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老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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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g的车门猛然推开，袁清从车上走了下来绕到车头前方。
虽然隔得比较远看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瞧她的动作应该是和谁在说话。
怎么回事？
于良心下诧异。
难道是撞到人，又或者……
遇到碰瓷的了？
带着那份好奇心，他骑着小电驴来到大g旁。
“怎么了？”
于良停好小电驴来到袁清身边问道。
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还带着顶遮阳帽，正低头拍着裤子膝盖处染上的灰尘。
“没什么，刚才这儿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我没注意，差点撞上。”
袁清似乎有些郁闷。
这未央湖尚未开发，目前也只是象征性的修了条环湖公路方便出入，两旁还全都是齐人高的灌木丛，根本没想到会有人突然闪出来。
“我说小姑娘，这出门在外开车可得小心啊！没人就可以不留神了么？还好今天你遇到的是我呢，要是其他人，没准儿往地上一趟，就得讹你个万儿八千的！”
中年男人抬起头，笑容淳朴，善意地提醒道。
“嗯，谢谢，您真的没事儿吗？要不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袁清仔细注意着中年男人的每一个动作。
似乎确实没有什么异样。
对方穿着便宜的短袖和老式的黑色直裤。
被差点撞到的情况下，不仅没有意图讹诈，反而好心劝告。
看上去应该是个质朴且善良还不怎么富裕的普通男人。
对于这样的人。
袁清自然也不会吝啬善意。
只是……
为什么他看于良的反应感觉有些奇怪？
中年男人的目光扫到袁清身边的于良时，脸上笑容下意识地停滞了片刻，眼中隐隐闪过一丝锐利。
像是……
怨毒？
袁清有些不确定。
那阴冷的目光完全不像这种憨厚的人能有的，并且一闪而逝，几乎就是眨眼之间。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或者说，他们认识，还有某些过节？
她下意识地看向于良。
只见于良茫然中还带着几分疑惑。
袁清：“……”
自己好像想多了，要是能知道答案，也不需要几次三番找他了。
想着，袁清重新看向中年男人。
只不过，已经取下了墨镜。
“……”
忽然她的脸色骤变。
错了！
原来自己错了！
明明是心理医生，还有那种能力，居然犯了这种低级错误！
居然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了？！
“不用，不用，我身体结实着，没必要去那劳什子的医院，小姑娘，下次可小心点哦！要是真撞了人，那可就麻烦了。”
中年男人再次憨笑道。
说着，他便转身朝旁边的灌木丛走去，扒拉着杂草，紧接着便露出一张防水布。
扯开防水布，下面居然是辆脏兮兮，沾满泥水印的电瓶车。
中年男人打开电瓶车的坐垫，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口袋，里面装满了粘稠状像稀泥似的东西。
接着又盖上防水布，重新铺上杂草，乍一看根本没人会想到这里有辆电瓶车。
然后他便拐进灌木丛里一条人为踏出来的小路，顺着小路可以看到延伸到湖边。
而在尽头，还有另外一个人。
他坐在便携式折凳上，手里拿着两根鱼竿。
回头冲中年男人喊道：“我说老罗，鱼饵你还没取过来呢！也太磨叽了吧！一会儿要是我钓的鱼跑了，可得找你呢！”
“来了，来了！”
中年男人一路小跑。
“嘿嘿，大不了一会儿我钓上来分你一条嘛。”
袁清：“……”
于良：“……”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着看着中年男人穿梭在灌木丛里。
“你认识他？”
袁清轻声问道。
于良摇了摇头。
“不清楚。”
虽然他确实觉得对方有种熟悉的感觉，但因为脸盲症，没办法确定自己到底认不认识。
尤其是很多只见过一两次的人，既不熟悉，也没有什么突出的特点，更加难记住。
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袁清一样，能够一眼就在于良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他好像认识你？”
袁清又问道。
于良侧过头，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
“你又在试探我么？你那么聪明肯定已经看出来，还需要问我？”
说着，他下意识地又朝中年男人离开的方向看了眼。
小路上，男人似乎不小心被一根枝条扫到了脸，随后他直接粗暴的将其扯断，扔在脚下……
于良：“……”
眼中的迷惑逐渐浓郁。
忽然。
他瞪大了眼睛。
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他！
我认识他！
是他！
紧接着，于良拔腿追了过去。
绝对……
不能让他跑了！
旁边的袁清满脸不解，但还是跟着跑进了小路。
未央湖边，中年男人和同伴坐在一块几平方米的秃地上，脚边摆放着鱼饵，鱼竿，和用来装鱼的简易塑料袋。
“咦？老罗，你怎么脸色有些不好啊？”
同伴诧异地问道。
“有么？呵呵，没有吧，你看错了，刚才差点被车给撞了，给吓得。”
中年男人干笑着。
“我去？谁这么眼瞎啊！你人没事儿吧，得要他们赔钱啊！”
同伴愤然不平。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阵响动。
中年男人回头看去，瞬间他的脸色就变了。
“咋了？”
同伴见状也奇怪的回头。
只见于良笔直地冲了过来，一把拎着中年男人的衣衫厉声问道：“是你！对不对！就是你！那个时候来店里的人，就是你，对不对！”
“你，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了人吧？”
中年男人躲躲闪闪地说道。
他的同伴也一脸愤然。
“喂，你这人有病啊？上来就动手！”
“别在这儿装疯卖傻！我知道是你，别以为我记不住你！”
于良再次吼道。
眼中的怒意疯狂涌现。
此时，袁清也跟了过来。
她穿着高跟鞋，又是这种崎岖小路，着实走不快。
“于良，到底怎么回事？”
袁清喘着气问道。
男人的同伴似乎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低声对男人问道：“他们到底是谁啊？你的债主？”
“他们，他们……就是刚才撞我的人。”
“x！撞了人还这么横！没去找你们还敢主动找上门？我告诉你，今天要是不赔个……几千，你们别想走！”
同伴张牙舞爪地说道。
很明显，那不是仗义。
而是……
赔了钱，他起码也能捞点好处。
然而，于良压根没搭理他，依旧怒目盯着中年男人。
“靠！装傻是吧！给我撒手！”
同伴见于良不为所动，便伸手来推他。
眼见马上要演变成动手之势。
忽然，袁清一把抓住了中年男人的同伴。
直视着他的眼睛。
低声道：“这里没有你的事。”
同伴心头猛地一跳。
下意识地缩回来了手。
他竟然直接被袁清给吓怂了。
乖乖！
这，这女人什么来路？
那眼神……
直看得人后背发凉啊！
“听不见么？这里没你的事！”
同伴这回更是被吓得朝后面退了一步，愣了愣，然后从边上失神落魄地朝小路上跑去。
走时，嘴里还骂骂咧咧：“x！真以为我们穷人好欺负是不是？我这就报警来抓你！看你一会儿还怎么硬气！”
……
湖边上，风轻轻吹着。
吹动着灌木的叶子微微晃动，吹动着袁清的乌黑长发轻轻起舞。
却吹不散于良眼中的愤怒，以及中年男人那既害怕又怨恨的神情。
“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还可以安心地在这里钓鱼？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儿子躺在冰冷的停尸间里，连个名字都没有吗！”
于良咬牙切齿地吼道。
每一个字，都带着与他神情同等的愤怒。
“什么？”
袁清有些愕然。
“他，就是那个少年的父亲，那个逼得他跳河自尽的亲生父亲！”
大g的车门猛然推开，袁清从车上走了下来绕到车头前方。
虽然隔得比较远看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瞧她的动作应该是和谁在说话。
怎么回事？
于良心下诧异。
难道是撞到人，又或者……
遇到碰瓷的了？
带着那份好奇心，他骑着小电驴来到大g旁。
“怎么了？”
于良停好小电驴来到袁清身边问道。
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还带着顶遮阳帽，正低头拍着裤子膝盖处染上的灰尘。
“没什么，刚才这儿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我没注意，差点撞上。”
袁清似乎有些郁闷。
这未央湖尚未开发，目前也只是象征性的修了条环湖公路方便出入，两旁还全都是齐人高的灌木丛，根本没想到会有人突然闪出来。
“我说小姑娘，这出门在外开车可得小心啊！没人就可以不留神了么？还好今天你遇到的是我呢，要是其他人，没准儿往地上一趟，就得讹你个万儿八千的！”
中年男人抬起头，笑容淳朴，善意地提醒道。
“嗯，谢谢，您真的没事儿吗？要不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袁清仔细注意着中年男人的每一个动作。
似乎确实没有什么异样。
对方穿着便宜的短袖和老式的黑色直裤。
被差点撞到的情况下，不仅没有意图讹诈，反而好心劝告。
看上去应该是个质朴且善良还不怎么富裕的普通男人。
对于这样的人。
袁清自然也不会吝啬善意。
只是……
为什么他看于良的反应感觉有些奇怪？
中年男人的目光扫到袁清身边的于良时，脸上笑容下意识地停滞了片刻，眼中隐隐闪过一丝锐利。
像是……
怨毒？
袁清有些不确定。
那阴冷的目光完全不像这种憨厚的人能有的，并且一闪而逝，几乎就是眨眼之间。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或者说，他们认识，还有某些过节？
她下意识地看向于良。
只见于良茫然中还带着几分疑惑。
袁清：“……”
自己好像想多了，要是能知道答案，也不需要几次三番找他了。
想着，袁清重新看向中年男人。
只不过，已经取下了墨镜。
“……”
忽然她的脸色骤变。
错了！
原来自己错了！
明明是心理医生，还有那种能力，居然犯了这种低级错误！
居然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了？！
“不用，不用，我身体结实着，没必要去那劳什子的医院，小姑娘，下次可小心点哦！要是真撞了人，那可就麻烦了。”
中年男人再次憨笑道。
说着，他便转身朝旁边的灌木丛走去，扒拉着杂草，紧接着便露出一张防水布。
扯开防水布，下面居然是辆脏兮兮，沾满泥水印的电瓶车。
中年男人打开电瓶车的坐垫，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口袋，里面装满了粘稠状像稀泥似的东西。
接着又盖上防水布，重新铺上杂草，乍一看根本没人会想到这里有辆电瓶车。
然后他便拐进灌木丛里一条人为踏出来的小路，顺着小路可以看到延伸到湖边。
而在尽头，还有另外一个人。
他坐在便携式折凳上，手里拿着两根鱼竿。
回头冲中年男人喊道：“我说老罗，鱼饵你还没取过来呢！也太磨叽了吧！一会儿要是我钓的鱼跑了，可得找你呢！”
“来了，来了！”
中年男人一路小跑。
“嘿嘿，大不了一会儿我钓上来分你一条嘛。”
袁清：“……”
于良：“……”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着看着中年男人穿梭在灌木丛里。
“你认识他？”
袁清轻声问道。
于良摇了摇头。
“不清楚。”
虽然他确实觉得对方有种熟悉的感觉，但因为脸盲症，没办法确定自己到底认不认识。
尤其是很多只见过一两次的人，既不熟悉，也没有什么突出的特点，更加难记住。
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袁清一样，能够一眼就在于良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他好像认识你？”
袁清又问道。
于良侧过头，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
“你又在试探我么？你那么聪明肯定已经看出来，还需要问我？”
说着，他下意识地又朝中年男人离开的方向看了眼。
小路上，男人似乎不小心被一根枝条扫到了脸，随后他直接粗暴的将其扯断，扔在脚下……
于良：“……”
眼中的迷惑逐渐浓郁。
忽然。
他瞪大了眼睛。
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他！
我认识他！
是他！
紧接着，于良拔腿追了过去。
绝对……
不能让他跑了！
旁边的袁清满脸不解，但还是跟着跑进了小路。
未央湖边，中年男人和同伴坐在一块几平方米的秃地上，脚边摆放着鱼饵，鱼竿，和用来装鱼的简易塑料袋。
“咦？老罗，你怎么脸色有些不好啊？”
同伴诧异地问道。
“有么？呵呵，没有吧，你看错了，刚才差点被车给撞了，给吓得。”
中年男人干笑着。
“我去？谁这么眼瞎啊！你人没事儿吧，得要他们赔钱啊！”
同伴愤然不平。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阵响动。
中年男人回头看去，瞬间他的脸色就变了。
“咋了？”
同伴见状也奇怪的回头。
只见于良笔直地冲了过来，一把拎着中年男人的衣衫厉声问道：“是你！对不对！就是你！那个时候来店里的人，就是你，对不对！”
“你，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了人吧？”
中年男人躲躲闪闪地说道。
他的同伴也一脸愤然。
“喂，你这人有病啊？上来就动手！”
“别在这儿装疯卖傻！我知道是你，别以为我记不住你！”
于良再次吼道。
眼中的怒意疯狂涌现。
此时，袁清也跟了过来。
她穿着高跟鞋，又是这种崎岖小路，着实走不快。
“于良，到底怎么回事？”
袁清喘着气问道。
男人的同伴似乎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低声对男人问道：“他们到底是谁啊？你的债主？”
“他们，他们……就是刚才撞我的人。”
“x！撞了人还这么横！没去找你们还敢主动找上门？我告诉你，今天要是不赔个……几千，你们别想走！”
同伴张牙舞爪地说道。
很明显，那不是仗义。
而是……
赔了钱，他起码也能捞点好处。
然而，于良压根没搭理他，依旧怒目盯着中年男人。
“靠！装傻是吧！给我撒手！”
同伴见于良不为所动，便伸手来推他。
眼见马上要演变成动手之势。
忽然，袁清一把抓住了中年男人的同伴。
直视着他的眼睛。
低声道：“这里没有你的事。”
同伴心头猛地一跳。
下意识地缩回来了手。
他竟然直接被袁清给吓怂了。
乖乖！
这，这女人什么来路？
那眼神……
直看得人后背发凉啊！
“听不见么？这里没你的事！”
同伴这回更是被吓得朝后面退了一步，愣了愣，然后从边上失神落魄地朝小路上跑去。
走时，嘴里还骂骂咧咧：“x！真以为我们穷人好欺负是不是？我这就报警来抓你！看你一会儿还怎么硬气！”
……
湖边上，风轻轻吹着。
吹动着灌木的叶子微微晃动，吹动着袁清的乌黑长发轻轻起舞。
却吹不散于良眼中的愤怒，以及中年男人那既害怕又怨恨的神情。
“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还可以安心地在这里钓鱼？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儿子躺在冰冷的停尸间里，连个名字都没有吗！”
于良咬牙切齿地吼道。
每一个字，都带着与他神情同等的愤怒。
“什么？”
袁清有些愕然。
“他，就是那个少年的父亲，那个逼得他跳河自尽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