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治安官佩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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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果园的城堡静悄悄的。
佩恩看着已经被砸开的城门，感觉浑身冰冷。残破的城门如同一张血盆大口，打算吞噬烂果园最后的军队。
“大人，我们还进去吗？”刚刚被佩恩提拔为副官，也就是那个在森林中坚守到佩恩来援的指挥官走到佩恩身边问道。
进去？还是撤退？佩恩犹豫着，静悄悄的城堡要么意味着城堡已经沦陷，叛军搜掠一番后已经离去，要么就是一个陷阱，等待佩恩进入城堡自投罗网。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叛军至少已经控制了城堡内的大部分区域。治安官的援救任务已经宣告失败了。
“要不。。。下官先进去侦查一下？”副官试探性地问道。
“不用了。”佩恩下定决心，说道，“我一个人进去，你们守在外面。如果半个小时后我还不回来，你们。。。你们就离开这里，到洛丹伦边境去。”
“大人？”
“这次暴乱的叛军数量很多，而且组织严密。我们向南的道路一定已经被切断了。你们向南一定会被伏击。向北走！和那些豺狼人一样，逃离这里。”
“大人！”副官紧张地看着自己的长官，“我还是和您一起。。。”
“不用了，救援领主城堡是我的任务，不是你们的。等在外面！这是命令。”佩恩说完，摘下头盔，骑着战马一个人进入了城堡。
烂果园的城堡算不上华丽，甚至可以说非常破旧。烂果园的广场上很少摆满货摊，因为布鲁诺领主的工商什一税，大部分商人宁愿到附近的村镇去做生意。佩恩听过他在各个村镇的线人汇报，为了避税，烂果园一带的商人习惯性在咖啡店或酒店里谈好合同细节后，再去外面验货并敲定合同。许多平民宁愿像做贼一样用这种繁琐的方式，也不乐于去市场采购他们日常需要的物品。
佩恩里觉得这就是领主众多竭泽而渔的愚蠢行为之一，等到他主持领地事务后，佩恩第一件事就是取消这可笑的工商税。是的，佩恩有属于他的野心，这野心因为布鲁诺第一个儿子被豺狼人杀死后而进一步膨胀。佩恩给了布鲁诺第二个儿子一个错误的情报，让他不慎落入了鱼人的陷阱。这件事做得干净利落，没有目击者。在那之后，治安官的妻子就成了烂果园这片土地唯一的家族继承人。对于自己的妻子，佩恩大致是了解的，性格泼辣，体型和大嗓门都不招人待见。佩恩很确定等老领主一死，自己能很轻易地接管领地。
但因为这场暴乱，不到一天的时间，佩恩的野心就被撕得粉碎。一切发生的太快，快的佩恩甚至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治安官骑马穿过举办舞会的广场，地上沾满了血迹以及许多面容青紫的尸体。不问可知都是死于中毒。佩恩没有看见叛军的尸体，看来已经被同伴抬走了。
今天以前，佩恩当然接到过辖区内有奴隶暴乱的迹象，不断有小股奴隶逃向周围的丘陵或者群山中，但数量一直都不大，加上森林里充满了野兽和豺狼人强盗，这几年无论是逃奴还是深入其中追捕奴隶的治安部队，大多都是有去无回的结局。现在想来，也许山林里早已有逃奴在那里建立了基地，招募不断逃来的奴隶，甚至可能已经渗透到村镇之中策动奴隶暴乱。
佩恩也知道烂果园有武器和药物的走私犯，佩恩甚至确实掌握了其中几个走私商人的名字。比如一个叫艾琳的女商人，但佩恩的秘密身份让治安官在抓捕他们时总会投鼠忌器。现在看来，这段时间的武器交易的数额一定太多了，多到那些叛军能搞到弩炮这样的武器。
回顾自己的在治安官的几年时间，佩恩原本自认做的很好，至少做的比银松森林的绝大部分同行都要好。据佩恩所知，许多地区的治安局早就变成了一个个空壳，每年的治安经费都被换成了舞会上的鹌鹑与奶油。佩恩刚刚接任烂果园的治安官时，这里治安局的情况也颇为类似。靠着运气和手腕，烂果园的治安局部队才有了如今的局面：全员全套铁甲，配有专门的骑兵斥候，佩恩甚至还有一笔津贴用来支付给线人进行情报收集。一切看起来都井井有条。
而今天，佩恩才发现自己做的远远不够好。治安官看着领主城堡大门前挂着的老领主尸体，悲哀地想道。
“我觉得你和这里的一切都像个笑话。一群人天天无所事事地等着大祸临头的一天。”佩恩想起自己前下属的抱怨，苦笑起来。自己现在的确像是个笑话，一个人走进被敌人洗劫的城堡，美其名曰是为了完成任务。其实治安官心里很清楚，自己只是来求死而已。
在城堡门前，治安官下了马，推开只剩下一半的大门。门扉发出无力的咔嚓声直接砸在地上，与另外半扇门扉作伴去了。佩恩大踏步地往里走去，踏过地上的血迹与尸体，治安官想要在他死前先确认一点事。
如果寒酸黑暗的前厅，穿过一圈装饰了一排熊头装饰的柱廊，佩恩踏上楼梯来到二楼，推开挡在自己书房门前的一具守卫的尸体，推开房门，治安官看到了她的妻子，与广场上的尸体一样，脸色青紫，躺在地上，手里捏着一封未开封的信。治安官叹了口气，捡起信，撕开标签，信中只写了一句话：请到塔楼上来。
塔楼指的是烂果园城堡内唯一的一座高塔，去那的楼梯就在书房旁。治安官丢下信，抽出长剑，沿着通向塔楼的台阶慢慢走上去，迎接属于他的结局。
塔楼上站着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人，从身形判断应该是一个女人。面具人手持一枚蜡烛站在火盆旁，那是用来传递紧急军情用的设施。见佩恩走上来后，面具人将点燃的蜡烛抛入火盆内，不一会熊熊烈火就燃烧起来。
“你在向你的同伴传递消息吗？传递夺取城堡的消息是吗？”佩恩握紧长剑问道。
“不，城堡我早就得到了。”
“的确！用得是最卑劣的手段。你毒死了他们所有人！再假装成我妻子的仆人来向我通风报信，为的就是半路上伏击我！”
“您很敏锐。”
“现在，我就在这里了。来吧！杀了我。”
“不，我还有点事要问您。”面具人拿出一张羊皮纸，那是佩恩今天早上写的密信，“这封信，您原本打算寄给谁的？”
“事到如今，问这个还有意义吗？”
“很有必要，您死了，我们还得处理活人的问题。”
佩恩没有回答，挺剑向前，对方立刻抽出匕首迎战。治安官眼角瞥到黑夜中，南方燃起了一堆又一堆火焰。如同烽火台一般一个个在黑夜之中亮起。不过佩恩已经来不及细想其中的意义，因为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远远不是面具人的对手。
十分钟后，佩恩的尸体被从城堡的塔楼扔了下去。
烂果园的城堡静悄悄的。
佩恩看着已经被砸开的城门，感觉浑身冰冷。残破的城门如同一张血盆大口，打算吞噬烂果园最后的军队。
“大人，我们还进去吗？”刚刚被佩恩提拔为副官，也就是那个在森林中坚守到佩恩来援的指挥官走到佩恩身边问道。
进去？还是撤退？佩恩犹豫着，静悄悄的城堡要么意味着城堡已经沦陷，叛军搜掠一番后已经离去，要么就是一个陷阱，等待佩恩进入城堡自投罗网。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叛军至少已经控制了城堡内的大部分区域。治安官的援救任务已经宣告失败了。
“要不。。。下官先进去侦查一下？”副官试探性地问道。
“不用了。”佩恩下定决心，说道，“我一个人进去，你们守在外面。如果半个小时后我还不回来，你们。。。你们就离开这里，到洛丹伦边境去。”
“大人？”
“这次暴乱的叛军数量很多，而且组织严密。我们向南的道路一定已经被切断了。你们向南一定会被伏击。向北走！和那些豺狼人一样，逃离这里。”
“大人！”副官紧张地看着自己的长官，“我还是和您一起。。。”
“不用了，救援领主城堡是我的任务，不是你们的。等在外面！这是命令。”佩恩说完，摘下头盔，骑着战马一个人进入了城堡。
烂果园的城堡算不上华丽，甚至可以说非常破旧。烂果园的广场上很少摆满货摊，因为布鲁诺领主的工商什一税，大部分商人宁愿到附近的村镇去做生意。佩恩听过他在各个村镇的线人汇报，为了避税，烂果园一带的商人习惯性在咖啡店或酒店里谈好合同细节后，再去外面验货并敲定合同。许多平民宁愿像做贼一样用这种繁琐的方式，也不乐于去市场采购他们日常需要的物品。
佩恩里觉得这就是领主众多竭泽而渔的愚蠢行为之一，等到他主持领地事务后，佩恩第一件事就是取消这可笑的工商税。是的，佩恩有属于他的野心，这野心因为布鲁诺第一个儿子被豺狼人杀死后而进一步膨胀。佩恩给了布鲁诺第二个儿子一个错误的情报，让他不慎落入了鱼人的陷阱。这件事做得干净利落，没有目击者。在那之后，治安官的妻子就成了烂果园这片土地唯一的家族继承人。对于自己的妻子，佩恩大致是了解的，性格泼辣，体型和大嗓门都不招人待见。佩恩很确定等老领主一死，自己能很轻易地接管领地。
但因为这场暴乱，不到一天的时间，佩恩的野心就被撕得粉碎。一切发生的太快，快的佩恩甚至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治安官骑马穿过举办舞会的广场，地上沾满了血迹以及许多面容青紫的尸体。不问可知都是死于中毒。佩恩没有看见叛军的尸体，看来已经被同伴抬走了。
今天以前，佩恩当然接到过辖区内有奴隶暴乱的迹象，不断有小股奴隶逃向周围的丘陵或者群山中，但数量一直都不大，加上森林里充满了野兽和豺狼人强盗，这几年无论是逃奴还是深入其中追捕奴隶的治安部队，大多都是有去无回的结局。现在想来，也许山林里早已有逃奴在那里建立了基地，招募不断逃来的奴隶，甚至可能已经渗透到村镇之中策动奴隶暴乱。
佩恩也知道烂果园有武器和药物的走私犯，佩恩甚至确实掌握了其中几个走私商人的名字。比如一个叫艾琳的女商人，但佩恩的秘密身份让治安官在抓捕他们时总会投鼠忌器。现在看来，这段时间的武器交易的数额一定太多了，多到那些叛军能搞到弩炮这样的武器。
回顾自己的在治安官的几年时间，佩恩原本自认做的很好，至少做的比银松森林的绝大部分同行都要好。据佩恩所知，许多地区的治安局早就变成了一个个空壳，每年的治安经费都被换成了舞会上的鹌鹑与奶油。佩恩刚刚接任烂果园的治安官时，这里治安局的情况也颇为类似。靠着运气和手腕，烂果园的治安局部队才有了如今的局面：全员全套铁甲，配有专门的骑兵斥候，佩恩甚至还有一笔津贴用来支付给线人进行情报收集。一切看起来都井井有条。
而今天，佩恩才发现自己做的远远不够好。治安官看着领主城堡大门前挂着的老领主尸体，悲哀地想道。
“我觉得你和这里的一切都像个笑话。一群人天天无所事事地等着大祸临头的一天。”佩恩想起自己前下属的抱怨，苦笑起来。自己现在的确像是个笑话，一个人走进被敌人洗劫的城堡，美其名曰是为了完成任务。其实治安官心里很清楚，自己只是来求死而已。
在城堡门前，治安官下了马，推开只剩下一半的大门。门扉发出无力的咔嚓声直接砸在地上，与另外半扇门扉作伴去了。佩恩大踏步地往里走去，踏过地上的血迹与尸体，治安官想要在他死前先确认一点事。
如果寒酸黑暗的前厅，穿过一圈装饰了一排熊头装饰的柱廊，佩恩踏上楼梯来到二楼，推开挡在自己书房门前的一具守卫的尸体，推开房门，治安官看到了她的妻子，与广场上的尸体一样，脸色青紫，躺在地上，手里捏着一封未开封的信。治安官叹了口气，捡起信，撕开标签，信中只写了一句话：请到塔楼上来。
塔楼指的是烂果园城堡内唯一的一座高塔，去那的楼梯就在书房旁。治安官丢下信，抽出长剑，沿着通向塔楼的台阶慢慢走上去，迎接属于他的结局。
塔楼上站着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人，从身形判断应该是一个女人。面具人手持一枚蜡烛站在火盆旁，那是用来传递紧急军情用的设施。见佩恩走上来后，面具人将点燃的蜡烛抛入火盆内，不一会熊熊烈火就燃烧起来。
“你在向你的同伴传递消息吗？传递夺取城堡的消息是吗？”佩恩握紧长剑问道。
“不，城堡我早就得到了。”
“的确！用得是最卑劣的手段。你毒死了他们所有人！再假装成我妻子的仆人来向我通风报信，为的就是半路上伏击我！”
“您很敏锐。”
“现在，我就在这里了。来吧！杀了我。”
“不，我还有点事要问您。”面具人拿出一张羊皮纸，那是佩恩今天早上写的密信，“这封信，您原本打算寄给谁的？”
“事到如今，问这个还有意义吗？”
“很有必要，您死了，我们还得处理活人的问题。”
佩恩没有回答，挺剑向前，对方立刻抽出匕首迎战。治安官眼角瞥到黑夜中，南方燃起了一堆又一堆火焰。如同烽火台一般一个个在黑夜之中亮起。不过佩恩已经来不及细想其中的意义，因为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远远不是面具人的对手。
十分钟后，佩恩的尸体被从城堡的塔楼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