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闻夏不知瑾 > 第38章 余府祝寿

第38章 余府祝寿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我记得姚策的死好像确实是和他的那个美妾有关,因为他死后不久,那个美妾便消失了,我想不是被灭口,便是被人转移了,甚至第一种可能性更大些。

    只是具体是谁在操纵,我不知道,只知道最后刑部给出的结论是——姚策贪墨,畏罪自杀。

    果真如记忆中那般,最终以姚策自杀结案,这持续了近半个月的谣言才渐渐平息。

    终于到了四月二十九,余老太师的六十大寿。

    前一日殿试刚刚放榜,中榜者不乏余老太师的徒弟门生。

    余老太师也曾教导过皇子,所以这一日,达官显贵、新进进士,就连皇子们和永王府的人,均来到了余府。

    余府今日这番热闹,恐怕除了宫里有过,宫外几十年间也未曾有过了。

    我们家自然也来了,父亲送的是几年前得的那只罕见的大象牙,切割平整,一面雕成一棵松树下站着两只鹤的图案,另一面则是葫芦寿纹,取“松鹤延年”之意。

    象牙难得,此物寓意又好,雕工又精细,世间想必也只此一件了,父亲是真心不想与余家交恶,余老太师想来也明白,第一次对我们家的人露出了真诚的笑。

    谁都要给老太师三分面子,众官员下了早朝早早地来了,只是皇子们到的迟些。

    父亲与官员们攀谈,母亲与那些夫人们寒暄,我自然就只能与我这个年纪的千金小姐们在一处。

    今日是在余府,这下余盈洁、方暖张罗着吟诗作对,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

    元祉中了状元,元灵也愈发得意,与关月、余盈洁等人一唱一和 ,让不少人难堪。

    她们除了调侃我与李若顷的诗做得不好外,还对许多小官家的女儿不留颜面地贬损。

    关月与余盈洁只是高位者的优越感,讲话时还会拐弯抹角地维持些体面,元灵则无所顾忌地直来直去。

    我看着元灵的样子,想到上一世的她也是如此跋扈,动辄打骂其宫里人,她的宫女,总是遍体鳞伤后,被她要求换了一波又一波。

    我那时虽为皇后,可其打骂的都是低等宫女,也没出过人命,我着实是管不到。

    何况焉瑾对她很是纵容,只一句“灵儿娇蛮,却是难得的纯真,皇后不要揪着这些小事不放。”让我无可奈何。

    可能后宫中余盈洁荣瑄怡之流都是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家闺秀,来了这么一个刁蛮娇横的,他自然十分新奇吧。

    我没想到的是,顾久妍前些日子与余盈洁等人走得很近,今日她却会在余盈洁调侃我的诗用字不好时,替我说话。

    换来的却是顾久妘低低的一声:“假惺惺!”

    顾久妘被罚跪,我不知道顾国公罚她到几时,所以这几日也未去顾府看她,今日碰面,我又有些不知从何问起,她见我,便不似从前那般亲近了。

    她们姐妹之间的嫌隙,好似把我也牵扯了进去。

    令我头疼。

    一场诗会,变成众千金小姐的唇枪舌战。

    更令人头疼。

    我酒量太浅,前前后后喝了大半壶,只觉得脸颊越来越热,中间再三想要起身告辞,却被余盈洁等人硬生生留下,她们均说着,我不给大家面子,是不是瞧不上余府、瞧不上旁人之类的话。

    李若顷和翟文颖的酒量好,她俩甚至说,我的酒她们替我喝,众女却说,那代替者要喝三倍才行。

    大家似乎较上了劲,诗越做越不成体统,好似只为了拼酒般,连方暖宋兰祎顾久妍等淑女,也喝了不少的酒,不过她们喝得少,丝毫未见醉态。

    我开始迷迷糊糊,只想往荣瑄怡身上靠,荣瑄怡正搂着我,却忽然有人把我从荣瑄怡的身边拉了起来。

    熟悉的气息和熟悉的声音传来。

    “明知自己酒量不好,怎么还喝这么多的酒?”焉瑾蹙着眉头,轻声问我。

    不知是不是我醉了,明明是责备的话,可我听他的语气,竟也没有责备之意。

    我未开口,只听得荣瑄怡说:“夏夏几次想离席,还不是有些人以各种理由拦着不让走。”

    余盈洁笑着开口,声音甜美无比:“太子哥哥,我们只是在对诗,正在兴头上呢。”

    焉瑾看向余盈洁,语气淡淡:“洁妹妹,孤的夏夏酒量不好,便先带她走了,你们继续。”

    他说的时候,还故意加重了“孤的夏夏”几个字,听起来分外刺耳。

    我还没来得及看余盈洁难看的脸色,便被焉瑾拉着离开了。

    而与焉瑾一同来的,还有翟文彬和李若辰,我听见身后翟文颖说着:“二哥,我可是一点没醉。”

    翟文颖今日应该喝了一壶多的酒,以她的酒量,想来是没醉的。

    我被焉瑾拉着手,边歪歪斜斜地走着边回头,看见翟文彬笑着说:“你若是真的没醉,现在更应该同我走了。”他一边拽起翟文颖,一边给她使眼色。

    与此同时,李若辰只是看了李若顷一眼,李若顷便乖乖地起身、扁着嘴离席了。

    李若辰还对荣瑄怡道:“刚刚荣国公还问起了荣小姐呢。”

    荣瑄怡立即会意,跟着翟文颖一起走了。

    谁料李若辰又唤了一声:“顾二小姐是否有意和夏夏一起?”

    这话惊呆了众人,连焉瑾都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顾久妍红着脸起身,点了点,拉上了面露惊讶同时又带着些鄙夷的顾久妘,一同跟着李若辰走了。

    我想李若辰的这一句,颖姐姐的心想必都要碎了。

    我还未来得及细瞧翟文颖的神情,便被焉瑾半搂着腰带走了。

    焉瑾牵着我的手走了一段路,李若辰等人也不知去哪里了。

    余府的景致很好,我们刚刚吟诗的地方离池塘不远,现在的风带着些水汽吹过来,不冷不热很是舒爽,也吹得我的酒意渐渐散了,意识到与焉瑾牵在一起的手,我挣动了一下,焉瑾却握得更紧了,他说道:“近日事多,一时间没顾得上去看你,你莫要生气。”

    我哪里看起来像是生气了?我说道:“夏夏没有生气。”

    焉瑾顿住脚步,与我面对面,静静地看着我,我竟然从他的神色间,看到了一丝罕见的疲惫。

    而后,他开口问了一个我从未想过的问题。

    他问:“那,我能抱抱你么?”

    我愣住了,还未来得及摇头,他却根本不是征求我的意见,直接一把将我搂在怀里,他的头窝在我的颈间,声音疲倦沙哑,说着:“户部出了事、南边出了水患、漠北要推行新政,再加上近日的殿试,实在抽不开身。”

    灼热的气息吹在我的颈间,吹得我浑身滚烫,那酒意好似又涌了上来,迷迷糊糊间忘记推开他。

    “不要怪我。”他又道出几个沙哑模糊的字。

    他说的不是“孤”。

    官场上的事他从不会同我多说的,他也很少流露出如此疲困脆弱的情态,我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鬼使神差地开口安慰道:“这段时日辛苦殿下了。”

    他直起身,双手还搭在我的肩上,轻笑一下,恢复了他一贯的样子,说道:“待婚后你日日陪在孤的身边,孤就不会觉得辛苦了。”

    无赖!

    我推开他搭在肩上的手,向前走去。

    他快走两步,再一次牵过我的手,笑问:“又生气了?”

    我甩了一下他的手没有甩开,他继续嬉皮笑脸地开口:“孤想把公务都搬去侯府处理,不知侯爷会不会同意。”

    我骂道:“我们闻家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焉瑾也不恼,呵呵直笑,又问了一遍:“你说侯爷会同意么?”

    我不答,只快步向前走,他急走跟着,走了几步后开启新的话题,问道:“今日她们又如何难为你了?”

    我撇撇嘴,同他说起今日诗会的种种。

    过了一会儿,迎面见焉理、焉琦与罗霄走过来,这三人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我与焉瑾牵着的手,焉琦率先开口:“哈哈!五哥,还是四哥懂你,四哥说你突然离席定是来会佳人了,我还不信。”

    酒意加上羞意,我想我的脸应是红透了,焉瑾却丝毫不脸红,笑道:“四哥懂我,你却只是个坏事的,待会罚酒。”

    焉琦冲着他挤眉弄眼地笑。

    焉理也笑着开口:“回去吧,快要开席了。”

    焉瑾点头,牵着我的手走向余家的主院,眼见人越来越多,我求了他好几次他才松手。

    正席的主位余老太师与皇子们几经推脱,最终余老太师与其夫人坐于正中,他的左手边是未婚的焉瑾、焉理、焉琦,右手边坐着永王爷和王妃,焉珣魏迁善夫妇,和焉珂慕容姿夫妇。其余人则差不多依据官职大小,分别坐于左右下首。

    席间,众官家未出阁的小姐们借着祝寿之名,一个个含骄带羞地上场表演。

    当众献艺这种事情,换个场合和方式就是献媚了。

    但今日不同,众女的才艺均是吟诗、书法、作画一类,连弹的琴唱的曲都是祝寿曲,或极其清雅之曲。

    整场寿宴高雅得不得了,好似女子的科举场。

    席间虽然没有人故意找茬敬我酒,但是每一次余老太师或皇子举杯,底下的人也是要饮尽杯中酒的,幸而菀芷偷偷将我的酒换成了水,不然我定是要醉了。

    一场寿宴,足足吃了近两个时辰还丝毫没有要结束的意思,男子们还在高谈阔论,许多夫人和小姐倒是悄悄地离席了。

    我便与父亲母亲知会一声,也让菀芷扶着我离席了,来到余府后院的池塘边,坐在一处景色稍差的乱石堆上醒酒。

    晒着暖烘烘的太阳,我的眼皮都在打架,便让菀芷去给我领碗醒酒汤和一些酸果来,自己一个人随意地靠在巨石边,微眯着眼睛看着斜对面几十丈远处十几位夫人小姐赏花颂柳,听着她们谈笑,议论着今日的年轻公子们。

    隐约听见她们说着什么探花郎貌若潘安,小郡主眼睛都看直了的话。

    我猛然想起,上一世永王府没落,焉依依死于夫家,有传闻说她是被折磨致死的,虽不知真假,但是她的那个丈夫,不就是今年的探花郎邵钟棠嘛!

    酒意顿时醒了大半,想到今日诗会也不见焉依依的踪影,我以为她是与永王妃、魏迁善、慕容姿等在一处,难道是去找了邵钟棠?

    席间我迷迷糊糊,也并未注意到焉依依有什么异样。

    脑海清明一些,我又猛地想起,菀芷好似也已去了许久。

    只是去厨房取杯醒酒汤,不到一炷香也该回来了,难不成第一次来余府迷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