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可惜了！本该盛放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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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又要搬家了？”屋内传来熊自健的声音。
“不搬了。”
熊自健冷哼一声，“你都快忘记你自己的身份了吧！”他语气讽刺地说。
叶晓没有说话。
他将一摞文件往桌上一扔，“这是新目标。”
叶晓把文件拿起，翻开第一页，上面是一个短发女人的照片和信息。
“王晴天。”叶晓嘴里念着。
“是的，上面提出让她进‘奋’，但不要做的太刻意。要求你必须得到她完全的信任和依赖，往后你将是她最好的朋友。”熊自健说。
“但是‘奋’那边？”
“那边我会帮你安排好，你只管去取得她信任就行！”
“是。”叶晓答应道。
今天是凌晨进行改造试验的第一天。
整个改造室大得令人震惊，里面摆满了大的、小的、不同功用的机器，还有无法计数的手术台位，改造讲解员正一个一个向大家讲解着它们的作用。
“这个是‘金属液’，它将通过手术台上的针枪输进你们的身体里，这些‘金属液’进入体内后，会自动吸附于你们体内骨骼和肌肉，进行同化，体表皮肤可自行选择是否保留。但由于你们个人体质差异，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大面积使用这种‘金属液’。所以有另外几种，比如这个叫做‘嵌枪’，它是通过从外部将材料进行嵌入，而达到从外往内改变你们的身体结构；这一种是‘金属针’，它主要作用为从外雕刻或注入体内这两种方式来对你们身体的细节构造进行整改，可以雕刻出非常细致的图腾，也可以对‘金属液’与‘嵌枪’覆盖时遗漏的细节进行填补……现在大家可以自行参观一下。”
讲解员话音刚落，所有的学员一哄而散，一瞬间，手术台上躺着模拟感受的、摆弄研究各种器械的、和工作机器人逗趣聊天的、翻阅资料书的、与各种模型合照的……
凌晨走到一个手术台前，仔细看着这个巨大机器的结构，这好像是讲解员说的“金属针”，手术台两侧布满了十几个细小的‘针枪’。并不像那边的”金属液”在手术台旁有着一个巨大的盛着液体的玻璃罐，这个应是通过针头处的激光将一旁机器内部固定着的金属块进行转化而一点一点附于体表或体内，由此达到能进行非常细微程度的改造。一旁有着大大小小七个按钮，通过观察，凌晨推断它们应分别为：开关键、恒温键、距离感应、皮上/皮下、针枪替换、生物扫描、物质转熔。
她看得入神，一旁的手术台上，一个男学员躺了上去，“哇，真的是太帅了！”
“嘿！”男生招呼了凌晨一声。
凌晨刚抬起头，“逃避者别在这碍手碍脚的，恶心死我了！”
“你看什么看？还不快滚远点？”他一边说，一边动作夸张地在那做着各种觉得她恶心的动作。
男生无缘由的恶意让凌晨觉得自己就像快要爆炸一样，她感到愤怒，对这里的一切，对自己一直的软弱与孤独。
他看到凌晨依然一动不动，起身走到她面前，就推她走，凌晨用力地把手一甩，男生直接借力一推，她摔在了手术台上。男生厌恶地看着她摔下去的样子，在控制台上就一顿乱按。
还没来得及反应，手术台两侧各有一根针枪朝着凌晨的脸上卡了上去，尖端激光的灼热，将那一旁机器内部的金属块溶解并烙于她的骨头上。凌晨忍着疼痛，一声不吭的，短短几秒，她的双眼下方就各留下了一道向脸侧延伸的金属线条。
但她根本无法顾及这些，在针枪停下的一瞬间，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就像把过去在身体里积压的一切能量都爆发出来一样！她愤怒地，用力将那在一旁笑着的男生的手臂一扯，压过他的脑袋，将他整个身子都按在手术台上，另一只手在控制台上关闭了恒温控制，选择所有针枪，按下开始。
一瞬间，整个巨大的改造室中，男生的喊叫压过了所有喧闹。他叫得声嘶力竭的。
解说员听到男生的叫声，匆忙赶过来，关闭机器，赶紧检查男生的状况，“还好，金属针所接触地方都在规范之内，没有感染，稍有轻度灼伤，但都能借由金属本身属性得到恢复，对之后正式的改造也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确定男生没有事，解说员立刻转向凌晨，“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我知道啊，我关了恒温功能，让金属直接以熔距间温度附于他的身体，但因为本身就是会进行金属改造，所以灼伤的皮肤也会被注入的金属所同化，对他的身体不会有任何损伤，只是会痛一点而已。而且我也确保过了金属针的更换以及实施范围，不会引起任何的副作用。”凌晨又恢复了以前冷冰的样子，整段话说下来，一点语气的起伏都没有，没有看着解说员说，而是转头看着不知道什么地方。
解说员被凌晨的回答弄得有些不知道怎么再继续发脾气。回头对着所有人说，“大家跟随机器助手的带领和指导，依次到对应的手术台上做好准备，机器助手会帮助大家进行金属测试。”
“你，跟我来！”
凌晨跟着解说员，来到培训师的办公室。她站在门口等着，听着屋内解说员向熊自健说着刚刚发生的事，这才想起来，伸手摸了摸脸上两道金属弧线。
“你进去吧，”解说员出来对她说了一句就直接离开了。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知道。”
“知道？你还能说得这么云淡风轻？”
凌晨没有说话。
“你写份道歉书。”
“为什么？”
“让你写就写，有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连我为什么会这么做都不问，就直接让我写道歉书？而且在我们世界里，一切暴力都是合法的，就算你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也没有理由道歉。”
“呵，你这是浪费世界重要资源！你以为是什么？”熊自健呵斥道。
“金属针给他所注入的金属部位，在之后进行正式改造时，也会注入那些地方，只是顺序的先后罢了，注入他体内的金属没有一点是被浪费的。”
“道歉书你是必须要写的，就在这写，待会和我一起回培训室，念给大家听！”熊自健根本就没有听凌晨说的话。
“我不写，这不公平！”
“公平？你们家欠世界这么多东西，难道不需要还吗？”
“我们家欠世界什么了？就因为是‘逃避者’吗？”凌晨反问道。
“没错，就因为是‘逃避者’！”
在超速世界里，速度是维持世界存在的核心力量，是保证“水晶”质量守恒的必要补给。而“水晶”则为整个世界存在以及存在形态的基础。
超速世界中，每个人出生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速度，有的快、有的慢，但实际上都相差无几。
由于“逃避者”一直以来对冲突都持逃避态度以及为了避免冲突往往都会选择妥协。所以在世界居民眼中，他们都是一群立场不坚定、行动迟缓、胆小懦弱且毫无作为的人。不管是学术讨论还是在进行科学研究，亦或者只是各行各业的技艺切磋，他们都是一群提不出主观想法、没有目标的人。而当只有“逃避者”聚在一起时，他们为这个世界的进程带来的贡献便一直为零。因而世界中的人都极度厌恶他们，觉得他们都是影响世界稳定的废物，更有甚者，认为世界将会因为他们而毁灭。
凌晨没有说话，沉默之下，她的心里只有愤怒和不理解。
“你这种眼神看着我什么意思？”熊自健说，“坐下写！”
凌晨压了压心中的怒火，坐到沙发上，松一下、紧一下地按压着手中的笔，在纸上刚写完“道”字开头的两笔，就停了下来，继续紧紧握着笔不动。
僵持了一会儿，站起身，“我不写！”
听到这，熊自健反而得意地笑了笑，抬起头对她说：“不写你就退出储备名单！你自己决定！”
凌晨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摔门就出去了。
熊自健在办公室里笑得更加得意了些。
走在街上，看着街边的景象：一栋被烧毁的楼房落在街道旁，整个墙壁上都只剩下了燃烧后的黑色痕迹；不远处的街道上还有一辆正在燃烧着的汽车，黑色的烟雾迷漫了满天；刚路过的几条巷子里的伤者比起往日似乎也多了不少……
“这个世界真操蛋！”她在心里暗暗骂道。
马上就到那棵腊梅树的巷子了，她突然想去看看。走到巷子前，发现巷子里的伤者丝毫不亚于刚路过的那几条。无可奈何，她只能比往日更艰难地穿过地上坐着的、躺着的人们。
终于，再一次站到她的面前！她的枝干还是如初见时一样，曲折地挥舞在空中，只是这本该
她盛放的季节，枝头上却不剩一花一叶了。凌晨在心里默默地感叹着。
“很美，对吗？”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凌晨猛地转过头，看到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男人的头发长长的，到了耳下的地方，脸颊处还散落着几根碎碎的刘海发梢，十分的随意。
“可惜了，现在正是她该盛放的季节！”男人伸手捧了捧腊梅树的枝干，温柔地说。
这个男人竟说出了凌晨心里的话，使她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可以找我！”男人伸手递出一张名片。
凌晨接过名片，简单地瞟了一眼，没有仔细看，哦了一声，就将名片放进了口袋里。
男人笑了笑，背过身挥了挥手，“再见了！”音调上扬着。
“听说你又要搬家了？”屋内传来熊自健的声音。
“不搬了。”
熊自健冷哼一声，“你都快忘记你自己的身份了吧！”他语气讽刺地说。
叶晓没有说话。
他将一摞文件往桌上一扔，“这是新目标。”
叶晓把文件拿起，翻开第一页，上面是一个短发女人的照片和信息。
“王晴天。”叶晓嘴里念着。
“是的，上面提出让她进‘奋’，但不要做的太刻意。要求你必须得到她完全的信任和依赖，往后你将是她最好的朋友。”熊自健说。
“但是‘奋’那边？”
“那边我会帮你安排好，你只管去取得她信任就行！”
“是。”叶晓答应道。
今天是凌晨进行改造试验的第一天。
整个改造室大得令人震惊，里面摆满了大的、小的、不同功用的机器，还有无法计数的手术台位，改造讲解员正一个一个向大家讲解着它们的作用。
“这个是‘金属液’，它将通过手术台上的针枪输进你们的身体里，这些‘金属液’进入体内后，会自动吸附于你们体内骨骼和肌肉，进行同化，体表皮肤可自行选择是否保留。但由于你们个人体质差异，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大面积使用这种‘金属液’。所以有另外几种，比如这个叫做‘嵌枪’，它是通过从外部将材料进行嵌入，而达到从外往内改变你们的身体结构；这一种是‘金属针’，它主要作用为从外雕刻或注入体内这两种方式来对你们身体的细节构造进行整改，可以雕刻出非常细致的图腾，也可以对‘金属液’与‘嵌枪’覆盖时遗漏的细节进行填补……现在大家可以自行参观一下。”
讲解员话音刚落，所有的学员一哄而散，一瞬间，手术台上躺着模拟感受的、摆弄研究各种器械的、和工作机器人逗趣聊天的、翻阅资料书的、与各种模型合照的……
凌晨走到一个手术台前，仔细看着这个巨大机器的结构，这好像是讲解员说的“金属针”，手术台两侧布满了十几个细小的‘针枪’。并不像那边的”金属液”在手术台旁有着一个巨大的盛着液体的玻璃罐，这个应是通过针头处的激光将一旁机器内部固定着的金属块进行转化而一点一点附于体表或体内，由此达到能进行非常细微程度的改造。一旁有着大大小小七个按钮，通过观察，凌晨推断它们应分别为：开关键、恒温键、距离感应、皮上/皮下、针枪替换、生物扫描、物质转熔。
她看得入神，一旁的手术台上，一个男学员躺了上去，“哇，真的是太帅了！”
“嘿！”男生招呼了凌晨一声。
凌晨刚抬起头，“逃避者别在这碍手碍脚的，恶心死我了！”
“你看什么看？还不快滚远点？”他一边说，一边动作夸张地在那做着各种觉得她恶心的动作。
男生无缘由的恶意让凌晨觉得自己就像快要爆炸一样，她感到愤怒，对这里的一切，对自己一直的软弱与孤独。
他看到凌晨依然一动不动，起身走到她面前，就推她走，凌晨用力地把手一甩，男生直接借力一推，她摔在了手术台上。男生厌恶地看着她摔下去的样子，在控制台上就一顿乱按。
还没来得及反应，手术台两侧各有一根针枪朝着凌晨的脸上卡了上去，尖端激光的灼热，将那一旁机器内部的金属块溶解并烙于她的骨头上。凌晨忍着疼痛，一声不吭的，短短几秒，她的双眼下方就各留下了一道向脸侧延伸的金属线条。
但她根本无法顾及这些，在针枪停下的一瞬间，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就像把过去在身体里积压的一切能量都爆发出来一样！她愤怒地，用力将那在一旁笑着的男生的手臂一扯，压过他的脑袋，将他整个身子都按在手术台上，另一只手在控制台上关闭了恒温控制，选择所有针枪，按下开始。
一瞬间，整个巨大的改造室中，男生的喊叫压过了所有喧闹。他叫得声嘶力竭的。
解说员听到男生的叫声，匆忙赶过来，关闭机器，赶紧检查男生的状况，“还好，金属针所接触地方都在规范之内，没有感染，稍有轻度灼伤，但都能借由金属本身属性得到恢复，对之后正式的改造也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确定男生没有事，解说员立刻转向凌晨，“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我知道啊，我关了恒温功能，让金属直接以熔距间温度附于他的身体，但因为本身就是会进行金属改造，所以灼伤的皮肤也会被注入的金属所同化，对他的身体不会有任何损伤，只是会痛一点而已。而且我也确保过了金属针的更换以及实施范围，不会引起任何的副作用。”凌晨又恢复了以前冷冰的样子，整段话说下来，一点语气的起伏都没有，没有看着解说员说，而是转头看着不知道什么地方。
解说员被凌晨的回答弄得有些不知道怎么再继续发脾气。回头对着所有人说，“大家跟随机器助手的带领和指导，依次到对应的手术台上做好准备，机器助手会帮助大家进行金属测试。”
“你，跟我来！”
凌晨跟着解说员，来到培训师的办公室。她站在门口等着，听着屋内解说员向熊自健说着刚刚发生的事，这才想起来，伸手摸了摸脸上两道金属弧线。
“你进去吧，”解说员出来对她说了一句就直接离开了。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知道。”
“知道？你还能说得这么云淡风轻？”
凌晨没有说话。
“你写份道歉书。”
“为什么？”
“让你写就写，有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连我为什么会这么做都不问，就直接让我写道歉书？而且在我们世界里，一切暴力都是合法的，就算你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也没有理由道歉。”
“呵，你这是浪费世界重要资源！你以为是什么？”熊自健呵斥道。
“金属针给他所注入的金属部位，在之后进行正式改造时，也会注入那些地方，只是顺序的先后罢了，注入他体内的金属没有一点是被浪费的。”
“道歉书你是必须要写的，就在这写，待会和我一起回培训室，念给大家听！”熊自健根本就没有听凌晨说的话。
“我不写，这不公平！”
“公平？你们家欠世界这么多东西，难道不需要还吗？”
“我们家欠世界什么了？就因为是‘逃避者’吗？”凌晨反问道。
“没错，就因为是‘逃避者’！”
在超速世界里，速度是维持世界存在的核心力量，是保证“水晶”质量守恒的必要补给。而“水晶”则为整个世界存在以及存在形态的基础。
超速世界中，每个人出生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速度，有的快、有的慢，但实际上都相差无几。
由于“逃避者”一直以来对冲突都持逃避态度以及为了避免冲突往往都会选择妥协。所以在世界居民眼中，他们都是一群立场不坚定、行动迟缓、胆小懦弱且毫无作为的人。不管是学术讨论还是在进行科学研究，亦或者只是各行各业的技艺切磋，他们都是一群提不出主观想法、没有目标的人。而当只有“逃避者”聚在一起时，他们为这个世界的进程带来的贡献便一直为零。因而世界中的人都极度厌恶他们，觉得他们都是影响世界稳定的废物，更有甚者，认为世界将会因为他们而毁灭。
凌晨没有说话，沉默之下，她的心里只有愤怒和不理解。
“你这种眼神看着我什么意思？”熊自健说，“坐下写！”
凌晨压了压心中的怒火，坐到沙发上，松一下、紧一下地按压着手中的笔，在纸上刚写完“道”字开头的两笔，就停了下来，继续紧紧握着笔不动。
僵持了一会儿，站起身，“我不写！”
听到这，熊自健反而得意地笑了笑，抬起头对她说：“不写你就退出储备名单！你自己决定！”
凌晨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摔门就出去了。
熊自健在办公室里笑得更加得意了些。
走在街上，看着街边的景象：一栋被烧毁的楼房落在街道旁，整个墙壁上都只剩下了燃烧后的黑色痕迹；不远处的街道上还有一辆正在燃烧着的汽车，黑色的烟雾迷漫了满天；刚路过的几条巷子里的伤者比起往日似乎也多了不少……
“这个世界真操蛋！”她在心里暗暗骂道。
马上就到那棵腊梅树的巷子了，她突然想去看看。走到巷子前，发现巷子里的伤者丝毫不亚于刚路过的那几条。无可奈何，她只能比往日更艰难地穿过地上坐着的、躺着的人们。
终于，再一次站到她的面前！她的枝干还是如初见时一样，曲折地挥舞在空中，只是这本该
她盛放的季节，枝头上却不剩一花一叶了。凌晨在心里默默地感叹着。
“很美，对吗？”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凌晨猛地转过头，看到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男人的头发长长的，到了耳下的地方，脸颊处还散落着几根碎碎的刘海发梢，十分的随意。
“可惜了，现在正是她该盛放的季节！”男人伸手捧了捧腊梅树的枝干，温柔地说。
这个男人竟说出了凌晨心里的话，使她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可以找我！”男人伸手递出一张名片。
凌晨接过名片，简单地瞟了一眼，没有仔细看，哦了一声，就将名片放进了口袋里。
男人笑了笑，背过身挥了挥手，“再见了！”音调上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