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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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以潘德拉贡的尸体为中心，不断向外蔓延开来的血色涓流，围观的许多人都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事先，没有人会想到这场决斗居然会这么快就落下帷幕，但他们更没想到的是，卡尔居然敢在这神圣的乌尔纳山巅，在皇帝与宫廷面前，当着一名高阶教士的面，不顾此地的神圣与庄重，将潘德拉贡一剑穿心，杀死在了此地。
那不勒斯的阿尔芒主教，已然被这般渎神的行径给气的背过了气，他发誓要将此事上报给教宗，请求他将卡尔革除教籍。文官们则是有些色厉内荏，其中有些性格较为软弱的，甚至已经在考虑要不要与这位帝国政坛内即将冉冉升起的新星化解矛盾，以免未来遭到报复。但要说真正被震慑到的，还得是宫廷内的贵族们。
这些地方领主的代言人，大多都参与过十三年前的那场战斗，经历过“黄金狮子”带着他的骑士大军纵横大半个帝国的疯狂年代。而在此时此刻，身处这座回廊之中，他们突然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十三年前的那个夏天。这当然不是什么时光倒流，而是侧脸被鲜血所染红的那个金发少年，给了他们一种“黄金狮子”复生了的错觉。
然而，就在四下寂静，众人皆屏住呼吸不发一语之际，一声不和谐的掌声，突然打破了这压抑的氛围。众人回头望去，发先正是腓特烈二世陛下，端坐在桌子搭成的看台上，缓缓地鼓起了掌。
这位年轻的皇帝面带微笑，似乎对于卡尔的杀戮行为毫无芥蒂。于是，就像多米诺骨牌一般，在这位帝国至尊的推动下，围观的人群中也逐渐响起了络绎不绝的掌声。其中，又以宫廷内的文官们拍手拍的最为卖力。因为他们知道，不管卡尔刚才是怎么想的，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刚才的所作所为，显然让那位端坐在高台之上的帝国至尊感到十分愉悦。或者说，这正是皇帝想要看到的局面。
而光凭这一点，就足以保证卡尔无论受到多少威胁，最终都必然会安然无恙。至于开除教籍？那更是一个笑话，现在的教廷可不是一百年前的那个可以逼迫帝国皇帝下跪忏悔的教廷。别的不说，光是在西西里王国蓄势待发的诺曼骑士们，就足以荡平维钦托利一切敢于反抗的势力。
当然，如果教宗抱着放弃乌尔纳的想法，带着整个教廷流亡，并号召神圣帝国中所有的诸侯反抗皇帝的话，那还是相当具有威胁性的，若是应对不好的话，这甚至会动摇腓特烈二世的统治。但是，为了区区一个卡尔，如今在位的教宗有可能会做到这种地步吗？
回答是四个字，痴人说梦。
过了一会儿，掌声渐渐销声匿迹，地板上的尸体与血迹也被清理干净。再度被气昏过去的阿尔芒主教让人抬了下去，而卡尔这边，两名皇帝指派的宫廷侍女，为他奉上了一盆热水与一套宫廷长袍。然后两人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为卡尔褪去了染血的上衣，开始清洗那些血液凝固后留下的痕迹。
接着，回廊内的宴会再度召开。侏儒翻起了跟斗，弄臣则是灵机一动，将潘德拉贡形容成了挑战巨人的侏儒，然后成功的引来了侏儒的不满。于是，两人就这样穿着宽大的服装，在殿上你一拳我一拳的厮打了起来。
但是，看着这堪称滑稽的一幕，却没有几个人能够笑得起来。
虽然是在同一个场地，但宴会已经不是刚才的那个宴会了。卡尔·冯·莱恩哈特，这名新上任的布伦瑞克公爵，势必会将帝国的北方搅成一潭浑水。而在这一过程中，将会诞生出无数机遇，甚至，帝国中有可能诞生一个新的派系也说不定。
在这种背景下，除了几个真正没心没肺的人之外，宫廷中的所有人都在思考该如何在接下来的局面中，为自己和自己背后的派系谋取利益。谁还有功夫，去看侏儒和小丑相互掐架呢？
“卡尔卿。”待到卡尔被侍女们收拾干净后，腓特烈二世走到他身边，打量了他一眼，问道：“这件衣服是从我的衣橱里拿的，怎么样，会不会有些太紧了？”
“虽然有点紧，但是还算合身。”
“那就好。”腓特烈二世微微颔首，笑着说道：“你我年纪相近，所以我想我的衣服，你穿应该也是合适的。毕竟，我们之间也算是堂兄弟。”
这话倒是不假，红胡子腓特烈一世的生母名为茱蒂丝·冯·莱恩哈特，是黄金狮子亨利公爵的姑姑，从这算起，卡尔正是腓特烈二世的远房堂弟。
“我们都是维钦托利人，而身为一个维钦托利人，自然要照顾自己的家人。事实上，这也是我挑中你的原因之一。”说到这里，腓特烈二世环视了一下四周，发觉其他人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但实际上一个个的都在往两人跟前凑，于是便朝卡尔招了招手，说道：“陪我去大教堂的花园走一走，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陛下。”
于是，两人就在灰衣铁卫的簇拥下，走到了大教堂的后花园中去，这里偏僻无人，正是商谈要事的好地方。
“卡尔卿，作为新任的布伦瑞克公爵，我想听一听你对于帝国北部的看法。”走到一个偏僻无人的小道上后，腓特烈二世如此问到。
“陛下，恕我直言，在今天之前，我还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维钦托利平民。而且，如果把科西嘉岛也算作维钦托利的一部分的话，那么我这辈子都没有迈出过维钦托利过。所以，您一下子让我谈谈对北方的看法，我还真的说不上来。”卡尔叹了一口气，表示自己对于北方一无所知。
“哈，我想也是。”腓特烈二世微微颔首，一副不出我所料的样子，随后，他笑着拍了拍卡尔的肩膀，说道：“而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派一个对北方事务了如指掌的人去帮你的原因。”
说罢，他拍了拍手，让两名身披斗篷的灰衣铁卫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望着以潘德拉贡的尸体为中心，不断向外蔓延开来的血色涓流，围观的许多人都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事先，没有人会想到这场决斗居然会这么快就落下帷幕，但他们更没想到的是，卡尔居然敢在这神圣的乌尔纳山巅，在皇帝与宫廷面前，当着一名高阶教士的面，不顾此地的神圣与庄重，将潘德拉贡一剑穿心，杀死在了此地。
那不勒斯的阿尔芒主教，已然被这般渎神的行径给气的背过了气，他发誓要将此事上报给教宗，请求他将卡尔革除教籍。文官们则是有些色厉内荏，其中有些性格较为软弱的，甚至已经在考虑要不要与这位帝国政坛内即将冉冉升起的新星化解矛盾，以免未来遭到报复。但要说真正被震慑到的，还得是宫廷内的贵族们。
这些地方领主的代言人，大多都参与过十三年前的那场战斗，经历过“黄金狮子”带着他的骑士大军纵横大半个帝国的疯狂年代。而在此时此刻，身处这座回廊之中，他们突然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十三年前的那个夏天。这当然不是什么时光倒流，而是侧脸被鲜血所染红的那个金发少年，给了他们一种“黄金狮子”复生了的错觉。
然而，就在四下寂静，众人皆屏住呼吸不发一语之际，一声不和谐的掌声，突然打破了这压抑的氛围。众人回头望去，发先正是腓特烈二世陛下，端坐在桌子搭成的看台上，缓缓地鼓起了掌。
这位年轻的皇帝面带微笑，似乎对于卡尔的杀戮行为毫无芥蒂。于是，就像多米诺骨牌一般，在这位帝国至尊的推动下，围观的人群中也逐渐响起了络绎不绝的掌声。其中，又以宫廷内的文官们拍手拍的最为卖力。因为他们知道，不管卡尔刚才是怎么想的，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刚才的所作所为，显然让那位端坐在高台之上的帝国至尊感到十分愉悦。或者说，这正是皇帝想要看到的局面。
而光凭这一点，就足以保证卡尔无论受到多少威胁，最终都必然会安然无恙。至于开除教籍？那更是一个笑话，现在的教廷可不是一百年前的那个可以逼迫帝国皇帝下跪忏悔的教廷。别的不说，光是在西西里王国蓄势待发的诺曼骑士们，就足以荡平维钦托利一切敢于反抗的势力。
当然，如果教宗抱着放弃乌尔纳的想法，带着整个教廷流亡，并号召神圣帝国中所有的诸侯反抗皇帝的话，那还是相当具有威胁性的，若是应对不好的话，这甚至会动摇腓特烈二世的统治。但是，为了区区一个卡尔，如今在位的教宗有可能会做到这种地步吗？
回答是四个字，痴人说梦。
过了一会儿，掌声渐渐销声匿迹，地板上的尸体与血迹也被清理干净。再度被气昏过去的阿尔芒主教让人抬了下去，而卡尔这边，两名皇帝指派的宫廷侍女，为他奉上了一盆热水与一套宫廷长袍。然后两人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为卡尔褪去了染血的上衣，开始清洗那些血液凝固后留下的痕迹。
接着，回廊内的宴会再度召开。侏儒翻起了跟斗，弄臣则是灵机一动，将潘德拉贡形容成了挑战巨人的侏儒，然后成功的引来了侏儒的不满。于是，两人就这样穿着宽大的服装，在殿上你一拳我一拳的厮打了起来。
但是，看着这堪称滑稽的一幕，却没有几个人能够笑得起来。
虽然是在同一个场地，但宴会已经不是刚才的那个宴会了。卡尔·冯·莱恩哈特，这名新上任的布伦瑞克公爵，势必会将帝国的北方搅成一潭浑水。而在这一过程中，将会诞生出无数机遇，甚至，帝国中有可能诞生一个新的派系也说不定。
在这种背景下，除了几个真正没心没肺的人之外，宫廷中的所有人都在思考该如何在接下来的局面中，为自己和自己背后的派系谋取利益。谁还有功夫，去看侏儒和小丑相互掐架呢？
“卡尔卿。”待到卡尔被侍女们收拾干净后，腓特烈二世走到他身边，打量了他一眼，问道：“这件衣服是从我的衣橱里拿的，怎么样，会不会有些太紧了？”
“虽然有点紧，但是还算合身。”
“那就好。”腓特烈二世微微颔首，笑着说道：“你我年纪相近，所以我想我的衣服，你穿应该也是合适的。毕竟，我们之间也算是堂兄弟。”
这话倒是不假，红胡子腓特烈一世的生母名为茱蒂丝·冯·莱恩哈特，是黄金狮子亨利公爵的姑姑，从这算起，卡尔正是腓特烈二世的远房堂弟。
“我们都是维钦托利人，而身为一个维钦托利人，自然要照顾自己的家人。事实上，这也是我挑中你的原因之一。”说到这里，腓特烈二世环视了一下四周，发觉其他人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但实际上一个个的都在往两人跟前凑，于是便朝卡尔招了招手，说道：“陪我去大教堂的花园走一走，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陛下。”
于是，两人就在灰衣铁卫的簇拥下，走到了大教堂的后花园中去，这里偏僻无人，正是商谈要事的好地方。
“卡尔卿，作为新任的布伦瑞克公爵，我想听一听你对于帝国北部的看法。”走到一个偏僻无人的小道上后，腓特烈二世如此问到。
“陛下，恕我直言，在今天之前，我还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维钦托利平民。而且，如果把科西嘉岛也算作维钦托利的一部分的话，那么我这辈子都没有迈出过维钦托利过。所以，您一下子让我谈谈对北方的看法，我还真的说不上来。”卡尔叹了一口气，表示自己对于北方一无所知。
“哈，我想也是。”腓特烈二世微微颔首，一副不出我所料的样子，随后，他笑着拍了拍卡尔的肩膀，说道：“而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派一个对北方事务了如指掌的人去帮你的原因。”
说罢，他拍了拍手，让两名身披斗篷的灰衣铁卫走到了他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