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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买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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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青青的目光将傅元昊一行人的身上流转一圈后,面色微沉,声音疏离而清冷。

    “后面的客人们,你们从何处来?来我们枣子岭又有何贵干?”

    大家的目光齐聚在他们的身上,有惊讶,有好奇,有愤怒,有不怀好意……不一而足。

    不请自入,到底是自己这行人失礼在先。所以傅元昊态度极好。

    “我乃清水县的县令傅元昊,来下面走走。听说这里有会烧炭的能人,特来拜会!不期然被姑娘所讲的故事给吸引了,若有冒昧,请原谅则个。”

    他的声音不急不徐,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

    “原来是傅县令,失敬失敬!”阮青青躬身施礼。

    “不必客气!今儿这里没有官与民,有的只是外乡来客与主家。”傅元昊面带微笑地客气着。

    “呀!咱们的县令大人好俊俏!瞧着仿佛比以前的周大人还年轻!”

    有人在窃窃私语。

    “旁边几人模样也周正,就是做派没有县令大人正派!”

    傅元昊单手握拳,放在嘴唇边轻咳几声,“我们这一行将来都是少不得要跟大家打交道的,不如趁此机会跟大家熟悉下?”

    “求之不得!”阮青青再次躬身。

    傅元昊给自己人眼神示意。

    “哼哼,我是清水县的县丞袁平璋,小姑娘的故事讲得不错,身手更是矫健!”袁平璋人模人样地自我介绍一下后,向阮青青挑眉浮笑。

    “袁县丞谬赞,不过是邻里爷奶叔伯婶婶伯娘们的捧场罢了!”阮青青面色无波地回敬道。

    “小姑娘莫谦虚,想我们在京城什么评书没听过?倒是从未听过姑娘你今儿所讲的那般引人入胜又稀奇有趣的故事。哦,自我介绍下,我是现任清水县的主薄王思博。”

    王思博整了整衣裳后,谦逊有礼道。

    “王主薄抬举了。”阮青青向他点点头。

    “我说你这个小姑娘忒无礼!见了我们都不知道要跪拜?”沈郅醉一脸不耐道。

    “不知道这位大人是……”

    “我是巡检司的巡检沈郅醉。主管缉捕盗贼,盘诘奸伪,维护地方治安。”

    “沈大人有礼了!刚刚县令大人不是说今儿这里没有官与民,有的只是外乡来客与主家么?私以为既是外乡来客来枣子岭做客,我们这些主家真诚待人即可,不需行跪拜之礼。”

    沈郅醉被阮青青不硬不软的两句话给堵住了嘴,面上有些愠怒。

    “哈哈,沈郅醉,你想上这耍官威,不成想碰到软钉子了吧?”袁平璋笑得很大声。

    “袁平璋,你上这打赏评书的,不也没得到人家好脸色么?”沈郅醉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好了好了,两位大人莫要再吵了。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要你这个从九品的副巡检多事!”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一齐喷副巡检章丘明。

    章丘明尴尬地朝大家一笑,“我是副巡检章丘明,以后大家有什么不平事可以找我。”

    “章大人好!”

    “我是负责收税的税课司大使赵振,以后应该会经常跟大家打交道的。”赵振咧嘴一笑。

    “赵大人好!”

    大家面上笑得恭敬,心里却齐齐一沉。就这几个官员,看着都不像是什么正经好人。而且他们都很年轻,看不出一点沉着稳定。就这样,能把他们这个县治理好么?到时候别是一副副欺压他们的做派。

    越想,大家心里越慌得厉害。

    互相客套几句后,傅元昊再次强调自己等人的来意。

    “不知道传闻中的烧炭高手在不在这里?”

    阮老爷子站了起来,走到了他们跟前。“大人们好!老头子我会烧炭,只不过算不得是名人,瞎猫碰见死耗子,运道来了罢了!”

    “老丈人,你那可有多余的炭?我们可以向你买或者用粮食换也成!”章丘明率先道。

    “你们想怎么换?”阮青青问。

    “一斤大米或者白面五斤炭如何?”章丘明试探着问。

    “章大人,以往冬天的炭价也没有这般低廉吧?更何况如今是雪灾的冬天,炭价不说翻个几十倍,怎么着也得再涨上一涨吧?”

    阮青青脸上的神色平静地出奇,语气却清冷至极。

    “我说你这个小姑娘,我没用职权让你们免费奉送就已经是很给你们的面子了。居然还妄图在我们这涨价,你这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沈郅醉满脸不耐地威胁。

    阮青青微微一笑,“沈大人可能是不太了解我们枣子岭里的人。如今我们都快过活不下去了,还要什么面子里子以及那虚无缥缈的的照拂作何用?这些既不当吃也不当穿更不当用的东西,帮不了我们熬过这寒冷的冬天,更帮不了我们度过没有存粮的春天。”

    “你们这些穷酸刁民就是想坐地起价罢了!还找什么借口!”沈郅醉鄙夷道。

    “我们也没有逼着大人跟我们换是不?大人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难不成大人是威逼不成恼羞成怒了?”

    “扑哧!”这次轮到王思博笑得声音最大。

    “姓王的,你笑什么笑?”沈郅醉狠狠地瞪了他好几眼。

    “小姑娘,某人可不就是威逼不成恼羞成怒么!”王思博一双狐狸眼弯了弯,有流光在其内闪烁。

    “大人们明鉴,不是我们坐地起价,实在是我们手中的炭烧制不易,并非有意诓骗与你们!”

    阮老爷子到底是不想把他们得罪狠了,便出声解释。

    “这烧炭不比其他,先得选找个好地方,一般都是背风山岗。然后挖窑、砍树。那树也颇为讲究必须是碗口粗的。如此一来,就这寻一炭窑的树都要寻好久。”

    “我说老头,你就别忽悠我们了,你们都在山上挖炭窑了,还怕找不到粗树?”沈郅醉怀疑道。

    “如果炭窑是建在碗口粗的树随处可见的山上,那一定是深山老林。那么等烧好炭后,我们背下来就更加艰辛了。”

    阮老爷子叹了口气。

    “今年我们烧炭时恰逢落雪,我四个儿子并四个孙子差点都折在外面了。大人,我们这着实是赚些辛苦钱。况且,我们本就烧得少,只不过是为了家人用而已。如今要卖给你们,少不得要减减挪挪一番,省出来给你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