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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沉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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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李无恙调制的药物帮助下,老狐的伤势明显有了好转,它朝往自己这边慢慢走来的李无恙投来感激的目光。

    金泪龙在李无恙的搀扶下,双腿夹紧,以一种滑稽的姿势一点一点往前挪动着。

    金泪龙对着老狐说:“我学过兽语,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跟我说吧,我替你翻译。”

    老狐点点头,用兽语和金泪龙说了一些话,金泪龙听得很认真。

    待金泪龙听完了老狐的话后,对李无恙说:“刚才说话的这个老狐是这一族的族长,它对我说非常感谢我们两个人的搭救,而且它好像知道少爷您的身份,它说它们一族有一颗非常重要的丹药被黑熊们盯上了,才会有这场劫难,它说咱们护的了它们一时护不了一世,老狐愿意将那个丹药让出来给我们,但同时也希望少爷您可以收留您身边的那只小狐狸,带它要离开这里。”

    小狐狸塔拉着脑袋守在老狐身边,沉默的表达着自己的立场。

    金泪龙坐到老狐身边,用兽语询问道:“你们一族怎么落魄成这个模样了,玉孤楼呢?”

    老狐先是一惊,因为玉孤楼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提起过了,旋即哀叹一声,说:“玉孤楼早就不在了。”

    这回换到金泪龙吃惊了,他疑惑的说:“不在了?怎么可能,他实力那么强,应该能活好久的吧。”

    老狐说:“你认识他?”

    金泪龙眼神飘忽不定的说:“我怎么可能认识他啊,我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号和故事而已,因为他是个英雄,本来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瞻仰瞻仰他呢,谁成想事情变成这样,”他顿了顿说,“我知道这样问很不好,但是我不问我离开这里后心中肯定会有遗憾,所以,你能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吗?”

    老狐笑了笑说:“这么多年了还有人记得玉孤楼,还敬佩他是个英雄,我想老族长泉下有知的话也会很高兴的。”

    之后,老狐换了一种哀伤的口气说:“当年新妖王斩杀老妖王坐上王座后,下令将老妖王一族全部斩杀,甚至连那一族里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我银狐一族承蒙老妖王多年厚待,心怀感恩,并没有像其他妖族一样在老妖王死后便向新妖王投诚,而是在暗中联络其他一些还记着老妖王恩情的妖族,策划着谋反之事,唉,却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导致玉孤楼族长和族内精英被新妖王设计杀害,族中就剩下些老弱病残被流放了出去,原本人才济济枝繁叶茂的银狐一族到现在变的只剩下我们这几个不成器的废物了。”

    金泪龙低着头放在膝盖上的双拳握的很紧,他用嘲笑的语气说:“树倒猢狲散的道理你们都不懂吗,所有妖族都怕新妖王上台后的三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各个都避之不及,你们倒好,往人家枪口上撞,这下后悔了吧。”

    老狐摇了摇头说:“各种生灵存于世间,当有其存在的道理,蜉蝣旅光,草木向阳,鱼游水渊,这都是万物生存的道,而我们妖族既然有了灵识和思想,就应当拥有我们要恪守的理,重情守义便是我们一族一直以来恪守的理。

    你可以说我们族当年反抗新妖王的行为是蚍蜉撼树,是螳臂挡车,可蚍蜉撼的那是一棵吃了它恩人的妖树,螳臂所挡的也是一辆轧死它最崇敬之人的车,那我们这些蝼蚁是不是就显得没有那么不自量力了,人族那边有句话说得好,‘生如蝼蚁当立鸿鹄之志,命如纸薄应有不屈之心’,老妖王走了,我们要是连替他抱不平的勇气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称为妖,不如散了灵识和修为,当回那个茹毛饮血的野兽吧。”

    老狐看了一眼畏缩在一边刚才还想杀自己的三个族人,叹了口气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丢失了很多东西,有的甚至连我们一直所坚守的信念也丢了,”老狐说到这里转过了头,看向身边那个竖着大耳朵有点走神的小狐狸微笑着说,“不过承蒙上天眷顾,在我们这片最贫瘠的土地上开出了一朵这么美丽的花。”

    金泪龙低着头,紧紧咬住自己的的嘴唇,他现在就只有一个想法,无论如何自己也要让银狐一族摆脱现在的困境,在他回来之前,在他变的强大之前,在他成为妖王之前,他一定要保证这一族可以好好的,舒服的活着。

    妖族的阶级体制和供给体系金泪龙再清楚不过了,他知道,黑熊的二当家既然已经跑了,那么他必定会请出他背后的力量甚至那些隐藏在更深处的力量敢来报复,可自己仅是肉身强度达到了金妖级,对付一个地妖下品的二当家还说得过去,可若是对上了同级甚至更高等级的妖修,自己也就只有逃跑的份,所以他要想一个办法,一个可以让自己和李无恙能够全身而退的同时还能保证银狐一族生存的办法。

    李无恙虽然听不懂兽语,但他却看得懂金泪龙现在的情绪。

    金泪龙抹了一把脸,抬起头露出闪亮的牙齿,他艰难的走到了无恙身边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到一边去,有话要对他说。

    李无恙点了点头,搀扶着他往一旁的树林中走去。

    树林中两人靠着一棵大树坐着,金泪龙给李无恙讲述了银狐一族的事情,言语之间有一种无法掩饰的悲伤之情。

    语罢,金泪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少爷,我被他们一族悲凉的过往触动了,有点失态,您别见怪。”

    李无恙摇了摇头,说:“怎么会呢,婆婆说过要常怀一颗悲悯的心才能真切的感受到这世间的疾苦,很多事情我们并不能做到感同身受,但是如果你真的感受到了其中的悲伤和不易,我想那份悲伤也会稍微变淡一点吧。”

    李无恙叹了口气接着说,“听闻妖族向来都是薄情寡义的,这么看来也并非绝对,银狐一族值得我们钦佩,但现在他们的处境却十分不好,小白还是我的朋友,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让他们一族摆脱现在的困境。”

    金泪龙一拍拳道:“少爷咱俩真是心有灵犀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之后他看了看四周小声对李无恙说,“那个,灵尊,不是,你婆婆有没有给你什么厉害的灵器或是宝物用来防身?”

    李无恙摇了摇头,说:“没有,别说厉害的防身物了,就连不厉害的也没有啊,我长这么大婆婆就给过我两样东西,一本《药典》,一串手串。”

    金泪龙疑惑道:“手串?什么样的手串。”

    李无恙大概比划了一小碗的圆,说:“大概就这么大吧。”

    金泪龙也学着比划了一下,来回看了看说:“这手串有点小啊,不过戴在我的小胳膊上应该差不多。”

    李无恙摆了摆手说:“是每颗珠子都这么大,戴你头上还差不多。”

    那串手串被李无恙从书箱里拿出来的时候,金泪龙惊讶的下巴都快要掉了,他姓金自然不是因为他爹姓金,而是因为他们一族的人从生下来就有独特的癖好,那就是对于金银财宝和各类珍惜的天材地宝都有极强的收敛和占有欲,他在自己父王的记忆中自认为已经算是见过不少世面了,但现在还是被这串手串惊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李无恙说:“你看吧,这就是一串珠子有点大的普通手串而已,不是什么防身的宝物,咱们还是快点想想有什么别的方法可以帮到小白他们。”说罢就要把手串放回去。

    金泪龙这时一把拉住了李无恙下沉的手,他双眼放光的对李无恙说:“少爷啊,您知道这串手串的材质吗?”

    “材质?”李无恙看了一眼,手中这串布有绿色花纹的黑灰色手串说:“这不就是普通的木头吗?只不过摸起来比较凉罢了。”

    金泪龙有种牛嚼牡丹的错落感,他无奈的说:“我的少爷啊,这怎么可能是普通的木头呢?你看这颜色,这纹路,这手感,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沉冥子啊。”

    李无恙自己好歹也读过了好多年的《药典》,各类植物不能说全都亲眼见过,但最起码都名字都应该听说过,但那什么子的自己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于是不解的问道:“啥子?”

    金泪龙此刻裆部已经没有那么疼了,他站了起来,双手附后,挺起胸膛,仰头望天,一副学富五车的作派,只是有一点稀碎的脚步出卖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他说:“相传,在大陆上生有一种神树,这种树以天地灵气为食,根生于地表之上,树干和树枝都反长在地下,为了躲避人族的砍伐,这种树露在地表上的根须部分有的会长回地底,然后长出各种不一样的树木和植物,在外部天然形成阵法和屏障,将它的主根保护起来,据说这种树木如果能够长到千年以上,它长在地上的枝干便会与冥府相通,所以人们管这种神树叫做冥桥,而冥桥长成后,会在地底树冠处每百年结一颗沉冥子,这果子无法食用,但可以制成灵器,由于生长在阴阳交界处,它制成的灵器会有两个截然不同的属性,一种是驱邪避鬼,镇妖固神,一种是敕鬼拘魂,聚阴补灵。

    而其中极品的沉冥子则是可以孕育出与持有人灵脉属性一致的阵纹甚至独特的技法,可以让它与所持人的灵法相辅相成。少爷,您看您的这十二颗珠子所孕育出的阵纹更是夸张,每一颗的阵纹看似都自成一体,但其实又与其他几颗相辅相成,每一颗应该都是一个不同的阵法,而让它们全部组合起来,便是一个可以变化无穷的阵组,可以攻守兼备,也可以锐气逼人,可以孤若金汤,也可以杀伐果决。不敢想象这十二颗珠子的主人实力强大到了何种地步。”

    说到这金泪龙打心里对那位婆婆的敬畏之心又加重了很多,就算在他父亲的记忆中,有些大宗里都拿不出一颗极品沉冥子做成的灵器,更别提是十二颗这种大手笔了。

    因为沉冥子生于阴阳交界处,越是极品的沉冥子采摘难度就越大,先不是说找寻千年冥桥树的难度,单是另外一条就足够劝退无数妄想得到它的人,那就是每一颗未成熟的极品沉冥子,都是有冥府阴神亲自看守,稍有不慎就会命丧黄泉。

    所以一颗尚未织孕出阵纹的极品沉冥子都是价值连城的,更不用说这种足足十二颗以及炼制大成的极品沉冥子了,这已经不单单是什么价值可以衡量的了。

    看着手中这串朴实无华的大手串,李无恙怎么也无法将它和金泪龙描述的关联到一块,他将手串递给金泪龙,说:“你再仔细看看?”

    金泪龙递过双手,郑重其事的接过手串,说:“少爷,您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不能怀疑我的眼光。”

    说罢,他双眼大放异彩,满是贪欲的把玩起这串手串起来。

    可是这不仔细看还好,越是仔细看他的眉毛就皱的越紧,大概整整将这串手串盘了十几个来回后,他眉间的褶子皱的都快赶上霜打的茄子了。

    李无恙见他这副模样,不免确定了心中的想法,他说:“你看吧,我就说这不可能是什么什么子了吧,你还不信。”

    金泪龙抬起头,眉间愁容不散,他满是遗憾的说:“少爷这的确是货真价实的极品沉冥子所制成的佛珠手串,但上面的阵纹虽然还在,其实已经都全部断了联系,而且每一颗上面的阵纹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破损,这显然是有人强行将他主人的灵识从上面抹去所导致的后果,它现在的作用及与一般的沉冥子一样了,更别提什么独特的功法了,唉,真是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金泪龙一边摇头,一边叹息。

    即便是这样李无恙还是无法将这串珠子与金泪龙的描述联系到一块,他说:“真的是什么沉冥子?”

    金泪龙友叹了口气,点头说:“货真价实的沉冥子,虽然上面的阵纹没有了,但好在虎死威在,它上面驱邪避鬼,镇妖固神的作用还在,有了它,可以说是对付起一般的妖族便有了绝对压胜的优势。”

    李无恙将手串拿了过来,戴在金泪龙的脖子上,说:“既然这样,那咱们是不是帮助小白他们的胜算就大了一些?”

    金泪龙嘿嘿一笑,猛的一甩脖子上的佛珠,佛珠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绕着他的脖子转了一圈,他自信满满的说:“胜算可以说不是大了一一些,而是大了很多,得此重宝傍身,只要不是那几个妖将来了我都有办法应对的,少爷咱们回去和银狐它们商量商量,听听它们怎么说。”

    李无恙笑着说:“走慢点,你伤还没好。”

    金泪龙昂首阔步朝前走去,“首先气势上着块咱不能输。”

    可刚走没几步他就痛苦的捂住裆部,说:“哎呦,坏了,步子大了,扯着痛处了。”

    李无恙无奈的叹了口气,搀着他走向狐群。

    那三只跑回去的黑熊,并没有见到勇猛的大当家,带着十几号兄弟去兴师问罪的场景,相反的,现在洞中的兄弟一个不少的呆在里面,而且出奇的安静。

    翠尾山黑木洞中的一处硕大的洞府内现在坐着四个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在给健硕的熊扩疗伤。

    熊扩此刻满头大汗,不知道是伤势的原因还是心中焦躁所致,一个比雄阔矮一个头的光头壮汉,紧锁着眉头坐在一旁,不知在担忧着什么。

    坐在光头壮汉的身边是一个身穿黄袍,獐头鼠目的男子。

    黄袍男子缓缓起身,背负双手在这间洞室中焦急的来回走动着,他突然停住脚步,盯着汗流不止的熊扩说:“你再把那两个人相貌说一遍。”

    在外面无比嚣张的熊扩,在此人面前显得其为顺从,他点了点头,咽了口并不存在的口水,紧张的说:“嗯,两个人,一个小童子的模样,头顶口铁锅,身穿青衫皮肤白皙,另一个是十五六岁少年郎的模样,相貌英俊,背着一个书箱。”

    在听完这些描述后,黄袍男子的右眼皮开始不住的跳了起来,因为那些描述跟从暗翎领主那边传来的描述上止庵入世之人的模样完全一致,他气的指着熊扩大声怒斥道:“我有没有和你们说过,上止庵入世之人今日便会从庵庙里出来,虽说不一定能到咱们这儿,但我还是要你们提高警惕,有没有!”

    被人指着鼻子大骂的熊扩此刻冷汗已经湿透了后背,他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那个怒不可遏的黄袍男子,只是低着头轻轻的点了点。

    黄袍男子一挥袖袍,将手指用力戳在熊扩的额头上,咬牙切齿的说:“知道你还去招惹他们,还把人家给打伤了,你好大的本事呀!”

    熊扩唯唯诺诺的说:“当时他们二话不说上来就将我打伤了,一点规矩都不讲,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是上止庵的人,要不然我吃饱了撑的会去招惹他们?”

    黄袍男子被气笑了,他说:“还人家不讲规矩,上止庵那是什么地方,还需要和你讲什么狗屁规矩,你个蠢货,我们都要被你害死了。”

    黄袍男子现在甚至想一拳将这个废物的头打爆。

    这时那个比熊扩矮一个头的光头壮汉撞上站了起来,一边陪笑着一边说好话将黄袍男子拉回板凳上坐下,之后他返身一记鞭腿直接将熊扩踢倒在地上,呕血不止。

    光头壮汉看也没看倒在地上惨兮兮的熊扩一眼,他陪笑着对黄袍男子说:“大哥呀,您消消气,消消气。”

    黄袍男子冷笑道:“消气?怎么消气,熊茛啊,你就算把你弟活刮了也没用了,赶紧准备后事吧。”

    光头大汉熊茛的笑容里流过一丝狠辣,他轻声说:“大哥,实在不行,趁着没有人发现那俩人来咱们这,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去把他俩给。”熊茛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黄袍男子见状后气的一拳打碎了身前的石桌,他站起来对熊茛说:“你弟弟蠢,你比他更蠢,那可是上止庵,你说他们不派人在暗中护送吗?单不说那两个入世之人好不好对付,现在若是那暗中护送之人动了真火,你说咱们有多少个脑袋都够人家砍的。”

    熊茛挠了挠自己的光头,叹了口气说:“大哥,你向来都是足智多谋的,这祸事已经闯下了,我们究竟该怎么办啊。”

    黄袍男子冷哼一声,说:“还能怎么办,只有寄希望于赤尾大人能有办法了。”

    熊茛一听赤尾这个名字不自觉地浑身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