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为苍生计者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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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式“镇字诀”镇压了贼寇的仙人乃是位于云州境外的天山灵隐派掌门林道恒真人，他不久前受大熙王朝弈天司的邀请，带领众弟子前往京都讲道。返回途中感受到密云山局部天地灵力的异动，便赶赴而来一探究竟，不料确是如此情景。
随着林真人领弟子们落下云光，商队众人一个接一个地跪了下去，不断叩首感谢仙人的救命之恩。
林道恒则温和地说道：“众乡亲不必多礼，除魔卫道本就是我等修行之人的本分。”说着右手向上轻托，众人只觉地上涌起绵绵不绝的温和之力，一个个竟不自觉地站起身来，不由得啧啧称奇，感叹仙人之术确实玄妙无比。
也有人没有下跪——是无法下跪，因为他还背着一个身负重伤的人。李龙自看到仙人落下云光时便急急忙忙往跟前跑，青云则搀扶着他，帮其分担一部分来自三当家的压力。
林道恒也注意到了这三人，眉头轻轻一皱，迎着三人走了过去。其身后的弟子除了两人前去检查黎胜的状态以外，也都跟了过来。
“仙师、仙师，救救齐当家吧！”李龙和青云跌跌拌拌地跑了过来。二人路上险些跌倒，还是林真人身后一对青年男女抢上前来，将几人扶住，并缓慢地将重伤的齐云鹤放置在了林真人身前的地上。
林道恒蹲下身来检查起齐云鹤的伤势，发现其七窍中不断流出鲜血，可见内伤已经极为严重了。于是伸出右手探了一下齐云鹤的脉搏，又在其身上各处捏了一捏，越捏越感觉其伤势棘手，不由得眉头皱得更深了。
李龙看着仙师皱得越来越深的眉头，心中也是没底，含着泪问道：“仙师，齐当家被那魔头的魔音正面击中，还请您想办法救救他。”说着就要往下跪，不过却被林真人身边的女弟子抢先扶住。
林道恒检查完叹了口气道：“此人经脉被魔音尽数摧毁，同时其半身骨骼也近乎粉碎，实乃是我平生仅见的严重伤势。若非其心窍中封印有一道天人之力，恐怕早已经支撑不住了。”
听到仙师的诊断，李龙整个人如同失了魂一般直接跌坐在地。青云的心也跌到了谷底，一点也没有感受到初见天人弈法的喜悦和激动，内心一片冰冷且充斥着对自己无力的悔恨。林真人身后的众弟子听闻此言也都面露不忍之色，经脉尽毁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修行之人更清楚了，这几乎可以等同于宣判死亡。
六神无主的青云尤不甘心，不禁又问了一句：“难道凭仙师的手段都救不回齐老哥吗？”李龙眼中突然多了一丝向往——对啊，对凡人来说无法解决的伤势不一定能难倒仙人，于是又想挣扎着爬起来。
林真人身旁的众弟子皆默不作声，一个个都不敢与青云和李龙那希冀的目光对视，或是低下头、或是瞥开目光看向他处。
林道恒看到两人的目光，内心狠狠一颤，刹那间回忆起自己当年——年幼时，父亲打猎不慎落入猛兽之口，母亲因此重病卧床不起。自己走街串巷四处求医，一天下来头都磕破了，到头来只落得浑身泥土和满脸的血污，只觉得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没过多久母亲便在抑郁和重病之中过世，从此自己即不会笑也不会哭了，直到有一天偶然拜入仙门，见识到了这超越凡俗的力量，从今往后便不懈地修行只为能一解人间疾苦，没想到有了如今的修为竟然还是对伤患束手无策，他握着拂尘的手甚至在微微颤抖。
他抬起头，没有看青云，也没有看李龙，而是看向了之前扶起李龙的那名女弟子。那是他的女儿，一个从小到大一直对自己哪怕耽搁修行也要救济苍生的行为无条件支持的女儿，他怕自己让女儿失望。
不过他看到女儿看向自己的眼中并没有丝毫失望之色，有的只是温暖和信任。他突然一愣，脑海中瞬间划过了一道闪电。他读懂了女儿的意思，此人并非无法救治，只不过要付出的代价有些大而已，但是再大的代价在人命面前也不值一提。
林道恒心中有了决断，右手一挥正色道：“取天心造化丸！”
其身后弟子们闻言大惊失色，除其面前的女儿和右手边侍立的一位正气凛然的弟子以外，全都半跪了下来，齐声高呼道：“掌门三思啊！”
林道恒起身扫视了一下众弟子，面色一肃道：“抬起头来。”同时对着身前一名跪下的弟子问道：“玄戒，你还记得宗门祖训吗？”
被点到名字的弟子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抬起了头，扬声道：“弟子不敢或忘。”
“那请你回答祖训问道篇的第一段是怎么说的。”林道恒继续说道。
玄戒未做片刻回忆，朗声诵道：“弟子问师，‘何为天人？’。师曰，‘为苍生计者为天人’。”
林道恒听罢又问道：“这天心造化丸乃是疗伤之药，今日见人性命垂危，却不施救，那与土石何异？不为苍生计，我等可还配为天人？”
玄戒不敢怠慢，只得说道：“天心造化丸是用我派密藏星月抚神丹向大熙王朝交换而来，是天下第一等的疗伤圣药，稀少无比，还请掌门三思！”
林道恒转头看向未跪下的那名男弟子，说道：“玄律，你来给师弟们说说人伦篇的第一段。”
玄律行了一礼，恭声应道：“世人无高下之分、无贵贱之别，圣人之命与凡人无异。”
林道恒满意地点了点头，继而厉声说道：“这圣药留下来无非也就是以后能救人一命，即便那人是圣人也要有个先来后到。如果我们今天可以为了日后救一位圣人而放弃这名凡人的生命，那我们明天是不是就可以为了造就一位圣人而祭献一位凡人的生命？如此我等与魔头何异？”
玄戒等人被掌门诘问得大汗淋漓，也不敢反驳，只能低头跪着。
“晚秋，且取一枚天心造化丸，给这位伤者服下。”林道恒向自己的女儿说道，之后又看向玄律道：“玄律师侄，你取天山青竹册，记下今日之事，回宗之后我会亲自向师长们请罪。”
林晚秋从怀中取出一只白玉匣子，将其打开后，其内露出三枚指肚大小的乳白色丹丸。其用灵力包裹着其中一枚丹丸，悬置于齐云鹤天灵之上，也没见如何处置那丹丸便自己滴溜溜一转，化作一道白光遁入了齐云鹤的体内。
齐云鹤的身体各处开始涌现出乳白色的灵气，这涌现出的灵气凝而不散、环聚成团将齐云鹤紧紧包裹起来。商队众人见此异象也都围了过来，不过大家都瞠目结舌地看着，谁也没有说话。青云和李龙的心中此时已经充满希望，因为从仙师和其弟子方才的表现不难看出这丹丸有夺天地造化的神妙，想必保住齐当家的命应该是不在话下。
未过多久，乳白色灵气渐渐散开，将其蕴养在内的齐云鹤显露出来。众人见状纷纷探头观看，就连林真人身后的弟子们也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显然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圣药的神妙。
灵气散尽，此时的齐云鹤已经全然不复方才那七窍流血、骨骼粉碎的惨相了，反而其自然地闭着双眼显得十分恬淡和舒适，面色红润气息悠长，看起来甚至年轻了十来岁。
“三当家、三当家？”李龙凑上前轻声地呼唤着。
“呼……”只见齐云鹤长出了一口气，缓缓将眼眸睁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李龙和青云，其次是一个身穿白袍青春靓丽的陌生少女，还有一位面容刚毅正气凛然的白衣人，此时正拿着一只泛着青光的毛笔在一册普通的竹简上奋笔书写着，二人身旁还站着一位手持拂尘的白袍中年人，其气息如渊似海面露威严之色。
齐云鹤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在天心造化丸的灵气蕴养过程中，自己的精神便已经苏醒了，知道自己被仙师搭救。蕴养结束之后，他马上翻起身来，向仙师和几位仙家弟子叩拜下去，“凡人齐云鹤，多谢仙师再造之恩。”
林道恒示意其女儿将齐云鹤扶起，轻应了一声道：“乡亲不必多礼，救济苍生乃是我等修行之人的本分。”
齐云鹤挺身而出力战匪首的举动使商队众人对其既尊重又叹服，现见其不仅伤势痊愈还显得愈发年轻了，不由都松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之前落下云光便直奔黎胜而去的两名天山派弟子赶到林真人身前，对其低声耳语几句。林真人听罢眉头深锁，显得心情很是沉重，不过他清楚这事还是不让眼前这些凡人知道为好，一切等回宗门之后，交由师长们定夺。
于是林道恒清了清嗓子，对商队众人道：“贼寇们已然毫无反抗之力，之后还请大家辛苦一下，将他们押解到大同郡，我会传讯郡守，到时自会有人在途中接应你们。而这贼首，我等需将其带回宗门处置，今日就此与众乡亲别过了。”说完双手持拂尘对众人拱手做礼。
“多谢仙师搭救，仙师请慢走。”齐云鹤代表商队众人躬身行礼感谢。
就在天山派众人准备驾起云光时，突然听到一道清脆却很坚定的声音，“仙师，请收我为徒吧。”林道恒回头一看，却见刚刚扶着伤患的那名俊秀青年赶上来跪在了自己面前。
天山派众弟子并没有人感到诧异，凡人初见天人弈法想拜入仙门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只不过很可惜，林道恒叹息了一口气道：“天人之路不光要靠执着和勤奋，还要有天赐的灵性，方才我已经简单观测过你们的灵性了，并不适合修行。”
跪在地上的青云眼中泛起一阵失落之色，但随即便被坚毅取代，从前襟中取出一块长三寸三宽约一寸的小木牌，正是爷爷所说自己在襁褓中便戴在身上的神奇木牌。双手呈给林真人，说道：“仙师，晚辈若实在不适合修行也不强求，但晚辈在襁褓中便被遗弃，此生未曾见过父母一面，只知他们留下了这块木牌颇有神奇之处，还望仙师能指点迷津。”
林道恒认为此事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而且襁褓之中便被遗弃的身世也着实可怜，故此也没说什么便把这木牌接了过来。木牌方一到手，他便感觉到这寒风凛冽的北方冬日竟变得有些温暖，不由得吃了一惊。于是仔细打量起来，发现这木牌十分古旧，背面上刻着今文青云二字，书法正大堂皇很有大家气象。随即翻到正面，定睛一看确是古篆刻下的“仙机”二字，心下顿时泛起滔天骇浪。
这难道是八音集之一？林道恒有些难以置信。十几年前仙机武库遗迹出世引发了一场席卷整个天人界的大争夺，争夺的主要目标就是仙机武库的传承至宝八音集。
传闻这八音集中所记载的秘术乃是万年前惊艳世间的旷世绝学，比起当今七大道统传承也不遑多让，而且承载着绝学的物品本身也是天地异宝。只不过那场争夺涉及极广，参与的能人极多，导致八音集在争夺的过程中被打散开来，流落各处，以天山派的底蕴也不过是只夺得其八分之一而已。
林道恒失神片刻，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青云，发现其年龄不过十五六岁。如果是这般年纪，那场争夺时应该刚出生没多久，也就是说他的父母竟夺得了八音集之一，但为何将其与孩子一同遗弃，难道是怕实力不够引起他人觊觎？
林道恒有些想不通，决定还是先确定一下这块木牌究竟是不是八音集之一。于是心中一定，双眼中泛起青濛濛的灵光，仔细观摩起这小木牌。只不过在其灵目观测之下，这小木牌没有显露出丝毫异常的灵性，但这便是最大的异常。以自己具体而微的修为境界，普通灵物的跟脚几乎可以一眼看穿，而如今自己全力以赴，居然看不出木牌存在任何灵性，心下已有几分确定。
观测之后，林道恒收了灵目，在青云满脸希冀之中将木牌放置于左手掌心，同时将拂尘轻搭在臂弯，右手食中二指并指成剑，用精纯的灵性将其裹住，使剑指泛起一丝纯净的金光，同时义无反顾地刺向木牌。
只听一阵铿锵的金铁交鸣之声，无论林道恒如何用力，都无法在木牌上留下丝毫痕迹。林道恒收回灵性，暗自点了点头，此时他已经十分确定，这小木牌就是仙机武库的传承至宝八音集之一，应该是。再次将木牌翻过来，看向那与正面用的截然不同的书体刻印的“青云”二字，不觉心下凛然，显然这刻字之人的修为远胜自己，就是不知是不是这孩子的父母。
林道恒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决定将青云带回宗门再做打算，于是和颜悦色地问道：“这块木牌确实神奇，我还不足以解释其奥妙，如果小友不介意，可否与我等一起前往宗门，请师长们定夺？”
青云闻言大喜过望，能入仙家之门乃是自己恒久以来的期望，至于仙家是否会强取豪夺，心下反而不太担心。从刚才仙师不惜圣药也要救齐老哥一命的举动来看，他相信这位仙师的人品，自然也相信这仙门的胸襟和气度。
于是青云赶紧叩首，激动道：“晚辈愿意随仙师前往宗门。”
林道恒微微一笑，右手轻托扶起青云，同时将小木牌归还于青云之手道：“你且先与亲友拜别吧，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
围棋古谱丛书之一，分金、石、丝、竹、匏、土、革、木八大类别，编者为明代棋士，具体身份已不可考，本书引用其为一方古老势力。
用一式“镇字诀”镇压了贼寇的仙人乃是位于云州境外的天山灵隐派掌门林道恒真人，他不久前受大熙王朝弈天司的邀请，带领众弟子前往京都讲道。返回途中感受到密云山局部天地灵力的异动，便赶赴而来一探究竟，不料确是如此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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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道恒也注意到了这三人，眉头轻轻一皱，迎着三人走了过去。其身后的弟子除了两人前去检查黎胜的状态以外，也都跟了过来。
“仙师、仙师，救救齐当家吧！”李龙和青云跌跌拌拌地跑了过来。二人路上险些跌倒，还是林真人身后一对青年男女抢上前来，将几人扶住，并缓慢地将重伤的齐云鹤放置在了林真人身前的地上。
林道恒蹲下身来检查起齐云鹤的伤势，发现其七窍中不断流出鲜血，可见内伤已经极为严重了。于是伸出右手探了一下齐云鹤的脉搏，又在其身上各处捏了一捏，越捏越感觉其伤势棘手，不由得眉头皱得更深了。
李龙看着仙师皱得越来越深的眉头，心中也是没底，含着泪问道：“仙师，齐当家被那魔头的魔音正面击中，还请您想办法救救他。”说着就要往下跪，不过却被林真人身边的女弟子抢先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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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道恒看到两人的目光，内心狠狠一颤，刹那间回忆起自己当年——年幼时，父亲打猎不慎落入猛兽之口，母亲因此重病卧床不起。自己走街串巷四处求医，一天下来头都磕破了，到头来只落得浑身泥土和满脸的血污，只觉得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没过多久母亲便在抑郁和重病之中过世，从此自己即不会笑也不会哭了，直到有一天偶然拜入仙门，见识到了这超越凡俗的力量，从今往后便不懈地修行只为能一解人间疾苦，没想到有了如今的修为竟然还是对伤患束手无策，他握着拂尘的手甚至在微微颤抖。
他抬起头，没有看青云，也没有看李龙，而是看向了之前扶起李龙的那名女弟子。那是他的女儿，一个从小到大一直对自己哪怕耽搁修行也要救济苍生的行为无条件支持的女儿，他怕自己让女儿失望。
不过他看到女儿看向自己的眼中并没有丝毫失望之色，有的只是温暖和信任。他突然一愣，脑海中瞬间划过了一道闪电。他读懂了女儿的意思，此人并非无法救治，只不过要付出的代价有些大而已，但是再大的代价在人命面前也不值一提。
林道恒心中有了决断，右手一挥正色道：“取天心造化丸！”
其身后弟子们闻言大惊失色，除其面前的女儿和右手边侍立的一位正气凛然的弟子以外，全都半跪了下来，齐声高呼道：“掌门三思啊！”
林道恒起身扫视了一下众弟子，面色一肃道：“抬起头来。”同时对着身前一名跪下的弟子问道：“玄戒，你还记得宗门祖训吗？”
被点到名字的弟子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抬起了头，扬声道：“弟子不敢或忘。”
“那请你回答祖训问道篇的第一段是怎么说的。”林道恒继续说道。
玄戒未做片刻回忆，朗声诵道：“弟子问师，‘何为天人？’。师曰，‘为苍生计者为天人’。”
林道恒听罢又问道：“这天心造化丸乃是疗伤之药，今日见人性命垂危，却不施救，那与土石何异？不为苍生计，我等可还配为天人？”
玄戒不敢怠慢，只得说道：“天心造化丸是用我派密藏星月抚神丹向大熙王朝交换而来，是天下第一等的疗伤圣药，稀少无比，还请掌门三思！”
林道恒转头看向未跪下的那名男弟子，说道：“玄律，你来给师弟们说说人伦篇的第一段。”
玄律行了一礼，恭声应道：“世人无高下之分、无贵贱之别，圣人之命与凡人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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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戒等人被掌门诘问得大汗淋漓，也不敢反驳，只能低头跪着。
“晚秋，且取一枚天心造化丸，给这位伤者服下。”林道恒向自己的女儿说道，之后又看向玄律道：“玄律师侄，你取天山青竹册，记下今日之事，回宗之后我会亲自向师长们请罪。”
林晚秋从怀中取出一只白玉匣子，将其打开后，其内露出三枚指肚大小的乳白色丹丸。其用灵力包裹着其中一枚丹丸，悬置于齐云鹤天灵之上，也没见如何处置那丹丸便自己滴溜溜一转，化作一道白光遁入了齐云鹤的体内。
齐云鹤的身体各处开始涌现出乳白色的灵气，这涌现出的灵气凝而不散、环聚成团将齐云鹤紧紧包裹起来。商队众人见此异象也都围了过来，不过大家都瞠目结舌地看着，谁也没有说话。青云和李龙的心中此时已经充满希望，因为从仙师和其弟子方才的表现不难看出这丹丸有夺天地造化的神妙，想必保住齐当家的命应该是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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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当家、三当家？”李龙凑上前轻声地呼唤着。
“呼……”只见齐云鹤长出了一口气，缓缓将眼眸睁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李龙和青云，其次是一个身穿白袍青春靓丽的陌生少女，还有一位面容刚毅正气凛然的白衣人，此时正拿着一只泛着青光的毛笔在一册普通的竹简上奋笔书写着，二人身旁还站着一位手持拂尘的白袍中年人，其气息如渊似海面露威严之色。
齐云鹤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在天心造化丸的灵气蕴养过程中，自己的精神便已经苏醒了，知道自己被仙师搭救。蕴养结束之后，他马上翻起身来，向仙师和几位仙家弟子叩拜下去，“凡人齐云鹤，多谢仙师再造之恩。”
林道恒示意其女儿将齐云鹤扶起，轻应了一声道：“乡亲不必多礼，救济苍生乃是我等修行之人的本分。”
齐云鹤挺身而出力战匪首的举动使商队众人对其既尊重又叹服，现见其不仅伤势痊愈还显得愈发年轻了，不由都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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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难道是八音集之一？林道恒有些难以置信。十几年前仙机武库遗迹出世引发了一场席卷整个天人界的大争夺，争夺的主要目标就是仙机武库的传承至宝八音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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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道恒有些想不通，决定还是先确定一下这块木牌究竟是不是八音集之一。于是心中一定，双眼中泛起青濛濛的灵光，仔细观摩起这小木牌。只不过在其灵目观测之下，这小木牌没有显露出丝毫异常的灵性，但这便是最大的异常。以自己具体而微的修为境界，普通灵物的跟脚几乎可以一眼看穿，而如今自己全力以赴，居然看不出木牌存在任何灵性，心下已有几分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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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道恒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决定将青云带回宗门再做打算，于是和颜悦色地问道：“这块木牌确实神奇，我还不足以解释其奥妙，如果小友不介意，可否与我等一起前往宗门，请师长们定夺？”
青云闻言大喜过望，能入仙家之门乃是自己恒久以来的期望，至于仙家是否会强取豪夺，心下反而不太担心。从刚才仙师不惜圣药也要救齐老哥一命的举动来看，他相信这位仙师的人品，自然也相信这仙门的胸襟和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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