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何以为官,上一呼而下百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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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采荷依旧是留在烟雨湖畔。
她静静在一旁侍候着，铺纸研墨，端茶递水。
有时张正则忙的急了，她便接过纸笔，按照张正则的吩咐，写着一份份药方子。
张正则本是不会写繁体字，但好在医术印入他的神识，需要对症下药时，脑海中会自动浮现药方，他便依葫芦画瓢，写的字倒也自有一番风味。
待到日暮西山，烟雨湖畔的大樟树下，也渐渐冷清。
候诊的最后一个病人离去，便收到了藏宝阁的通告。
“叮！成就任务：乐人之善，已完成行善百次，奖励绝世珍宝：青囊书。”
这两日义诊行善，外加早上救下的天香舫一众人，共获得了224点功德值。
采荷帮着张正则收拾义诊摊子，把一应物件收入杏花浮雕药箱，抬头问道：“公子，您现在回天香舫吗？”
未等张正则答话，汉阳王已经走上前来。
“张指挥使，眼下你便陪本王回王府吧？”
张指挥使？张正则微一怔神儿，义诊了一天，险些忘记自己已是汉阳王府的一名官儿。
“王爷，先前为了抓白玉春，封赏了草民一官半职，那也都是权宜之计，眼下既然白玉春已伏法，还望王爷把指挥使一职撤去。”
汉阳王微微皱眉，不悦道：“你这是何意？看不上本王封赏的正三品武职？”
张正则倒是没想到指挥使一职，居然是三品大员，当下歉意道：“草民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是觉得这做官便如做人，要脚踏实地，步步为营，草民毫无从军经历，今日就这样一步登天成了三品武将，他日倘若上了战场，岂不是害人害己？”
汉阳王脸上闪过几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上下打量了张正则几眼，沉吟道：“你这人颇为奇怪，纵然是七品超脱境，担当这指挥使一职也不算是委屈了你，旁人当官都争着抢着往上钻，你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他忽地笑了笑，又道：“我问你，何为官？”
张正则疑惑地看着汉阳王，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就听汉阳王哈哈大笑着，高声说道：“出则舆马，入则高堂，上一呼而下百诺！当官是何等的威风的事情，你当真要拒绝？”
张正则淡淡地笑了笑，“草民不懂为官之道，更不懂行军打仗，唯懂万丈高楼平地起的道理，而如今，草民这三品官却如空中阁楼，毫无根基，今日看似威风凛凛，他日定然轰然倒地。”
汉阳王愣愣看了张正则许久，才笑道：“好，张指挥使高风亮节，不慕虚名，本王甚是欣赏，不过本王说出去的话，哪有收回来的道理，这江夏卫指挥使你只管兼着，也万万不会叫你上战场，反正这支军队……就只有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
“没错！数月前，江夏卫遭遇蛮夷埋伏，全军覆没！”汉阳王声音略是沉重，他径直向前行去，“算了！往事之殇，何必多言，走吧！”
张正则也只好不再多问，既然这江夏卫指挥使，也只是挂着一个虚名，那就无所谓了，当下便随着汉阳王而去。
采荷此时急急跟了上来，“公子，您今夜还回天香舫吗？”
张正则想了想，这上王府给郡主看完病，回头还要去林府，林少爷的道伤，他是一刻钟也不想耽搁。
“今日事情颇多，倒也不清楚能否回天香舫了。”张正则笑了笑，接过采荷整理好的杏花浮雕医箱，道：“采荷，你先回去吧！”
“是，公子。”
残阳夕照，昏黄的余晖将张正则身影渐渐拉长，采荷站在烟雨湖畔目送他远去。
世子随行一旁，随着笨拙的步伐，满脸横肉颤巍巍抖动着，一对细小的眼神里，满是“幽怨”。
他口中依旧是在碎碎念，“今天可是害的本公子遭了大罪，累死我了……这郎中，倘若治不好我妹妹，我非剥了他的皮……管他是三品官，还是四品官……”
张正则知道他心智颇有不足，也就懒得与他计较，身体运行着灵狐功一路前行，心神却已沉入了藏宝阁，拿起那本古拙的《青囊书》，一把将它捏碎，化作点点灵光涌入脑海。
他细细品味着这部医书，过得许久，他心下一片欣喜，此书果然能治道伤，林少爷的伤有救了。
青囊书上所记载内容实际上是一篇心法，按照心决运行真气时，体内真气似乎会覆上一层带有“生机”的气息。
张正则又体会许久，只觉得气息中暗藏着追本溯源的大道。
仿佛枯木逢春，一碧千里。
又如草长莺飞，生机盎然。
青囊书所说，只需将这股生机打入病人体内，便能涤荡一切外邪，净化元神。
张正则想着，这净化元神或许就是治疗道伤。
不过多时，已到了汉阳王府，张正则望着这座豪宅，心下暗叹一声，不愧是王室府邸，端的是雕梁画栋，贝阙珠宫。
只见前殿石栏长护，灯笼高悬，五间朱漆红门并排而立，门前则是两座丈许高的汉白玉狮，仿若拔地而起，大气磅礴。
下人们迎着汉阳王一行入了王府，张正则一路所见，雕梁画栋，丹楹刻桷，殿宇遍覆琉璃瓦，斗拱皆雕飞吻兽，七进院落恢弘大气，两侧翼楼富丽堂皇，放眼望去，一派豪华奢侈之景。
“仁医，请吧！”汉阳王站在一间殿舍前，邀请着张正则一同入内，而其余人皆恭候在外。
推门而入，可见房内设有椅座、条案、香筒、屏风，一应物件依旧是精美奢华，走入内室，就见一张硕大的金丝楠木鸾床，帷幔高挑，赫然可见一人躺在那儿。
侍候在两旁的丫鬟盈盈一礼，“婉儿，容儿见过王爷。”
汉阳王微微颔首，“你们先下去吧！”
待两名丫鬟出了房，汉阳王道：“仁医，这便是本王小女，闺名唤作侯沧雨，唉……如今已是二八年华，却也在床上躺了十多年，雨儿尚在襁褓时，便患了奇病，终日沉眠不醒，唯有午夜子时，才会睁开双目，但是无论我如何与她说话，她都无丝毫回应，待子时一过，便又昏睡过去，唉……”
张正则心下大为纳罕，天下间居然还有这等奇病，他走上前几步，细细观察着。
只见她盖着三镶盘金纹绫罗被衾，绣花被盖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顺着秀雅嫩白的脖颈向上望去，便是柔美的脸颊，熟睡中透着安稳甜美。
面色白皙如羊脂美玉，睫毛弯弯，唇儿水嫩，当真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此情此景，哪儿像是病人，分明是是卧榻在床的红粉佳人。
午后，采荷依旧是留在烟雨湖畔。
她静静在一旁侍候着，铺纸研墨，端茶递水。
有时张正则忙的急了，她便接过纸笔，按照张正则的吩咐，写着一份份药方子。
张正则本是不会写繁体字，但好在医术印入他的神识，需要对症下药时，脑海中会自动浮现药方，他便依葫芦画瓢，写的字倒也自有一番风味。
待到日暮西山，烟雨湖畔的大樟树下，也渐渐冷清。
候诊的最后一个病人离去，便收到了藏宝阁的通告。
“叮！成就任务：乐人之善，已完成行善百次，奖励绝世珍宝：青囊书。”
这两日义诊行善，外加早上救下的天香舫一众人，共获得了224点功德值。
采荷帮着张正则收拾义诊摊子，把一应物件收入杏花浮雕药箱，抬头问道：“公子，您现在回天香舫吗？”
未等张正则答话，汉阳王已经走上前来。
“张指挥使，眼下你便陪本王回王府吧？”
张指挥使？张正则微一怔神儿，义诊了一天，险些忘记自己已是汉阳王府的一名官儿。
“王爷，先前为了抓白玉春，封赏了草民一官半职，那也都是权宜之计，眼下既然白玉春已伏法，还望王爷把指挥使一职撤去。”
汉阳王微微皱眉，不悦道：“你这是何意？看不上本王封赏的正三品武职？”
张正则倒是没想到指挥使一职，居然是三品大员，当下歉意道：“草民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是觉得这做官便如做人，要脚踏实地，步步为营，草民毫无从军经历，今日就这样一步登天成了三品武将，他日倘若上了战场，岂不是害人害己？”
汉阳王脸上闪过几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上下打量了张正则几眼，沉吟道：“你这人颇为奇怪，纵然是七品超脱境，担当这指挥使一职也不算是委屈了你，旁人当官都争着抢着往上钻，你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他忽地笑了笑，又道：“我问你，何为官？”
张正则疑惑地看着汉阳王，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就听汉阳王哈哈大笑着，高声说道：“出则舆马，入则高堂，上一呼而下百诺！当官是何等的威风的事情，你当真要拒绝？”
张正则淡淡地笑了笑，“草民不懂为官之道，更不懂行军打仗，唯懂万丈高楼平地起的道理，而如今，草民这三品官却如空中阁楼，毫无根基，今日看似威风凛凛，他日定然轰然倒地。”
汉阳王愣愣看了张正则许久，才笑道：“好，张指挥使高风亮节，不慕虚名，本王甚是欣赏，不过本王说出去的话，哪有收回来的道理，这江夏卫指挥使你只管兼着，也万万不会叫你上战场，反正这支军队……就只有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
“没错！数月前，江夏卫遭遇蛮夷埋伏，全军覆没！”汉阳王声音略是沉重，他径直向前行去，“算了！往事之殇，何必多言，走吧！”
张正则也只好不再多问，既然这江夏卫指挥使，也只是挂着一个虚名，那就无所谓了，当下便随着汉阳王而去。
采荷此时急急跟了上来，“公子，您今夜还回天香舫吗？”
张正则想了想，这上王府给郡主看完病，回头还要去林府，林少爷的道伤，他是一刻钟也不想耽搁。
“今日事情颇多，倒也不清楚能否回天香舫了。”张正则笑了笑，接过采荷整理好的杏花浮雕医箱，道：“采荷，你先回去吧！”
“是，公子。”
残阳夕照，昏黄的余晖将张正则身影渐渐拉长，采荷站在烟雨湖畔目送他远去。
世子随行一旁，随着笨拙的步伐，满脸横肉颤巍巍抖动着，一对细小的眼神里，满是“幽怨”。
他口中依旧是在碎碎念，“今天可是害的本公子遭了大罪，累死我了……这郎中，倘若治不好我妹妹，我非剥了他的皮……管他是三品官，还是四品官……”
张正则知道他心智颇有不足，也就懒得与他计较，身体运行着灵狐功一路前行，心神却已沉入了藏宝阁，拿起那本古拙的《青囊书》，一把将它捏碎，化作点点灵光涌入脑海。
他细细品味着这部医书，过得许久，他心下一片欣喜，此书果然能治道伤，林少爷的伤有救了。
青囊书上所记载内容实际上是一篇心法，按照心决运行真气时，体内真气似乎会覆上一层带有“生机”的气息。
张正则又体会许久，只觉得气息中暗藏着追本溯源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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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草长莺飞，生机盎然。
青囊书所说，只需将这股生机打入病人体内，便能涤荡一切外邪，净化元神。
张正则想着，这净化元神或许就是治疗道伤。
不过多时，已到了汉阳王府，张正则望着这座豪宅，心下暗叹一声，不愧是王室府邸，端的是雕梁画栋，贝阙珠宫。
只见前殿石栏长护，灯笼高悬，五间朱漆红门并排而立，门前则是两座丈许高的汉白玉狮，仿若拔地而起，大气磅礴。
下人们迎着汉阳王一行入了王府，张正则一路所见，雕梁画栋，丹楹刻桷，殿宇遍覆琉璃瓦，斗拱皆雕飞吻兽，七进院落恢弘大气，两侧翼楼富丽堂皇，放眼望去，一派豪华奢侈之景。
“仁医，请吧！”汉阳王站在一间殿舍前，邀请着张正则一同入内，而其余人皆恭候在外。
推门而入，可见房内设有椅座、条案、香筒、屏风，一应物件依旧是精美奢华，走入内室，就见一张硕大的金丝楠木鸾床，帷幔高挑，赫然可见一人躺在那儿。
侍候在两旁的丫鬟盈盈一礼，“婉儿，容儿见过王爷。”
汉阳王微微颔首，“你们先下去吧！”
待两名丫鬟出了房，汉阳王道：“仁医，这便是本王小女，闺名唤作侯沧雨，唉……如今已是二八年华，却也在床上躺了十多年，雨儿尚在襁褓时，便患了奇病，终日沉眠不醒，唯有午夜子时，才会睁开双目，但是无论我如何与她说话，她都无丝毫回应，待子时一过，便又昏睡过去，唉……”
张正则心下大为纳罕，天下间居然还有这等奇病，他走上前几步，细细观察着。
只见她盖着三镶盘金纹绫罗被衾，绣花被盖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顺着秀雅嫩白的脖颈向上望去，便是柔美的脸颊，熟睡中透着安稳甜美。
面色白皙如羊脂美玉，睫毛弯弯，唇儿水嫩，当真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此情此景，哪儿像是病人，分明是是卧榻在床的红粉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