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桃源梦 > 第110章 周子昂米家遭冷落 何老太积病赴黄泉

第110章 周子昂米家遭冷落 何老太积病赴黄泉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又是初三女儿回门日,除了宝来以外,六个女儿五个女婿又都聚在一起。刚见面时,哈尔滨的津竹、天骄两家还对子昂尤其热情,相互拜了年。随后听津菊、骏先说子昂纳了妾,顿时震惊而愤怒,无奈香荷和二老都对子昂纳妾违心认可,便不好与子昂交火,只能暗里较劲,也开始冷落起子昂。津兰虽然平日最多事,毕竟春山在子昂那里做事,并从中得了许多好处,早已接受这一事实,还劝说津竹、天娇两家也都默认,说是为了米家续香火,别听津菊两口子在里面挑拨,这让津竹、天娇两家又感到惊讶。

    要说津兰能够接受妹夫纳妾这件事,最关键是春山做贼心虚。自打他暗中得了津梅,虽然身心愉悦,毕竟偷的是自己媳妇的亲妹妹,于理于情都觉得对不住媳妇。好在津梅只要他这人,不需他经济补偿,他便将子昂给他的好处毫不保留地交给津兰,说是子昂给他的工钱和奖赏,如此津兰既欣慰丈夫对她不藏私心,又感激子昂对她家关照有余。

    连襟中,这时除了春山以外,其余三个都对子昂愤愤不平,尤其骏先在里挑事。就连懂些事的孩子也为老姨抱不平,好像香荷受了多大委屈,再见老姨夫,远不是开始那么亲热了,老姨夫曾给他们的好处也似乎都忘了。尤其津兰的大女儿晴儿,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再与老姨夫照对面,就像遇见色狼似的慌忙躲开。春山想责怪女儿跟随二姨、四姨、小姨起哄,但守着大家又不好开口,毕竟晴儿什么都没说。津菊的两个儿子愤然地将老姨夫给的压岁钱撇在炕上。骏先、津菊两口子不但没责怪儿子,还都一脸得意的神态,不停口的“好儿子”,愈加让两个儿子与子昂对立,就差往他脸上吐吐沫了。

    格格夫人都看得明白,不停地一旁敲打大家道:“过年了,都别起刺儿闹不痛快。”总算矛盾没有升级。可吃饭的时候,包括子昂在内的男人还得围在一桌前。虽然桌上有林海、山鹰送来的山珍野味,但大家都吃得不开心,就连饭前放的那挂鞭炮也显得沉闷。

    三代人二十口分两桌,往常都基本是津兰、津菊作为大女儿、二女儿和父母、连襟们坐到炕上一桌,其她姐妹和孩子都坐地上一桌,今天津菊硬是不坐炕上的桌,显然是不愿和子昂一桌吃。这样一来,津梅便得到公开和心上人大姐夫一桌吃饭的机会,还一改从前,和大姐津兰格外亲近。津兰感到异常,自然仍对自己男人和三妹曾私订终身耿耿于怀。尤其近期春山和津梅又常在子昂的山庄见面,也不免有些顾虑。开始她放心老妹夫子昂,现在她对花心的老妹夫也不放心了,要不是春山把子昂给的好处都给了她,今天的局面恐怕更糟糕。这时她见春山和津梅仍是谁也不看谁,心里才安稳些。她还不知道,春山和津梅已经无需这工夫互相牵挂了,想看就回子昂的山庄脱光衣服看,只差不敢让津梅生下他们共同的骨肉。

    子昂知道姨姐、连襟中除了津梅、春山以外都对自己纳妾不满,但假装没看出来,试图缓解紧张气氛,主动端杯敬酒,先敬岳父岳母,祝二老身体健康,再敬同桌姨姐、连襟们。津兰、春山和津梅一起端起杯,骏先、翰林、俊章则理都不理。子昂耐着性子,继续端杯叫着二姐夫、四姐夫、小姐夫。天娇男人见子昂挺执着,就先挖苦道:“免了吧,俺们可受不起,俺们都是小百姓,娶一个媳妇儿都强养活,哪能跟你比,又娶媳妇儿又纳妾,达官贵人哪!”说着和骏先、津竹男人碰杯喝,连春山、津兰、津梅也不理了。

    子昂被晾得难堪,连米秋成和格格夫人都看不下眼了。格格夫人嗔怪道:“大过年的,别弄得不乐呵,都好好的,噢!”近乎是在乞求大家。

    米秋成不想让远道回来的姑爷下不来台,但也一脸严肃道:“事儿都过去了,都甭再提了!”春山这时也不顾忌骏先、翰林、俊章了,陪着岳父和子昂喝,还说句“各唠各的”。这让骏先等人更不痛快,矛头顿时又对向春山,说春山现在也发财了,真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连点骨气都没有了。

    津兰被说中了短处,心中不快,也替子昂说起话,责问骏先等人道:“老妹儿他们也没亏着你们啊,这咋说翻脸就不认人了?再说子昂的事儿咱爹咱妈都同意,咱跟着瞎搅啥?”骏先等人不敢顶津兰,津菊在下面憋不住了,责问津兰道:“姐你胡说啥呢?”格格夫人见津菊要发火忙拦道:“行啦,你就别跟着搅了!真和穆桂英似的,阵阵落不下你。”津兰却不算完,责问津菊道:“老二儿你咋说话呢?我咋胡说了?”津菊质问道:“你说谁翻脸不认人?”津兰说:“说谁谁知道,你还是拍拍良心吧。”津菊又恼怒道:“拍啥良心?有不识好赖人的!就你们两口子!一对儿大叛徒!”

    米秋成实在忍不下了,叭的筷子一拍吼道:“都想干嘛?不想过好年是吧?”不想将正在炕里睡午觉的豆儿惊醒,哇地哭起来。香荷早已没了吃的心情,见女儿又被吓着,也不高兴地撂下筷子离开桌,将身子探向炕里,一拽褥子将大哭的豆儿扯过来,包裹严实,抱起来就朝外走,母亲在后面叫也不理。子昂也心中恼火,但不想把事闹大,忙也下地去追香荷。

    见子昂离去,俊章愧疚道:“爹您别生气,都怨我多嘴。大姐说的对,俺们不该瞎掺和,只要爹和妈,还有香荷儿没想法儿就行。”米秋成终于不给远道姑爷留情面了,责问道:“那你们说,这饭还能么吃?不想吃也成,今儿个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要和子昂弄不一块堆儿,往后就都甭回来!这都干嘛?”在场的大人孩子都傻了眼,谁都不敢吭声了,津菊则委屈地哭起来。米秋成更恼:“死丫崽子,大过年的,哭的哪门子丧,回你家去吧!”

    骏先也受不住了,觉得米秋成骂得太狠,前口骂津菊哭丧,后口又撵她回家,这岂不让津菊回他家里哭丧?虽然恼怒,却不敢对岳父撒野,霍地下炕,拉起津菊和他们的孩子就走道:“走走走,都回家”接着小声嘟囔:“真是狗咬吕洞宾。”米秋成眼一瞪道:“你说嘛?你再给我说一遍!”说着要起来。格格夫人猛推他一下道:“行啦吧!”接着要下地要去拦,被米秋成一把拽回来道:“坐你的!”津竹、天娇和翰林、俊章也都拦骏先、津菊。米秋成仍瞪眼道:“都甭管!管他做嘛?尽没事找事儿!”

    津菊哭着和自己的孩子先出去,骏先在后面要出屋时冲米秋成道:“俺们没事儿找事儿?俺们可是好心,都让你当成驴肝肺了!”说完转身离去。米秋成不屑道:“哼,你好心,快得了吧,就你那花花肠子,我都说不出口!”格格夫人忙又捅他一下,津竹、天娇等人都看在眼里,感到其中有奥妙,却猜不出骏先对家里做了什么羞于启齿的事。米秋成也感到自己失了口,忙对津竹、天娇两家说:“咱吃咱的,甭管他们,什嘛东西!子昂的事儿,谁都不行再提,这事儿就是我定的,我要抱咱米家的孙子!懂么?”又吩咐春山道:“去,把子昂叫来,那是我儿子!我看谁还挤兑他?”

    津梅忙下地道:“你们吃,我去叫。”过了会儿,子昂和香荷带着孩子都回来了,虽然没了以往的酒兴,总算将米家这顿传统的年饭吃下来。

    津竹、天娇不再敌视子昂了,她俩现在正被爹刚才说骏先的那席“说不出口”的话所困惑。趁大姐、三姐一同收拾灶房,香荷在炕上哄孩子,男人们围着桌子喝茶,孩子们在院里放鞭炮,她俩拉着母亲进了对面屋,问爹刚才说那话是不家里还出了什么事。

    母亲仍不想说,装起糊涂道:“你爹还说嘛?我咋没听到。家里就子昂多个媳妇儿,没别的。”津竹不悦道:“妈,您还当俺们是三岁小孩儿呢?俺爹想说,让你给搥回去了。妈,有啥事您就说,俺们离得那么远,就担心家里出点啥事儿。”母亲仍坚持说:“真没啥事儿,都挺好的。今儿要没这些事儿不更好了!”天娇也也急切道:“妈你别打岔儿,您要不当俺俩是您亲闺女,那俺以后啥都不问了。”格格夫人终于叹口气道:“真和你爹说的,说不出口啊!”津竹焦急道:“说不出口那不也是事儿吗!妈你说,您要有气出不来,四闺女替你出!”格格夫人说:“说是说,你就别惹事了,注意着点儿比啥都强。”接着小声道:“你二姐夫咋那样儿?香荷儿上茅房,他藏后头偷着看。”然后又叹息。

    津竹、天娇都大惊失色。津竹瞪大眼睛问:“啥时候?”格格夫人说:“都有时候了,子昂还没来咱家呢。也不知他偷看几回了,开始谁能往那上想?那天你爹搁后窗看见了,下地要去打你二姐夫。把我吓的,心都要蹦出来了。我就哄你爹,可别犯毛驴子脾气,咱把茅房好好弄一下,等那不要脸的再来,咱守着点儿香荷儿不就成了。他要再得寸进尺,咱把他眼珠子挖出来都成。”津竹骂道:“他咋这么恶心人?真卑鄙!”天娇也骂道:“真恶心!”母亲忙拦道:“都小点儿声,这事儿就我和你爹知道。现在好了,从打香荷儿一成亲,他就不咋过来了,有啥事儿都你二姐过来。这阵儿他又有事儿没事儿往这跑。子昂老不在家里,他就跟香荷儿说子昂的不是,不知他又打啥鬼主意。香荷儿也不愿听他唠,这还挺好。子昂要在家,他来打个转儿就走。他就看子昂不顺眼。没看香荷儿成亲那天他喝多了,你们都不知咋回事儿,我和你爹心里明镜儿着呢。要不看子昂有那一帮惹不起的哥哥,那天还不知他出啥洋相呢!你二姐个傻狍子,尽让他当枪使。子昂也没少填补他们。那天你二姐说你二姐夫要把山货摊儿摆大点儿,人子昂一把就给掏了两千,不是现大洋,那也不少啊!这回过年,人两口子早早就给你们每家备了大红包儿。结果咋样?那不要脸的一装枪她就放。也没法儿跟她说这些,人家装枪她去放,咱要装枪,她也得放。真把事儿闹大了,你九爷那老脸往哪搁?咱两家这些年的感情不一下就生分了?”津竹说:“那我来,看我咋调理他。”母亲求道:“你可别给妈惹事儿了!香荷儿到现在也不知有人偷看她,左右她也没丢啥,就这么过去吧。子昂别看多个媳妇儿,拿你老妹儿可为重了;说话都看着你老妹儿的脸儿说,甭管山里多忙,也得回来守香荷儿;给她洗脚,帮她哄孩子,这就行了呗。再说要怨还不怨你爹?整天孙子孙子的,我看他都快成孙子了!”说完自己忍不住笑。

    正这时,津兰、津梅在外收拾完也进来,只听到她们说的后面话。津兰玩笑地责怪母亲道:“又说俺爹坏话儿呢!”母亲笑着骂道:“滚你爹个腿儿,就认你爹,你爹都掉孙子堆儿里了,我说他就快变成孙子了。”娘儿四个一同笑起来,然后换了话题。

    从大年初五开始,子昂做起田中太久和东条敏夫交代的事。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为日本天皇画像,每天一人关在自己屋里画,只是正月十五闹花灯那天没动画笔,其它日子都是赶着亮天时候紧忙,于正月二十三那天画完,倒也逼真。又于二月初一将晾晒干的画卷起,去龙凤阁亲手交给田中太久。

    田中太久看后欣喜不已。紧接着,他自己花钱在龙凤阁摆酒席答谢子昂,还是林海、万全等人陪着,自然又少不了唠些荤嗑。这回万全别有用心地引诱他再唠日本人亲母子乱lun、亲兄妹一起洗澡的事,田中太久却一句也不唠了,说他以前唠的都是编的,便又唠子昂纳妾的事。自然都羡慕子昂,也为诏令天下一夫多妻的袁世凯没当成皇帝感到惋惜,说袁世凯要不死,没准所有男人都可娶好几房媳妇,谁想拦都拦不住。

    过了二月二,凤仙从牡丹江唱堂会回来告诉子昂,说何家老太太七日前病逝归天。何家出殡前想让子昂去顶长子主事,却不知子昂具体住处,便在牡丹江一带打听凤仙的戏班;本该三日发丧,可寻到第四日也没寻到戏班,只得第五日起灵出殡。

    原来那几日凤仙奔着东家给的好价钱,正给方正一户富家唱祝寿堂会,直到二月二又去牡丹江应年前约定的一家堂会,之后又代子昂去看何老太太,想再为老太太唱上几段,却见何家正为老太太烧头七,也只能代子昂留下五百烧纸钱。

    子昂惊讶过后,后悔不已。他原定初五、六就去牡丹江给何老太太和大姨家拜年。可初三米家闹了一通,香荷一直心情不好,他便不敢离开。正好凤仙二月二前要去牡丹江唱堂会,就委托他去给老太太演出戏,待他把田中太久交待的事做完,估计香荷心情也稳定了,他再亲自去牡丹江把老太太接来,不想何老太太这么急就走了,心里不禁伤感,泪眼汪汪道:“也怪我,前天我还真梦见她自个儿找上来了,就看见她在杖子跟儿那站着,让她进屋,她说各屋都有狗看着门儿。睡醒后我也没多想,寻思过一阵就去接她了。”

    凤仙安慰道:“听七姐说,老太太年前一直病着。你上次去时,精神头儿是最好的。临终前两天就开始不吃不喝了,接着就人事不省,又导了半宿气儿,丑时三刻走的。你也算是尽了孝心了,亲儿子不能送终的不也有的是。七姐还说,儿子、孙子前后脚儿一走,老太太受打击挺大,要不是认你这个干儿子,老太太早就不在了。”子昂叹口气道:“说来惭愧,本来该我做的,七哥倒没少费心。”凤仙笑道:“要不是你有这份心,我和她八竿子也打不着。再说你山庄里这么些事儿,总不能可着你往牡丹江跑,那头儿俺们左右也得去,也就是帮你捎个钱儿啥的,还不用我掏腰包。顶多给老太太唱两段儿,让她提提神儿,咱哥俩你还用着这么客套?”子昂说:“咱哥俩是没的说,不是还有你班儿里的人吗。待会儿你多拿些钱回去,给弟兄们分一下。”凤仙忙说:“不用不用,都是自己人。再说你年前已经有过心意了,比我给的还多,一个个乐得屁颠儿的。”子昂说:“两回事儿,这回就算把这桩事儿了了。”随后从芳子那取了两千绵羊票。

    芸香闻听何老太太去世也很难过,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几年的奶奶婆,又想起平儿、何耀宗,还是忍不住哭了一通。在山庄吃过午饭,子昂随凤仙一同骑马又去了镇上。他要买些祭品和烧纸回山庄,晚间为何老太太烧一烧。他还奔着去看婉娇,考虑她肚里怀着孩子,也怕勾起她失去平儿的伤感,便决定先不把何老太太去世的消息告诉她。

    天黑后,待各屋都熄了灯,子昂带着芸香去了山庄外的弯道处,一并跪在积雪上,一边烧着纸钱和供品,一边念叨,祈求宽恕他们没能为老太太送终。烧完纸朝回走时,芸香感到后背直冒凉风,头发也好像都竖起来,就让他搂紧她。他索性抱她回屋,又上炕钻进一个被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