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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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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苦虫,不打不行,人是木雕,不打不招。蓝二,咱们也是老相识了,别怪咱家,咱家也是例行公事。”

    “楚公公,小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知道不知道,总得来这一遭。知足吧,你听听,漕帮那几个都没几个喘气儿的了咱家才来找你。这样吧,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你用点儿不留疤的,怎么样?”

    天牢中,随着楚橘一挥手,旁边儿东厂的两个刑讯高手手里拿着一根公鸡翎毛走上前来,先是对着十字大绑在木架上的蓝二告罪一声,随后忙活了起来。

    这东厂天牢蓝二不是第一次进,之前出于好奇曾与楚橘提过一次,便进来了,当然是以游客的身份进来简单的参观了一番,血肉横飞,鬼狱阴风,当时的一幕幕见闻让他回去之后大病了一场。

    他暗自决心一定要好好为东西二厂做事,听从这几位公公的命令,永远不要再进这天牢之中,可没成想这才两年不到的功夫,他就又进来了。

    两个刑讯高手将蓝二的鞋子袜子脱了,随后扛着他的腿一抬,回头看着楚橘:“公公,那小的这就上刑了。”

    “动手吧。”楚橘点点头,随后又对蓝二道:“蓝二,也没什么,想起什么来救说什么,不管有用没用。说不定哪句话便救了你的一条小命。”

    “公公,小的,小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一连串凄厉的大笑从蓝二的口中发出,再想说一个整句子已经不能,后脑勺砰砰的撞在脑后的木桩上,他竭力的喊道:“我,我什么也,漕帮,算计他,油锅是两层的。。公公饶命!饶命啊!”

    这是笑刑,说白了就是用鸡毛撩拨受刑之人的脚底板让受刑人疯狂大笑。听起来很温柔的一种刑法,甚至好像都算不得刑法,可只有真正的挨上一遭才知道,这其中的滋味远比刀子割肉还要可怕。

    楚橘端着一碗热茶,就着蓝二的大笑声慢条斯理的品着,对蓝二的求饶无动于衷。毕竟事关重大,任何的线索都是有价值的,容不得半点儿心慈手软。

    一刻钟的功夫,蓝二笑的已经奄奄一息,此时已经是中了邪一般聋拉着脑袋,抽搐着呢喃,而楚橘书案前写的密密麻麻的白玉宣上也只是多了一行小字:“零,武功奇高,疯傻痴呆。”

    蓝二口中这个零身份成谜,或许值得一查。

    “公公,曾公公让小的给您传话,时辰差不多了。”

    “哦,知道了,你回去说,咱家马上便来。”楚橘站起身来:“你们先忙活着,咱家有事,等会儿再回来。你们两个悠着点儿,这位二爷也算是咱家的旧相识,别出了好歹。”

    东厂演武场中,四百个番子黑衣皂靴,腰挎铁尺,背负双手,排班肃立。东厂在京中的人手自然不只是这四百人,但这四百个却是其中真正的精锐,个个都是有功夫在身的好手,也是苏鹤行三年穷搜东厂上下找出来的万里挑一的人物。

    曾柱笑道:“西厂三百,锦衣卫六百,东厂四百,一千三百个高手一起杀进黑街,这阵势可有点儿大了。”

    李玄也笑道:“输不起,也不了解那黑街到底是个什么底细,自然要做完全的准备。”

    身后苏鹤行道:“之前听那万通所言,这黑街势力深不可测,这一千三百人扔进去恐怕也未必会有什么好结果。”

    曾柱点点头,又道:“这倒是我的差事办的差了,执掌东厂第一司,竟然对脚底下这王八池子一无所知。”

    “也不怪你,三年说长不长,万通领锦衣卫又多少年了。”

    楚橘此时终于赶来,一身大汗:“有劳久等。”

    “来的正好。”李玄点点头,轻咳一声:“虽然梁芳和汪芷说这事儿不用咱们掺和,但毕竟兹事体大,咱们也不能干站着看。人手齐了,就按咱们之前说的,兵分九路,杀进黑街,不管结果如何,只以一个时辰为限。”

    “是!”

    。。。。。。

    朱佑樘又昏了过去,这一次动手的是汪芷,她不希望自己狼狈的一面被他看到。倒不是因为什么尊严或者面子,而是怕他自责。

    “看来汪公公已经做出了决定?”

    “希望你信守承诺。”汪芷淡淡的回道,身子一躬便要跪下,便在此时,角落里的那盏油灯忽然灭了。

    要知道,那灯油可是以蜂蜡秘制,看着不起眼,点上十天半个月也断无熄灭的道理。此时毫无征兆的灭了,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动手了。

    “谁!”天弃子大喝道。

    没有回答,但耳边却是一连串身体倒地的声音。细数,正好十二声,正应了还活着的十二个银面人之数。

    没有灯光,汪芷在这里便如一个瞎子一般。还没明白眼前这变故,梁芳已经退了回来:“别动。”

    “怎么回事?”

    “别问,我也不知道。”

    耳中又传来天弃子那女童般的厉喝:“好!总算出来了,倒要看看你是哪般来历!”

    拳风掌风暴起,天弃子接连出招,但似乎只是他一人对空而武,几息的功夫,原本从容不迫的天弃子接连发出了三声气急败坏的叫喊,随后又听他喊了一声:“是你逼我的!”

    一阵“噼里啪啦”的炒豆声响,应该是天弃子使出了什么压箱底的绝招。

    再之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大厅中忽然静的令人害怕,唯一的声音便只剩下汪芷、梁芳还有朱佑樘的呼吸声。

    等了片刻,汪芷声音压得极低:“走?”

    “不行。”梁芳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他是黑街出身,此时无光,汪芷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他却还能看到一点影子。

    在梁芳的眼中,天弃子已从一个侏儒变成了一个成年人身形,此时正背着手仿若游魂一般在这厅中四下漫步,不时地举手轻挥,似乎在追赶着什么。

    追赶,这说明天弃子处于上风。

    如果他们此时敢走,说不定天弃子便会冲过来先取了他们的性命。