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遗失的记忆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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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顾锦遥如同在荒芜的沙漠看见了绿洲一般，她急忙询问了这个寺庙的地址，在脑海里飞快的过滤的一遍，便又拉着听禅匆匆忙忙的离开。
听禅此时似乎也很高兴，她先是低头看了一眼顾锦遥握着她的手，随机紧紧的回握住，一边走一边有些激动的说道：“我总觉得，我们要去的那个寺庙，有我的答案。”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
不管是与不是，这是她们最后的希望了。
这最后一家寺庙的位置，着实有些偏僻。不仅如此，四周连居住的人家都没有，反倒是杂草丛生，乌压压的一片，长势十分凶猛，比人都高些。
而这间寺庙的规格也十分玲珑，远处粗粗的望过去，也就一个院落的形式。
刚踏进寺门，顾锦遥就一眼看见院子西北角的那棵粗壮的桃树。
桃树大概有六七米高，枝叶交纵生长，一片翠绿。而这翠绿之间，结着不少长势喜人的小桃子，煞是可爱。
在偏高处的枝桠之间，依稀可以看到一个鸟巢。
鸟巢是用一截截短细的树枝交错编织搭造起来的，看起来倒像是人为的。
桃花，和尚，很多树枝。
这一刻，所有的线索都联系在了一起。
听禅也看到了那一处的鸟巢。
她静静地伫立在桃树下。
对她来说，这块地方是完全陌生的。
可不是知为何，心里总有一些亲近之感。
正在此时，庙里走出了一个小和尚，他穿着一身青黑色的海青，步伐小而稳健，径直朝着她们走来。
“两位施主前来，是想求福请愿吗？”小和尚双手合十，朝她们行了一礼。
顾锦遥摇头指向听禅说道：“这位小师傅，我只是想来问问，你可曾见过我身旁的女子？”
那小和尚抬头打量了几眼听禅，又低下头双手合十：“小僧不曾见过。”
难道又错了吗？
可那一处的鸟窝…
顾锦遥又指了指桃树上的鸟窝询问道：“请问这鸟窝从何而来？”
小和尚顺着顾锦遥的指引抬头望了望，神情中竟流露出怀念的神色，只听他开口说道：“这是小僧师傅亲手所做，小僧师傅他，向来以慈悲为怀。”
见身旁听禅怔怔出神的神色，顾锦遥心中已经猜到了答案。
恐怕是…
“你能告诉我你师傅为何做这鸟窝吗？”顾锦遥开口道。
小和尚点了点头。
“很久之前，有一只灰溜溜的鸟雀因缘在这桃树上筑了巢。每年春季的时候，她都会飞回这里居住，到了秋末再飞走。这只鸟雀很有灵性，不惧来往的僧人，并且经常落在师傅的肩上听他做早课，看师傅抄写经文。师傅也很喜欢它，平日里都会从自己的吃食里省些谷米喂养它。但后来有一年，这只鸟雀没有回来，自此之后，就再没出现过了，大抵是在路上死了吧。它的窝也在后来的一场狂风暴雨里毁坏掉了。但师傅总觉得这鸟雀还会回来，又担心它回来找不到自己的窝，于是亲自搭建了一个鸟巢，模样也和那只鸟雀自己搭的所差无几，做好之后，也是师傅亲自爬上树放到原处的。但直到今天，那鸟雀也没出现过。”
这鸟雀，怕便是听禅了。
“请问你师傅人在何处？”
听到顾锦遥的询问，小和尚却沉默不语。
一抹复杂的情绪爬上了他的面容，有些欢喜，又有些悲伤，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师傅他老人家，早已在人世间修得功德圆满，不久前，已经圆寂了，肉身埋于后山的塔林之中。”
雀静静地听着小和尚的话。
她大抵能猜出那僧人的模样，一定是个慈眉善目，恭顺谦和的人吧。
她的回忆，依旧如一张白纸，没有半点痕迹。
我分明什么都不记得，也忘了那人的模样。
可为什么，我的心里，竟然如此的悲伤呢？
.
顾锦遥回到古董店的时候，天色早已如同浓墨一般。
唯有几颗不显眼的星星点缀其中。
她从远远的地方，就看到顾老爷子站在店门外橘色的灯光下，焦急的四处张望着。
见到顾锦遥的身影，便径直走了过来。
“你这丫头，说好天黑前回来，怎么去了这么久。”
顾老爷子说完，又朝顾锦遥的身后探了探头。
顾锦遥的身后，空无一人。
“看来你们是找到答案了。”顾老爷子意味深长的说道。
“是。又不是。”
听禅终究没有再想起什么。
她曾提议去塔林看那僧人埋骨的地方，却被听禅一口回绝。
既然不记得，又何必再去看。
但她选择了留在那里。
以鸟雀的本体，留在那棵桃树上，那僧人亲手搭建的巢里。
或许再过最多五十年。
她又会忘记这一切吧。
其实忘记了，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顾锦遥将一直攥在手里的东西递给了顾老爷子：“这是听禅的回赠，她说，是个宝物。”
顾锦遥的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块透明的冰凌状的东西，大约指甲盖的大小，晶莹剔透。
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一束淡淡的橘光。
这东西，其实是听禅的眼泪。
顾老爷子看着顾锦遥手里的东西，似乎有些诧异，随后又扭头不在看了。
“是个好东西，你自己收着，咱们该回家了。”
这一刻，顾锦遥如同在荒芜的沙漠看见了绿洲一般，她急忙询问了这个寺庙的地址，在脑海里飞快的过滤的一遍，便又拉着听禅匆匆忙忙的离开。
听禅此时似乎也很高兴，她先是低头看了一眼顾锦遥握着她的手，随机紧紧的回握住，一边走一边有些激动的说道：“我总觉得，我们要去的那个寺庙，有我的答案。”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
不管是与不是，这是她们最后的希望了。
这最后一家寺庙的位置，着实有些偏僻。不仅如此，四周连居住的人家都没有，反倒是杂草丛生，乌压压的一片，长势十分凶猛，比人都高些。
而这间寺庙的规格也十分玲珑，远处粗粗的望过去，也就一个院落的形式。
刚踏进寺门，顾锦遥就一眼看见院子西北角的那棵粗壮的桃树。
桃树大概有六七米高，枝叶交纵生长，一片翠绿。而这翠绿之间，结着不少长势喜人的小桃子，煞是可爱。
在偏高处的枝桠之间，依稀可以看到一个鸟巢。
鸟巢是用一截截短细的树枝交错编织搭造起来的，看起来倒像是人为的。
桃花，和尚，很多树枝。
这一刻，所有的线索都联系在了一起。
听禅也看到了那一处的鸟巢。
她静静地伫立在桃树下。
对她来说，这块地方是完全陌生的。
可不是知为何，心里总有一些亲近之感。
正在此时，庙里走出了一个小和尚，他穿着一身青黑色的海青，步伐小而稳健，径直朝着她们走来。
“两位施主前来，是想求福请愿吗？”小和尚双手合十，朝她们行了一礼。
顾锦遥摇头指向听禅说道：“这位小师傅，我只是想来问问，你可曾见过我身旁的女子？”
那小和尚抬头打量了几眼听禅，又低下头双手合十：“小僧不曾见过。”
难道又错了吗？
可那一处的鸟窝…
顾锦遥又指了指桃树上的鸟窝询问道：“请问这鸟窝从何而来？”
小和尚顺着顾锦遥的指引抬头望了望，神情中竟流露出怀念的神色，只听他开口说道：“这是小僧师傅亲手所做，小僧师傅他，向来以慈悲为怀。”
见身旁听禅怔怔出神的神色，顾锦遥心中已经猜到了答案。
恐怕是…
“你能告诉我你师傅为何做这鸟窝吗？”顾锦遥开口道。
小和尚点了点头。
“很久之前，有一只灰溜溜的鸟雀因缘在这桃树上筑了巢。每年春季的时候，她都会飞回这里居住，到了秋末再飞走。这只鸟雀很有灵性，不惧来往的僧人，并且经常落在师傅的肩上听他做早课，看师傅抄写经文。师傅也很喜欢它，平日里都会从自己的吃食里省些谷米喂养它。但后来有一年，这只鸟雀没有回来，自此之后，就再没出现过了，大抵是在路上死了吧。它的窝也在后来的一场狂风暴雨里毁坏掉了。但师傅总觉得这鸟雀还会回来，又担心它回来找不到自己的窝，于是亲自搭建了一个鸟巢，模样也和那只鸟雀自己搭的所差无几，做好之后，也是师傅亲自爬上树放到原处的。但直到今天，那鸟雀也没出现过。”
这鸟雀，怕便是听禅了。
“请问你师傅人在何处？”
听到顾锦遥的询问，小和尚却沉默不语。
一抹复杂的情绪爬上了他的面容，有些欢喜，又有些悲伤，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师傅他老人家，早已在人世间修得功德圆满，不久前，已经圆寂了，肉身埋于后山的塔林之中。”
雀静静地听着小和尚的话。
她大抵能猜出那僧人的模样，一定是个慈眉善目，恭顺谦和的人吧。
她的回忆，依旧如一张白纸，没有半点痕迹。
我分明什么都不记得，也忘了那人的模样。
可为什么，我的心里，竟然如此的悲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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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遥回到古董店的时候，天色早已如同浓墨一般。
唯有几颗不显眼的星星点缀其中。
她从远远的地方，就看到顾老爷子站在店门外橘色的灯光下，焦急的四处张望着。
见到顾锦遥的身影，便径直走了过来。
“你这丫头，说好天黑前回来，怎么去了这么久。”
顾老爷子说完，又朝顾锦遥的身后探了探头。
顾锦遥的身后，空无一人。
“看来你们是找到答案了。”顾老爷子意味深长的说道。
“是。又不是。”
听禅终究没有再想起什么。
她曾提议去塔林看那僧人埋骨的地方，却被听禅一口回绝。
既然不记得，又何必再去看。
但她选择了留在那里。
以鸟雀的本体，留在那棵桃树上，那僧人亲手搭建的巢里。
或许再过最多五十年。
她又会忘记这一切吧。
其实忘记了，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顾锦遥将一直攥在手里的东西递给了顾老爷子：“这是听禅的回赠，她说，是个宝物。”
顾锦遥的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块透明的冰凌状的东西，大约指甲盖的大小，晶莹剔透。
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一束淡淡的橘光。
这东西，其实是听禅的眼泪。
顾老爷子看着顾锦遥手里的东西，似乎有些诧异，随后又扭头不在看了。
“是个好东西，你自己收着，咱们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