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仆人伦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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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下雨了。伦尼看了看天色如是判断着。
自从成功抓获了监守自盗的前任仓库看守后，伦尼一度春风得意，成了艾德里安大人与公主殿下面前的红人。不过好日子没有持续多久，随着麦兰侯爵加入这支游猎队伍，公主的其他所有家臣都被冷落了。
不过伦尼没有消沉太久，公主很快就交给了伦尼一项秘密任务：暗中与王国东北边境的流亡者建立联系并设法进行一些边境贸易，于是伦尼摇身一变成了这次秘密商队的一个小头目，跟着领队的库拉拉与泰伦大人沿着边境山路前往寻找流亡者的营地。
洛丹伦东部边境的山路很不好走，虽然流亡者号称盛产马匹、皮革与矿产，不过恰好这三样洛丹伦东部都不缺，所以极少有商队愿意花代价维持与流亡者的走私交易网络。伦尼听说这里东南方向的安多哈尔倒是与流亡者的贸易关系更加紧密一些，不用说那些贸易也是私底下进行的。
前面的马车不小心左侧轮子陷进了一个小泥洼中，伦尼立刻带着人上前设法把货车起出来。这是今天第三次了，今天的旅途看来尤其不顺利。花了半个小时，精疲力竭的伦尼才重新让车队开始前行。
伦尼听到商队最前面的向导兼领队库拉拉正在吆喝队伍准备防风油灯，下意识地又看了看天空。天已经阴沉下来，远处的雨云离他们更近了。
“抓紧时间，我们天黑前必须到达目的地。”伦尼对手下命令道。
又经过了数小时折磨人的山路，伦尼觉得自己的脚底都已经磨破了。幸运的是伦尼看到了远处的灯火，那代表他们至少没有迷路。按照库拉拉的说法，流亡者在远处的一条小溪边等待商队。伦尼大致估摸了一下，最多再走半个小时他们就能到达那里了。
这时，一路上都沉默寡言的泰伦女士却活跃起来，开始向随行人员分发一个个小陶瓶。
“里面的药剂全部喝掉，立刻马上。”这是泰伦的命令。
伦尼拔出瓶塞，一股混合着酒香与宁神花特有的香气混合而成的气味扑鼻而来。显然这时某种提神药剂。伦尼没有多犹豫，仰头就一饮而尽，其他人也有样学样地照办了。原本即将抵达目的地的轻松气氛也随之一扫而光，每个人都回忆起他们来此时公主的叮嘱：“记住，你们去的地方是一群精通谋杀与陷害的野蛮人，管好自己的钱袋，同时看住自己的脑袋，不要一时糊涂上了别人的当。”
伦尼不知道自己可能面对什么，不过队伍里有这方面的专家，自己只需要听命行事。
“喝完药水以后检查自己的武器。记住这是为了以防万一。但弓弩和箭矢依然要随时准备，免得到时候弓也拉不开，刀也拔不出来了。”泰伦在队伍间呼喊着，这次队伍里每个成员都至少带有一柄短刀，大部分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们都配有一把弩和20支箭，以及一柄平时用的顺手的武器。作为头目，伦尼除了弩箭和弯刀，还额外带了一支长枪。
队伍很快抵达了目的地，作为约定地点的河谷安静得可怕，三座火盆在溪流旁熊熊燃烧。十几个带着毛皮毡帽斜跨着利斧或者弯刀的汉子沉默地瞪着商队，领头的一个长着八字胡的男人向库拉拉迎了过去。
“哈哈！库拉拉老伙计，我就知道你没打算让我白等。”
“好久不见，老狐狸肖尔！”库拉拉也上前与对方拥抱，“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洛丹伦宫廷里的大人物：泰伦·月影。她是我们商队的老大。”
“哈哈，您好，月影女士。流亡谷地的风光如何？”
“把你的在山腰上的人撤走。”
伦尼看到那个叫做肖尔的家伙瞬间脸黑了下来，不禁下意识地把手握在刀柄上。
“这里马上要下雨了，让山上的弟兄们下来喝杯酒暖暖身子吧。我们带来了洛丹伦的好酒。”库拉拉插嘴算是打圆场，不过立场显然很明确：不要耍花招。
“嘿嘿，”肖尔阴恻恻地笑了笑，大声说道，“库拉拉说的有道理，来人啊，把山上的弟兄们叫下来，来来，咱们先谈谈正事，等他们来了咱们再喝点酒。”
场上的气氛重新缓和下来，库拉拉开始殷勤地介绍这次的商品：
“我们这次带来了毛料毯子和烈酒，都是洛丹伦最好的货色。”
“这些是韦恩堡出产的毛料披肩和今年新产的亚麻织的帐篷，既透气又漂亮，都是洛丹伦时兴的款式。”
“这些，是长湖城最好的工匠制作的兵器。战锤、短刀、圆盾还有长矛，我们准备了好几千件，只要你们付得起钱，就会源源不断地从洛丹伦运过来。”
库拉拉向肖尔一件件地展示样品，后者看起来很感兴趣，不过他的随从们就彻底摆出了一副乡下人头回进城的傻模样了。伦尼心里暗暗嘲笑：一群乡巴佬，这些货物虽然看上去像那么回事，尤其是是库拉拉还为几件样品做了精美的包装，让它们看起来都像是奢侈品。其实无论是酒还是那些毛料制品，在洛丹伦也不过是中下等的货色，至于武器就更是军队里早已淘汰的款式了。
“恩，货都不错。起码比安多哈尔的那群吸血鬼卖我们的货色要好得多。”肖尔看完了所有样品后评价道，“那我们按照老规矩，用皮货和青铜锭交易？”
“草药、马匹与合金锭我们也收。这次我们的货源很充足。”库拉拉补充道，拿出一个卷轴说道，“这是本次货物和下一个批次货物的清单和报价。”
伦尼注意到肖尔看报价单的时候眼皮无意识地跳了几下，知道对方有些肉疼。对于这些牧民来说，马匹是他们的命根子，合金锭更是大陆上少见的矿产，不过这些东西的产量伦尼估计即使是流亡者也不会很高。流亡者最初只是被激流堡流放的叛乱家族以及一些重刑犯，本来就人丁稀少，流亡谷地距离巨魔的聚居地极近，距离野兽的巢穴就更近了，这样恶劣的生存条件加上几乎没有外部援助，注定了流亡者的劳动力和出产一直不多。而阿加莎公主显然抱着一口气搬空流亡者压箱底的棺材本的打算。
“我得和另外几个氏族老大谈谈，你们的胃口太大了。”肖尔显然也有点懵。
“没问题，另外公主还让我问问，你们这里需要粮食交易吗？我们的殿下手里有一批过剩的军粮也急着出手。”库拉拉稍稍压低了声音问道，不过一直奉命跟在一旁陪同的伦尼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库拉拉又补充一句：“我们这边可以直接用矿石来换粮食。”
二十分钟后，等到原本在山腰监视商队的流亡者骑兵来到河谷时几名商队护卫领着酒壶和酒杯欢迎他们。他们看到他们的代表肖尔与库拉拉开心地拥抱在一起，手里端着斟满了啤酒的酒杯，整个营地看起来都喜气洋洋的。
要下雨了。伦尼看了看天色如是判断着。
自从成功抓获了监守自盗的前任仓库看守后，伦尼一度春风得意，成了艾德里安大人与公主殿下面前的红人。不过好日子没有持续多久，随着麦兰侯爵加入这支游猎队伍，公主的其他所有家臣都被冷落了。
不过伦尼没有消沉太久，公主很快就交给了伦尼一项秘密任务：暗中与王国东北边境的流亡者建立联系并设法进行一些边境贸易，于是伦尼摇身一变成了这次秘密商队的一个小头目，跟着领队的库拉拉与泰伦大人沿着边境山路前往寻找流亡者的营地。
洛丹伦东部边境的山路很不好走，虽然流亡者号称盛产马匹、皮革与矿产，不过恰好这三样洛丹伦东部都不缺，所以极少有商队愿意花代价维持与流亡者的走私交易网络。伦尼听说这里东南方向的安多哈尔倒是与流亡者的贸易关系更加紧密一些，不用说那些贸易也是私底下进行的。
前面的马车不小心左侧轮子陷进了一个小泥洼中，伦尼立刻带着人上前设法把货车起出来。这是今天第三次了，今天的旅途看来尤其不顺利。花了半个小时，精疲力竭的伦尼才重新让车队开始前行。
伦尼听到商队最前面的向导兼领队库拉拉正在吆喝队伍准备防风油灯，下意识地又看了看天空。天已经阴沉下来，远处的雨云离他们更近了。
“抓紧时间，我们天黑前必须到达目的地。”伦尼对手下命令道。
又经过了数小时折磨人的山路，伦尼觉得自己的脚底都已经磨破了。幸运的是伦尼看到了远处的灯火，那代表他们至少没有迷路。按照库拉拉的说法，流亡者在远处的一条小溪边等待商队。伦尼大致估摸了一下，最多再走半个小时他们就能到达那里了。
这时，一路上都沉默寡言的泰伦女士却活跃起来，开始向随行人员分发一个个小陶瓶。
“里面的药剂全部喝掉，立刻马上。”这是泰伦的命令。
伦尼拔出瓶塞，一股混合着酒香与宁神花特有的香气混合而成的气味扑鼻而来。显然这时某种提神药剂。伦尼没有多犹豫，仰头就一饮而尽，其他人也有样学样地照办了。原本即将抵达目的地的轻松气氛也随之一扫而光，每个人都回忆起他们来此时公主的叮嘱：“记住，你们去的地方是一群精通谋杀与陷害的野蛮人，管好自己的钱袋，同时看住自己的脑袋，不要一时糊涂上了别人的当。”
伦尼不知道自己可能面对什么，不过队伍里有这方面的专家，自己只需要听命行事。
“喝完药水以后检查自己的武器。记住这是为了以防万一。但弓弩和箭矢依然要随时准备，免得到时候弓也拉不开，刀也拔不出来了。”泰伦在队伍间呼喊着，这次队伍里每个成员都至少带有一柄短刀，大部分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们都配有一把弩和20支箭，以及一柄平时用的顺手的武器。作为头目，伦尼除了弩箭和弯刀，还额外带了一支长枪。
队伍很快抵达了目的地，作为约定地点的河谷安静得可怕，三座火盆在溪流旁熊熊燃烧。十几个带着毛皮毡帽斜跨着利斧或者弯刀的汉子沉默地瞪着商队，领头的一个长着八字胡的男人向库拉拉迎了过去。
“哈哈！库拉拉老伙计，我就知道你没打算让我白等。”
“好久不见，老狐狸肖尔！”库拉拉也上前与对方拥抱，“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洛丹伦宫廷里的大人物：泰伦·月影。她是我们商队的老大。”
“哈哈，您好，月影女士。流亡谷地的风光如何？”
“把你的在山腰上的人撤走。”
伦尼看到那个叫做肖尔的家伙瞬间脸黑了下来，不禁下意识地把手握在刀柄上。
“这里马上要下雨了，让山上的弟兄们下来喝杯酒暖暖身子吧。我们带来了洛丹伦的好酒。”库拉拉插嘴算是打圆场，不过立场显然很明确：不要耍花招。
“嘿嘿，”肖尔阴恻恻地笑了笑，大声说道，“库拉拉说的有道理，来人啊，把山上的弟兄们叫下来，来来，咱们先谈谈正事，等他们来了咱们再喝点酒。”
场上的气氛重新缓和下来，库拉拉开始殷勤地介绍这次的商品：
“我们这次带来了毛料毯子和烈酒，都是洛丹伦最好的货色。”
“这些是韦恩堡出产的毛料披肩和今年新产的亚麻织的帐篷，既透气又漂亮，都是洛丹伦时兴的款式。”
“这些，是长湖城最好的工匠制作的兵器。战锤、短刀、圆盾还有长矛，我们准备了好几千件，只要你们付得起钱，就会源源不断地从洛丹伦运过来。”
库拉拉向肖尔一件件地展示样品，后者看起来很感兴趣，不过他的随从们就彻底摆出了一副乡下人头回进城的傻模样了。伦尼心里暗暗嘲笑：一群乡巴佬，这些货物虽然看上去像那么回事，尤其是是库拉拉还为几件样品做了精美的包装，让它们看起来都像是奢侈品。其实无论是酒还是那些毛料制品，在洛丹伦也不过是中下等的货色，至于武器就更是军队里早已淘汰的款式了。
“恩，货都不错。起码比安多哈尔的那群吸血鬼卖我们的货色要好得多。”肖尔看完了所有样品后评价道，“那我们按照老规矩，用皮货和青铜锭交易？”
“草药、马匹与合金锭我们也收。这次我们的货源很充足。”库拉拉补充道，拿出一个卷轴说道，“这是本次货物和下一个批次货物的清单和报价。”
伦尼注意到肖尔看报价单的时候眼皮无意识地跳了几下，知道对方有些肉疼。对于这些牧民来说，马匹是他们的命根子，合金锭更是大陆上少见的矿产，不过这些东西的产量伦尼估计即使是流亡者也不会很高。流亡者最初只是被激流堡流放的叛乱家族以及一些重刑犯，本来就人丁稀少，流亡谷地距离巨魔的聚居地极近，距离野兽的巢穴就更近了，这样恶劣的生存条件加上几乎没有外部援助，注定了流亡者的劳动力和出产一直不多。而阿加莎公主显然抱着一口气搬空流亡者压箱底的棺材本的打算。
“我得和另外几个氏族老大谈谈，你们的胃口太大了。”肖尔显然也有点懵。
“没问题，另外公主还让我问问，你们这里需要粮食交易吗？我们的殿下手里有一批过剩的军粮也急着出手。”库拉拉稍稍压低了声音问道，不过一直奉命跟在一旁陪同的伦尼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库拉拉又补充一句：“我们这边可以直接用矿石来换粮食。”
二十分钟后，等到原本在山腰监视商队的流亡者骑兵来到河谷时几名商队护卫领着酒壶和酒杯欢迎他们。他们看到他们的代表肖尔与库拉拉开心地拥抱在一起，手里端着斟满了啤酒的酒杯，整个营地看起来都喜气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