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种田之贫家女 > 179最新更新

179最新更新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大清之祸害三千位面大抽奖杀戮异形象棋霸主降临卡利姆多的道士超科技狂潮我不是变种人王东吴巧儿苏陌宫亦臣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张小碗讶异,提步走得一步,就见汪永昭快步走了过来,似一阵风般吹到了她的跟前。

    “怎地流这么多汗。”张小碗手扶着他的手臂给他拭汗,说罢,她眼睛略过他汗湿的胸口,又伸手摸向了他的后背,摸到了一手的湿水。

    好一会儿,张小碗都不知该说何话才好,给他擦好脖子,她捏紧了手中近乎全湿的帕,勉强地笑了笑,“吓着您了罢?”

    “孩子,不要了。”汪永昭开了口,语气冷硬无比,“待黄岑把过脉,定好日子,便……”

    “您别说了,”张小碗打断了他的话,她摇了摇头,神情认真地看着他,“您别说了,孩子会没事,我也会没事,您放心,会无事的。”

    汪永昭也回视着她,良久无语。

    张小碗扶着他的手,两人相视甚久,直到汪永昭别过脸,扶了她进屋。

    这时七婆回来了,张小碗着她去烧了热水抬过来。

    这时七月的天,镇里都缺水,都府里的那口井,井里的水这段时日出来的水也仅够都府上下的人省着用。

    张小碗也不想多浪费水沐浴,她只吩咐了让人一半热水兑一半凉水兑得一桶打来。

    到时先倒得一盆拿着布巾擦身,稍后再倒一盆擦一遍便完。

    水来后,她解了汪永昭的衣裳想给他擦背,哪料他先按住了她的手,让她坐在床榻上,他拿过布巾给她擦完,便起身自己擦拭。

    张小碗甚是疲累,便靠着床头依在枕头里,看着他的身影。

    汪永昭这些年月没有变得太多,只是白发多了点,眼角的细纹多了些,又因他不爱留须,胡子剃得干净,那脸孔看来其实不老,他那身材因长年从不间断练舞,也依旧结实健壮,而随着岁月的沉淀,他脸上身上全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气息,这样一个有着自己独特魅力的男人,张小碗也大概能明白,为什么这几年间,外面总有那么一些大胆的人老是削尖了脑袋想进他的府里,爬上他的床。

    说来,他现在身边无人,其中她不是没责任,她确实也是希望他对她多些用心,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为她着想,为她的大儿子着想,所以她用温情困住了他。

    他残忍在前头,她不无辜,在后头利用了他。

    谁是谁非,他们之间已是说不清了。

    事已至此,张小碗也确实是愿意对他好了,是继续困住他,还是补偿,说来都有,但这确实也对他们都好,日子还那么长,这日子能过得好一点就好一点罢。

    “您呆会叫黄大夫过来一趟,帮我把一下脉。”汪永昭擦完身,张小碗拿了手里的衫,让他到她面前来,“您过来。”

    待他走近,她在床上坐直了身,给他穿衣。

    汪永昭眼睛略过身上那件旧里衣,看向了她给他系衣带的手。

    张小碗给他穿好里衣,衬裤,拉了他的手坐到她身边,又问,“可好?”

    “嗯。”汪永昭摸了摸她的头发,让她躺下去。

    “别,我躺外头去。”

    “无须。”

    “躺外头去罢,”张小碗朝得他摇摇头,“您扶我去,这屋子哪是大夫来得的。”

    说罢就坐了起来,一直甚是沉默寡言的汪永昭这时也未多言,只待她坐起,就伸手打横抱了她起身,放置到了外边的榻上,才去打开门唤人。

    “别让他们知道。”张小碗在后面小声地补了一句。

    汪永昭回过头,朝她点了点头。

    黄岑没得多时就过来了一趟,把脉过后,说张小碗气息较稳,并无大碍。

    他出去后,对着汪永昭一个人的说辞也是如此。

    汪永昭听后,冷冷地看着他道,“半时辰之前,她上气不接上气喘得了一阵,连站着的力气都无,你现下说她气息渐稳?”

    说罢,他眯着眼睛看着黄岑,黄岑被他盯得脚下生疮,站都不有些站不稳,苦笑着道,“真的平稳,您也懂一些脉息之术,您要是不信,您亲自探探。”

    汪永昭眯着眼睛盯得他半晌,这才挥手让他走。

    当晚,汪永昭一直把着张小碗的手脉,张小碗先是微笑看得他几眼,便闭上了眼,安稳地入睡。

    她也觉得有时甚是凶险,但她莫名相信自己是度得过这难关的。

    这并不比她以前的难关难,汪永昭可能不会明白,从她来到这世间那一天起,危险与她一直如影随形,太多次的生存她要是不去赌,她早已坐以待毙,对她来说,这一次的难关,跟前面的无数次难关一样,没谁轻谁重,唯一相同的是,她同样坚持信了自己。

    直至半夜,张小碗都睡得安稳,但半夜她突地被一声大叫惊醒了起来。

    “老爷……”张小碗刚睁开眼,就听得外屋萍婆子下地的声音,没得多时,她就抬了油灯过来。

    张小碗已经坐起,就着灯光,她看到汪永昭连发丝间都淌着汗,那嘴抿得紧得发青……

    他还未醒来,牙齿咬得咔咔作响。

    “莫不是梦魇了?”萍婆子轻得不能再轻地说了一句。

    张小碗沉稳地点了点头,她未发声,只是用手势让萍婆子去拿水盆和布巾。

    “声音轻点。”最后,她还是轻声地补了这一句。

    萍婆子领命而去,张小碗看着那在床上身体发抖的男人,便把他的头轻轻地移到自己的腿间,一手安抚着他的胸膛,一手轻拍着他的手臂。

    漫长的好一会,腿上的男人那发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了下来,张小碗低下头,便看得了他睁眼看向她的眼睛。

    他满身血丝,眼睛里有着深深的疲惫,那里面,还有着铺天盖地的悲伤,在此刻,无所遁形地露在了她的眼前。

    “您累了,”张小碗看得他笑了笑,“再睡会罢,妾在着呢。”

    汪永昭“嗯”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由得了她眼角掉下的泪,滴在了他的脸上。

    他确实累了,梦里,他的那些兵士倒在望不到头的黄沙里,他走了很长很长的时间,踏过无数尸体,以为终爬到了这妇人的身边,哪想,在他回到家,大门向他打开的那刻,他看得了这妇人抱着他的孩子倒在一片血海里,他跑过去想拉住她的手,却是怎么够都够不着……

    ***

    隔日,张家兄弟下午便过来与张小碗说,他们要去大东一趟,去带些货物过来。

    他们昨日带过来的十车货物,竟卖出去了一半,大概到了明天,便没得什么可卖了。

    “都按你所说的,这次带的都是些干货和得那木盆,菜刀,剪子…”张大宝与得张小碗说,“刚我和小弟在外头问了问,这些人家里缺布的甚多,还有一家要开铺子的人家请我带些染料和麻布过来,这是笔大生意,给我们带路的军爷说这家还是可靠的,我便想接了这次生意,你看可成?”

    “哪家的?”张小碗问站在旁边的闻管家。

    “黩岵那边的庄家,家中只有得一子一仆那家。”闻管家连忙上前说道。

    “你看可靠?”张小碗又问了一句。

    “可靠。”闻管家答。

    张小碗这次放了心,对张大宝微笑着说,“那就接罢,这几年里头,你们姐夫这里的生意,要是心里想接又觉得拿不定主意的,便还是过来府里问问我,问问闻管家,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们今日不比往日,小心被别人钻了你们这道空子去。”

    “知晓的。”张小宝点了头。

    张小碗转头对着小弟道,“你大哥没及时觉察的,你要盯着点,这边你熟。”

    “大姐,你放心。”

    “路上要小心点,万事安妥为上,可记着了?”

    “记着了。”

    “记着了。”

    张小碗又叮嘱了他们几句,又让他们这次别给她带太多东西过来,张家兄弟也全都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们走后,像是为了让她安心,闻管家特意在她身边小声地说道了一句,“您放心,他们商队里有咱们老爷的人,凡事他们都会帮着看着点。”

    张小碗听得愣了一下,随后失笑。

    这天夕间,张小碗让婆子们做了一大桌的菜,还多加了两道补汤。

    桌间汪怀善得知两个舅舅要去大东一趟,叹了口气,便道,“也不知你们回来时,我还在不在沙河。”

    以前住在一起时,早间大舅舅送得他念书,夕间二舅舅来接他回家,那等时光,随着他长大就一去不复返了。

    他说得怅然得很,张家兄弟也默然,连勉强的笑也挤不出来,那嘴角勾了勾,便又沮丧又悲伤地垂了下去。

    他们一路从南北上,途中也甚多艰难困苦也走了过来,为的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可世事哪有这般简单,太多人太多时候身不由已地被驱赶着往前走,那初衷往往便会变了模样。

    但所幸,一家人还是在彼此照拂着,大姐在,他们也在,这便就是幸事。

    “你几时走?”张小弟这时突地出口。

    “下月初。”汪怀善说了这一句,便又靠近他,在他耳边说了个细日子。

    “那便无事,”张小弟算了算日子,“我跟得你大舅舅少盘两天货,赶路回来,我们就还可一起住得三天。”

    汪怀善一听,那眼睛顿时便亮了起来,“那可好,我那三天便什么事也不做,咱们舅甥背着箭去打鹰去。”

    “好。”张小宝听得也磨拳擦掌,擦罢两下,脸却僵了,道,“小老虎,大舅舅这箭可有得那三四年的光景没好好拉过了……”

    “回头练练去,”汪怀善一挥手,“你要是打得少了,娘,你便罚他晚上只许吃两碗稀饭。”

    在给汪永昭添汤的张小碗一听,摇着头道,“要是让得外人听去了,还道咱们家出了个不敬舅老爷的公子爷。”

    说话间,她把碗摆到了汪永昭的面前,轻声地与他道,“您再多喝一碗,这个补气。”

    “咦,补气?”汪怀善一听,把他的汤碗也伸了过去,“娘你也帮我添一碗,我这两日也气短得很。”

    张小碗听得好笑,便笑着给他添得了一碗。

    一直安静听着大人说话的汪怀慕见此,默默地夹了一块最大最肥的肉,放到了他这两日气短的哥哥的饭碗里,还朝着他大哥露出了一个安慰他的大笑容,看得汪怀善略微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张家兄弟见状不禁宛尔,但到底这是汪家人的事,他们可不敢管到汪永昭的头上去,这时便都低头吃着饭,努力把他们大姐夹到他们碗里的肉块吃到肚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