机会议上来讨论的。会议上，我自然是不会反对的，而除了我之外，有几位枢机因为欠了那位人情，估计也会乐意去促成此事。只要在枢机会议上票数占优的话，那么这件事就算是教宗反对，也会得到教廷的认可。”
“那就拜托您了，舅舅。”说罢，卡尔往身后的大理石矮床上斜斜躺下，干脆的饮尽了手中酒杯内的酒水。接着，在利奥波德诧异的目光下，他熟练的拉响了床头附近的铃铛。片刻后，房门被推开，先前暂且离开的四只小羔羊蹦蹦跳跳地再度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