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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生病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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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衣在病房内一直在等待,等待着病床上的那个叫做幸村精市的少年醒来。他的病痛似乎在折磨他,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应该不太好过。

    甩甩头,花衣把脑子里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去。她并不会去怜悯天下所有的人类。经历生老病死这几个环节,本就是上天给予人类精彩人生的考验。既然有开始便会有结束,有快乐就会有痛苦。她不是人类,但同样也拥有七情六欲。虽然她的感情她掩藏的很深,表现在外的便是对于灵王的忠诚。这种忠诚让她对灵王俯首称臣,愿意唯灵王马首是瞻。灵王睥、睨天下苍生、欣羡现世人类的生活,却只是对于现世发生的各种自然灾难感到惋惜,而不会真正的去怜悯。因为这个世间的一切都是在循环推进的。破坏了的自然,自然在人类的世界中必定会带去一定的影响,所以灵王只会叹息,而她也是亦然。

    缓缓转醒过来的幸村精市,他张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快接近晚上八点了。他的眼皮抬了抬,映入他好看眸子内的东西便是白色天花板和天花板上的吊灯。他的头微微一侧转动,他听到了轻柔声音的询问:“你醒了。”

    “你……”幸村精市记得日诬子花衣的脸,因为她的容貌给他带去了不小的震撼和刺激。从小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怪物,很多时候也被那种怪物追着跑。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能看到那些怪物,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些怪物时常追着他跑。

    “你好。”花衣接了幸村的话头,打了一个招呼,唇角边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只是想安慰一下这个正在被病痛折磨的少年,所以花衣的笑容也不自觉的放的柔软了起来。

    “你好。我们……似乎见过。”幸村精市想起来那次见面,依然是这样的狼狈。真是的,为什么总在这种狼狈的时候被她看到呢。

    “嗯,见过。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你掉了东西。”花衣在幸村精市没有醒来前想起来了她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少年。那条绿色的吸汗巾,是上一次她回神奈川的时候捡到过并立刻还给掉了它的少年的东西。难怪,当时在这少年晕倒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会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个少年身上散发着很不错的灵力,难怪那一次,会有虚将他当成猎物。

    “谢谢你。这是第二次了,谢谢。”幸村精市由衷的对花衣道谢。他的唇角牵扯起一抹常常露出的温软微笑,就如同九月里飘扬的柳絮一般,温润而迷人。

    “不必客气。哦,对了。医药费我之前已经付过了,医生说,你醒来之后最好是跟你的家里联系,商量一下住院的事情,还有就是,医生让我转告你,尽快动手术,你的病对于拖延这种政策十分的不利。”花衣想起来,医生话末了的那声叹息,心里想着这个少年的病必定是很重,也忍不住打从心底有些稍微的感到惋惜。这样青春年少的年纪,却被病魔折磨着,着实可惜了。

    “谢谢你。不过,似乎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幸村精市。谢谢你,真的谢谢。”幸村唇角的笑容依旧温软,只不过却多了一丝苦涩。善于察言观色的花衣自然没有看漏那笑容里面的那丝几近自嘲的苦涩。“日诬子花衣。不必对我道谢。身体是你自己的,别人没有办法为你的身体去负什么责任。”花衣开口的话,很明显想要安慰一下幸村精市。幸村精市是个聪明的少年,虽然他只有十五岁,可是却在常年的磨砺之下,变得十分的细心和善于从别人的面部表情以及话语中判断此人是否是在真心的说话和微笑。因为他善于伪装自己,喜欢用看似亲切的笑容伪装里面的疏离。所以,幸村精市对于花衣出口的真心安慰是能听出来的。点点头,幸村淡淡的微笑,“谢谢日诬子桑的关心,我明白的。”

    “那么,我就不便多打扰了。再见。”日诬子花衣觉得自己再留下去也没什么必要,既然他已经醒来了,就有办法联络到他自己的家人,也会在天亮以后离开这个医院,而自己还要快些赶回日诬子家中去,毕竟那个家里还有真正在关心着这具身体的人。虽然灵魂已经改换,可是这具身体却确确实实是那个家里唯一的女儿,身体上的血缘关系是抹杀不掉的存在。即使她再淡漠,也会被这样的血缘羁绊所感动。她本就不是无情的人,只是在灵王宫的一千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用淡漠来看待所有的一切,而不懂得如何去爱,也会惧怕着人类的这些感情,害怕一旦沾染上了,在将来灵王的元神复苏后,她没有办法从现世抽身回到灵王宫,才会假装着用冷淡去面对现世的所有。

    “我送你吧。这么晚了,我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离开。”幸村精市想要起身送一送花衣,却被花衣拒绝了,“幸村君还是好好休息吧,我没有关系的。已经通知了我的家人来接我,所以不必担心。倒是你,好好保重。”

    “嗯,我知道了。谢谢日诬子桑的关心。”目送着日诬子花衣离开病房,幸村精市站到了病房的窗边看着日诬子花衣踏出医院,然后他的眼睛变瞠然睁大。那日看到的果然不是幻觉,是确确实实发生的事实。

    幸村精市站在窗边,看着日诬子花衣渐行的背影,看着花衣步出医院后左右张望的身影,然后看着她步入前方的黑暗中。本想转身去病床上再躺一会思考一下究竟是否要接受医生的提议住院治疗的事情,便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黑夜之中。那样一件在黑夜中迎着夜风飘舞的白色衣衫,格外的醒目,也让幸村精市那良好的动态视力看清了那件衣服上绣着的祥兽图样。

    轻轻的笑声从幸村精市的喉间溢出。幸村精市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笑什么,半响之后才收了笑声。他看清楚了花衣身上穿的制服是来自冰帝,也就可以清楚的知道花衣是冰帝学园的学生。而且,还是一个十分特别的冰帝学院的女学生。那样不凡的身手,那样精湛的刀法,哪怕是他那习剑道多年的挚友真田弦一郎都无法媲及。忽然,幸村精市生出了一些些基因里的恶趣味因子,他很想看看,也很好奇,若是日诬子花衣知道了他看到了她斩杀那些怪物,并用人类无法追赶上的速度在空中奔走的事情,会有着怎样的表情呢。她那透着淡漠的眼神里是否会出现一丝的龟裂?

    日诬子花衣回到日诬子家中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一刻了,即使是用瞬步,也花了十五分钟,可见从医院到日诬子家的路程并不算短。

    “花衣,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你若是再不回来,你爸爸都想报警了。”日诬子和子有些担心的上前一步拉住花衣的手嘘寒问暖起来。

    “没事。有个同学晕倒了,我送了他去医院,等他醒了我才回来的。”花衣把之前在医院里打电话给日诬子和子讲的晚归理由再讲了一次,让日诬子和子好安心。

    “那,那位同学怎么样了?”日诬子和子听到花衣这么说,也不免问了起来。

    “医生说是急性神经根炎。情况似乎挺严重的。真是太可惜了,好好的一个少年,得了这种病。”当时在医院,花衣不了解什么是急性神经根炎,也免不得多嘴问了医生一句,医生自然是秉着本职而回答了花衣。在了解了情况后,花衣自然也是摇头叹息。

    “那种病,很严重吗?”看花衣轻敛柳眉,日诬子和子轻轻拉着花衣朝着餐桌走去,都这么晚了才回来,想必花衣一定是饿了吧。

    “有些严重。”点点头,花衣给了答案。

    “真是可怜。那,花衣也要多去看看那位生病的同学。对了,花衣还没有吃晚饭吧,我让厨房一直热着晚餐,多少吃一点吧。”日诬子和子知道花衣的胃口并不大,可已经这么晚了,即使胃口再不大的人,也该有些饿了。

    “好的,谢谢母亲。”道了谢,花衣专注的将目光放在食物上。

    吃过了晚餐,花衣说累了,便避开了日诬子和子进了房间沐浴准备休息。躺在床上,花衣凝望着散发着淡淡橘色光芒的灯,想着那个拥有一头温暖如这灯光的少年的发。灵王想必转世成为现世的人类过的很开心吧。他现在拥有着家人和朋友,还能经历一些的‘冒险’。这样的生活,让他恐怕已经不想让元神复苏了吧。元神一旦复苏,灵王身上肩负着的责任就要回到他的身上,他就必须要回到那座冷冰冰的灵王宫中去。面对的便是一座死寂的宫殿,和一位并不太会说话的宫女,然后过那日复一日的生活。站在高高的云巅之上,俯瞰着云层下方的现世,眼神里再透出说不出的欣羡。叹息了一口气,似乎现在有些心疼那样的灵王了,心疼那样过着冷寂日子的灵王。站在高台上,两袖的清风,便是他的所有。

    灵王,您指引花衣来到现世究竟是有何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