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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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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下了一场雨。

    雨后的空气,清新得如同氧吧里一样,院子里的几棵银杏树,还挂着晶莹的雨滴。隔江相望,白塔山上的古庙群,清晰可见。王主剑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钟了,干记者的人通常都是夜猫子----习惯于夜里工作。王主剑准备好采访包,这时,连线的电脑发出了两声提示音,有封电子邮件来了。

    这是一封极其神秘的邮件。

    王主剑熟练的输入密码,当他敲下第十七位数字时。信件终于打开了。这封署名为学校的邮件的内容大致如下:同学,我们十分的想念你,你的实习工作进展得怎么样了,见到信后立即给学校回信。

    看信后王主剑拟定了这样一封信:我一切都好,勿念,工作也已经有了眉目,我希望自己在实习期间能上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学校的回复是这样的:祝你成功。校方研究决定,你的编号暂为005,如果有什么情况,你可以直接和西南麻管分局联系。学校已经向西南麻管分局传了你的代号过去,他们现在对你已经了如指掌了。

    为了适应国际禁毒公约,中国也在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末,成立了中央麻醉品管理局,九十年代成立了(中国.云南)麻管西南分局,王主剑就是麻管局培养的第二批特别辑毒警员之一。

    楼下响起了喇叭声。摄影部的老蔡在楼下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怎么象个娘儿们一样的难等,看看,都几点了。”王主剑刚钻进汽车,老蔡就抱怨说。

    “九点起床,刷牙洗脸五分钟,早点十分钟,一共用了一刻钟的时间,下楼用了三分钟,瞧,现在刚好九点十八分。”王主剑指着手表解释说。

    老蔡发动了汽车。驶出小区,沿着环城公路转了一圈后,便驶上了通向天师集团的1大道。这条有四十米宽的大道干干净净,两旁种植的马尼拉草坪,修剪得十分平坦。“小王,你知道吗?今天我们采访的对相可是个十分了不起的家伙。”老蔡边开车边说。

    “我听别人讲,林天赐是古城屈指可数的经济领军人物,也是个了不起的实业家。”王主剑说。

    “是呀,林天赐在天师集团干了三十多年,他是从一个技术工爬到总裁的位子上去的,完全一步一个脚印。在全国、至少在古城,再也没有哪个老总象他一样,把事业一次又一次的推进得如此完美的了。”看得出,老蔡对林天赐推崇有加。

    “何以见得?”王主剑认为老蔡是在吹牛。

    “关于天师的摄影报道,十年来都是我在负责搞,所以对天师的了解,要比别人多一些。”老蔡说,“林天赐对生意非常有研究,但他的情感世界糟糕透顶!他有两个太太,都先后离他而去,现在,若大的山庄别墅就只有他和他的女儿住。他从来不带保镖,但政府却为他配备了足有两个班的保卫人员。”

    王主剑对林天赐的私生活好象更感兴趣。“两任太太都先后走了?这说明,林天赐可能有某些实业家易犯的毛病----关心工作胜过关心家人,甚至,把工作的作风带到家里去。作为女人,谁愿意成天和一个象机器一样的人在一起生活。”

    “林天赐不懂生活!你这样认为吗?我可不这样看。”老蔡反驳说,“林天赐给我讲过这样一个故事:他年轻的时候,有一天,一个朋友约他去帮忙相亲。那时的国企还没改革,姑娘住在单身宿舍,是两人一起,两个女孩子将房间分成了两半,与朋友相亲的那个女孩住里面那间,另一个住的外边那间。住外边的女孩长相一般,穿得也非常的简朴,但房间却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他还特别注意到花瓶里有几朵塑料花,那花,是从工厂外边检来的废塑料瓶剪成的。另一个女孩长得非常好看,打扮得花枝招展,可她的臭袜子却在床底下排起了长队。后来,林天赐的朋友娶了那个漂亮的女孩做了老婆,后悔了一辈子。而林天赐的第一任夫人,就是那个会用塑料瓶剪花的女孩,也就是他女儿的母亲。那个女人带给了他十年的辛福。-----你想,一个男人会这样细心,会不懂得感情么。”

    老蔡点上一支烟,继续说:“林天赐每次提起他前妻的时候,表情都是又辛福又痛苦,那种表情是装不出来的。他说过这样一句颇让人回味的话:人有时候追求的东西都是华而不实的,就象童话传说中那个掰玉米的猴子一样,本来很简单的道理,却总要等丢失了才发现它的珍贵。”

    “这话不错。”王主剑说,“这是人的通病,当你知道该怎样开处方的时候,你已经就快没本钱交费了!”

    嘎------吱!

    突如其来的刹车,把副坐上的王主剑差点从前方给抛了出去!

    一辆乳白色本田汽车从飞机场方向急驰而来,差点和老蔡驾驶的桑塔拉撞个满怀,两辆车同时响起的刹车声,把路上的行人都吓了一跳,本田车的轮子在地上檫出了两道焦黑的轮印。王主剑根据刹车的距离推算,本田起码有一百码的时速,要知道,这段行车,是不能超过五十码的。开车的是个女孩,从敞开的窗玻璃看去,这女孩大约有二十四五岁年纪,头发挽了个高高的马尾巴。她把头伸了出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她冲老蔡和王主剑伸了伸舌头,然后道歉说“对不起,还是你们先过去吧。”

    老蔡满肚子的火气,他教训她说:“小姑娘,以后开车小心一点吧,我的车可是买了全额保险的。”

    女孩笑嘻嘻的回答说:“那就最好不过的啦!我不买保险,但我开车从来就没出过事。”这女孩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开车技术很好的,是不用买保险的。其实,她是拐着弯子笑他的技术太差劲了。老蔡的脸都气青了,还想说什么。只见那个女孩十分娴熟地一拍变档杆,汽车尖叫着便向后倒了开去。就在一转眼的时间,乳白色的本田车听话的退到了城墙根下,墙护栏和车屁股相差大约只有一拳头的距离。这下,轮到老蔡目瞪口呆了,让车退回去不难,而角度之巧,距离之近,以前他只是在电影中才看到头的镜,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王主剑也暗暗佩服,他拍了拍老蔡的肩,开玩笑说,“老兄,这下该服了吧。”

    老蔡赌气说,“这有什么稀奇,要是我年轻十五岁,保准比她开得还好哩。现在的年轻人,真本事没多少,就是狂妄得很。”

    “算啦,走吧,她在等我们先过去呢。”王主剑把手伸出窗外,他将左手竖起大指母,冲她做了一个鬼脸。那女孩致以一笑,等老蔡过后,她也把车开上了同一条路,很快,她就超过了老蔡的汽车。

    二十分钟的时间,天师集团便出现在眼前了。

    天师集团之所以在古城有如此大的名气,不是它连绵一二十里的占地规模和有三四万员工的排场。在上个世纪末期,亚洲的金融危机席卷而来的时候,天师就好象一棵根深蒂固老树一样,风雨不动安如岳,国内的许多企业都受到了金融台风的影响,经济象断了线的风筝进行软着陆后,迟迟起不了飞。天师的饮品业也受了影响,但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又恢复了元气。他那遍布全国的裙带网络,把深交所的上市股票的价格做得比蛋糕还膨胀得快。天师出名了,几乎就在一盏茶的工夫,他的声誉响彻整个东南亚。

    厂门口那个带鹰型的徽标,几乎擎到了半空,一进门便可以仰视那座高达十七层的、金碧辉煌的办公大楼。林天赐的办公室在十层。两名秘书把老蔡和王主剑领到了隔壁的会客厅,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林天赐终于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初次见到林天赐。王主剑在以后的日记中是这样描述林天赐的:我们等了大约二十分钟,就有一个人从走廊那头走了过来,他中等身材,稍微有点儿发胖,他的前额已经秃顶了。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整个人显得精神饱满,神采奕奕的,颇有几分大将风度。

    林天赐和老蔡王主剑两人一一握手。“我迟到了十五分钟,”林天赐看了看手表说,“刚才开一个重要会议。现在好了,我们开门见山吧,两位大记者今天要问点什么?”

    老蔡提出,他希望拍摄些关于车间生产的卫生环境的图片。这一要求有点过分,林天赐想了想,还是答应了老蔡的要求,他让秘书叫了位高层主管陪同老蔡去车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