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船长维克托（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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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步该怎么办？
维克托也非常迷茫。这些年他也打过一些海战，有时候是对付海盗，有时候是自己扮作海盗对付商船。当自己还没够到对手时敌人已经战败或者干脆投降的情况也不是没遇到过，不过维克托觉得自己这些经历应该没什么参考价值。
甘尼克斯中将在进行一场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复杂得多的战争。这场战争没有真正的输家，也大约不会有真正的赢家。按照维克托的预想，最后的结果极有可能是叛军也就是他们自称的保皇军蹦跶几个月后失败，首领也就是那个阿斯特拉几世被抓起来后继续回激流堡做他的皇帝。皇室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甚至可能因为这次叛乱而得到一些优待。其余那些参与“叛乱”的大贵族也最多因为“失察”失去一些领地，也有可能因为其他原因得到某些补偿。
反正这个权力圈子里基本就这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各家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种种联系，对于这些人来说，除非死亡，权力的游戏不会有终局的一天。
维克托意识到自己的走神让甘尼克斯等得太久了。于是向中将摇了摇头，承认自己想不到什么好主意。不过出乎他的意料，甘尼克斯没有像船长预想的那样提出解决方案。
“如您所见，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中将摊开手，不怀好意地笑道，“不过我想总会有办法的。”
中将的预言很快就印证了。维克托的部下跑来告诉他们，金色风铃商行的船主派遣代表要求觐见中将大人。
“终于还是来了。”维克托说道，眼神却看着仆从端来的甜点。
很快金色风铃商行的代表爬上了雪亲王号的甲板，金色风铃商行是一家在芬里斯湖一带很有势力的商行，据说商行的幕后老板是冯·奥比克家族。不过据说这次冯·奥比克家族支持的是叛军一方，所以这种说法似乎并不准确。
金色风铃商行派出的代表维克托刚好认识，叫卡兰特纳·百翎，商行内的排行前五的大股东之一，同时也是金鱼镇的船业巨头之一。维克托很意外卡兰特纳竟然也会随船而来，毕竟这位商人已经七十高龄了。卡兰特纳拄着船长手杖大步流星地来到甘尼克斯面前，向中将鞠躬致意道：“愿圣光祝福您！伟大的甘尼克斯·托尔贝恩，降下天火战船之人！”
这个恰到好处的马屁显然搔到了甘尼克斯的痒处。甘尼克斯的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微笑，说道：“这一路有劳百翎大人了。”
“哈哈哈，不敢不敢！本来若不是船上的孩子们无能，忙了大半日才运上去了那么点人马。致使先锋小挫，若不是将军用兵如神，险些酿成大祸。死罪死罪！”卡兰特纳拄着手杖哈着腰，说出的话虽然中气十足，却透着一层巴结讨好的意思。
“这军队登岸，没有码头本就是千难万阻。这结果也是可以预见的。百翎大人放心，托尔贝恩家的人言出必践，绝不会因此就克扣贵商行的佣金的。”
维克托冷眼看着两人在那一阵商业互吹。心里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卡兰特纳年高德劭，按理甘尼克斯中将如果有心结交应该更加客气一些，让一个七十岁的老头这么站着回话未免太托大了。相对应的，以卡兰特纳的江湖地位，上船觐见之后这样的语气未免也太过卑躬屈膝了一点。作为一个商人，维克托立刻从这一幕中嗅到了金子的气味。
“说道佣金。”卡兰特纳瞟了维克托一眼，说道，“我们商行有一些新的看法。。。”
“百翎大人，出发前您可是亲口和我说我给的价格非常合适的。”甘尼克斯立刻面孔一板，说道，“加钱可是万万不能的。”
“当然不是，事实上大人您给的价格非常合理。不过，我们希望能够与将军订立一份额外合同。大人您看，现在虽然我军已经大胜，但大军登陆事宜依然旷日持久。且我军将士奋战半日，多已疲累。如若连夜登岸，明日必难以行军。这不是白白给了此地与克里蒙特堡的残兵败将逃出生天的良机吗？”
“我也正为此忧虑，百翎大人可有良策？”甘尼克斯摆出一副很感兴趣的表情。
“办法很简单，缺的只是决心。托尔贝恩大人。”卡兰特纳捋了捋胡须说道。
“哦？请百翎大人教我。”甘尼克斯向仆从打了个响指，仆人立刻搬来了一张椅子放到卡兰特纳身后。甘尼克斯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示意卡兰特纳坐下说。
“多谢托尔贝恩大人赐座。”卡兰特纳坐下，摇头晃脑地说道，“如大人所见，登陆最大的难点在于缺乏码头转运。导致大船不能抵岸，只能以小船转运。又因马匹畏水，军械沉重，故而转运极慢。不过，若有大船不畏搁浅，直接冲上滩头。其余各船赖以转运，兵士战马皆可如履平地。如此，登陆速度必可大增。”
“可是要毁船登陆，这代价未免。。。”甘尼克斯缓缓说着，显然对其中的代价有些肉疼。
“老朽有一策，可教大人不花一个铜子儿就能让整个船队都奋勇向前。”卡兰特纳说道，“大人只需一纸命令，命各船募敢死之士，许破克里蒙特堡后所掠金银赏之，不愁没有船长愿意弃船登陆。”
“大人妙计！”甘尼克斯笑道，“百翎大人可愿做担保人？”
“此事老朽不敢擅专，请将军多请船队中有威望者共同担保。届时老朽愿附骥尾。”
在金币的驱使下，很快船队上的各个商会代表和几个被小船主们推举出来的代表就订立了一份全新的“运输合同”。各商会以船只与船上水手为“本钱”加入奥比克要塞司令甘尼克斯·托尔贝恩组建的讨伐叛军的军团。性质为雇佣军，番号为“海兵队”，雇佣时间为即日起至攻克克里蒙特堡后的第三天。期间，“海兵队”的所有粮食、药品等消耗均必须自备，战争及行军中的损失也自负。但对克里蒙特堡的作战，“海兵队”有优先攻击权。且若由“海兵队”率先破城，破城后城内所有物资均归“海兵队”。
甘尼克斯第一个为这份合同盖上了他的印章并签了名。维克托也作为代表之一签了字。很快，船队中约四分之一的船只向河岸冲去，狠狠地撞向浅滩。
雪亲王号船长看着船只上跳下来的水手们眼里闪过的贪婪与匆匆的脚步，不禁感叹金钱的魅力。
“黄金在手，父母可丢。”维克托顺口唱起以前从吟游诗人那听来的歌词。
“别忘了自己的工作，我的参议阁下。”甘尼克斯走到他身边，手里还端着刚才签约时用来祝酒的酒杯，“我们还有索拉尔堡要拿下。今夜注定会是漫长的一晚。”
“如您所愿，大人。我们已经随时待命，等待去摘取胜利。”维克托回答道。
在两人身后，十几条浸满了煤油的登陆小船漂浮在空中，等待完成它们最后的工作。
下一步该怎么办？
维克托也非常迷茫。这些年他也打过一些海战，有时候是对付海盗，有时候是自己扮作海盗对付商船。当自己还没够到对手时敌人已经战败或者干脆投降的情况也不是没遇到过，不过维克托觉得自己这些经历应该没什么参考价值。
甘尼克斯中将在进行一场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复杂得多的战争。这场战争没有真正的输家，也大约不会有真正的赢家。按照维克托的预想，最后的结果极有可能是叛军也就是他们自称的保皇军蹦跶几个月后失败，首领也就是那个阿斯特拉几世被抓起来后继续回激流堡做他的皇帝。皇室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甚至可能因为这次叛乱而得到一些优待。其余那些参与“叛乱”的大贵族也最多因为“失察”失去一些领地，也有可能因为其他原因得到某些补偿。
反正这个权力圈子里基本就这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各家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种种联系，对于这些人来说，除非死亡，权力的游戏不会有终局的一天。
维克托意识到自己的走神让甘尼克斯等得太久了。于是向中将摇了摇头，承认自己想不到什么好主意。不过出乎他的意料，甘尼克斯没有像船长预想的那样提出解决方案。
“如您所见，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中将摊开手，不怀好意地笑道，“不过我想总会有办法的。”
中将的预言很快就印证了。维克托的部下跑来告诉他们，金色风铃商行的船主派遣代表要求觐见中将大人。
“终于还是来了。”维克托说道，眼神却看着仆从端来的甜点。
很快金色风铃商行的代表爬上了雪亲王号的甲板，金色风铃商行是一家在芬里斯湖一带很有势力的商行，据说商行的幕后老板是冯·奥比克家族。不过据说这次冯·奥比克家族支持的是叛军一方，所以这种说法似乎并不准确。
金色风铃商行派出的代表维克托刚好认识，叫卡兰特纳·百翎，商行内的排行前五的大股东之一，同时也是金鱼镇的船业巨头之一。维克托很意外卡兰特纳竟然也会随船而来，毕竟这位商人已经七十高龄了。卡兰特纳拄着船长手杖大步流星地来到甘尼克斯面前，向中将鞠躬致意道：“愿圣光祝福您！伟大的甘尼克斯·托尔贝恩，降下天火战船之人！”
这个恰到好处的马屁显然搔到了甘尼克斯的痒处。甘尼克斯的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微笑，说道：“这一路有劳百翎大人了。”
“哈哈哈，不敢不敢！本来若不是船上的孩子们无能，忙了大半日才运上去了那么点人马。致使先锋小挫，若不是将军用兵如神，险些酿成大祸。死罪死罪！”卡兰特纳拄着手杖哈着腰，说出的话虽然中气十足，却透着一层巴结讨好的意思。
“这军队登岸，没有码头本就是千难万阻。这结果也是可以预见的。百翎大人放心，托尔贝恩家的人言出必践，绝不会因此就克扣贵商行的佣金的。”
维克托冷眼看着两人在那一阵商业互吹。心里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卡兰特纳年高德劭，按理甘尼克斯中将如果有心结交应该更加客气一些，让一个七十岁的老头这么站着回话未免太托大了。相对应的，以卡兰特纳的江湖地位，上船觐见之后这样的语气未免也太过卑躬屈膝了一点。作为一个商人，维克托立刻从这一幕中嗅到了金子的气味。
“说道佣金。”卡兰特纳瞟了维克托一眼，说道，“我们商行有一些新的看法。。。”
“百翎大人，出发前您可是亲口和我说我给的价格非常合适的。”甘尼克斯立刻面孔一板，说道，“加钱可是万万不能的。”
“当然不是，事实上大人您给的价格非常合理。不过，我们希望能够与将军订立一份额外合同。大人您看，现在虽然我军已经大胜，但大军登陆事宜依然旷日持久。且我军将士奋战半日，多已疲累。如若连夜登岸，明日必难以行军。这不是白白给了此地与克里蒙特堡的残兵败将逃出生天的良机吗？”
“我也正为此忧虑，百翎大人可有良策？”甘尼克斯摆出一副很感兴趣的表情。
“办法很简单，缺的只是决心。托尔贝恩大人。”卡兰特纳捋了捋胡须说道。
“哦？请百翎大人教我。”甘尼克斯向仆从打了个响指，仆人立刻搬来了一张椅子放到卡兰特纳身后。甘尼克斯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示意卡兰特纳坐下说。
“多谢托尔贝恩大人赐座。”卡兰特纳坐下，摇头晃脑地说道，“如大人所见，登陆最大的难点在于缺乏码头转运。导致大船不能抵岸，只能以小船转运。又因马匹畏水，军械沉重，故而转运极慢。不过，若有大船不畏搁浅，直接冲上滩头。其余各船赖以转运，兵士战马皆可如履平地。如此，登陆速度必可大增。”
“可是要毁船登陆，这代价未免。。。”甘尼克斯缓缓说着，显然对其中的代价有些肉疼。
“老朽有一策，可教大人不花一个铜子儿就能让整个船队都奋勇向前。”卡兰特纳说道，“大人只需一纸命令，命各船募敢死之士，许破克里蒙特堡后所掠金银赏之，不愁没有船长愿意弃船登陆。”
“大人妙计！”甘尼克斯笑道，“百翎大人可愿做担保人？”
“此事老朽不敢擅专，请将军多请船队中有威望者共同担保。届时老朽愿附骥尾。”
在金币的驱使下，很快船队上的各个商会代表和几个被小船主们推举出来的代表就订立了一份全新的“运输合同”。各商会以船只与船上水手为“本钱”加入奥比克要塞司令甘尼克斯·托尔贝恩组建的讨伐叛军的军团。性质为雇佣军，番号为“海兵队”，雇佣时间为即日起至攻克克里蒙特堡后的第三天。期间，“海兵队”的所有粮食、药品等消耗均必须自备，战争及行军中的损失也自负。但对克里蒙特堡的作战，“海兵队”有优先攻击权。且若由“海兵队”率先破城，破城后城内所有物资均归“海兵队”。
甘尼克斯第一个为这份合同盖上了他的印章并签了名。维克托也作为代表之一签了字。很快，船队中约四分之一的船只向河岸冲去，狠狠地撞向浅滩。
雪亲王号船长看着船只上跳下来的水手们眼里闪过的贪婪与匆匆的脚步，不禁感叹金钱的魅力。
“黄金在手，父母可丢。”维克托顺口唱起以前从吟游诗人那听来的歌词。
“别忘了自己的工作，我的参议阁下。”甘尼克斯走到他身边，手里还端着刚才签约时用来祝酒的酒杯，“我们还有索拉尔堡要拿下。今夜注定会是漫长的一晚。”
“如您所愿，大人。我们已经随时待命，等待去摘取胜利。”维克托回答道。
在两人身后，十几条浸满了煤油的登陆小船漂浮在空中，等待完成它们最后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