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船长维克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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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维克托和甘尼克斯都有点低估了军队登陆的难度了。
几个小时呆在不见天日的船舱里的经历似乎加重了马对于水的恐惧。绝大部分的战马都拒绝踏上运送他们上岸的跳板，一部分甚至连甲板都不想上去。一时间整条河道上都充满了斥骂战马的污言秽语，但马儿们却丝毫不为所动。
不得已，甘尼克斯只得命令步兵和骑兵分开登陆。首先重新划定登陆位置，将骑兵和步兵的登陆据点分开。让步兵带着装备登陆列队，同时骑兵从另一处登陆以防互相干扰。不过分开登陆又出现了新问题：狭窄的河道严重限制了船只通行能力。许多船被迫堵在狭长的河谷之中进退两难。
“什么时候能结束？”甘尼克斯用手指敲击着船舷问道。
“几千的步兵估计得一个半小时以上。骑兵么。。。”维克托看到又有两条船一副险些撞在一起，船上的水手相互辱骂，不禁骂了句奥特兰克方言式的粗口，说道，“大概要到晚上才能全部送上岸。”
甘尼克斯“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看来计划执行得很不顺利。维克托猜测着。
不过甘尼克斯看起来却好像完全不着急，他招呼副官给自己搬来桌椅。又让副官们准备茶水点心，而他本人就坐在甲板上看着这场数千军队的登陆大戏。不时地还问维克托各条船只的区别以及船长的情况。
“那个草绿色的旗帜是星月商会吧？亏曼施坦因会长还自吹是北方最大的商会，我搜罗了北方一多半的船只，他们商会才这么几条。”
“星月商会主要靠借贷来赚钱，他们的船都是用来运金银币和护航船。芬里斯湖现在最大的业务是毛皮、矿产和日用品交易。奥特兰克出口毛料、皮革和矿场，然后进口一切。大部分商船都是满仓来然后满仓走。所以星月商会在奥特兰克没多少汇兑业务。”
“那些红帆船是什么？”
“那些是洛丹伦的运奴船？”
“运奴船是什么？”
“洛丹伦这些年一直在从南方买进农奴，据说是北方发现了大矿山，急需劳动力。于是就有了专门的船队跑这一条海路。”
“喂喂！那两家怎么打起来了？”
“那是金色风铃商行和幸运兔脚公司的船，这两家有世仇。”
“什么样的仇恨？”
“具体什么梁子外人不清楚。一般猜测就是绿帽子的事。”
“恩？我以为你们商人这方面会比较更加开明一点。”
“为什么大人会这么想？”
“不是传说安迪大主教经常给愿意送上妻女的商人以很大的关税优惠吗？”
“那不一样，大人。主教只是让我们送上妻女，可没有说是谁的妻女。”
“还可以这样？”甘尼克斯喃喃地说道。然后迅速地把注意力放到别的方向上了。维克托不喜欢这样的谈话，虽然对方的友好态度让谈话说不上是拷问。但所谓言多必失，甘尼克斯的态度总让维克托怀疑对方想要从自己嘴里套出什么话。所幸这场并不特别愉快的对话很快就结束了。
“大人！”甘尼克斯的副官过来汇报，“布伦纳夫人来了。”
“让她过来吧。”甘尼克斯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对身旁的维克托说道，“你不必回避。”
维克托楞了一下，刚才在布伦纳夫人的小船靠近雪亲王号时，船长就看到那位穿着铠甲的夫人了。虽然在甲板上穿着铁甲非常可笑，但维克托觉得既然银鱼堡的女主人有什么话想和奥比克要塞司令说，那谈话必然应该是单独的且机密的。毕竟船长自认不过是个外人，军机大事自己不宜知道的太多。
不过维克托也不是不识趣的人。既然甘尼克斯将军坚持自己需要在场，那么一定有自己必须待着这的理由。于是维克托立刻向要塞司令道谢，感谢对自己的信任，后者只是懒洋洋地点了一下头。
布伦纳夫人很快就拖着笨重的铠甲顺着绳梯爬上了甲板。维克托不禁开始佩服这位女士，穿着那身受罪玩意做任何动作都不会很容易。女人摘下头盔，盛夏的烈日与厚重的护甲让布伦纳女士满头大汗。甘尼克斯冲自己的副官努努嘴，后者立刻识趣地拿起一个酒壶和一个小折凳走到女士身边。布伦纳夫人喝了点冰镇过的酒，又坐在折凳上休息了好一会。才重新站起身，走到甘尼克斯面前。
“中将大人！”布伦纳夫人向甘尼克斯敬了一个军礼，后者只是摆了摆手就算是回应了。
“中将大人，我们现阶段的登陆速度太慢了。这样下去我们恐怕到今天黄昏都无法完成登陆任务。”布伦纳夫人没有理睬中将的无礼，显然她专注于她的谏言。
甘尼克斯举起杯子，随从立刻为他斟满酒。甘尼克斯优雅地抿了一口后，才说道：“那你有什么好建议？”
“这里的河岸平缓，是很理想的登陆位置。我建议我们增加更多的登陆地点。此外，步兵完全可以涉水登岸，把栈道留给骑兵和辎重车队。这样可以大大增加效率。”
“驳回。”中将不客气地说道。
“为什么？”布伦纳一脸困惑地问道。
甘尼克斯瞟了瞟身边的维克托，似乎是示意由船长来解答。这不禁让维克托犯了难，布伦纳夫人的方案的确很不成熟，但中将的意思他又哪里能摸得透？自己说到底也就是一个送货的，和佣兵没多大区别。
“尊敬的夫人。”看到甘尼克斯眼睛第二次瞟过来，船长别无选择。于是维克托立刻搜肠刮肚地思考如何措辞回答，“您的设想固然可以增加登陆的效率，但让全副武装的士兵涉水上岸无异于谋杀。您看，我们有成百上千的士兵。而夏季的河岸又出了名的泥滑，一旦士兵不慎滑倒摔进水里可就不妙了。更何况，沉重的盔甲会让士兵陷入其中，到时候会造成更大的混乱。”
“那就让士兵们脱下铠甲和武器，人先上岸。武器盔甲放在辎重车里运上岸再分发给他们穿戴。”
“这。。。”维克托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话。这种设想如果是清一色的常备军倒是很容易实现，但现在军队里夹杂着各式各样的仆从军和雇佣兵。让那些家伙交出被他们视为私人财产的武器，还不如杀了他们容易一些。
“不愧是布伦纳夫人，”甘尼克斯冷笑着接过话茬，“这儿的军队来路五花八门，有几个愿意听你的把盔甲脱下来给军需官？我猜大概您是意外，毕竟您似乎很喜欢别的男人碰你的衣服，尤其是内衣。”
维克托觉得脑壳疼了起来。
不得不说维克托和甘尼克斯都有点低估了军队登陆的难度了。
几个小时呆在不见天日的船舱里的经历似乎加重了马对于水的恐惧。绝大部分的战马都拒绝踏上运送他们上岸的跳板，一部分甚至连甲板都不想上去。一时间整条河道上都充满了斥骂战马的污言秽语，但马儿们却丝毫不为所动。
不得已，甘尼克斯只得命令步兵和骑兵分开登陆。首先重新划定登陆位置，将骑兵和步兵的登陆据点分开。让步兵带着装备登陆列队，同时骑兵从另一处登陆以防互相干扰。不过分开登陆又出现了新问题：狭窄的河道严重限制了船只通行能力。许多船被迫堵在狭长的河谷之中进退两难。
“什么时候能结束？”甘尼克斯用手指敲击着船舷问道。
“几千的步兵估计得一个半小时以上。骑兵么。。。”维克托看到又有两条船一副险些撞在一起，船上的水手相互辱骂，不禁骂了句奥特兰克方言式的粗口，说道，“大概要到晚上才能全部送上岸。”
甘尼克斯“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看来计划执行得很不顺利。维克托猜测着。
不过甘尼克斯看起来却好像完全不着急，他招呼副官给自己搬来桌椅。又让副官们准备茶水点心，而他本人就坐在甲板上看着这场数千军队的登陆大戏。不时地还问维克托各条船只的区别以及船长的情况。
“那个草绿色的旗帜是星月商会吧？亏曼施坦因会长还自吹是北方最大的商会，我搜罗了北方一多半的船只，他们商会才这么几条。”
“星月商会主要靠借贷来赚钱，他们的船都是用来运金银币和护航船。芬里斯湖现在最大的业务是毛皮、矿产和日用品交易。奥特兰克出口毛料、皮革和矿场，然后进口一切。大部分商船都是满仓来然后满仓走。所以星月商会在奥特兰克没多少汇兑业务。”
“那些红帆船是什么？”
“那些是洛丹伦的运奴船？”
“运奴船是什么？”
“洛丹伦这些年一直在从南方买进农奴，据说是北方发现了大矿山，急需劳动力。于是就有了专门的船队跑这一条海路。”
“喂喂！那两家怎么打起来了？”
“那是金色风铃商行和幸运兔脚公司的船，这两家有世仇。”
“什么样的仇恨？”
“具体什么梁子外人不清楚。一般猜测就是绿帽子的事。”
“恩？我以为你们商人这方面会比较更加开明一点。”
“为什么大人会这么想？”
“不是传说安迪大主教经常给愿意送上妻女的商人以很大的关税优惠吗？”
“那不一样，大人。主教只是让我们送上妻女，可没有说是谁的妻女。”
“还可以这样？”甘尼克斯喃喃地说道。然后迅速地把注意力放到别的方向上了。维克托不喜欢这样的谈话，虽然对方的友好态度让谈话说不上是拷问。但所谓言多必失，甘尼克斯的态度总让维克托怀疑对方想要从自己嘴里套出什么话。所幸这场并不特别愉快的对话很快就结束了。
“大人！”甘尼克斯的副官过来汇报，“布伦纳夫人来了。”
“让她过来吧。”甘尼克斯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对身旁的维克托说道，“你不必回避。”
维克托楞了一下，刚才在布伦纳夫人的小船靠近雪亲王号时，船长就看到那位穿着铠甲的夫人了。虽然在甲板上穿着铁甲非常可笑，但维克托觉得既然银鱼堡的女主人有什么话想和奥比克要塞司令说，那谈话必然应该是单独的且机密的。毕竟船长自认不过是个外人，军机大事自己不宜知道的太多。
不过维克托也不是不识趣的人。既然甘尼克斯将军坚持自己需要在场，那么一定有自己必须待着这的理由。于是维克托立刻向要塞司令道谢，感谢对自己的信任，后者只是懒洋洋地点了一下头。
布伦纳夫人很快就拖着笨重的铠甲顺着绳梯爬上了甲板。维克托不禁开始佩服这位女士，穿着那身受罪玩意做任何动作都不会很容易。女人摘下头盔，盛夏的烈日与厚重的护甲让布伦纳女士满头大汗。甘尼克斯冲自己的副官努努嘴，后者立刻识趣地拿起一个酒壶和一个小折凳走到女士身边。布伦纳夫人喝了点冰镇过的酒，又坐在折凳上休息了好一会。才重新站起身，走到甘尼克斯面前。
“中将大人！”布伦纳夫人向甘尼克斯敬了一个军礼，后者只是摆了摆手就算是回应了。
“中将大人，我们现阶段的登陆速度太慢了。这样下去我们恐怕到今天黄昏都无法完成登陆任务。”布伦纳夫人没有理睬中将的无礼，显然她专注于她的谏言。
甘尼克斯举起杯子，随从立刻为他斟满酒。甘尼克斯优雅地抿了一口后，才说道：“那你有什么好建议？”
“这里的河岸平缓，是很理想的登陆位置。我建议我们增加更多的登陆地点。此外，步兵完全可以涉水登岸，把栈道留给骑兵和辎重车队。这样可以大大增加效率。”
“驳回。”中将不客气地说道。
“为什么？”布伦纳一脸困惑地问道。
甘尼克斯瞟了瞟身边的维克托，似乎是示意由船长来解答。这不禁让维克托犯了难，布伦纳夫人的方案的确很不成熟，但中将的意思他又哪里能摸得透？自己说到底也就是一个送货的，和佣兵没多大区别。
“尊敬的夫人。”看到甘尼克斯眼睛第二次瞟过来，船长别无选择。于是维克托立刻搜肠刮肚地思考如何措辞回答，“您的设想固然可以增加登陆的效率，但让全副武装的士兵涉水上岸无异于谋杀。您看，我们有成百上千的士兵。而夏季的河岸又出了名的泥滑，一旦士兵不慎滑倒摔进水里可就不妙了。更何况，沉重的盔甲会让士兵陷入其中，到时候会造成更大的混乱。”
“那就让士兵们脱下铠甲和武器，人先上岸。武器盔甲放在辎重车里运上岸再分发给他们穿戴。”
“这。。。”维克托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话。这种设想如果是清一色的常备军倒是很容易实现，但现在军队里夹杂着各式各样的仆从军和雇佣兵。让那些家伙交出被他们视为私人财产的武器，还不如杀了他们容易一些。
“不愧是布伦纳夫人，”甘尼克斯冷笑着接过话茬，“这儿的军队来路五花八门，有几个愿意听你的把盔甲脱下来给军需官？我猜大概您是意外，毕竟您似乎很喜欢别的男人碰你的衣服，尤其是内衣。”
维克托觉得脑壳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