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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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如香素来刁蛮，喜欢惹事，而她自身又只有一些三脚猫的功夫。是以，梅如瑜确然是一直有派暗卫暗中护着梅如香。
不过，那些暗卫也只是负责她不会受到伤害，并没有监视她的意思，自然也不会去管她做了什么事亦或是闯了什么祸，更不会同梅如瑜报告梅如香的行踪。不然也不可能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直到今日他才知晓她竟闯了这等祸事。
要说这事，梅如瑜还是在收到昔日好友顾时清的信件之后才得知的。
三日前，梅如瑜还在青州处理一些新开的马场事务，突然收到顾时清的一封信件。同信件一同寄过来的，还有一块以羊脂白玉打造的五瓣梅玉珏。
信中提到他夫人的亲妹妹在青灯寺被人推下山昏迷了好几天，而在被推下山前，薛二姑娘从凶手身上拽下了这枚玉珏。
五瓣梅的玉珏，梅家兄妹四人各一枚，各用不同的玉石打造，玉珏虽都是雕刻成五瓣梅的形状，可上面的花纹却都是各有不同。
顾时清寄过来的这枚玉珏，正是他妹妹梅如香的无疑。
梅如瑜与顾时清幼时便已交好，虽说自七年前一个入朝为官，一个执掌梅家以后便甚少见面，但梅如瑜还是知晓顾时清性子的。顾时清专程将信件和玉珏寄到他手中，便是希望他们梅家能给薛二姑娘一个交代。
其实，且不说顾时清与他交好，便就是没有顾时清这层关系，他也不可能任由自己妹妹和宣平候府的二姑娘结上什么怨。
梅家虽然富有，可到底只是商贾之家，他因谨记师门“绝不入朝为官”的训示频频拒绝皇上去钦天监任职已然让皇上对他不满，皇帝虽说表面还能容忍他，可从梅家目前遭遇的一些情况来看，皇上怕是已经盯上了梅家。
如今侯府二姑娘在梅如香手里险些丢了性命，便就等同于梅如香谋害皇亲未遂。宣平侯已故的夫人又是当今皇上的亲妹妹，因着这层关系，皇上一向对宣平侯府照顾有加。这件事情若是闹到皇帝那儿去，皇上难保不会借此机会对梅家做出些什么。
他能容忍自己这个幺妹四处闯祸，也能给她去收拾烂摊子，却也绝不会为了护着她而置梅家的利益于不顾。
光是因着这层关系，他也必须给薛二姑娘一个交代。
是以，在收到信件的当日，梅如瑜便派人去调查了梅如香近半年来的行踪。而他自己亦快马加鞭赶回雍州，好亲自压着他那刁蛮任性的妹妹去给薛二姑娘道歉。
昨晚，他派出去查探消息的人回来复命之后，他又亲自细细拷问过跟着梅如香的婢女和暗卫，才知晓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只是，他也懒得跟这个刁蛮任性的妹妹解释那么多，只淡淡看了她一眼，吩咐侍卫：“把大小姐带到马车上去。”
这一次，他左右是得亲自押着她跑一趟了。
“是。”
立在他身旁的两名侍卫闻言，也不敢多耽搁，顾不得去理会梅如香的叫骂，扛起梅如香便往外头走去。
******
此时，顾家操场。
薛沉烟看着眼前的高头大马，眼底满是担忧。
马夫看出她眼底的担忧，笑着哄道：“二姑娘无需担心，这些马儿都是大人亲自挑的，性子温顺得很。”
薛沉烟却是冲着马夫抱歉地笑了笑，又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温柔看着她的姐姐，依旧有些犹豫。
八岁那年，她曾从马上摔下来过一次，摔下来的时候额头正好磕在了石头上，流了满脸的血，可算是吓坏了宣平候。自那以后，宣平侯便不让她再靠近马儿，她自己也因那时的经历对马儿敬谢不敏。
可薛沉微却是不知道的，她跟着祖父祖母在雍州长大，在及笄之后才回到长安。从小和妹妹在一起的时日便不多，便是见了面，妹妹也一向只报喜不报忧，是以，她只知妹妹不会骑马，却不知她为何不会骑。
前几日，顾时清差人送回来两匹好马。
薛沉微见薛沉烟在家中闷得太久，便想着带她出来学着骑骑马，也顺便让她散散心。
现在看着妹妹似乎有些犹豫的模样，只当她是因为不会，所以紧张。
她笑着安抚妹妹：“满满别怕，这马儿都温顺得紧，旁边又有马夫跟着，不会有事的。”
薛沉烟知姐姐是好意，也不好拂了她的意，再加之她也觉着这么多年过去，她也该克服心底的恐惧了。便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冲着姐姐笑了笑，又笑着朝着马夫点了点头，道：“我准备好了。”
马夫亦是回以一笑，而后便给薛沉烟讲起了骑马的基本技巧，薛沉烟也都认真听着。
待得讲完之后，马夫又鼓励着薛沉烟骑上去看一看。
在马夫指导下，薛沉烟费了好些力气才爬上马背。
她还未坐稳，马儿便打了个转，吓得薛沉烟猛地抱住了马儿的脖子，可就在抱住马脖子的那一刹那，薛沉烟脑中突然想起一些事情。
记忆里的她较现在稍稍大上一些，也是在一个人的搀扶下爬上了马背，那匹马儿明显没有这匹马温顺，她一爬上去它就猛地抬起前脚一阵嘶鸣，那时的她也是如现在这般，吓得抱紧了马的脖子，哭丧着脸对着扶她上马的那人道：“我不想学了好不好？”
那人穿着厚厚的裘衣，抬首看着她，笑得很是温和，语气却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严厉：“你不是想有朝一日能与他一同上战场杀敌吗？如今你连骑马都怕，如何陪他去战场杀敌？”
她分明是十分害怕骑马的，可听得那人的话，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道：“我……我还是继续学吧！”
这些记忆仅仅是一闪而过，如流星划过一般，紧接着便又是另一个画面。
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她满脸兴奋地望着对面一身黑衣的少年，讨好道：“我学会骑马了！”
说罢，便如等待大人表扬的小孩儿一般，嘿嘿笑着，等着他夸她一句什么。
可那人眉目依旧冷清，只是淡淡问道：“那又如何？”
语气淡漠得让人心寒。
她的心霎时间冷了下来，默默咬了咬唇，又鼓足勇气抬头望着他，信誓旦旦保证道：“你不是说你以后会上战场，我连马都不会骑跟着去会拖你后退吗？现在我学会了骑马，以后你要去出征的时候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去杀敌！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原本是那么害怕马儿的一个人，竟为了一个根本不在乎她的男人去学着骑马。甚至想着陪他一同去上阵杀敌。
薛沉烟突然觉得一阵厌烦。
记忆碎片里的她同梦里的她一样，卑微的模样让薛沉烟觉得自己可怜又可悲。
“二姑娘可是记住了？”
马夫的声音猛地将薛沉烟的神思拉了回来，她茫然看着马夫，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车夫说的是刚刚她上马前同她讲的那些注意事项。
“记住了，”薛沉烟笑着应了声，想起刚刚脑中闪过的那些画面，心底忽然有些紧张，对马夫道，“我想自己试一试。”
刚刚那些画面同她当日被推下山昏迷的那三天里做的梦感觉是一模一样，虽依旧看不清那个让梦里的她痴痴念着的人长什么模样，但画面里她的心境她都能清楚地感觉到，她不禁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学过骑马。
是以，这才想着自己试一试。
薛沉微却是不放心地问车夫：“能行吗？”
车夫笑着道：“夫人放心，这马儿是训好的，二姑娘若是坐在马背上慢慢走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薛沉微也以为薛沉烟只是想自己骑着马儿试着走一走，便也就答应了。
得到夫人的指示，车夫也把缰绳交到了薛沉烟手里。
却不想，薛沉烟刚一握住缰绳，便就猛地拍了一下马背，一声大喝：“驾！”
骏马得令一阵嘶鸣之后便向前冲出去，薛沉烟下意识地拉着缰绳，腿紧紧夹着马背。
薛沉微和马夫看着马儿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去，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要去救人，二人却惊奇地发现薛沉烟骑马的动作一点儿也不生疏，就好像……早便学会骑马一般。
骑了一小会儿，薛沉烟双手抓着缰绳用力一扯，马儿似听懂了主人的命令一般停下脚步。
薛沉微忙和马夫迎了上去，担忧地看着脸色苍白的薛沉烟，柔声问道：“没事吧？”
薛沉烟魂不守舍地摇了摇头。
她果然是会骑马的……
那些记忆以及那个梦……极有可能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她突然觉得害怕，害怕梦中梦到的事情会是自己未来要走的路。害怕她真的会遇上那个让她苦了一生的人。害怕她会变得如梦里的她那般卑微到可怜。
一想起这个可能，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她必须想办法想起来那个人是谁，若是以后遇到他，一定要离他远远的！
薛沉微把薛沉烟从马上扶下来，又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心有余悸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额头上触感总算让薛沉烟恢复了些许神志，她抬首看着姐姐一脸担忧的模样，愣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笑道：“大概是刚刚听马夫讲过要领，便就记住了。”
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该怎么跟姐姐解释她为什么会骑马，难道要告诉她，她是刚刚才突然想起自己可能在梦中学过骑马的？亦或是告诉她，她昏迷时的梦境可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若真的这样告诉姐姐，她怕是又要为她担心了。
薛沉微正欲再说些什么，还未开口，便又听到府里的下人来报：“禀夫人，二姑娘，梅家的梅公子带着梅姑娘过来了，正在大厅候着。”
梅如香素来刁蛮，喜欢惹事，而她自身又只有一些三脚猫的功夫。是以，梅如瑜确然是一直有派暗卫暗中护着梅如香。
不过，那些暗卫也只是负责她不会受到伤害，并没有监视她的意思，自然也不会去管她做了什么事亦或是闯了什么祸，更不会同梅如瑜报告梅如香的行踪。不然也不可能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直到今日他才知晓她竟闯了这等祸事。
要说这事，梅如瑜还是在收到昔日好友顾时清的信件之后才得知的。
三日前，梅如瑜还在青州处理一些新开的马场事务，突然收到顾时清的一封信件。同信件一同寄过来的，还有一块以羊脂白玉打造的五瓣梅玉珏。
信中提到他夫人的亲妹妹在青灯寺被人推下山昏迷了好几天，而在被推下山前，薛二姑娘从凶手身上拽下了这枚玉珏。
五瓣梅的玉珏，梅家兄妹四人各一枚，各用不同的玉石打造，玉珏虽都是雕刻成五瓣梅的形状，可上面的花纹却都是各有不同。
顾时清寄过来的这枚玉珏，正是他妹妹梅如香的无疑。
梅如瑜与顾时清幼时便已交好，虽说自七年前一个入朝为官，一个执掌梅家以后便甚少见面，但梅如瑜还是知晓顾时清性子的。顾时清专程将信件和玉珏寄到他手中，便是希望他们梅家能给薛二姑娘一个交代。
其实，且不说顾时清与他交好，便就是没有顾时清这层关系，他也不可能任由自己妹妹和宣平候府的二姑娘结上什么怨。
梅家虽然富有，可到底只是商贾之家，他因谨记师门“绝不入朝为官”的训示频频拒绝皇上去钦天监任职已然让皇上对他不满，皇帝虽说表面还能容忍他，可从梅家目前遭遇的一些情况来看，皇上怕是已经盯上了梅家。
如今侯府二姑娘在梅如香手里险些丢了性命，便就等同于梅如香谋害皇亲未遂。宣平侯已故的夫人又是当今皇上的亲妹妹，因着这层关系，皇上一向对宣平侯府照顾有加。这件事情若是闹到皇帝那儿去，皇上难保不会借此机会对梅家做出些什么。
他能容忍自己这个幺妹四处闯祸，也能给她去收拾烂摊子，却也绝不会为了护着她而置梅家的利益于不顾。
光是因着这层关系，他也必须给薛二姑娘一个交代。
是以，在收到信件的当日，梅如瑜便派人去调查了梅如香近半年来的行踪。而他自己亦快马加鞭赶回雍州，好亲自压着他那刁蛮任性的妹妹去给薛二姑娘道歉。
昨晚，他派出去查探消息的人回来复命之后，他又亲自细细拷问过跟着梅如香的婢女和暗卫，才知晓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只是，他也懒得跟这个刁蛮任性的妹妹解释那么多，只淡淡看了她一眼，吩咐侍卫：“把大小姐带到马车上去。”
这一次，他左右是得亲自押着她跑一趟了。
“是。”
立在他身旁的两名侍卫闻言，也不敢多耽搁，顾不得去理会梅如香的叫骂，扛起梅如香便往外头走去。
******
此时，顾家操场。
薛沉烟看着眼前的高头大马，眼底满是担忧。
马夫看出她眼底的担忧，笑着哄道：“二姑娘无需担心，这些马儿都是大人亲自挑的，性子温顺得很。”
薛沉烟却是冲着马夫抱歉地笑了笑，又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温柔看着她的姐姐，依旧有些犹豫。
八岁那年，她曾从马上摔下来过一次，摔下来的时候额头正好磕在了石头上，流了满脸的血，可算是吓坏了宣平候。自那以后，宣平侯便不让她再靠近马儿，她自己也因那时的经历对马儿敬谢不敏。
可薛沉微却是不知道的，她跟着祖父祖母在雍州长大，在及笄之后才回到长安。从小和妹妹在一起的时日便不多，便是见了面，妹妹也一向只报喜不报忧，是以，她只知妹妹不会骑马，却不知她为何不会骑。
前几日，顾时清差人送回来两匹好马。
薛沉微见薛沉烟在家中闷得太久，便想着带她出来学着骑骑马，也顺便让她散散心。
现在看着妹妹似乎有些犹豫的模样，只当她是因为不会，所以紧张。
她笑着安抚妹妹：“满满别怕，这马儿都温顺得紧，旁边又有马夫跟着，不会有事的。”
薛沉烟知姐姐是好意，也不好拂了她的意，再加之她也觉着这么多年过去，她也该克服心底的恐惧了。便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冲着姐姐笑了笑，又笑着朝着马夫点了点头，道：“我准备好了。”
马夫亦是回以一笑，而后便给薛沉烟讲起了骑马的基本技巧，薛沉烟也都认真听着。
待得讲完之后，马夫又鼓励着薛沉烟骑上去看一看。
在马夫指导下，薛沉烟费了好些力气才爬上马背。
她还未坐稳，马儿便打了个转，吓得薛沉烟猛地抱住了马儿的脖子，可就在抱住马脖子的那一刹那，薛沉烟脑中突然想起一些事情。
记忆里的她较现在稍稍大上一些，也是在一个人的搀扶下爬上了马背，那匹马儿明显没有这匹马温顺，她一爬上去它就猛地抬起前脚一阵嘶鸣，那时的她也是如现在这般，吓得抱紧了马的脖子，哭丧着脸对着扶她上马的那人道：“我不想学了好不好？”
那人穿着厚厚的裘衣，抬首看着她，笑得很是温和，语气却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严厉：“你不是想有朝一日能与他一同上战场杀敌吗？如今你连骑马都怕，如何陪他去战场杀敌？”
她分明是十分害怕骑马的，可听得那人的话，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道：“我……我还是继续学吧！”
这些记忆仅仅是一闪而过，如流星划过一般，紧接着便又是另一个画面。
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她满脸兴奋地望着对面一身黑衣的少年，讨好道：“我学会骑马了！”
说罢，便如等待大人表扬的小孩儿一般，嘿嘿笑着，等着他夸她一句什么。
可那人眉目依旧冷清，只是淡淡问道：“那又如何？”
语气淡漠得让人心寒。
她的心霎时间冷了下来，默默咬了咬唇，又鼓足勇气抬头望着他，信誓旦旦保证道：“你不是说你以后会上战场，我连马都不会骑跟着去会拖你后退吗？现在我学会了骑马，以后你要去出征的时候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去杀敌！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原本是那么害怕马儿的一个人，竟为了一个根本不在乎她的男人去学着骑马。甚至想着陪他一同去上阵杀敌。
薛沉烟突然觉得一阵厌烦。
记忆碎片里的她同梦里的她一样，卑微的模样让薛沉烟觉得自己可怜又可悲。
“二姑娘可是记住了？”
马夫的声音猛地将薛沉烟的神思拉了回来，她茫然看着马夫，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车夫说的是刚刚她上马前同她讲的那些注意事项。
“记住了，”薛沉烟笑着应了声，想起刚刚脑中闪过的那些画面，心底忽然有些紧张，对马夫道，“我想自己试一试。”
刚刚那些画面同她当日被推下山昏迷的那三天里做的梦感觉是一模一样，虽依旧看不清那个让梦里的她痴痴念着的人长什么模样，但画面里她的心境她都能清楚地感觉到，她不禁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学过骑马。
是以，这才想着自己试一试。
薛沉微却是不放心地问车夫：“能行吗？”
车夫笑着道：“夫人放心，这马儿是训好的，二姑娘若是坐在马背上慢慢走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薛沉微也以为薛沉烟只是想自己骑着马儿试着走一走，便也就答应了。
得到夫人的指示，车夫也把缰绳交到了薛沉烟手里。
却不想，薛沉烟刚一握住缰绳，便就猛地拍了一下马背，一声大喝：“驾！”
骏马得令一阵嘶鸣之后便向前冲出去，薛沉烟下意识地拉着缰绳，腿紧紧夹着马背。
薛沉微和马夫看着马儿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去，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要去救人，二人却惊奇地发现薛沉烟骑马的动作一点儿也不生疏，就好像……早便学会骑马一般。
骑了一小会儿，薛沉烟双手抓着缰绳用力一扯，马儿似听懂了主人的命令一般停下脚步。
薛沉微忙和马夫迎了上去，担忧地看着脸色苍白的薛沉烟，柔声问道：“没事吧？”
薛沉烟魂不守舍地摇了摇头。
她果然是会骑马的……
那些记忆以及那个梦……极有可能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她突然觉得害怕，害怕梦中梦到的事情会是自己未来要走的路。害怕她真的会遇上那个让她苦了一生的人。害怕她会变得如梦里的她那般卑微到可怜。
一想起这个可能，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她必须想办法想起来那个人是谁，若是以后遇到他，一定要离他远远的！
薛沉微把薛沉烟从马上扶下来，又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心有余悸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额头上触感总算让薛沉烟恢复了些许神志，她抬首看着姐姐一脸担忧的模样，愣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笑道：“大概是刚刚听马夫讲过要领，便就记住了。”
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该怎么跟姐姐解释她为什么会骑马，难道要告诉她，她是刚刚才突然想起自己可能在梦中学过骑马的？亦或是告诉她，她昏迷时的梦境可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若真的这样告诉姐姐，她怕是又要为她担心了。
薛沉微正欲再说些什么，还未开口，便又听到府里的下人来报：“禀夫人，二姑娘，梅家的梅公子带着梅姑娘过来了，正在大厅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