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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殓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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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菩萨保佑,让我徐驰继续延续好运气,最好不要动什么脑筋,瞎打瞎撞的就把案子给破了,还老百姓一个公道。

    衙差及百姓们等了许久,却不见徐驰发话,只看见新上任的太爷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傻笑,眼睛不知看在何处,有点神游太虚的意味。

    县太爷终于回过神来,开始细细打量堂下跪得有点发虚的两个人。那个胡大,四十许岁,身体倒还壮实,只是刚刚挨过刑杖,衣衫褴褛,伤痕累累。而那个张刘氏,三十出头年纪,身着缟素,应该是为夫守孝。脸上挂着些泪痕,肤色虽黑,却也有几分姿色,算得上风韵犹存。

    “啪!”

    徐驰故伎重演,镇堂木一拍,大声道:“胡大,我且问你,刚才周大人断定你杀了张刘氏之夫,可有其事?”

    “草民冤枉,草民冤枉。求大人给草民做主……”那个胡大昨日受了一天的刑杖,辩解过,申诉过,遇着自以为是的周萱,进行有罪推定,一口咬定他就是杀人凶手,胡大都快绝望了。虽然凭空出了个县太爷,年纪却不过十七八岁,看似更不靠谱。

    胡大只知道一根筋的喊冤枉,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徐驰转而问张刘氏道:“你最后一次见到你丈夫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辰时不到,”张刘氏答道:“奴家伺候他出门的,说是到城西的宋家村找胡大讨要田租。不成想胡大为赖掉田租,竟杀死我夫——呜呜呜呜,你这恶贼,快偿还奴家丈夫的性命来……”

    从“辰时不到”出门,到“辰巳时分”发现尸骨,满打满算,其间的时间跨度不超过三个小时。在此时间段,死者接触过什么人,什么人有杀人的动机,时间不长,涉及的范围不宽,调查起来应该不是很困难,徐驰暗暗思索。

    “昨日辰时初到巳时初的一个时辰之内,你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徐驰又问胡大说。

    “草民在地里拾掇庄稼,那块庄稼地离草民的住所有两三里地,午时草民回家,才知道出了人命案——草民真没杀俺东家呀!求太爷明断。”胡大答道。

    “你确实拖欠田租吗?”

    “冤枉呀——”胡大大呼冤枉:“草民欠他田租不假——去年好溪涨了水,把庄稼淹了,俺恳求东家宽限草民一年,今年一并补上,东家也是答应了的,草民哪能杀了他呢?”

    徐驰再问道:“你说从辰时到巳时都在地里劳作,此事可有谁看见了?谁能为你作证?”

    “草民族兄胡继祖可替俺作证。”这句话胡大倒回答得干干脆脆,想来是胸有成竹。

    徐驰笑着问周萱道:“周大人,有这事儿吗?”

    周萱心里正揣摩徐驰与单绫等人的来头,不料这混小子竟问起自己来,便面含不屑道:“此事不假,然那胡继祖与本案案犯乃是族兄弟的关系,必是伪证,岂可作为呈堂证供?县令大人岂能受几个刁民糊弄?”

    徐驰微微一笑,也不反驳,却对两边衙役喊道:“传证人胡继祖!”

    那胡继祖被衙役带上堂来,比起胡大来,倒更显得年轻,较为清秀,不似那般粗壮。

    “昨日辰时到巳时之间,你与胡大在田间劳作吗?”

    胡继祖扒在地上磕了两个头,答道:“禀太爷,昨日天不亮,草民便和族弟一起去拾掇庄稼了。不光辰时到巳时之间,即便是整个上午,草民族弟也不曾离开田间半步,是以草民可作证,草民族弟不可能在此时间内杀人。至于昨日之前,草民则不敢作证了。”胡继祖口齿比较伶俐,思维也甚是清晰,回答得有条不紊。

    “啪!”徐驰一拍镇堂木,道:“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是呈堂证供,胆敢无中生有,蒙骗本官,后果你清楚吗?”

    胡继祖吓的一激灵,这么年轻的县太爷审案子,心里真没底,弄不好族弟被冤枉,连带自己也绕进去。此时此刻,却是无路可退,尽管心里发毛,胡继祖还是硬着头皮说:“禀太爷,草民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欺瞒,求大人明察。”

    仅仅依据原告被告以及证人的只言片语来查明案件,是不现实的。徐驰又问周萱说:“死者的尸体在哪?带我去看看。”

    “停在殓尸房,县令大人请随卑职来。”周萱作了个“请”的手势。

    徐驰走下公案,随周萱往堂外而去。衙役轰开围观的百姓,出公堂左拐,便是东厢房,尸体便停放在这里。

    衙役打开房门,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徐驰胸腔中顿时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呕吐起来。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死命捂住鼻子嘴巴,以免在新来的县太爷面前失仪。

    唯独一个单绫,仅仅是皱了皱眉,单手迅速在徐驰额际肩颈等处戳了两下。徐驰不解地看着单绫,却发现胸中的不适感大为好转。徐驰大为惊异,单绫貌似是个多面手,不仅可以玩蛇,还会点穴呢。

    尸体停在厢房当中,上面覆盖着一张烂草席。衙役揭开草席,尸臭更是剧烈,周萱钱琳等人哪里忍耐得住,跑出房外翻江倒海般呕吐起来,直吐到吐无可吐,犹是一阵干呕。馨儿胆小,没有跟进房来,倒省了一遭罪受。

    徐驰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与单绫走近那具尸身,察看起来。死者比较清瘦,皮肤褶皱,年纪至少在五旬开外。尸身殓了一身白色寿衣,脸上身上也擦拭干净了,只是喉管处的血窟窿,显得异常的恐怖、明显,触目惊心。

    单绫的点穴手法甚是独特,许多精壮衙役都受不了那股恶臭,此时的徐驰,却并不觉得难以忍受,可以耐心细致地观察尸身的各个细微之处。

    观察了一阵,徐驰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命衙役将尸身重新盖好,退出室外。

    周萱赶紧讨好地迎上来,捂着吐的生痛的胸口说:“大人是否看出了什么蹊跷?”

    徐驰摇摇头笑道:“有什么蹊跷?就是具死尸罢了。”

    干瘦老头还能看出个黄花闺女来不成?周萱心里鄙夷着徐驰,表现出来的却是另一幅嘴脸:“对对对,大人说的对,就是具死尸罢了。”

    “杀人现场在哪里?周大人去看过吗?”既然从尸身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徐驰自然指望从别的地方能发现一丝半点的蛛丝马迹。

    县衙主簿钱琳拱手道:“禀县令大人,尸身是在城西六里外的宋家村发现的,周大人命卑职去实地查看过。”那钱琳已是五十多岁,颌下稀稀拉拉留着几缕山羊胡子,短小干瘦,眼神却异常机敏干练。

    徐驰略一思索,道:“我想去那个宋家村看看,麻烦钱老带路。”

    听县令大人竟然称呼自己为“钱老”,钱琳顿时感激涕零。这个新来的县令虽然年纪小,样子也有点吊儿郎当,对自己却是如此尊敬,实在出乎钱琳的意料。钱琳一稽到地,慌忙道:“县令大人快莫如此称呼,折煞卑职了。”

    对于徐驰这个现代人来说,称呼年长者为“某老”,是一种习以为常的事情,殊不知,在等级森严的古代,上位者称呼下位者为“老”,是多么的不可想象。一声“钱老”,足以使钱琳感激涕零,并油然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慨来,自然不值得奇怪了。

    徐驰不经意间,收了一个死党,自己却还蒙在鼓里,可见穿越者的独到之处了。

    钱琳原本就是一个有些本事的干吏,更兼对徐驰的好感,自然尽心尽力的操持县令大人的出巡事宜去了。

    钱琳领了几个衙役去张罗的当口,单绫将徐驰拉到无人之处,耳语道:“秦儿你发现甚么了么?”

    徐驰见单绫神神秘秘的样子,微笑道:“我当然有所发现。”

    “快说给绫姨听听!”单绫对徐驰的逻辑推理能力还是非常迷信的。

    徐驰笑道:“我发现你必然有所发现。”徐驰一直不愿意称呼单绫为“绫姨”,理由是单绫并非芸娘的亲姊妹,两人之间并无血缘关系。当然,还有一个最主要的理由,众所周知的,毋庸讳言。

    单绫疑惑地看着徐驰,继而便明白了徐驰的意思,嗔怒道:“绫姨与你说正经事呢。”

    徐驰道:“我哪儿不正经了?你发现了什么?”

    单绫在徐驰耳边呵气如兰,娓娓道来:“秦儿,你可发现?从张刘氏最后一次见到死者,一直到如今,满打满算不过一天半。虽说如今天气慢慢转热,但没到酷暑,尸身远不至于腐烂得如此之快,所以……”

    “对呀!”徐驰惊喜地说:“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秦儿年纪尚小,绫姨估计你连死人都没看见过,又怎能想到此中蹊跷?”单绫继续提醒徐驰说:“尸臭如此剧烈,死亡时间至少在三天以上。”

    “张刘氏说了假话!她为什么要说假话呢——嘿嘿,这案子力争今天破案,让缙云百姓看看他们县太爷的能耐。”徐驰美滋滋地对单绫说道。

    单绫不得不在心里感慨徐驰的乐观主义精神,如果当时有“乐观主义”这个词儿的话。

    不大一会,钱琳来禀告说,车轿皆已备齐,只等县令大人上路了。

    出县衙大门,徐驰傻眼了,只见数十个衙役成两列纵队排开,前面举着“回避”、“肃静”的牌子,后面衙役腰悬佩刀,手中还握着水火棍,中间则是两乘青呢小轿。两个衙役在最前头,提了开路的铜锣,“邦、邦、邦”的有节奏地敲着。街头看热闹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小一个县令去办公,竟弄了这么大个排场,徐驰不由心生感慨。后世天chao官员通过民间,先是警察戒严,然后是交通管制,等到正式通过时,往往数辆或数十辆警车开道,扈从的高档轿车更是不计其数。一路警灯闪烁,一路警报嘶叫,好不威风!徐驰前世今生,身历两个所谓的盛世,竟是何其相似之甚!

    徐驰与馨儿上了前面的轿子。周萱身为县丞,却放下身段,陪着笑脸请单绫坐后面的轿子。不论何时何地,美女的杀伤力都不容小觑,美女所得到的资源与优待都不是男子所能比拟的,何况单绫这样的超级大美女。然而,超级美女似乎不打算领情,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对周萱说:“周大人贵为县丞,理当坐轿,小女子不劳牵挂,随行便是。”

    单绫哪里会坐轿呢?对她而言,她的任务便是遵守国公之命,找到徐驰并确保万无一失地保护他。

    周萱嘿嘿的讪笑着:“既然小姐执意步行,下官自当奉陪——钱主簿,你年老力衰,你去坐轿罢。”

    钱琳一愣,两人搭档大半年了,平时出行,都是周萱坐轿,自己屁颠屁颠随行,难道周大人今天才发现我“年老力衰”了?周大人今天开始体恤下属了?这是肿么了?

    单绫不置可否,随在徐驰的青呢小轿旁,不疾不徐地跟着。

    周萱自恃容貌出众,素以多情公子自称,因此也是跟在徐驰的坐轿旁,亦步亦趋。其目的不言自明,无非是借机与单绫搭讪,弄清单绫的真实身份。

    后面的钱琳似有所悟,无奈地摇摇头,钻进轿中,难得的享受了一次。

    单绫是个人精,如何不明白周萱的那点龌蹉心思呢?当下却不道破,反而虚与委蛇起来。对周萱的搭讪,她有时模棱两可、含糊其辞地回答一两句,有时却是似若未闻,笑而不语,那种欲语还休,戏弄男人的手段,拿捏得极是恰到好处。

    路旁瞧热闹的百姓不明就里,只说是新来的县太爷别看他年纪小,太爷终究是太爷,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周大人,也只有扶轿随行的份儿呢。

    通过旁敲侧击,周萱知道了单绫乃是新任县令的姨母,此行的目的是替她的姐姐照料外甥的饮食起居,且至今尚未婚配。周萱内心狂喜,这不是天赐艳遇么?尽管周萱大人家中妻妾成群,但色心岂有满足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