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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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方天宇着急上火的样子, 唐映瑶不由得得意起来, 摇着扇子遮住嘴笑道：
“哎呀，我说方大律师，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们做长辈的现在都要开通些, 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好了，对不对, 来，喝口茶水。”
“唐映瑶, 我不管唐可凡怎么胡闹, 可是他就是不能招惹齐飞！我跟你也说不清楚，如果他们回来了你就让齐飞给我尽快回家，我就不信她难道连小磊也能放下。”
方天宇知道在唐映瑶家里他是打听不出齐飞的下落了, 只能拜托警察局的朋友让人上街留意留意, 真是胡闹，一个女孩子就这么跟着人走了, 若是传扬出去像什么话。唐映瑶一阵冷笑, 瞧着方天宇火烧屁股似的跑了，自己纹风不动的坐在沙发上，吩咐家里下人：
“这人要是以后再来就说我不在家。”
闹吧，这样闹下去看谁能笑到最后。
“对了，阿莲, 让司机给我准备车子，我要出去一趟。”
“是。”
阿莲答应下去，刚走到门口, 便被一群人堵了回来。
“你们是什么人？”
唐映瑶眼见着一群黑衣人冲进大厅，立刻站了起来，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也没有太过慌乱，瞪着眼喝道：
“擅闯民宅可是犯法的，阿莲，去报警！”
“太太，可是，太太，这……”
阿莲呐呐回了半句，已经吓得泣不成声，周围几个黑衣大汉马上围了过去，把她堵在楼梯口。为首的正是阿义，他眼皮一挑，从耳朵边拿下一根烟卷，手下忙奉上火柴，颠颠的给点着了，又搬了把椅子到他身后。
阿义往椅子上一坐，翘着腿似笑非笑的看着唐映瑶，咂摸道：
“唐小姐，哦，应该是佟太太，你就是报了警警察也管不了咱们的事。毕竟这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可是天经地义的。小五，给佟太太看看欠条。”
旁边伺候的年轻人忙从怀里拿出一打白纸来到唐映瑶面前晃了晃，一边解释道：
“佟太太，你大哥唐惟义欠了我们赌场三万块大洋，根据约定，一个月之后要本息加起来正好是十万。我大哥怕佟太太一时不能周转，所以提地提前过来知候一句，省的到时候要是封了房子或是开走汽车大家难看。”
“什么？！”
唐映瑶一愣，她那个大哥虽然好个吃喝嫖赌，可还没那个胆子去借高利贷的，这点她心里有数。于是脑子一转，立刻冲着楼上喊道：
“唐惟义，你给我下来！”
“啊？谁叫我，是不是可凡回来了，哎，就说么，只要钱花完了就一定……你们，你们是赌场的人！”
唐惟义睡眼惺忪的趿着一双鞋从房间里蹭了出来，这几天不敢到赌场去了，又要奉命给唐映瑶办这办那，又要想着怎么还债，忙的焦头烂额，好不容易睡了一觉还被这个河东狮给吼醒了。正抱怨着，唐惟义突然见到楼下一群熟悉的面孔，顿时不动弹了：
“你们，你们怎么会到我家来了？”
“唐先生，我们可是老朋友了，来拜访一下不也是正常么，你这么说我可真是伤心。”
阿义装模作样的揉揉眼，将那几张纸摇了摇，
“我也是好心来提醒你给早做准备，毕竟十万大洋不是小数目，我也得看看路线找个车来接不是？哦，要是你用美金或者是黄金来支付的我也是十分欢迎的。”
“十万？十万！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欠了你们十万！”
唐惟义张牙舞爪扑下楼梯，就要过来抢拮据，却被几人按在一旁。阿义也不吝啬，直接拿着几张纸走到他身前：
“唐先生，耍赖也不是你这个做法，已经签字画押的东西难道还是假的不成？你这一张就是一万大洋，一共三张，我们是在帮的，都守着江湖规矩过日子，可不是那些个流氓地痞随意敲诈勒索。”
“可是，可是你明明就说这借据不过就是个意思，不当真的……”
回忆起当时情景，唐惟义也是满脑子浆糊，他真的借了这么多钱，不可能啊，一晚上可就压了几把怎么能把三万大洋给输光了？摇摇脑袋，唐惟义镇定了，这里面一定是赌场在耍滑头，自己绝对不能认！
“对了，我根本没有借那么多钱，你瞧，我从来只玩玩押骰子，哪里会输了这么多，对不对？”
“唐先生，你应该还记得你后半夜可是在二楼包房里玩的，那里是一百大洋起手，翻倍就是一千，咱们的记录是完完整整的在那搁着，而你的借据也是一个字都没有改动。再说，你身上没伤，脑子没傻，也不能说是咱们故意骗了你或者逼着你签字画押的，所以啊，您老还是想想怎么还钱才是实在的。”
阿义一脸真诚的给唐惟义出主意，
“要不，您把这宅子给抵押了，我看倒是够了。”
“胡说，我告诉你们，谁也别想打这个房子的主意，只要我在一天，这个宅子就是唐映瑶的，任何人都不能动！”
唐映瑶看明白大概，知道这次大哥是闯了大祸，不仅又急又气，拍着桌子跟阿义吼道：
“他自家的事情让他自己去解决，反正我是没钱还的，实在不行你们直接把人带走好了，不管是套上麻袋丢到黄浦江里还是卖到南洋做猪猡我没有一句话！”
自作孽不可活，她就是想帮也帮不上，现在自己手里根本没有多少现钱，股票就是一堆废纸，金银首饰也换不来多少钱，还要苦苦撑着一大家子人的生活，哪里还有钱替他堵窟窿去，何况这个窟窿就算把她自己填进去都未必能堵得上。
“可使不得，佟太太，我们是正经生意人，怎么能作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呢。不过，要是唐先生真的无法偿还而您又不愿意帮忙的话我们也没办法了，只要去找唐先生的儿子，俗话说，这父债子还，也是天经地义的。不过，这年青人，就是爱冲动，要是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可就不好了，对不对，佟太太？”
阿义自然知道唐映瑶可是不在乎她那个前科累累又毫无作为的大哥，可是不能不在乎将来给她养老送终的侄儿，如果唐惟义不还钱，这债务就会落到唐可凡身上，不管法律怎么说，这父债子偿的道理是黑白两道都认可的。
唐映瑶一跺脚，可凡，她怎么忘了还有可凡了，要是唐可凡真是自己亲生的，她又怎么会容忍唐惟义夫妇这多年在自己地盘上横行霸道！
“好了，不要再说，房子我是不会卖的，而你们的债务……我想想办法，但是你们在这期间绝对不能动唐可凡一根头发，不然，我在上海滩也是有些手段的。”
唐家找不到唐可凡，不代表这些人找不到，唐映瑶也曾经在最底层混迹过，知道其实这些人的手段，如果现在不答应下来，想必可凡只要一露面就会被当成人质，到时候，恐怕难免吃苦头——至于那个齐飞，要不是看在佟振海的遗产份上，唐映瑶倒是挺希望她能落到这群亡命之徒手里的，也能给解解当你齐云生给自己的羞辱了。
“既然佟太太都答应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看在死去的佟老爷面子上，一个月，我不再加利息，就是十万大洋，还了就天下太平，我以后再也不会登这个门，要是不还……”
阿义眼睛一瞪，一把飞刀顺着唐惟义的耳边滑过，颤悠悠插进他身后的门板里。
“那也只能得罪了，走！”
说完，带着人走个干净。唐惟义一身冷汗摊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
“这是怎么说的，怎么就招来个魔障……”
“你个老不死的，你怎么就不死了算了！”
唐家大嫂吓得躲在二楼没敢下来，等人都走没了才哭号着冲下楼来对唐惟义一阵拳打脚踢，眼泪鼻涕一起往他身上招呼过去，嘴里不住谩骂。唐惟义没敢说话，倒是唐映瑶看不过去，喝了一声：
“行了，现在逞什么英雄，刚才干什么去了！赶紧的都给我起来找可凡去，找到了就让他到乡下躲躲，这些人是好对付的？要是让他们抓着不死也得脱层皮！”
“哦，对，对，这老不死的哪有我儿子重要，还是找可凡要紧。”
唐家大嫂忙站起身，抹了把脸赶紧出去找儿子去，丈夫什么的都是浮云，儿子才是她以后的依靠。
唐映瑶看着窝在一旁目光呆滞的大哥，急匆匆冲出去的大嫂，还有乱成一团的下人，不禁也瘫坐在沙发上不想再动弹，本来还想着借选美公开齐飞的身份，然后大捞一笔，顺便挫措章玉英的锐气，争取点章氏纺织的股份，最后人财两得，齐飞也能掌控在自己手下，可凡也能遂了心愿对自己感恩戴德，可是，怎么就突然生了这么多的变故？可凡，你到底在哪里？
见到方天宇着急上火的样子, 唐映瑶不由得得意起来, 摇着扇子遮住嘴笑道：
“哎呀，我说方大律师，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们做长辈的现在都要开通些, 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好了，对不对, 来，喝口茶水。”
“唐映瑶, 我不管唐可凡怎么胡闹, 可是他就是不能招惹齐飞！我跟你也说不清楚，如果他们回来了你就让齐飞给我尽快回家，我就不信她难道连小磊也能放下。”
方天宇知道在唐映瑶家里他是打听不出齐飞的下落了, 只能拜托警察局的朋友让人上街留意留意, 真是胡闹，一个女孩子就这么跟着人走了, 若是传扬出去像什么话。唐映瑶一阵冷笑, 瞧着方天宇火烧屁股似的跑了，自己纹风不动的坐在沙发上，吩咐家里下人：
“这人要是以后再来就说我不在家。”
闹吧，这样闹下去看谁能笑到最后。
“对了，阿莲, 让司机给我准备车子，我要出去一趟。”
“是。”
阿莲答应下去，刚走到门口, 便被一群人堵了回来。
“你们是什么人？”
唐映瑶眼见着一群黑衣人冲进大厅，立刻站了起来，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也没有太过慌乱，瞪着眼喝道：
“擅闯民宅可是犯法的，阿莲，去报警！”
“太太，可是，太太，这……”
阿莲呐呐回了半句，已经吓得泣不成声，周围几个黑衣大汉马上围了过去，把她堵在楼梯口。为首的正是阿义，他眼皮一挑，从耳朵边拿下一根烟卷，手下忙奉上火柴，颠颠的给点着了，又搬了把椅子到他身后。
阿义往椅子上一坐，翘着腿似笑非笑的看着唐映瑶，咂摸道：
“唐小姐，哦，应该是佟太太，你就是报了警警察也管不了咱们的事。毕竟这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可是天经地义的。小五，给佟太太看看欠条。”
旁边伺候的年轻人忙从怀里拿出一打白纸来到唐映瑶面前晃了晃，一边解释道：
“佟太太，你大哥唐惟义欠了我们赌场三万块大洋，根据约定，一个月之后要本息加起来正好是十万。我大哥怕佟太太一时不能周转，所以提地提前过来知候一句，省的到时候要是封了房子或是开走汽车大家难看。”
“什么？！”
唐映瑶一愣，她那个大哥虽然好个吃喝嫖赌，可还没那个胆子去借高利贷的，这点她心里有数。于是脑子一转，立刻冲着楼上喊道：
“唐惟义，你给我下来！”
“啊？谁叫我，是不是可凡回来了，哎，就说么，只要钱花完了就一定……你们，你们是赌场的人！”
唐惟义睡眼惺忪的趿着一双鞋从房间里蹭了出来，这几天不敢到赌场去了，又要奉命给唐映瑶办这办那，又要想着怎么还债，忙的焦头烂额，好不容易睡了一觉还被这个河东狮给吼醒了。正抱怨着，唐惟义突然见到楼下一群熟悉的面孔，顿时不动弹了：
“你们，你们怎么会到我家来了？”
“唐先生，我们可是老朋友了，来拜访一下不也是正常么，你这么说我可真是伤心。”
阿义装模作样的揉揉眼，将那几张纸摇了摇，
“我也是好心来提醒你给早做准备，毕竟十万大洋不是小数目，我也得看看路线找个车来接不是？哦，要是你用美金或者是黄金来支付的我也是十分欢迎的。”
“十万？十万！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欠了你们十万！”
唐惟义张牙舞爪扑下楼梯，就要过来抢拮据，却被几人按在一旁。阿义也不吝啬，直接拿着几张纸走到他身前：
“唐先生，耍赖也不是你这个做法，已经签字画押的东西难道还是假的不成？你这一张就是一万大洋，一共三张，我们是在帮的，都守着江湖规矩过日子，可不是那些个流氓地痞随意敲诈勒索。”
“可是，可是你明明就说这借据不过就是个意思，不当真的……”
回忆起当时情景，唐惟义也是满脑子浆糊，他真的借了这么多钱，不可能啊，一晚上可就压了几把怎么能把三万大洋给输光了？摇摇脑袋，唐惟义镇定了，这里面一定是赌场在耍滑头，自己绝对不能认！
“对了，我根本没有借那么多钱，你瞧，我从来只玩玩押骰子，哪里会输了这么多，对不对？”
“唐先生，你应该还记得你后半夜可是在二楼包房里玩的，那里是一百大洋起手，翻倍就是一千，咱们的记录是完完整整的在那搁着，而你的借据也是一个字都没有改动。再说，你身上没伤，脑子没傻，也不能说是咱们故意骗了你或者逼着你签字画押的，所以啊，您老还是想想怎么还钱才是实在的。”
阿义一脸真诚的给唐惟义出主意，
“要不，您把这宅子给抵押了，我看倒是够了。”
“胡说，我告诉你们，谁也别想打这个房子的主意，只要我在一天，这个宅子就是唐映瑶的，任何人都不能动！”
唐映瑶看明白大概，知道这次大哥是闯了大祸，不仅又急又气，拍着桌子跟阿义吼道：
“他自家的事情让他自己去解决，反正我是没钱还的，实在不行你们直接把人带走好了，不管是套上麻袋丢到黄浦江里还是卖到南洋做猪猡我没有一句话！”
自作孽不可活，她就是想帮也帮不上，现在自己手里根本没有多少现钱，股票就是一堆废纸，金银首饰也换不来多少钱，还要苦苦撑着一大家子人的生活，哪里还有钱替他堵窟窿去，何况这个窟窿就算把她自己填进去都未必能堵得上。
“可使不得，佟太太，我们是正经生意人，怎么能作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呢。不过，要是唐先生真的无法偿还而您又不愿意帮忙的话我们也没办法了，只要去找唐先生的儿子，俗话说，这父债子还，也是天经地义的。不过，这年青人，就是爱冲动，要是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可就不好了，对不对，佟太太？”
阿义自然知道唐映瑶可是不在乎她那个前科累累又毫无作为的大哥，可是不能不在乎将来给她养老送终的侄儿，如果唐惟义不还钱，这债务就会落到唐可凡身上，不管法律怎么说，这父债子偿的道理是黑白两道都认可的。
唐映瑶一跺脚，可凡，她怎么忘了还有可凡了，要是唐可凡真是自己亲生的，她又怎么会容忍唐惟义夫妇这多年在自己地盘上横行霸道！
“好了，不要再说，房子我是不会卖的，而你们的债务……我想想办法，但是你们在这期间绝对不能动唐可凡一根头发，不然，我在上海滩也是有些手段的。”
唐家找不到唐可凡，不代表这些人找不到，唐映瑶也曾经在最底层混迹过，知道其实这些人的手段，如果现在不答应下来，想必可凡只要一露面就会被当成人质，到时候，恐怕难免吃苦头——至于那个齐飞，要不是看在佟振海的遗产份上，唐映瑶倒是挺希望她能落到这群亡命之徒手里的，也能给解解当你齐云生给自己的羞辱了。
“既然佟太太都答应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看在死去的佟老爷面子上，一个月，我不再加利息，就是十万大洋，还了就天下太平，我以后再也不会登这个门，要是不还……”
阿义眼睛一瞪，一把飞刀顺着唐惟义的耳边滑过，颤悠悠插进他身后的门板里。
“那也只能得罪了，走！”
说完，带着人走个干净。唐惟义一身冷汗摊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
“这是怎么说的，怎么就招来个魔障……”
“你个老不死的，你怎么就不死了算了！”
唐家大嫂吓得躲在二楼没敢下来，等人都走没了才哭号着冲下楼来对唐惟义一阵拳打脚踢，眼泪鼻涕一起往他身上招呼过去，嘴里不住谩骂。唐惟义没敢说话，倒是唐映瑶看不过去，喝了一声：
“行了，现在逞什么英雄，刚才干什么去了！赶紧的都给我起来找可凡去，找到了就让他到乡下躲躲，这些人是好对付的？要是让他们抓着不死也得脱层皮！”
“哦，对，对，这老不死的哪有我儿子重要，还是找可凡要紧。”
唐家大嫂忙站起身，抹了把脸赶紧出去找儿子去，丈夫什么的都是浮云，儿子才是她以后的依靠。
唐映瑶看着窝在一旁目光呆滞的大哥，急匆匆冲出去的大嫂，还有乱成一团的下人，不禁也瘫坐在沙发上不想再动弹，本来还想着借选美公开齐飞的身份，然后大捞一笔，顺便挫措章玉英的锐气，争取点章氏纺织的股份，最后人财两得，齐飞也能掌控在自己手下，可凡也能遂了心愿对自己感恩戴德，可是，怎么就突然生了这么多的变故？可凡，你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