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末章 格里芬斯（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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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降？”格里芬斯听到乌鸦堡公爵的话时觉得不可思议。他们的军队还很齐整，奥特兰克大公也已经及时赶回了索拉尔堡。尽管奥比克军的快速机动令宫廷法师咋舌，但他并不觉得自己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刻。
“是和谈，格里芬斯大人。”眼前的黑鸭堡公爵，据他本人所说，在看到索拉尔堡外数量庞大的船队后，第一时间率领十几个亲信赶来报信了。他的军队则被丢在了河岸边寻找渡口“相机行事”。
格里芬斯没有多少军事经验，但他也知道乌鸦堡公爵这种行为与临阵脱逃无异。更何况，见到自己后第一句话就是投降，实在不符合一军主将的身份。宫廷法师都开始怀疑，当初托尔贝恩元帅把南线阻击迷惑敦霍尔德郡军团的任务托付给这位公爵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黑鸦军极有可能只是在南面晃了两圈就带着人回来了。证据之一就是格里芬斯从这位主将身上没有看出一点经历战事的痕迹。
“甘尼克斯一贯狡诈善战，这些年他在奥特兰克战功赫赫。他出现在那里必然有击败奥特兰克大公军队的把握！”乌鸦堡的公爵似乎对于自己的无能毫无自觉，继续他的说服工作，“如今奥比克城内有敦霍尔德的援军，而索拉尔堡一带甘尼克斯中将已经大兵压境，我军已经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趁着我们手里还有点本钱，希望大人能说服陛下与对方谈判。”
“陛下不会想要回到过去的屈辱岁月的。”格里芬斯面无表情地一口回绝，“何况我们还没有输，没有山穷水尽到需要摇尾乞怜的地步。反倒是您，乌鸦堡的主人，您该好好想想觐见陛下时该如何为自己开脱了。”
“大人！”乌鸦堡主人高声说道，“您打算陷自己的皇帝于险境吗？我们已经输掉战争了！”
“一派胡言！奥尔特大人！”格里芬斯也怒吼起来，“如果您还有哪怕一丁点的良知和对陛下的忠诚，就应该在贝多尔河或者随便哪里和南方的托尔贝恩军团血战到底！为我军争取时间！看看这里，皇帝陛下亲冒矢石，他最忠诚的元帅和扈从都孤身一人出去寻找援军！与他们相比，只能守望在陛下身边的我都自惭形秽，而您又做了些什么？带着任务和誓言出发，却毫发无损地带着坏消息回来。不止如此，回到在军中又散布那样的言论，您不觉得您的行为实在不符合您的身份吗？”
宫廷法师的一阵抢白，把乌鸦堡的主人，奥尔特·冯·奥特兰克搞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格里芬斯看到奥尔特大人的脸红了。宫廷法师很意外这样的人渣竟然还有一点羞耻心，不过对方并没有愣太久，也没有如宫廷法师所预料的那样拂袖而去。反而默默地掏出一个小小的卷轴，递给格里芬斯。
格里芬斯满腹狐疑地接过来，这是一张很小的卷轴。最多只能写十行字的那种，格里芬斯这些天见过不少这样的卷轴，都是用来传递军情和情报的卷轴，因为这些卷轴可以很方便地藏在任何地方。格里芬斯默默打开卷轴，卷轴上的内容很简单：米奈希尔入局了。
“什么意思？”格里芬斯收起卷轴，盯着对方的眼睛问道。
“不是明摆着的吗？大人。人类世界仅次于托尔贝恩的强大家族要加入这场游戏了。您难道认为她们会站在我们这边？”奥尔特公爵平静地说道。
格里芬斯不知该怎么进行这场谈话了。乌鸦堡的情报能力在人类世界中可谓一骑绝尘，格里芬斯觉得他没有必要向对方查证这条情报的真实性。因为只要对方愿意，可以捏造出一大堆理由来论证这条情报的准确性。因此，对方展示这条情报说明了两点：一、这条情报应该至少是部分真实的；二、面前的奥尔特对此情报深信不疑。
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处理这条情报。毫无疑问，只要奥尔特愿意，他可以把这条情报包装成让所有人深信不疑的确凿证据。到时候，所有高级军官都会和眼前的乌鸦堡主人一样对这场豪赌失去信心。到时候这些绝望的贵族和佣兵会很乐意串联起来把格里芬斯自己和皇帝陛下捆起来送到摄政王的走狗面前。到时候，奥尔特大概会轻蔑地朝被五花大绑的自己吐唾沫吧。
想到自己被捕后可能的遭遇，格里芬斯就觉得有点不寒而栗。他又一次看向低着头看似恭顺的奥尔特大人。宫廷法师平静地问道：“那么您认为，我们现在该如何看待米奈希尔家族加入战局这件事呢？”
“先向他们展示实力，然后和平。”乌鸦堡主人回答。
“怎样展示实力？”
“我们还有大批军队。如果现在决战，胜负尚未可知。为了降低风险，托尔贝恩家族很容易同意坐下来谈判。”
“我们能得到怎样的结果？”
“摄政王家族不会允许皇族脱离他们的掌控。但其他的条件他们是会答应的。”
“但陛下恐怕不会愿意回到托尔贝恩中间。”
“陛下现在的元帅也是个托尔贝恩啊。”奥尔特解释道，“只要摄政王方面承诺不清算保皇党成员，我们就能反过来影响激流堡的局势。大人不是激流堡的大法师吗？想必比我更清楚激流堡政局的游戏规则。”
“那么怎样实现和平呢？”
“我们可以通过联姻或者交换质子的方式来解决。”
“质子？”
“相信陛下会明白的。”
良久，格里芬斯才问道：“也就是说，我们又到了十字路口？”
“只是权宜之计，格里芬斯大人。托尔贝恩蛰伏了七百年，又用了三百年时间爬到了今天的位置。要将这样的家族踩在脚底下，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实现的。时间可以抹平很多事情，这您也一定比我清楚，大法师大人。”
“投降？”格里芬斯听到乌鸦堡公爵的话时觉得不可思议。他们的军队还很齐整，奥特兰克大公也已经及时赶回了索拉尔堡。尽管奥比克军的快速机动令宫廷法师咋舌，但他并不觉得自己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刻。
“是和谈，格里芬斯大人。”眼前的黑鸭堡公爵，据他本人所说，在看到索拉尔堡外数量庞大的船队后，第一时间率领十几个亲信赶来报信了。他的军队则被丢在了河岸边寻找渡口“相机行事”。
格里芬斯没有多少军事经验，但他也知道乌鸦堡公爵这种行为与临阵脱逃无异。更何况，见到自己后第一句话就是投降，实在不符合一军主将的身份。宫廷法师都开始怀疑，当初托尔贝恩元帅把南线阻击迷惑敦霍尔德郡军团的任务托付给这位公爵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黑鸦军极有可能只是在南面晃了两圈就带着人回来了。证据之一就是格里芬斯从这位主将身上没有看出一点经历战事的痕迹。
“甘尼克斯一贯狡诈善战，这些年他在奥特兰克战功赫赫。他出现在那里必然有击败奥特兰克大公军队的把握！”乌鸦堡的公爵似乎对于自己的无能毫无自觉，继续他的说服工作，“如今奥比克城内有敦霍尔德的援军，而索拉尔堡一带甘尼克斯中将已经大兵压境，我军已经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趁着我们手里还有点本钱，希望大人能说服陛下与对方谈判。”
“陛下不会想要回到过去的屈辱岁月的。”格里芬斯面无表情地一口回绝，“何况我们还没有输，没有山穷水尽到需要摇尾乞怜的地步。反倒是您，乌鸦堡的主人，您该好好想想觐见陛下时该如何为自己开脱了。”
“大人！”乌鸦堡主人高声说道，“您打算陷自己的皇帝于险境吗？我们已经输掉战争了！”
“一派胡言！奥尔特大人！”格里芬斯也怒吼起来，“如果您还有哪怕一丁点的良知和对陛下的忠诚，就应该在贝多尔河或者随便哪里和南方的托尔贝恩军团血战到底！为我军争取时间！看看这里，皇帝陛下亲冒矢石，他最忠诚的元帅和扈从都孤身一人出去寻找援军！与他们相比，只能守望在陛下身边的我都自惭形秽，而您又做了些什么？带着任务和誓言出发，却毫发无损地带着坏消息回来。不止如此，回到在军中又散布那样的言论，您不觉得您的行为实在不符合您的身份吗？”
宫廷法师的一阵抢白，把乌鸦堡的主人，奥尔特·冯·奥特兰克搞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格里芬斯看到奥尔特大人的脸红了。宫廷法师很意外这样的人渣竟然还有一点羞耻心，不过对方并没有愣太久，也没有如宫廷法师所预料的那样拂袖而去。反而默默地掏出一个小小的卷轴，递给格里芬斯。
格里芬斯满腹狐疑地接过来，这是一张很小的卷轴。最多只能写十行字的那种，格里芬斯这些天见过不少这样的卷轴，都是用来传递军情和情报的卷轴，因为这些卷轴可以很方便地藏在任何地方。格里芬斯默默打开卷轴，卷轴上的内容很简单：米奈希尔入局了。
“什么意思？”格里芬斯收起卷轴，盯着对方的眼睛问道。
“不是明摆着的吗？大人。人类世界仅次于托尔贝恩的强大家族要加入这场游戏了。您难道认为她们会站在我们这边？”奥尔特公爵平静地说道。
格里芬斯不知该怎么进行这场谈话了。乌鸦堡的情报能力在人类世界中可谓一骑绝尘，格里芬斯觉得他没有必要向对方查证这条情报的真实性。因为只要对方愿意，可以捏造出一大堆理由来论证这条情报的准确性。因此，对方展示这条情报说明了两点：一、这条情报应该至少是部分真实的；二、面前的奥尔特对此情报深信不疑。
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处理这条情报。毫无疑问，只要奥尔特愿意，他可以把这条情报包装成让所有人深信不疑的确凿证据。到时候，所有高级军官都会和眼前的乌鸦堡主人一样对这场豪赌失去信心。到时候这些绝望的贵族和佣兵会很乐意串联起来把格里芬斯自己和皇帝陛下捆起来送到摄政王的走狗面前。到时候，奥尔特大概会轻蔑地朝被五花大绑的自己吐唾沫吧。
想到自己被捕后可能的遭遇，格里芬斯就觉得有点不寒而栗。他又一次看向低着头看似恭顺的奥尔特大人。宫廷法师平静地问道：“那么您认为，我们现在该如何看待米奈希尔家族加入战局这件事呢？”
“先向他们展示实力，然后和平。”乌鸦堡主人回答。
“怎样展示实力？”
“我们还有大批军队。如果现在决战，胜负尚未可知。为了降低风险，托尔贝恩家族很容易同意坐下来谈判。”
“我们能得到怎样的结果？”
“摄政王家族不会允许皇族脱离他们的掌控。但其他的条件他们是会答应的。”
“但陛下恐怕不会愿意回到托尔贝恩中间。”
“陛下现在的元帅也是个托尔贝恩啊。”奥尔特解释道，“只要摄政王方面承诺不清算保皇党成员，我们就能反过来影响激流堡的局势。大人不是激流堡的大法师吗？想必比我更清楚激流堡政局的游戏规则。”
“那么怎样实现和平呢？”
“我们可以通过联姻或者交换质子的方式来解决。”
“质子？”
“相信陛下会明白的。”
良久，格里芬斯才问道：“也就是说，我们又到了十字路口？”
“只是权宜之计，格里芬斯大人。托尔贝恩蛰伏了七百年，又用了三百年时间爬到了今天的位置。要将这样的家族踩在脚底下，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实现的。时间可以抹平很多事情，这您也一定比我清楚，大法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