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堕本丸营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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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が待たぬ

    年は來ぬれど

    *

    从手合场拉走心操人使,再次走向本丸设立的灵力传送阵,来到目的地。

    与桃咲绘温馨平静的本丸气氛不同,作为任务地点的018号本丸,光是站在外面,就能看出弥漫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身体的本能地不想去靠近它。心操人使皱了皱眉头,刚刚运动过的身体还没放松下来。他理了理埋在颈间的拘束武器,问到:“不是说这里会排斥别人吗,你要怎么进去?”

    水无月永子摩挲着木门前铭刻着的名牌号,很轻松的样子,把别在腰间的太刀取出。真正用来战斗的武器脱离刀鞘后就带着一股冷意,弧度却也能让门外汉看出它美得不可思议。

    “用暴力一点的方法就是……”

    她握着刀柄,果断地劈开了那块弥漫着不详黑气的名牌,划出一道半月形的刀光,四周无形的枷锁也应声破开,木门自动地打开,袒露出建筑前的一条路。

    她没把刀收回去,回头,冲心操人使点点头。

    “走了——等等。”

    少年才迈出一步,水无月永子像是又想到什么似的,拉住他的手。她低唱着什么,眼睛里染上点点金光,像是祭祀给勇者祈福所唱的歌谣。

    “这边瘴气有点太重,我给你施加了一个「祝福」,大概有过滤作用吧?普通人吸入太多不好,可能会……”秃顶。

    看了看心操人使那个可能要花点大半瓶发胶的发型,水无月永子决定把后半句话收回去。

    秃顶的概率太小了吧。

    握住对方手臂时,她才察觉心操人使每日锻炼的结果。之前和对方练手的几场都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武器制胜了,没真材实料地用上体术。

    体育祭骑马战时她和心操人使组过队,那时候对方的情况和现在相比,只能说是一份汗水一分努力了——确确实实去做了,也有显著的进步。

    机会总会留给有准备的人,而她相信,少年的这份努力不会亏待他,转到英雄科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等等,是不是又熬起了老鸡汤。

    少女深吸一口气,挺直身体,嘴角的弧度向两边扩开:“走吧。”

    *

    “018号本丸的审神者是土御门家的二女。你知道阴阳师安倍晴明吧?他的父亲就是土御门家的。”

    起初的一段路并没有出现什么障碍,水无月永子给心操人使做起背景介绍。

    “她算是天赋高的那种人吧——土御门家原定让旁支的一位姑娘来做审神者,但最后却是让嫡系的土御门冬草来做审神者了。”

    “虽然审神者的待遇很好,但是短期契约都是十年起的,管理人也很累的哦。”

    水无月永子不轻不重地做了个小小的提示,小声嘟嚷着什么「当初时之*屏蔽的关键字*也邀请我了,就是被挡掉了而已,明明英雄也和审神者一样麻烦……」

    “她的月度报告都很干净,做得都很好。每月的战力扩充计划、大阪城行和每日切磋也看不出什么差错——”

    “但是突然有一天、她的近侍加州清光给时之*屏蔽的关键字*送过去了一封信,还没等时之*屏蔽的关键字*方研究出来什么东西,018号本丸就黑化了。”

    脚踩在实木的地板上,发出年久失修的屋子才有的响声,一下,一下,又一下。

    “根据灵力波动判断,土御门冬草属下的付丧神全员暗堕,土御门本人生死不明。具体暗堕理由不明,时之*屏蔽的关键字*方多次试验后,向英雄方求助。暗堕付丧神的攻击性很强,理智有不同程度的丧失,你小心点。”

    “我们的任务不算特别困难,就是抓出暗堕的原因,净化暗堕付丧神,以及回收土御门冬草。”

    从屋顶传来了脚步声,心操人使握了握手心的拘束武器,提前紧绷,做起战斗准备。

    水无月永子把太刀的刀锋抵在地板上,发出一点、一点的声音,语气却很惬意。

    “根据我的灵力试探,本丸现在大概还残存着五位付丧神,两位重度暗堕,一位中度暗堕,两位轻度暗堕。”

    头顶上的声响突然消失了。

    声音再次出现,是从侧后面发出的金属破空声,很快。

    心操人使向一旁倾斜,重心却很稳,双手抓着的拘束武器散开。不属于自己和水无月永子的第三个人的身影短暂地出现在视网膜内,他锁定了目标,将拘束武器丢出。

    特制的金属的活动性很强,能根据使用者的能力调整,他并没有和相泽消太学上很久,技术也只能算得上勉强合格,但抓住不认识这类武器的人还是很容易的。

    他双手紧握住拘束武器,武器捆住的「暗堕」付丧神——大概是暗堕付丧神吧——原本应该平滑的脊背处变得怪异,不属于正常人的暗色骨刺从脊椎突出,黑色的头发勉强地打理了一下,脸低下去。

    水无月永子的身影从另一边显现,握着手中弯月型的太刀,熟敛地挑起暗堕付丧神的下巴,似乎要确认对方的身份。

    那张算得上熟悉的五官倒映在黑色的瞳孔内,水无月永子短暂地不可置信了一下。

    又靠近了付丧神的身旁,确认了他腰上别着的刀,少女才把太刀收回刀鞘内,似乎想深深地叹一口气。她按着太阳穴一会,才开口说话。

    “这是……给时之*屏蔽的关键字*提供情报的、土御门的近侍,加州清光……重度暗堕。”

    “他身边这几把刀,经过我粗略的确认后——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其他三位残留的暗堕付丧神,压切长谷部、药研藤四郎和前田藤四郎。”

    “怎么……越来越麻烦了。”

    她叹了口气。

    **

    “土御门冬草到底在哪啊……”

    少女蹲在地上,用随手捡来的树枝在地上画图,另一只手托着脸颊。

    “时之*屏蔽的关键字*说至少要看到尸体……头或者留着指纹的地方也可以。”

    他们走遍了大半个本丸,别说人型,就连昆虫都看不到一只。最后只好走到每座本丸都附带的庭院下,思考对策。

    心操人使在一旁帮她看着暗堕付丧神的情况。

    近侍加州清光的情况似乎不是很好,更别提变回刀形的三位付丧神的情况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做出过激的袭击行动后,加州清光就那样昏过去了。

    本来随便找个醒着的付丧神,打探一下本丸情况的办法也被推翻。

    在现场的只是四位暗堕付丧神,而水无月永子本人却说她观测到了五位暗堕付丧神。

    加州清光除了半张脸和身体没有出现骨刺外,其他裸露出的部位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异形化。变回刀剑本体的三位——据和他对打的近侍鸣狐说,他们都是刀剑化成的付丧神——刀身也出现了类似骨刺和黑暗物质的部分。

    对比水无月永子手上突然出现的那把太刀,再对比加州清光的重度暗堕情况,大概可以粗略地看出其他三位暗堕情况比他要浅。

    那么剩下那一位,应该就是最后一位重度暗堕的付丧神了?

    水无月永子似乎提过,她没有勘察到人类灵力的波动,却能观察到刀剑付丧神的灵力波动……

    心操人使提出了一个假设。

    “我说,水无月……拥有灵力的人类,也会像付丧神那样暗堕吗。”

    一个具有一般相关常识,都不会去想的方面的假设。

    ——但只是没有人想过。至于是否能够实施,没有确切的依据。

    打破现有困境的条件,都是需要大胆的假设。

    无论是密室*屏蔽的关键字*事件,或是最简单的谜题。

    都需要那么一点、别人所想不到的——灵感。

    “理论上没有人尝试过,因为付丧神具有神格,是「干净」的。神因此平等而公正,纯净的神格是会被黑暗物质污染的。但人类却是很复杂的生物,与纯净的神格不能相比…”

    丢掉被折磨的小树枝,水无月永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皱着眉思考起来。

    “人类修行成神的过程就是一点点抛弃本身的不洁,例如「情感」、「欲望」和「记忆」——这种。本身不算纯净的物体不可能黑化,只有洁净化后接触黑暗物质,才会出现暗堕情况……”

    “而抛弃个人修行的方法以外,最快让自己变得「纯净」的方法是…”

    少女纯黑色的眼睛与少年紫色的眼睛对视,拧成一团的眉头舒展开来。

    解。

    “——吞噬他人的「神格」。”

    每一座本丸里,都有付丧神。

    而每一位付丧神,身上都带有「神格」。

    如果是类神建立起的结界,一般人短时间内是没法攻破的。

    更何况是暗堕状态下,攻击性翻倍和灵力暴涨的类神建立起的结界。

    “心操同学,你知道吗。付丧神和审神者因为灵力建立起的契约关系非常强大,付丧神需要灵力供养,而审神者提供灵力——对于本源的灵力,付丧神会带有自然亲近感。”

    水无月永子回想起她看到的那份报告上,汇报的土御门的情况。

    “而刀剑付丧神,全部都是具有优越外表的男性。如果审神者是普通的女性的话,会更容易被付丧神的这份亲近感吸引。”

    “…而土御门冬草,现在处于非常容易需要保护感的阶段,她的恋人离开了她。”

    “你想想看。如果因为这份亲近感的纵容,想到「付丧神那么喜欢主人,肯定会什么都为我做」的人。她在失恋后,会利用付丧神的这份亲近感做什么。”

    “如果能得到神的力量,许愿让失去的恋人回来什么的——也可以吧?”

    水无月永子的短发被风吹起,隐约可以看到她耳垂上暗色的耳钉,一闪一闪。

    “近侍加州清光送来的信件上,写着。”

    “如果这份亲近变成任性,只是放纵不管,从中孕育出深不可见的恶意。”

    “那么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要相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